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餓骨輪回[無限] 第18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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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股香味也如約而至,但這回鐘言仔細地聞了聞,分辨出的確不是花香,反而是草木香。他看向秦爍的院內,花朵沒有多少,但確實有幾棵高大的樹木。

    等到他們再回院,童花和翠兒已經回來了。兩個人風塵仆仆,為了掩人耳目他們完全是走去走回,都曬黑了不少。令人放心的是老龜已經重回精神抖擻,看著就比去時精神多了,只不過殼子上的那裂痕無法復合,要一直帶著它。

    不過這也無礙,能活著就好,鐘言一高興就賞了童花好多東西,并且約定好明日來動土挪樹。等童花一走,鐘言連忙說:“這趟辛苦你了,今晚給你加菜,說吧,想吃什么!”

    小翠曬得黑黑的,笑著說:“我哪兒能嘗出什么味道,您把泡茶的茉莉賞小的就好,串一串兒戴手上,可香?!?/br>
    “這好辦?!辩娧源饝?,轉身又瞧著墻根下放著的酒壺眼熟,“那是……”

    元墨說:“那是三少爺那日拿來的烈日紅,春枝jiejie說曬著確實有香味兒呢!”

    “是嗎?”鐘言多看酒壺幾眼,“行,放著吧,今晚多點燈,把院子照亮點兒?!?/br>
    三個人一起回了屋,四個大丫鬟提著大燈籠將院里的燭火一一點亮,誰也沒發覺那酒壺左右晃動了兩下,但很快就歸于平靜。

    作者有話要說:

    元墨:被少奶奶拉下水。

    小翠:被元墨拉下水。

    秦翎:我也想下水。

    第146章 【陽】濕癸柳5

    自從童花帶靈龜回來之后,鐘言和秦翎過了一個月的太平日子,節氣已經過了谷雨。

    谷雨谷雨,春雨飄灑的時辰,可是去年的瓢潑大雨和漫天大雪就仿佛一個古老的故事,從人們的眼前消失了。往年谷雨前后必定下雨,滋潤大地,漫綠山河,眼下卻干枯暴曬。

    鐘言著實地擔心著,要是再不下雨今年的農戶一定要完了,靠天吃飯的最重要就靠春季這幾場雨,等麥子真長起來反而不要多雨了,雨多會爛。更別說那些種水田的,沒雨簡直要愁死人。

    晚上屋里都有點兒坐不住了,鐘言索性在外面支了竹椅和秦翎一起乘涼。他肚子里的枕頭也換了,現在凸得更加明顯,遠遠一看就是五個半月的身孕??伤膫€大丫鬟還不知道根本沒有孩子,每日里歡天喜地地做針線活兒,一會兒給將來的小主子縫個小肚兜,一會兒給縫個虎頭鞋。

    人家都縫了,鐘言和秦翎自然收下,唯有元墨和小翠倆人干著急,在無人之處嘀咕。

    “你探過沒有???大少爺怎么說?”小翠拎著元墨的耳朵問。

    元墨守護著自己的紙耳朵,生怕她手勁兒一大給揪掉?!疤搅颂搅?少爺好像不那么在意,還說了好些稀奇古怪的話,什么‘少了少奶奶生育的苦楚’之類??晌揖蛦栠^一回,這也不作數啊?!?/br>
    “那你什么時候去問二回?”小翠是個急性子,“你怎么干什么事都慢吞吞的?”

    “我找不到機會問嘛,問多了少爺發覺,這怎么辦?”元墨騎虎難下,但既然這事交給他了,他必然辦成。

    過了這一個月,鐘言這邊的肚子顯懷,柳筎那邊害喜害得厲害,連元墨和小翠都知道二少奶奶連日嘔吐,什么都吃不下了??杉幢闼α讼?,鐘言也不能完全確定她確實有身孕,只可惜師兄如今不在,又跟著那大將軍征戰去了,否則必定讓師兄假扮郎中給柳筎摸摸脈象。

    這日下午,鐘言再次去廚房尋找張開,想要問問他白蜜的動靜,沒想到一到廚房就見著了幾位陌生的面孔,看起來還不是打雜的,而是管事的。大概六個男子,很是傲氣,見著鐘言也不請安,扭頭去做事。

    “你們總管張開呢?”鐘言攔住路過的一個小丫頭問。

    “回少奶奶,如今總管不是張開了,但他人應該還在,我給您找他去?!毙⊙绢^往后面跑走,不一會兒張開就跟著她來了。鐘言帶他到外面來問:“后廚也變天了?”

