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餓骨輪回[無限] 第2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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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鐘言:在我手里,就沒有喂不胖的人!

    第25章 【陽】炙人蠱9

    元墨不放心地看了看房里:“可少爺睡著呢,我得去燒水,少爺晚間要更衣?!?/br>
    “讓翠兒去燒,你帶我去看那只雞?!辩娧悦嗣念^頂。

    元墨更奇怪了:“也行,不過公雞有什么好玩兒的呢,少奶奶要斗雞?”

    “公雞能吃污穢之物,說不定我能喂喂它,討個面子?!辩娧孕α诵?。元墨撓撓頭,只好帶主子去找,邊走邊說:“那只雞不在廚房,在東偏院里住著,平時看家護院可好使了?!?/br>
    鐘言打量著身旁走過的家仆,有些剛從廚房出來,端著各色菜肴。其中有一人端著一盤椿芽魚條,香椿嫩梢格外新鮮。他想,等秦翎好一些就可以吃這個,將香椿芽用今年新釀出來的香醋和芝麻油拌勻,灑些細鹽,味道鮮美清淡,口感柔軟還能開胃,配苦竹葉粥,給他嘴里添點滋味。要是不喜歡單吃,還可以攤雞蛋,黃綠相間,配著嫩姜絲壓一壓蛋腥。

    走過東回廊就是東偏院,元墨停下來,指著前面的門:“就在那里。我聽人說,日頭一落,再厲害的公雞都不會再叫,您現在去看必然不用再怕?!?/br>
    “我還是怕它,難道你沒看出今日的潮蟲蜈蚣都在往外跑嗎?可見它多厲害?!辩娧圆]打算真去喂,現在還不用它上陣,讓它鎮著東院最好,轉手拿出符紙疊成的小包,“雞吃蟲子嗎?”

    元墨歪了歪頭:“那必然是吃的?!?/br>
    “那這個呢?”鐘言打開符紙,一直不曾動彈的蠱蟲少了符紙的壓制頓時起身,直接立在了紙上面。

    元墨被嚇得直退:“不得了了,不得了了……”

    “怪只怪你惹了餓鬼,欺負讀書人?!辩娧钥粗雇说哪_步,自己曾經無數次和邪人糾纏,自然記得住別人的一舉一動。修鬼道的人如果沒有半點本事,那么只有死路一條。這已經成為了他的本能,無時無刻不防范,甚至包括秦翎和身邊兩個小孩兒。

    眼前的這個看著是元墨,可根本不是,所以才引他出來。他腳步太重,小孩兒不會走得這么沉,腳后跟的足印比平時深。他裝作害怕的樣子很真,可手背肌rou的輪廓凸顯,顯然不是小孩兒的力氣。

    鐘言從不懷疑自己的判斷:“你什么時候給我下的蠱?我在廚房做飯的時候?”

    元墨的太陽xue跳了跳,慌忙解釋:“我……我沒有啊,少奶奶您說什么?”

    鐘言不再逼問,快速掐破指尖,朝他一彈,一滴血濺到他臉上。

    元墨的表情終于產生了變化,就如同上一秒還艷陽高照的天被烏云徹底遮蓋。他瞬間起身,飛躍到墻頭上,轉瞬就沒了蹤影。鐘言微微蹙眉,想跑?那也得看祖師爺給沒給你留活路!

    四周充滿飯菜的香味,可在鐘言聞來,只有自己的血味最為清晰,透著陰冷。他像一條找準獵物的毒蛇在秦宅游走,追蹤元墨的蹤影,很快就追上了。但他并沒有立刻出手,而是靜靜地跟著。

    前面的人一回頭,鐘言便躲到隱蔽的地方。而元墨也沒有掉以輕心,他并沒有直接回到他要去的地方,而是在秦宅里繞圈子。顯然,他比鐘言更熟悉這處宅院,拐來拐去幾乎不用猶豫。

