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憶后多了的前男友 第464節
寧致遠:“沒有,我們洗了他三次記憶。你放心吧?!?/br> 【繭】若有所思:“他沒恢復記憶,還敢這么對葉笙,看來葉笙是真的很喜歡他了?!?/br> 災厄年初的寧家繼承人,和現在這個失去記憶一無所知的財閥公子可完全不是一個概念。 寧致遠一下子就知道繭的想法了:“你想用微塵牽制葉笙?” 【繭】說:“除此之外,你覺得葉笙這世上還有什么掛念的東西嗎?!?/br> 寧致遠無法反駁,最后嘆息:“我們想法倒是對上了。我一開始,是想用葉笙來牽制微塵的。你知道誕生于起源之地的異端,異能是什么嗎?” 【繭】偏頭瞇了下眼。 寧致遠是寧家那片黑暗土壤上長出來的奇葩,雖然善良,但骨子里也是瘋狂的。 寧致遠:“我沒去求證過,但是舊蝶島的文書里,有一些記載。他的異能關于時間?!?/br> 寧致遠:“為了復活他,我和葉吻鬧翻。葉吻覺得他太危險了,輕而易舉就能創造出破繭之年的大清洗??墒俏覅s覺得這同樣是希望。你沒想過,結束末日的方法,或許是時間逆行,讓一切回到人類盜取生命紡錘前嗎?” 【繭】猛地看向寧致遠。 寧致遠:“娜塔莉亞還沒給出最后的預言,但我覺得,也許預言就是這個?!?/br> 葉笙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耳朵和眼睛都像是被一股溫柔的力量包圍著,它們緩解著自己的眼睛的疲憊和耳朵的刺痛,給他創造了一個良好的睡眠環境。 不過他睫毛稍稍一顫,那股力量就消失了。漆黑的世界開始流入光亮,寂靜的環境隱約傳來聲音。 葉笙還躺在床上,身上已經換上了舒適的睡衣,手被人牽著。寧微塵坐在他旁邊,靠在床頭,看著屏幕,指尖在他掌心漫不經心劃動。葉笙稍微一動,寧微塵就偏過頭來。 屋內視頻的光線調得很暗,而且是靜音模式。 他見葉笙醒來,俯下身,微笑說:“我在看直播,寶貝要跟著一起看嗎?!?/br> 葉笙推開他,揉了下太陽xue,坐起身來,看到屏幕里的場景后,稍怔。他偏頭看了寧微塵一眼。 他借愛麗絲之眼,才看到的場景?,F在全被投屏到了畫面里。那輛維系著人類命運,開往京城春之鐘的風雪列車。在無數普通人的努力下,艱難前行。 寧微塵自然地攔住葉笙的腰,他視線非常平靜,看著畫面里的一切,像看一部簡單的恐怖片。對于寧微塵來說,芯片送不送達春之鐘都無所謂。他對葉笙道:“陸安也在這輛車上?!?/br> 葉笙道:“現在到哪一站了?!?/br> 寧微塵跟他解釋剛才發生的事:“過了【平安站】,快到【嘉開北】了?!?/br> 葉笙:“過了【平安站】?” 寧微塵點頭:“嗯,犧牲了一些人。他們用血rou堵住了門,【平安站】的異端沒能上車?!?/br> 葉笙一下子就清醒了。 寧微塵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不知道蓋過去了多少壯烈的犧牲和眼淚。 葉笙留意到,車內所有人的臉都是灰敗的。而高鐵的每一扇自動門,都被血染紅。 寧微塵說:“我還挺欣賞人類的,【傳教士】的神識遍布華國?,F在這個任務只能由普通人完成。所有異能者都插手不了,被迫旁觀?!睂幬m低笑一聲,淡淡說:“在《蝶島公約》里,他們是棄族,是累贅,是進化的淘汰品??