    “是,您都瞧見了?!睆堥_苦笑,“是二少奶奶和老爺的意思,二少奶奶專門從外頭撥了六個人來,徹底管了廚房。那六個人也不和我們多話,鑰匙全部收走還立下了好多新規矩,若是辦不好就扣月錢,吆三喝四一通。不單是我倒霉,跟著我的那幾個小子都被轟去砍柴火了,沒事不讓進來。他們這是做給別人看呢,大少奶奶您的人一個都不留,往后這里是二少奶奶說了算?!?/br>
    果然,柳筎還真是雷厲風行,如今她懷有身孕,秦守業自然也愿意向著她。鐘言倒還反過來安慰張開:“沒事,后廚這活兒又累又臟,讓別人管吧,誰愛管著誰管?!?/br>
    張開干了這么多年沒想到一朝就被人替換,心里自然很不舒服??伤賴@氣、再不甘心也沒有反駁的道理,他拿著后廚的鑰匙這樣多年,別人都高看他幾眼,可他原本的內里沒變,仍舊只是秦家的一個長工。

    現在鑰匙也沒了,月錢也少了,跟著自己的人也遭殃,張開咽不下這口氣啊。

    “別難受了?!辩娧杂謩窳藙袼?,張開這才稍稍放下些,轉而問:“難道您就不擔心嗎?”

    “我擔心什么?擔心柳筎在秦家立住了腳,把我和秦翎轟出去?”鐘言還真不怕。

    張開點了點頭,這不僅是他的擔心事,也是秦家里大家紛紛議論的事。如今二少奶奶處處拔尖,雖說兩人還未正式交鋒,可大少奶奶恐怕要站不住了。

    “秦翎是長子,她和秦爍就算再著急也不敢對他怎么樣,你放心?!辩娧赃€得反過來安慰他,“后廚的事你暫時別管了,替我看著門外的柳樹就行。昨兒去砍樹了嗎?”

    柳樹顯然有問題,鐘言問過張開,張開也記得去年那樹確實是砍斷了,只剩下樹根?,F在長出來了他就吩咐張開再砍,可不管怎么砍,那樹就像換了不死之身,過不了幾日就能恢復原狀。

    “這事太稀奇了,已經不是頭一回?!睆堥_摸了摸腰上的斧子,“一回二回得砍過它都不死,昨兒是第三回。今早我過去一瞧,斷面又長出來新枝,估計再過兩天就能恢復原狀。還用我繼續砍嗎?”

    鐘言搖了搖頭:“不用了,再砍它還長。你幫我去查一件事,教三少爺騎射的那名師傅到底什么來頭。我聽秦翎說過,那樹就是那位師傅親手所種,還說等到他長大后要用木料給他做一副馬鞍?!?/br>
    “您這是懷疑那位師傅了?”張開算了算,要真是他,那人在大少爺還是孩童時就下手籌謀了,真是心思縝密,恐怖至極。

    “萬事都要小心,秦翎是我取了心頭血續回命的人,任何想要傷他的人,我都容不下?!辩娧缘难劾锊恢挥X流露出一絲狠色,短暫地閃了下猩紅之后又回歸正常。

    張開應聲去辦,經過鐘言這半年的吩咐他辦事到快,傍晚時分就給問出來了。這會兒鐘言發現秦翎的手臂有些莫名的淤青,一邊給他煮著甘草湯一邊聽張開說,原來三少爺的這位騎射師傅叫作曹良,最開始是秦翎的師傅,教少爺騎馬射箭的。秦翎小時候好動,沒生病之前也愛去城外跑馬玩鬧,只不過他心慈性良,學好了射箭卻從不去打獵。偶爾見著跌出巢xue的鳥兒還爬樹給送回去,所以一直被秦守業責罵。