    鐘言始終靜悄悄地跟隨,連吸氣都不曾變快,沒有足音,比鬼更像鬼。

    離開東偏院,元墨不停地在回廊上徘徊,因為這邊沒有遮擋的地方。他走兩步就回頭瞧一瞧,像是確定身后有沒有人跟著。有時候還故意繞過幾棵樹再猛然沖出來,給幾個丫鬟嚇一跳。反復十多次他看似平靜了,再朝西北的方向走,可鐘言沒有大動,仍舊停在樹蔭里。

    果真,元墨的放松只是一個幌子,他猛地一回頭,將一把蟲子撒進魚塘,然后觀察著魚池的動靜。

    鐘言瞇了瞇眼睛,他在做什么?

    看來今天是碰上高手了,可前頭的危險并沒有令他膽寒,反而涌起一陣興奮,和即將填滿滔天食欲的滿足。

    元墨繞了好久才停下,看似平靜,實則已經變成了驚弓之鳥。這人是餓鬼,以活人之軀修鬼道已是逆天而行,善惡不分,只為口腹之欲。自己活了這么多年不是沒見過,再厲害的道長都死在手里,今天竟然被人識破。

    可是他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識破的!

    該死,該死!就差一點,那炙人蠱就煉成了!偏偏來了這么一個厲害的人!就差一天!元墨狠狠地跺了跺腳,回首確定身后沒人,這才鉆進后廚的柴火房,火能旺他的命格,這里就是最好的地方?,F在走還是不走?要是走了,精心養育的炙人蠱就沒了,蠱人已經說定會將最后一張整皮留給自己。要是不走,兩個人可能要斗個魚死網破!

    罷了,罷了,斗就斗!元墨拿出一個紅木雕刻的小盒,里頭放著另一種蠱蟲。這蟲子專門吃欲念極大的人,餓鬼道食欲滔天,在蟲子的眼里就是最好的吃食,只需要一炷香的功夫就能把鐘言的內腔吃空。

    只要沾上它,鐘言就活不成。他將蟲子放出,那帶著紅色殼子的飛蟲立刻飛向門的方向。

    門開著一道縫,門外是臉色煞白的鐘言,宛如自投羅網。

    元墨正籌謀著怎么殺掉鐘言,結果要殺的人悄無聲息地出現在門外,眼神如冰如刀。他沒想到鐘言還敢跟著自己,現在唯一的希望就在紅色的蠱蟲上面,只要那蟲子落到鐘言的身上就勝券在握。

    鐘言沉默地推開房門,一個飛蟲快速地落到他的手背上,往皮rou里鉆。

    元墨心里大喜。

    結果下一瞬,鐘言將那只飛蟲抓了起來,掌心狠狠一攥,攥死在掌心里。

    “就這點本事?”鐘言走進柴火房,低頭看著這個比自己矮很多的下蠱高手。

    元墨不得不退后兩步:“不可能!你到底是什么人!”

    “這蠱蟲是專門對付欲念滔天的人,對吧?凡是修餓鬼道者,食欲難填,所以這蟲子對付我們正正好?!辩娧試@了一聲,“可惜……”

    元墨驚恐萬分,恨不得立刻再甩出幾十樣法寶來?!翱上裁??”

    鐘言簡單直白地說:“可惜我是此道祖師爺,能吃我的蠱蟲恐怕還沒人能養出來?!?/br>
    竟然是……餓鬼道的祖師爺?他竟然是第一個修餓鬼道的人?換成元墨臉色煞白,不可思議地瞪著眼,事到如今反而冷靜下來:“你想要干什么?”

    他沒有再逃,肯定逃不掉了,要斗也是死路一條。鐘言如果想要自己死,恐怕眨眨眼皮就成了,可是他沒有動手就說明這事還有得商量。畢竟修鬼道的人沒有善惡,他不會為了給秦翎報仇而結仇。

    “問你一些事情,你老實交代?!辩娧哉f。

    元墨的身體一震,瀕死的絕望又一次席卷而來。鐘言不是說“你老實交代我便放你一馬”,就說明他要滅口!

