餓骨輪回[無限] 第161節
砰! 槍響了,同時還有一種悶響,兩種聲音合二為一,不分前后。司機的腦袋徹底開了花,沸騰的腦漿直接飛上了天花板,渾身通紅,大小不一的水泡一個疊著一個,好像給他鑲了一層透明的邊兒。金色的盒子掉在地上,柔軟的黃金被高速射出的子彈打出了兩個卷邊兒的洞,然而盒子內部仍舊漆黑一片,看不出任何東西。 陸研已經挪到了實驗室的角落,他剛才是多么想得到太歲rou,這會兒就多么想要控制自己不去窺探??纱藭r此刻他已經不能為身體做主,雙眼控制不了地看著金盒的方向,看著那漆黑的洞口。 金色的洞口里頭,最先伸出來的是一根類似觸足的東西。 那東西像是可以呼吸,時而收縮,時而膨脹,又像長了眼睛,明明沒有明顯的瞳孔,可陸研確定太歲rou在觀察自己的反應?,F在他已經揣著必死的決心了,太歲rou能毫不費力地讓別人癲狂,也能不費吹灰之力的干掉自己。 果然,在鬼面前,人類才是沒有優勝的那個。 可奇怪的是,太歲rou并沒有朝他而來,更沒有和他直接溝通,反而是在金盒里融化成為一灘血水。 融化了?陸研看著那灘血水,好似看著一灘黑紅濃稠的死水。莫非是……太歲rou失去了陰生子,兩者不能合一,所以也失去了活性?這樣一想,陸研又升騰起了一股幸存的僥幸,但這股僥幸很快就化為泡影。 血水開始流動,并且是有自主性地流向了方才他親手關閉的安全門。有純金夾層的門封閉了實驗室唯一的出口,宛如鑄造了一口巨大的金棺,而血水的意圖已經非常明顯了,它的目標是門縫。 血水像有著巖漿般的溫度,不斷冒出氣泡來。氣泡在液體的表面破開,然后又被接下來的一個氣泡接上。 它要去找陰生子,或者陰生子在呼喚著它。察覺到這點之后,陸研再一次墜入了絕望的深淵,然后親眼看著血水找到了門縫。 除非是焊接,否則必定有縫隙,哪怕是世上最為嚴密的防水構造都無法避免這個問題。陸研直到這時候終于肯低下驕傲的頭顱,他看著被洞穿的膝蓋,忽然自嘲地笑了一下。 血rou苦弱,人脫離不了血rou,究竟拿什么和邪祟硬拼? 接下來就是很長時間的死寂,太過安靜以至于陸研都有點兒不適應了,人類賴以生存的高科技環繞著他,但是卻不能幫他逃脫險境,沒有一絲一毫的用處,全部都成了冷冰冰的擺設。唯一的慶幸就是電力還在,最起碼他還能看得清楚周圍的環境。 結果剛這樣想完,所有的燈光同時閃爍兩下,滅掉了。 周遭陷入了黑暗。 陸研也沒想到打臉如此之快,這會兒他連最后的一層保障都沒了。他仿佛回到了古代,或者更加遠古的時候,現代人太過依賴光明,對黑暗有著本能的排斥,和天生的懼怕。黑暗中隱藏的任何東西都足以傷害性命,他仿佛面對深海,等待海溝深處游來不能理解的噩夢。 好在還有手機燈。陸研哆哆嗦嗦地從手里摸出手機,開了燈。明亮的光柱對準正前方的安全門,將整扇門照出了清晰的輪廓。 但最可怕的還不是停電,而是地上的血水消失了! 太歲rou融化而成的血水一滴不剩,顯然已經順著門縫全部流入。接下來怎么辦?還能怎么辦?陸研想要自救,他也不確定接下來會發生什么,結果下一秒就聽到了敲門聲。 咚!咚!咚! 安全門被敲響,顯然是里頭發出的動靜,而這扇門如果沒有自己的掌紋和虹膜是絕對打不開的,所以陰生子和鐘言暫時被困在了里頭?陸研不敢掉以輕心,事實證明他的判斷是對的,這扇門,可能真的關不住和太歲rou融合之后的陰生子。 他聽到了金屬擠壓聲,親眼看著那扇門在眼前變形。起初變形不是很明顯,隨后門板越來越凸,像鼓起一個大包,而后產生的巨大撕裂聲震耳欲聾,讓他不得不捂住耳朵,這也是他第一次親耳聽到金屬撕裂,那聲響直扎耳朵,讓人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咣當,整扇門倒了,安全門不再安全。 隨著安全門的倒下,原本是門的地方又變成了一個黑色的空洞,即便陸研將手機燈光對準它,仍舊不能參透內里半米的距離。但他相信,里頭一定發生了什么,而且伺機而動。 周圍只剩下了他自己的呼吸聲,越來越急促。