    秦守業行商,怕秦翎太過柔軟將來無法繼承家業,可秦翎仍舊我行我素,次次跟著曹良去打獵,次次空手而歸。久而久之秦守業就將心思放在了秦爍和秦泠的身上,外加秦翎那時候開始生病,曹良就去教二少爺和三少爺騎射。

    沒想到這兩位親兄弟的性格也是完全相反,秦爍的性子就如同他名字一般,烈如爆火,讓他打獵他就趕盡殺絕,為了追一頭帶崽的母鹿甚至跑斷了一匹良駒的前腿。馬兒的腿受了傷,下場只能是殺死,只因馬腿細長,很少有再能站起來的。

    相比之下,秦泠完全是小孩兒的性子,只想著拉最重的弓,養最好的馬。曹良對二少爺的行事并不認同,便去教三少爺,一直教到如今。

    “就這樣?!睆堥_說完了,“如今曹良還在院里住著,就靠近馬廄那邊。用不用我去拿他!”

    鐘言拿了一整根的甘草敲了敲他:“別輕舉妄動,回去歇著?!?/br>
    張開的忽然到來也讓秦翎看了個明白,晚上等洗浴過后,他幫著鐘言梳頭發的時候問:“今日我瞧張開過來了,你是不是又要吩咐他什么事?”

    “你猜?”鐘言對著鏡子里的他一笑,眼里都含著情意?,F在再想騙他可太難了。

    “依我猜,這周圍必定有所古怪,又有人對我虎視眈眈了。那日我和你看過柳樹,八成你是找他問那樹的事?!鼻佤峤o他揉了揉肩,“樹究竟怎么了?是不是怎么砍都死不掉?”

    鐘言點了下頭:“還真是?!?/br>
    “那就是你和張開在密謀私查曹良?”秦翎一下子就想到了自己的師傅。

    “你要是再笨點兒就好了,如今我想瞞都瞞不住什么?!辩娧砸呀浄艞壍挚?,先端給他干草茶,“那些柳樹是他種下的,我不得不防。再者說,柳樹本就是招陰魂的樹木,誰家會用柳樹做家具?倒是多用桃木?!?/br>
    秦翎聽完問:“是因為桃木辟邪么?”

    鐘言拉著他的手講:“桃木雖然辟邪,但也比不上雷擊木,雷擊木又比不上雷擊桃木。柳樹是陰樹,招魂幡倒是用它來做,萬一選不好,選中了柳樹中的癸樹那么家里必定有血光之災?!?/br>
    “鬼術?會鬧鬼么?”秦翎想起了水鬼,這些都是普通刀劍傷不到的邪術。

    鐘言再搖了搖頭:“不是鬧鬼的那個鬼,而是天干地支中天干的‘癸卯’中的癸。癸乃是天干的第十位,數上來說便是十,十年陰柳就叫做‘癸柳’了。這樣的柳樹已成精怪,不好對付,我如今就是擔心門口的那棵是癸柳,所以明知它對你不利又無法一下鏟除,生怕驚動?!?/br>
    這些東西秦翎從未聽過別人講過,也沒在書中看過。但他雖說驚訝并不恐懼,小言都能坦然面對,他當然不會畏手畏腳?!翱蛇@也不對,十年的柳樹許許多多,城里不少人家都種了柳樹,河岸邊也有,豈不是都成了癸柳?都要害人?”

    “哪有那么容易成癸柳的,癸柳可不是任由它自己生長,而是要吊尸油。這事我和你說,你別害怕,要是怕了我就不說了?!辩娧院退俳唤?,“你可知不足三歲又死于非命的小孩兒怎么下葬?”

    秦翎搖頭,他完全不知。

    “小孩兒太小,入不得祖墳,否則會魂魄不寧,壓不住。這就需要樹葬,先把小孩兒的尸首卸開,塞進一個大罐子里,然后選個陰時陰日吊在樹上才行。吊著的日子久了,大罐子里頭的尸首就曬出了尸油,往下滴入土壤當中,被柳樹緩緩吸入,這就叫‘陰柳’。單這樣還不夠,每年死了孩子都往樹上掛,連續十年都有尸油滴入,十年后這陰柳便是癸柳了?!辩娧酝nD了,又說,“怕了嗎?”