    “秦宅里到底多少人要秦翎的性命,說?!辩娧院鋈挥靡恢皇制≡难屎?,力氣之大竟然將人直接舉了起來。元墨頓時呼吸不暢,兩腳離地,仿佛被一條白練吊著脖子。

    “下蠱的是你,幫著蠱人入石棺的是你,你背后還有誰?秦翎的床是怎么回事?”鐘言見他不說,將手指扣緊。左手甩開黃色符紙,那條被困在里面的長線蠱蟲本應沖著鐘言來,可這會兒卻換轉方向直接鉆到了元墨的皮膚里。

    它食血,搜尋著鐘言的血氣。鐘言剛才將一滴血彈在了元墨的臉上,盡管已經擦掉,可還是逃不過蠱蟲的靈敏。

    鉆心疼痛令元墨四肢抽搐,他立刻慘叫起來:“少奶奶饒命!我說!我說!沒有背后的人,只有我一個……幾年前我煉蠱重傷,燒去皮囊,剛好有人找了炙人蠱的蠱蟲,我便幫他。等他大功告成、返老還童那日,最后脫掉的一層皮歸我。他需要病氣,我聽聞秦家大公子纏綿病榻,所以才動了這個心思,想要借他的病氣,少奶奶饒命!少奶奶您饒了我吧!”

    他還是口口聲聲叫著“少奶奶”,就是希望鐘言能看在元墨的緣故上放自己一條生路,畢竟元墨是一直伺候秦翎的人??墒晴娧缘氖种竻s收得更緊,如同開了刃的柳葉,切割皮rou。

    “不提這個還好?!辩娧缘哪抗庖卜路鹱兂闪说?,剜著他身上的rou,“我是元墨的‘少奶奶’,不是你的!元墨呢!”

    被掐住的這個元墨立刻瞪直了眼神,心里咯噔,最后一點希望也破滅了。鐘言將他的一切反應都看在眼里,再開口,已經沒有給他留任何生機?!霸??”

    “我……我就是元墨?!边@人試圖再搏一把,但緊接著他的身體被甩在墻上,頭骨立刻癟了一塊。奇怪的是,并沒有血流出來。

    “元墨呢?”鐘言拎著他的脖子繼續狠狠往墻上甩,可是無論他的身體怎么凹陷下去,都沒有看到鮮血涌出,傷口干凈都很。

    “元墨呢?”鐘言再問,手掌加重力道,指尖陷入他的皮rou。皮rou卷起白色的邊來,裹住了他的指節,雖然沒有流血可是疼痛實實在在。

    很快,這人就開始不斷抽搐,臉上流著一串一串的眼淚。淚水滴在鐘言的手背上,可他并沒有被這人潸然淚下的神情觸動,仍舊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元墨呢!”鐘言最后發力,手指直接掐穿了他的脖子,細細的,幾乎完全折斷在手上。手里的人不斷地發抖,眼珠子一轉,呵呵地笑了。

    “你……你很厲害,你饒了我,我就找……惡人來給你吃,怎么樣?”他忍著疼說完,五臟六腑都要被撞碎了,全身上下的骨頭都在嘶嘶嘶地斷掉,皮膚也被扯得嘶嘶嘶直響。

    鐘言的太陽xue一直跳,不妙的預感恐怕成了真,元墨兇多吉少。

    第26章 【陽】炙人蠱10

    “怎么樣,這樣你就不用……再餓肚子?!笔掷锏娜俗プ∽詈笠痪€生機,“修鬼道的人,和我有什么差別?無惡不作,濫殺無辜,你……你和我都一樣。我們只不過是……想要利用旁門左道的法子,多活一些時日而已。我已經沒了皮囊,只剩一滴血,別人的皮囊我用不長,只有炙人蠱最后那張整皮能……”

    他還沒說完,整個身體就被鐘言撕成了兩半。從肚子里掉出來的不是血rou模糊的臟器,而是一堆皮。此時整個柴房充斥著他痛苦的嚎叫,但很快被院子里的灶火聲壓下去,他瞪著眼睛,明明自己偽裝的這么好,臨死之前實在想不通是哪里露出馬腳!