rou眼所見之處都起了寒霜一般的霧氣,墻壁凝結的水珠即刻凍成了小冰珠。血腥味朝他襲來,冰冷的氣反而粘稠了,堵在他的鼻腔內。 聲音出現的時候格外突兀,非常的奇異,像某種黏膩的巨大物體在墻壁上滾動,引起了海潮般的回響。終于,陸研看到了他夢寐以求的太歲rou,那些巨大的觸手逐漸探出安全門的空洞,活像遠古傳說中的巨獸,要將整層填滿。 此時此刻,大廈外五百米處,田洪生親自帶隊,正在準備強攻。 “田隊長!”他的屬下跑了過來,“您真的要自己去?太危險了!” “傀行者那邊給咱們的時間已經到了,如果鐘言不出來,咱們就要強攻?!碧锖樯f,臉上的表情不容別人質疑。 “可是……太危險了,您不用親自去!”屬下立刻說,“我和科學家園打過交道,他們的手段陰得很。您留在后方就好,我帶人沖進去救他們出來?!?/br> 田洪生低頭調整著匕首的位置,手背和臉上都有著深深的傷疤:“鐘言他救過田振,這份情我得還給他?!?/br> 屬下聽完便不再多說什么,田振是田大隊長的獨生子,盡管是家中唯一的孩子,可田大隊長還是同意田振加入了最為危險的特殊處理小組。上回在任務中田振重傷一臂,剛剛從icu里出來,田大隊長又是一個知恩圖報的人,自然不會袖手旁觀。 “你留下,等待命令?!碧锖樯鷾蕚浜?,剛剛對屬下說完就看到了一支車隊。十幾輛,一水兒的黑色suv,頂著暴雨天飛速前行,像一條蜿蜒前進的黑色毒蛇。 是誰?田洪生舉起望遠鏡,看到了車上的車標。是科學家園的人。 只花了幾分鐘車隊就到了眼前,為首的那輛車上下來了一個高個兒的男人,打著一把黑傘站到了特殊處理小組的面前:“田大隊長?!?/br> “你是什么東西?”田洪生很不客氣。 “我是科學家園的副版主,這次來就是接手陸研高級研究員的項目,相信你已經知道我此行的目的?!蹦悄腥苏f,“我先禮后兵,你們特殊處理小組能不能離開我們的地盤?” “你們的地盤?”田洪生哼笑,“整個崇光市,你們還沒混到一手遮天的程度!” “那好吧,禮完了,我只能不客氣?!蹦腥酥噶酥干砗蟮能?,“我們的武力儲備不輸你們,這里又是科學家園的工作樓活動范圍,如果你們執意硬闖,我可以保證,你們沒有一個人能活著離開?!?/br> “首先,我不知道你是誰,我們沒有直接溝通的必要?!倍锖樯膊皇呛闷圬摰?,劍拔弩張的場面他最為熟悉,“其次,我可以保證,如果你們執意阻攔,你們沒有一個人能活著離開?!?/br> “呵呵,態度這么強硬?”男人摘下了墨鏡,兩只眼睛都是灰白的,“那我就不客氣了?!?/br> 話音一落,整個地面震動起來,像是來了一場地震,連同面前的大樓都搖搖欲墜。呼嘯的風聲穿透了地面,一根巨大的觸手直接頂破土壤,直沖云霄,又狠狠地砸向地面,瞬間砸廢了科學家園的所有車輛,以及精準無誤地砸癟了剛剛摘下墨鏡的男人。碎石和雨水同時朝地面落下,田洪生兩只耳朵都要被呼嘯聲震得轟鳴,他回過頭去,剛剛完好無損的大樓已經裂開了一道縫。 縫隙從一層開始,咔咔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裂到了頂層,足足二十多層。地基的塌陷讓半扇樓層坍塌,好似被定點爆破,田洪生立馬帶隊撤退,但仍舊會被碎石砸到。 半分鐘的時間內,半棟樓被夷為平地,透明的雨水全部變成了泥點子,將特殊處理小組的車砸成了泥土黃色。而在原本豎立建筑物的位置上,一只血紅色的巨大生物緊緊地纏繞著剩下的那半棟樓,將近二十多層高的地方站著一個人,白發紅衣,衣袖迎風颯颯。 是鐘言!田洪生一驚。 鐘言睜開雙眼,貪婪地注視著眼前的破敗廢墟,許多條觸手蜿蜒向上,依附討好地摩挲著他的身體和面頰,緊緊地纏繞著他。而鐘言的手就搭在那條觸手的上方,像安撫暴怒的兇獸,輕柔地拍了拍,觸手的頂端立刻翻出了一只猩紅的眼睛,親昵地蹭著鐘言的面頰。 “科學家園?!辩娧砸恢皇置w練,一只手摸著變大的肚子,“殺干凈才好?!?/br> 作者有話要說: 飛練:變大變強?。?! 