餓骨輪回[無限] 第97節
“衣服???”王大濤賣了個關子,“你的迷弟?!?/br> “迷弟?迷弟是什么?迷路的弟弟?”鐘言只怕自己身子的殘缺被人發現。 “還能是誰,飛練唄。不過……”王大濤欲言又止,“現在問題有點麻煩了?!?/br> “他受傷了?他鬼化了?”鐘言來不及想,朝次臥跑去,沒想到自己剛開門就和正要出來的蔣天賜撞了個正著。 蔣天賜還沒換衣服,一身都濕淋淋的?!澳阈蚜??” “飛練怎么樣了?”鐘言往里頭看。 “他沒事,沒受傷,只是……你自己去看?!笔Y天賜讓開道,鐘言立馬進了次臥,可是剛走兩步就停下了,冰涼的腳踩在稍稍有些發硬的地毯上,腳心被毛刺扎得生疼。 可他顧不上這些?!澳恪闶恰?/br> 床上對窗坐著一個人,沒穿上衣,只穿了一條褲子。黑長直的頭發扎著高馬尾,可發梢仍舊垂到了肩胛骨以下,劉海兒被窗外的風吹動,身型和印象中的飛練不太一樣,好像大了一號。 挺立的坐姿配上一身精薄的肌rou,聽到自己的聲音他微微回過了頭,雙眼被一條黑色的布條蒙著,嘴角翹起來的時候,像是等了他很多年,很多很多年。 “師祖?!憋w練開口,經過了變聲期的嗓音讓鐘言耳熟萬分,卻想不起在哪里聽過,“你終于來了?!?/br> 鐘言一愣,手腕的銅幣高頻震動,陰生子長成了。 隨后飛練站了起來,朝他走來,從最開始的仰視變成平視,現在終于俯視,低下頭看著鐘言的臉。 鐘言半張著嘴,頭發有些凌亂,看著面前這個比自己高出大半頭的飛練說不出話。 作者有話要說: 飛練:來人啊,把我的感情戲端上來! 鐘言:所以說,不要輕易在外面撿小東西回來養,很危險。 第80章 【陰】血毛孔4 “就是這樣?!笔Y天賜已經摸上了香煙,打火機在他手里擦擦劃了兩下,因為進了水沒有點燃,“他又一次吸收了你的陰血?!?/br> “是嗎?”鐘言忘記了這一出,當時光顧得自殺。他伸出手,原本想要摸摸飛練的身體,可是手到胸前卻停住了。 “怎么,師祖不愿意碰我了么?”飛練抓住他的手,壓在了心口的位置上,“我終于可以從這個角度看你了?!?/br> “你看得見我嗎?”鐘言的掌心一下就熱了,體溫太高,四十多度真不是鬧著玩。 蔣天賜替飛練回答:“可以,這層黑布并不是完全蒙住了他的視線,他的眼睛已經鬼化,回不去了,見光死?!?/br> “你才見光死,我只是見光疼而已?!憋w練并沒有摘下布條,布料不算太厚,光線穿透黑布被吸收不少,他依稀能看到面前的人,“師祖,你怎么不和我說話?” “???”鐘言還在接納新型飛練的緩沖期,明明不久之前他才那么一點點,幾天的時間自己就見證了他長大的全過程。一只手被他緊緊抓牢,鐘言只好用另外一只手去觸摸他的眉骨,冰涼的指尖滑過他的眉梢,飛練像被嚇著了,往后躲了躲。 “是我,你別怕?!辩娧灾浪ε?,他現在就和宋聽藍沒什么兩樣,“讓我看看?!?/br> “別看,會嚇著你的?!憋w練還是躲開了。 “你什么樣子我沒見過?怎么會嚇著?”鐘言執意要看,而且遮住雙目的樣子更讓自己熟悉,他急于探究這份感覺是怎么來的。 “那……那好?!憋w練這樣說完才去拆纏目的黑布,隨著布條緩緩滑落,他完整的面部輪廓全部展現出來。鐘言像掃描一樣掃視他的面孔,變是沒怎么變,還是那個人,可感覺不一樣了。 