    秦翎聽著不怕,但如此情景他只要一想就起一身小疙瘩。

    “只是我如今還不懂如何應對精怪。若曹良真用這樹來害你,只能說心思太過歹毒且小心,癸柳比鬼怪要難殺,我從未聽說過有人殺過樹精。天地萬物,自然凝結的東西是最厲害的,只要有光有水有風,就算把癸柳燒成一把焦木它仍舊可以活過來?!辩娧钥吭诹饲佤岬募珙^,“我現在只盼望那東西不是?!?/br>
    秦翎抱住了小言的肩,一時之間內疚萬分:“辛苦了,不僅要對付鬼,還要對付這種東西?!?/br>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和你成親了當然要護著你?!辩娧詣傄僮?,沒想到秦翎已經先他一步上了手,在他嘴唇上彈了一下。

    “又噘嘴了,像個小孩子,根本不像是年長于我?!鼻佤釤o奈地笑,只希望有朝一日能解決所有的事,讓他們過過安生的日子。

    可今晚就注定不安生,鐘言在三更時分還是要出門,不同以往的是以前出門要給秦翎下昏睡散,趁著他沒醒出去再回來,這回是兩個人說好了的,兩炷香就要回來。小翠和元墨看著少爺和少奶奶說話,一個急著要走,一個依依不舍,連少奶奶的衣裳都是少爺親自給披上的。

    他們不懂什么叫年少夫妻,只知道這樣好的情分好似已經顧不得男女之分了。

    “好了,我去去就回?!辩娧运阒鴷r候,再不走一會兒院里就起來人了。

    “雖說白日暴曬,可這時候還是冷的,你小心風寒?!鼻佤嵋话賯€不舍得、不放心,“我若是能飛檐走壁就好了?!?/br>
    “你在屋里等我,困了就先睡?!辩娧詫⑺麕У酱策?,“這紅繩是續命繩,能替你抵擋災禍,金鈴鐺也會警醒你,枕邊是我的銅錢手串。床下有符紙,屋里有僧骨和靈龜,一般的東西還真進不來?!?/br>
    “那你拿什么防身?”秦翎急問,好像好東西都給了自己,小言身上怎么什么都沒有?

    “傻子,我有這個?!辩娧曰位问种?,上頭是那枚雕刻了“翎”字的戒指,“有你的信物我還怕什么,我先去,你別擔心?!?/br>
    說完,鐘言一溜煙就從門縫兒里擠出去了,秦翎來不及想元墨和小翠為什么不疲憊就連忙讓元墨跟上。等他們離開,屋里又安靜下來,秦翎走向床邊試著往外看看,還妄想看到小言的背影,但他走得實在太快,尋不到了。

    “翠兒,院里怎么點這么多燈?”這時秦翎才發覺,外頭亮得不一般,屋檐下就掛著一整排的燭燈。

    “是少奶奶親自吩咐的,院里多點燈,不要擔心費蠟燭?!毙〈涫卦陂T口。

    “嗯,他怎么樣說你們就怎么樣去辦,蠟燭這些我置得起,他就是想點全城我也能點起來?!鼻佤嵝牟辉谘傻卣f著,心已經跟著他去了,“對了,你往后告訴春枝她們,少奶奶的話就是我的話,千萬別區別對待。咱們這個院里沒有一二主子之分,他和我一樣?!?/br>
    “您不用說,大家都這樣的?!毙〈湟猜犞忸^的動靜,大公雞睡了,想來院里太平。

    秦翎點點頭,心里想著誰就總想提這人,可他也怕提多了讓小翠煩了。他再次將視線投向窗外,墻根下的那壺烈日紅最為矚目。他再看回來,正在窗下吸收月光精華的泥鰍剛好鉆出了泥沙,和他對視。