第129章 【陰】妴怪裂6 田洪生和鬼打了二十多年,也和傀行者打了二十多年的交道,但是像這樣龐大又非自然的東西,他還是頭一回見,根本無法將它歸類到任何種類的鬼邪當中。 “這他爹的……什么鬼東西……”他喃喃自語,身為特殊處理小組的總大隊長,頭一回在事故現場無法下令。面前這棟大廈像豆腐渣工程一樣坍塌,露出彎折的鋼筋,堅硬的大塊水泥變成了粉末,如同經歷了一場最高等級的自然災害,非人力可抗衡。 而這居然只是一個陰生子搞出來的,崇光市里居然藏著這么一個危險的隱患,真讓他覺得那什么……恐怖如斯。 砸落在面前的巨大觸手還在蠕動,似乎還沒準備收起來,上面像是裹了一層血膜,能清晰看到下面的血管以及血管內的液體流動,尖端還有類似吸盤一樣的凹陷。他再看向科學家園那棟研究樓的頂端,鐘言也不是他印象里的那個人了。 在現有的資料當中,鐘言的外貌絕對更接近于人,最起碼走在大街上都不會有什么問題。除了他不太普通的穿衣風格還有那頭過腰的黑發,其他的部位和外貌并沒有被鬼侵染的跡象。 可現在站在那里的,擺明就是一個鬼。 一頭黑發全部變白了,哪怕距離這么遠,田洪生也能看出他非同尋常的發色以及膚色,那是一種在紅色襯托下發青的白。 他是鬼,田洪生猛然意識到這個概念。 而后耳邊響起了巨大的撕裂聲,像數千張的硬皮革疊在一起又被同時撕開,田洪生轉頭看去,方才完好無損的觸手被外力撕成了rou塊兒,被割開的橫截面露出了斷骨。隨即所有的人感受到了一股渾渾噩噩的意識刺穿了他們的大腦。 一個人的形狀在血rou中顯現,哪怕他的身上全部都是黏液般的鮮血,可仍舊無法掩飾他的存活,正是剛才和特殊處理小組挑釁的那個科學家園的人。所有的suv全部報廢,按理說他也應該被砸癟成rou泥,但是他不僅沒有死去反而好好地站在血雨當中。 “快!撤退!”田洪生立馬下令,防彈背心上的能量指示燈已經閃成了紅色,顯然科學家園的人也不是普通人。就在他說話的這一刻周圍變得無比嘈雜,他們的腦海中出現了渾渾噩噩的嘶吼聲,疼得每個人都拿不住槍,但又無法放下。 全身的骨節都在疼痛,像是被人拆掉了,腦海中的嘶吼變成了咆哮,聲音震得他們全身冰涼。 在這片詭異的冰涼里頭,雜亂的信念被撥正,所有的聲音化成氣浪滲透進他們的身體內部。 田洪生就在這種綿長細膩的侵染中,想要拿起手邊的槍,崩掉自己的下巴。 血雨滴滴答答地落在他們的頭頂上,他們在和意識做最后的抵抗。 “陰生子,餓鬼道?!毖猺ou當中的那個人開口說話了,“太歲rou,果然不同凡響?!?/br> 鐘言離他很遠,但鬼的意識已經連成了一張細密的網。 “keobanno,haoluoqie,pomoki……”聲音低低地傳來。 “問我的名字?”男人睜著灰白的雙眼,“劉啟然,鬼語者?!?/br> 鬼語是非常難懂的言語,其中分為現實方位和思想方位,“haoluo”代表的語境就是現實方位,“banno”特指雄性,如果是成年人則是“keo”,小孩兒便是“ke”,“po”又是一個指向詞,指向外界,而在鬼語的意識里外界便是“人間”。 他在問自己在現實中對外公布的姓名。 鐘言的眼睛顏色像滴血的傷口,白發當中探出兩只尖長的耳朵。 “enqiesi?!辩娧缘穆曇粼俅瓮ㄟ^意識傳達。劉啟然擦了擦臉上的血跡,沒想到他居然能使用“en”的語態。 “en”是從宇宙深處發出的聲音,任何宇宙聲音探測儀都能記錄下這種聲波,這也是廟宇中、冥想中最經常聽到的聲音,能量帶有明顯的前額、鼻腔和上顎的共鳴。它是鬼語中的主人位,意指“服從我”。 “si”則是“時間”后綴,但前面的發音他還沒懂,所以整句話也就半知半解。 鐘言見他沒有任何的反應就知道他沒聽懂,便換了一種語言:“不想死的話就離開?!?/br> “我倒是非常想要親近死亡,但是很抱歉,我死不了?!眲⑷豢聪蛄松砩系难?,在他身后是數臺發動機一起工作而產生的陣陣轟鳴,數十輛黑色suv正朝著這邊飛速駛來,看樣子科學家園的后援部隊不可小覷。 田洪生身經百戰,已經提前調配了二隊的人埋伏,結果沒等他這個無線電通訊打出去,眼前的車輛消失了。 