不是小孩兒了,是個成年人,但是又沒到成熟。如果是正常人,大概介于十八歲到二十一二歲的這個階段。 而他,也是鐘言見過的眼睫毛最長的人。 隨著那雙眼的睜開,鐘言緩緩地吸了一口氣,瞳仁比之前的狀況還糟糕,深紅濃郁,像是化不開的鮮血??赐赀^后飛練迅速將眼睛蒙上了,轉過身去,重新坐回了床邊。鐘言一時無話,轉身走向蔣天賜:“為什么會這樣?” “他是陰生子,他長大了就是會這樣?!笔Y天賜擰了一把袖口的水,“還有一件事刻不容緩,隨著他的蘇醒,傀行者總部的能量監測儀再次發出警報,爆表了?!?/br> “是飛練爆了?”鐘言一喜,可能是怨鬼皮和不化骨的下落。 “不是,是崇光市同時出現了兩個s級以上的鬼煞,一個在紅樓商場,另外一個的地點你更熟悉,白芷說,你們曾經住過那里?!笔Y天賜眉心不展,這真的不是開玩笑。從前,幾十年全球才會出現一次s級的鬼煞,這二十年,幾年會有一次。但從今年開始就亂了套,x級的紅煞剛過去,他們剛剛解決了十三中的s級鬼煞,結果崇光市直接又出現了兩個。 鐘言暫時不表態,可能鬼煞的蘇醒和飛練出世有關,但也有可能無關。事已至此,有一件事他必須要做。 他再次走向客廳,坐到了王大濤的面前:“我要工資卡?!?/br> 這回,餐桌邊上不僅有宋聽藍,還有正在等方便面泡好的施小明。施小明在刻字,他的牌位不高,大概二十厘米,也不是什么好木頭料子,就是普普通通的杉木,上頭歪歪扭扭地刻著:施小明墓碑供奉。 等最后一個字刻完,施小明趕緊把它立在桌上,顯然是肚子餓壞了。王大濤把泡面推到他的牌位面前,施小明眼巴巴地等著。 原本冒著熱氣的面湯忽然一下子不冒了,施小明再次伸手,這會兒終于能夠吃到貢品,趕緊嘗了一口:“好燙!” “你慢點兒吃,鬼吃冷食,只要它有溫度在你嘴里都是燙的?!辩娧詣窳艘痪?,然后繼續和王大濤說,“我的工資卡?” “給你辦好了,急什么?!蓖醮鬂悬c摳門,頭一回見到卡上這么多錢,雖然不是自己的,但是這卡他也想要焐熱一會兒,“先說好,你解決了一次s級鬼煞,還回收了蝟人魂魄,所以總部特批一次性付給一年的全薪,五百萬?!?/br> 一張傀行者的銀行卡推了過來。 “我漲價了,年薪八百萬,傀行者還有三百萬你去幫我要,否則我辭職不干,還有醫藥費?!辩娧越锝镉嬢^,剛好白芷從屋里出來了,他立刻說,“有點事要你去辦……你腦袋怎么了?” “???”白芷不想面對現實,但腦門上貼了一個創口貼。 “……你這風格換得挺快?!辩娧岳^續說正事,“這個錢你先提二百萬,買輛耐撞耐造的越野車,以后當作出行工具。再拿一百萬去找光明道人,進點貨,把你缺的藥材補上。再拿一百萬買點法器,買什么你看著辦。剩下的錢你們分一分,該給家里的給家里,缺什么就補點什么,給聽藍弄一雙假眼,別讓他的眼窩塌陷?!?/br> 施小明聽他一百萬一百萬地往外扔,仿佛聽天文數字?!盀槭裁匆o我們花錢?” “因為以后你們跟著我出生入死,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掛了呢?!辩娧蕴鹛鸬匾恍?。 施小明一口咬住面條,鐘言他人好好,自己以后一定要跟著他好好干,不僅有錢拿還能吃飽飯。 “你不給自己留點?”蕭薇很關心他。 “我命中三缺,無財,錢在我手里留不住,必須盡快花出去,否則會生禍端?!辩娧詣傉f完,身子往旁邊一躲。 原本頭頂穩穩當當的大頭電扇忽然掉下來一片扇葉,剛好砸在他方才的地方。 “看吧,這要是不留神,就要多出一筆醫藥費了?!辩娧詿o奈,自己就是這個命能有什么辦法,他也想存錢當大富翁??墒鞘掷镉幸蝗f塊,就能作出五萬塊的禍來,有點錢就得趕緊花。 “總之我負責賺,你們負責花?!辩娧砸а勒f出這一句來,殊不知他的心有多痛,“還有,我要金子?!?/br> “你要金子干什么?”王大濤看著這位財神爺。 “有用?!辩娧陨焓?,“給我五根500g的金條,純金的,不要首飾金?!?/br> “我上哪給你找這么大的金條去?就算現買也沒有啊?!蓖醮鬂睦镟枥锱纠驳卮蛑惚P,一根500g大概二十五六萬,五根一百多萬就沒了。 “有急用,不然鎮不住飛練咱們都別活,你們就不怕他娘親來接他?”鐘言沒開玩笑,但也留了個心眼。自己雖然卡上有錢,但絕對沒地方找這么多金條,再說,能不花自己的就不花,傀行者內部絕對有足夠的金條儲備,他不信王大濤拿不出來。 果然,自己加入傀行者真是正確,這一刻,鐘言仿佛看到他們對自己敞開了儲備足量的金庫大門。 “那我也得審批??!”王大濤不知不覺跟著鐘言的思路走了,忽然反應過來,“不對,這個不是我能自己做主的,就算審批也要二十四小時?!?/br> “飛練等不了了。如果不能立刻拿到,二十四小時之內崇光市不僅有兩個s級鬼煞,還會出現一個x級的紅煞,橫尸遍野,慘絕人寰?!辩娧該u了搖頭。這時,背后響起一個怯怯的聲音,像是不敢打擾他們的對話。 “我……我有,十條夠嗎?”歐陽廿靠著門框,整個人虛弱得快要站不住。 蔣天賜的臉差點垮到地板上?!斑@里沒你的事?!?/br> “夠??!”鐘言先一步站了起來,真是的,怎么忘了這里還有一位隱形小金庫呢,他熱情地拉住了歐陽廿的手,“是在你家里嗎?我讓白芷跟你去拿?!?/br> “鐘言?!笔Y天賜將他們的手分開,“你能不能別這么自來熟?再說,科學家園論壇的事還沒解釋清楚呢?!?/br> “我會解釋清楚的,但是我現在真的很需要金條?!辩娧愿静焕硭?,現在誰有金子誰就是至高無上,繼續笑瞇瞇地問,“廿廿你先借我用,錢由傀行者組織給你。不過你真有那么多嗎?” “十條……很多嗎?”歐陽廿大吃一驚。 鐘言也大吃一驚。 “從我一歲開始,每年我爸媽都會給我買很多存著。從十四歲之后,我每年過生日,我哥都給我買十條?!睔W陽廿的臉上露出不經世事的純真,仿佛在他的認知里,每個人家里都應該存點金條這種硬通貨。 鐘言轉頭握住了蔣天賜的手,將他的手和歐陽廿的小手交疊:“天賜,是我錯怪你了,你是一個好哥哥?,F在就去拿吧,先來十條?!?/br> 蔣天賜匪夷所思:“你是在逛菜市場嗎?” 可能是碰到了哥哥的手,歐陽廿有點高興又有點害怕,小時候他們天天一起玩,長大就再也沒有那種好時光了。果不其然,蔣天賜快速將手收回,轉身走向陽臺去抽煙,歐陽廿一臉寂寞,但還是笑著對鐘言說:“一百條我都有,光是我家的保險柜里就有五十多條,其他地方也有。不過那個保險柜不在崇光市的家,在臨市的房子里,晚上才能拿回來?!?