    奇怪,看著好像懂事了,莫非是通了靈性?秦翎伸手去摸,不料被猝不及防地咬了兩口,兩只泥鰍一起偷襲了他,在他指尖留下兩個血孔。

    這次咬得不淺,秦翎一時沒找到擦血的紙張,更不敢將鮮血滴在身上,會被小言發覺。情急之下他連忙將指尖血擠出,任由滴入淤泥當中,兩條泥鰍毫無愧疚之心仍舊鉆沙狂浪,完全不見通人性。

    唉,看來養這墜龍可比養鯉魚和靈龜難得多,秦翎搖了搖頭,真不知道它們將來會是什么樣。

    而在秦宅的墻頭上,鐘言正拉著元墨飛奔。

    “啊——”元墨很小聲,整個人就像個被拉著瘋跑的大風箏,嘴巴灌風還合不上。早知道就不和少奶奶說自己試探少爺的事了。

    鐘言跑得飛快,但是哪怕步子再快他都覺著沒有心里的快活跑得快。這時候最安靜,他壓抑著心跳,生怕震起來把整個秦宅都給震醒,可忍住的雀躍又從嘴角泄露,怎么都收不住笑容。

    “他真那樣說了?”鐘言回過頭又問。

    元墨飄在風中,凌亂地點著頭?!澳c兒啊——我要飛了——”

    “你早說啊,我這就慢?!辩娧月讼聛?,帶著元墨一起趴在墻頭藏好,正對面就是馬廄,東側的小院是養馬的小廝和騎射師傅曹良的住處,這時候也鴉雀無聲,無人不眠。鐘言將身子壓下來,笑著問:“元墨,你再跟我說一次,他怎么說的?”

    元墨的肚子里頭全是風,自己都說了三四次了,可還是得重復一回:“少爺說了,男妻不男妻的那是世人眼目的區分,只要兩個人好就行。又說,要是落在他身上,少奶奶您也能少一層生兒育女的苦楚?!?/br>
    “真的???他說話是認真嗎?”鐘言心花怒放。

    元墨皺著眉點頭:“可認真了?!?/br>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辩娧耘伦约盒Τ雎暩纱嗟皖^咬住拳頭,他就知道秦翎和一般的男子不同,他讀書多,自然心中有天地,思慮有溝壑,凡事都有高遠之見。咬了一會兒,咬得拳頭上多出一個牙印,鐘言扭頭又問:“你再和我說一次,他怎么說的?”

    元墨瘋狂地搓著頭發,他好無奈,為什么自己還沒長大就要經受這種考驗,少爺和少奶奶這樁婚事當中他怎么都脫不開身。正當他準備開口說話時,鐘言的手飛快地伸來將他捂住,方才主仆兩人還有說有笑的,這會兒元墨都快不認識主子了。

    那股冷靜淡漠的樣子簡直不像個活人,好似剛剛那個快樂的少奶奶是假的。

    鐘言確實快樂不起來,原本只是想來探探曹良的底細,沒想到一撈就撈到一條大魚。前頭沒點燈,人影晃晃悠悠地往外挪,很不起眼。再加上那兩個人都沒說話,腳步聲也就隱藏在風聲當中了。

    元墨也瞪大雙眼,那人是誰???曹良他認識,高高大大的一個男子,跑馬的一把好手,可是另外一個他完全看不出來。

    那人影比曹良要矮小清瘦,整個人弱柳扶風一般,看影子就知道是個女子。鐘言又捂住了元墨的眼睛,真是的,自己這是一不小心就帶著他看了男女私會?

    可那女子是誰呢?秦宅里的大丫鬟?這不太可能。鐘言立馬否決了這個念頭。秦宅的丫鬟雖然多,但是每一位都很規矩,可見秦家的風氣還算端正,首先秦守業就不是好女色的人,這些年只守著何清漣。俗話說上梁不正下梁歪,上梁正了下梁也老實,秦爍、秦泠在這方面也算不錯了,最起碼鐘言沒打聽出來他們和丫鬟們怎么樣。

    那就是外頭進來的?也不可能啊,大門落鎖,哪家的姑娘會留在這里?就算留了,這會兒又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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