不是憑空消失,而是被一團冰珠和水汽混雜而成的濃霧包裹住了。但是這場奇怪的霧只蔓延到眼前,沒有沾染他們一分,是鐘言開啟了特殊的鬼場將他們安全地隔離了出去,將科學家園的人囊括了進去。田洪生再次看向那棟大廈,心中的猜測得到了驗證,他已經看不到鐘言和太歲rou形成的恐怖生物了,遠處僅僅是氣霧。 氣霧之內,科學家園的車仍舊在高速前進,只是他們和外界的通訊全部斷開。每個人都被這場忽然降下的霧籠罩,但同時也有了拼死一搏的原因。 他們已經進入了鬼場,如果不殺掉鐘言,這輩子或許都無法出去。 劉啟然看著高高在上的鐘言,倒不怎么害怕他:“你現在能控制鬼場的范圍篩選了?這就是四級傀行者的力量?” 這也是鐘言剛剛發現的,以前他可以自由地開關鬼場,但是并不能控制鬼場的形狀,一旦打開就是一個不太規則的圓,而且邊界線在哪里也很模糊?,F在他清晰地感知到鬼場的形狀、位置以及鬼場內的活物。這不再是一個他無法cao縱的場,終于成為了任他搓圓捏扁的工具。 “你被鬼侵染過?”鐘言開口問劉啟然。他能在飛練的重擊下復活,顯然不是一個普通人。 飛練正在回收自己的血液,斷掉的觸手全部變成了液體在地面流動,然后朝著一個方向匯集。甚至濺到劉啟然身上的血都在往下流,沒一會兒,劉啟然就從一個血人變成了干凈的人。而飛練似乎特別喜歡鐘言的耳朵和肚子,特意分化出小小的觸手觸碰著這兩個地方,其余的小觸手則穩穩地托起鐘言的身子,任由師祖赤著雙腳踩在他的身體上。 所有的suv都停在了劉啟然的背后,他并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鐘言,你愿不愿意和科學家園合作?我承諾給你最好的保障?!?/br> “合作?我已經被你們論壇殺過兩次了,你們還好意思和我談合作?”鐘言一邊說話一邊不斷地安撫飛練的暴躁,“不過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你在我的面前自絕,我就考慮一下?!?/br> “我并沒有開玩笑?!眲⑷恍χ牧伺纳砩系膲m土,“和我們合作吧,直接合作,公開身份,這樣家園里每個人都知道了你的存在,就會奉你為神明。再也不會有誤殺,我會派專門的人來保護你?!?/br> 鐘言像聽了一個巨大的笑話,不斷有觸手在他的身體表面游走,他像是養了一只能夠遮天蔽日的寵物。 “奉我為神明?”一根觸足往鐘言的嘴角探去,他將它攔了下來,“原來你們追求的就是被人奉為神明,享受敬拜和祭祀?不過在普通人的眼里,擁有靈異非自然能量的人確實很像神明,但你們永遠成為不了神明,你們只是沾了鬼的普通人。你們甚至沒有見過成佛的高僧?!?/br> “你這么知道我們不行呢?”劉啟然反問,他們離得很遠,可說話聲音卻很近,應該是處于鬼場空間內的特殊表現,存在即“沒有遠近”。 “因為你們不是神明,你們也不知道神明是什么樣子,你們,根本沒見過真正的神?!辩娧苑怕苏Z氣,尖長的指甲撥弄著觸足的凹陷。飛練像忍受不了似的,幾根觸手同時往回收了收,還有一根觸足緊緊地蜷縮起來。 天啊,師祖在碰自己的那里,飛練好害羞。 鐘言還以為他是不舒服,便將手收了回來:“劉啟然,現在我和你們平等地對話,科學家園到底在背后籌劃著什么?又為什么要殺掉我?” “殺掉你實屬偶然?!眲⑷换卮鸬故强?,“第一次是直播間的突發狀況,當時沒有人知道你是咱們自己人,第二次是陸研的個人行為,我已經派人解決他了。如果我派去的人沒能得手,我相信你也已經報了仇,不會留他這個活口,對吧?” “劉啟然!你個忘恩負義的王八蛋!”陸研的聲音穿透迷霧,直達劉啟然的面前,他循聲看過去,只見穿著白大褂的陸研被一根觸手高高卷起,大概被吊在了十五六層樓的高度上。這著實令劉啟然驚訝,他沒想到司機小王會失手,更沒想到鐘言居然沒被憤怒沖昏頭腦,居然留了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