/br> 鐘言將這對兄弟倆的矛盾關系看在眼里,自己是一點都幫不上忙,而且憑良心說,他是支持蔣天賜的做法。只有對歐陽廿無情才能讓他遠離傀行者組織,只有他遠離蔣天賜才能平安無事,否則蔣天賜的八字遲早要克死他,就如同克死他們的父母。 “晚上就有點來不及了,不過好在咱們有小明?!辩娧耘つ樋聪虿妥?。 正抱著方便面桶喝湯的施小明也看了過來。 “清風不繞路,他走直線,只要給他地址,他來回一趟非????!辩娧赃^去拍了拍施小明的肩膀,“吃飽了就出發吧?!?/br> 施小明將最后一口湯咽下,眼里仿佛迸發出熱烈的光,即將投身于鐘言的事業當中:“嗯!” 鐘言笑著摸了摸他的腦袋:“乖孩子?!?/br> 蔣天賜瞥進一眼,這些人都是言控吧? 計劃敲定之后就是一段時間的等待,歐陽廿將詳細的地址給了鐘言,鐘言并不是直接交給施小明,而是在地上畫了方向,清晰地標明了西南角的地標,隨后畫了一個圈。但那個圈并不是圓滿的,沒有完全接口,朝向西南角的部分斷開了一個小口。 施小明記住了詳細地址和保險柜的密碼,只身站在圈中,面朝小口,當他抬腳離開這個圓圈的時候,整個身子消失在空氣當中。 半小時后,施小明就回來了。他拉開書包拉鎖,平時放著高三輔導冊子的雙肩背里全部都是金條:“是這些嗎?” “是?!睔W陽廿把所有的金條拿出來,掂了兩下,毫不猶豫地交給了鐘言,“給你吧?!?/br> “我會讓傀行者付錢的?!辩娧栽俅螐娬{,“他們有錢的?!?/br> “我不缺幾百萬,我缺的是……”想不到歐陽廿卻說,但后半句話又沒敢說出來,顯然是一次又一次經歷打擊已經不敢開口。鐘言再次謝了他,將金條遞給了白芷:“先幫我碾碎五條?!?/br> “你真要這么做?”白芷頂著創口貼問。 “不然能怎么辦……我也沒有法子了?!辩娧钥聪虼闻P的房門,只能鋌而走險。 金條五根,白芷不僅將它們碾壓成粉,還提前準備好鮮紅的朱砂,將其攪和在一起。大家都不知道他們要干什么,而鐘言再次回到次臥的床邊,細心地幫飛練重新梳頭發。 “師祖不開心?”飛練還蒙著眼,但察覺得出來??姓咚奚針堑拇皯魞葌荣N滿了黃色的符紙,可是唯獨飛練房間里的符紙片片飄落,已經落了一地。 鐘言的手串還在震:“沒有不開心,只是還在習慣你長大了?!?/br> “我長大了……師祖不高興?”飛練聞到他身上的藥味,朦朧轉臉的功夫,側臉蹭到了鐘言的手。 “高興,這才是你本該有的樣子,哪有永遠當小孩兒的。師祖小時候也被娘親當小孩兒疼愛,可還是要長大才行?!辩娧怨蛟谒谋澈?,摸著他起伏不平的背脊。飛練低頭沉思了一下,轉身看向鐘言,再次將他的手壓在滾熱的心口:“師祖的娘親都怎樣疼愛?” “反正……大概和天下娘親差不多吧?!辩娧孕α诵?,忽然被飛練這小子摸了下嘴唇。 “所以師祖現在還像小孩子?!憋w練隔著黑布來看他,“嘴唇真軟,你總是不經意地噘嘴?!?/br> 鐘言差點被他氣得再次噘嘴,強忍住后說:“嘖,沒大沒小……現在我要和你商量一件事,我……” “我愿意?!憋w練直接回答。 鐘言撅了噘嘴,馬上抿住,再開口:“我說什么了你就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