    “元墨的絲魄是不是還在你身上?”鐘言給他留了最后一口氣,左眼皮冷不丁地跳了一下。

    真正的元墨,恐怕已經死了。就死在這個下午,而上午的時候自己還摸過他的腦袋。那個忠心護主的小孩兒,眼睛黑亮亮,敢為了秦翎和自己吵架。

    面前的人已經疼得只求速死,可還是呼吸一滯。原來鐘言不僅知道自己不是真正的元墨,還知道元墨死了,更知道自己留了他的絲魄!

    殺了那小子不是難事,自己沒有實身,一直以來就是換別人的皮囊,幾年前混進秦宅當丫鬟,早就和元墨熟悉。把他叫到柴房,一掌劈到了他的天靈蓋上,那傻小子連哼都沒哼一聲就死了,仿佛從沒活過,死得干干脆脆,半分自保的手段都沒有。而自己怕露餡兒,便留了他的絲魄在身上,皮身也變成了元墨的模樣。這樣就算鐘言懷疑自己也不會一敗涂地,無論他問什么,自己都答得上來。

    有了絲魄,自己就有了元墨的所有記憶。

    “如果元墨的絲魄在你這里,你該知道今早我把秦翎的粥賞給他和翠兒了,對吧?”鐘言又撕了他的手腳。

    干舊泛白的人皮碎片直往下掉,那人已經說不出話,眼珠子快要從眼眶瞪出來。沒錯,是賞了一碗粥,可是一碗粥又怎么了!

    “那碗粥里,有我的一滴血?!辩娧躁幧卣f。粥自然是隨手賞的,可是轉手之際他快速掐破了指尖。

    普通人喝他一滴血根本不算什么,他要的只是真正的小翠和元墨身上有自己的血味,這樣即便有人魚目混珠也能分出來。中午的元墨身上還有味道,到了傍晚,他再回來的時候,已經沒有了。

    在離開秦翎的院子之前,鐘言就知道這人已經不是元墨?,F在他拿出一張符紙來,貼在了這人的眉心之處,殘缺不全的皮身頓時燃起熊熊烈火。

    “??!??!”皮身發出垂死掙扎的慘烈叫聲,冒出來的煙都是黑色的,可是叫聲中又有不可捉摸的笑聲。他還有很多事沒有說,他就算死了也能在陰曹地府等著秦翎下去,因為他從入秦府那天就感覺到這宅子不對勁,所有人都想要大少爺死!

    炙人蠱是自己下的,可是屋里的風水和大床根本不是自己能動的,秦翎他早就睡在壽材上了,再加上那院子里的彎刀血月懸心,胎神移位,他不信秦翎能逃得過那么多劫難!鐘言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救他那么多次!要怪只能怪他的命太好了,有人不容他!

    自己進秦宅時,秦翎已經病了,但還沒到斷心脈的地步。他也疑慮過,命格是天注定,若真是好命,怎么會被人隨意坑害?哪怕秦翎被人借運改命,也不會淪落到這樣悲慘的地步,可見秦翎的八字也不怎么樣?,F在他信了,秦翎的命格確實非凡,哪怕苦弱的rou身已經走到末路,命中注定還是有一位這樣厲害的貴人,救他、助他、護他,哪怕別人把他的福霸占,老天還是給他一道生門。

    何等好運!何等好命??!他不由地狂笑起來,只恨自己來得晚,下手晚,不然也分一口!

    這些笑聲在鐘言聽來格外諷刺,仿佛在諷刺自己還有許多事不曾知曉?;鹈缌伊业責饋?,一瞬間就將垂死掙扎的皮身燒了個干干凈凈,地上只留下一堆灰燼。鐘言再迅速拿出一張符紙來,往地上發燙的灰燼上一扔,那符紙頓時飄了起來,懸空立在他的面前。

    還好,這絲魄算是保住了。鐘言將手伸到空中,那符紙便跟著一起飄動,他在符紙上一點:“去?!?/br>
    符紙往高處飄了飄,像被一陣風吹起來,隨后朝著柴房的偏房飛過去。鐘言跟著它,偏房堆滿了雜物,平時也不會有人來,柴火堆到了房梁上,全都是等著過冬用的。符紙飛到柴火上便不動了,鐘言便知道這密堆的柴木下方一定是元墨的尸首。

    既然如此,鐘言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只能試試。這一次他取出一張白色的紙,用手撕出一個小人的形狀,那黃色的符紙又一次飄了起來,朝著小人而來。

    “起?!辩娧哉f。

    黃色符紙貼在了小人的背后,隨后白紙開始變形,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就變成了元墨的模樣,只不過比真正的元墨白了不少。

    紙人元墨看了看雙手,又看了看自己光著的身體,二話不說跪在鐘言面前:“謝大少奶奶救命之恩!少奶奶大恩大德,永世難忘!”

    “先起來吧?!辩娧匀嘀I癟的肚子,還以為在秦宅能吃飽,“你記住,從這一刻開始你就當自己沒死過?!?/br>
    “是!”元墨咚咚地磕著頭。

    “你還記不記得自己怎么死的?”鐘言靠住了墻,剛才的對陣看上去贏得漂亮,實則耗費了他不少精力。那人的實力不可小覷,他虧就虧在沒有一具實在的身子,否則未必會輸。只是……他說他還剩一滴血,現在那滴血沒見著,鐘言不免起疑。

    元墨抬起了臉:“我只記得……春桃jiejie說柴房有漏雨的地方,讓我過來看看,我想著柴火不能受潮就趕緊跟著進來了,然后……就死了?!?/br>
    說完他看向身后的柴堆,隱約可見里面有一雙穿著灰色布鞋的腳。那就是自己。

    “究竟是什么人要害我,要害少爺!”元墨抹了一把眼睛,想哭,可眼眶是干的。

    “別擦了,你已經不是活人,沒有淚水。我只能讓你借個紙身,沒法讓你復生。你往后就是一個紙人,要躲著火,躲著水。你不能婚配嫁娶,就算娶了也留不下子孫,你也不用吃飯,不用休息,永永遠遠是一個紙人?!辩娧岳鄢鲆簧硖摵?,“我可以教你變紙人的法子,往后每年你自己撕一個當替身,每年長高一點,別人也看不出來?!?/br>
    “謝少奶奶!”元墨剛起來,又跪下了。

    “還有,方才的事別讓秦翎知道。他禁不住驚嚇cao勞?!辩娧圆辉匐[瞞,“你只記住,我不會害他就是?!?/br>
    “是,小的記住了!”元墨說。

    “你現在已經沒了生魂,往后每月十五月圓之夜便會痛苦難忍,也不可靠近寺廟、道觀,不可靠近和尚、道長,免得被人收了去,或直接打到魂飛魄散?!辩娧哉f。

    “只要還能繼續伺候少爺就好,不求其他?!痹植亮瞬翛]有眼淚的眼睛,他死得不甘心,再活一遍雖然化成紙人,可也比不明不白要好,“小的是中元節那天所生,爹娘隨口給起了個名字叫‘中元’,五歲賣進了秦宅。是少爺帶我識字,給我起新名,往后就算我是個紙糊的也必定護著少爺,絕無二心。也盡力護著少奶奶……”

    “起來吧,我還不用你護著?!辩娧匀咏o他一個小紙包,“這是化尸用的,你把自己的尸首翻出來,悄悄地化了,換上衣服跟我回去?!?/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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