烧嬲哪┤盏絹?,只有他們不顧一切,想要救人類?!?/br> 葉笙沒有說話,偏頭把燈打開了。他看著屏幕里浴血穿行過【平安站】,宛如傷痕累累巨獸的列車。隨后,拿出了手機。 寧微塵:“寶貝,你是想打電話給夏文石嗎?” 葉笙淡淡說:“我要它到站。我想知道預言是什么?!?/br> 寧微塵彎唇道:“你去聯系夏文石,必然會驚動【傳教士】。g144一旦暴露在【傳教士】眼中,待春來計劃必然失敗?!?/br> 葉笙皺了下眉。 寧微塵說:“我也希望它到站。不過現在,決定權,不在你我手里?!睂幬m絕不會為了這一列車去暴露身份,而葉笙想要插手待春來計劃,必然驚動傳教士。 寧微塵:“寶貝,你有想過,預言會是什么嗎?” 葉笙看著他,之后開口:“我上輩子,到死都在尋找這個答案?!?/br> 寧微塵在半明半暗的光影里朝他彎唇。他捧起葉笙的臉,親昵地湊過去,吻了下他的唇角。曖昧繾綣的氛圍里,寧微塵的話語含笑,帶著十足的玩味。 “我有想過,如果娜塔莉亞的預言,是需要借助我的力量,去結束一切。那對蝶島來說,真的就是噩夢了?!?/br> 人類的災難從來都是由人類引起…… 葉笙不會去看自己不能干預的事來浪費時間,葉笙收回視線,說:“你能聯系到非自然局總局嗎?!?/br> 寧微塵挑眉。 葉笙道:“我想知道‘待春來’真正的計劃……全部的計劃?!?/br> g144車廂內,陸安似乎察覺到了什么,抬起頭來,看了一眼。 不過很快,他就安靜移開了視線。 陸安抱起那個他在月臺救過的小女孩,伸手,開口輕聲安慰說:“別哭?!?/br> 小女孩是個啞巴,她根本發不出聲音。她看著父親沖上前堵門,被異端咬破脖頸,血濺三尺,尸體被無數雙青色的手拖出車廂。她從喉嚨里發出破碎的嘶吼,卻怎么都喊不出一句“爸爸”,眼淚大滴大滴從眼眶里流出。 【災難】救不了人。 他的異能,伴隨毀滅而生。 陸安低聲說,“你的父親是位英雄?!?/br> 女孩guntang的眼淚幾乎要灼傷他的皮膚。 可災厄時代誕生了太多、太多的英雄。 夏文石渾身是傷,怕尸毒傳染,他硬生生地挖出了自己一塊被咬傷的血rou。蘇婉落的狀態也很差,頭發凌亂,呼吸急促。剛覺醒異能的年輕人,和普通人其實沒什么區別。因為他們光是學著去掌握異能,就有一段漫長的路要走,不然也不會有【第一軍?!康拇嬖诹?。趕鴨子上架的他們,每一次使用異能,都是在自我消耗。 蘇婉落焦急地喊陸安的名字:“alex,你會包扎是嗎,你幫他們處理一下傷口!”陸安由伯里斯養大,對外用的名字一般都是英文名。他也不想聽到陌生人喊他陸安,所以介紹自己的時候說的都是alex。 陸安拍了下小女孩的頭,修長的手指穿刺過她卷曲的頭發,溫柔地說:“在這里等一下哥哥?!?/br> 陸安算得上是久病成醫了,他曾經被關在冰冷的研究室里,抽血換血整整一年多。對于止血,非常熟練。蘇婉落看著清瘦病態的青年,彎下身溫柔給人包扎的模樣,一時間有點愣神。夏文石也是,看了眼陸安,而后和蘇婉落四目相對,茫然無措。 在他們心中,alex非常古怪也非常危險,那雙鹿一般的眼睛不知道是不是見多了雪色,看人時再溫和,也透著股寒意。 可alex彎下身,替人止血時,那種耐心溫柔的模樣,又不似作假。 或許,alex本身就是一個溫柔的人。經此變故,蘇婉落和夏文石,對陸安的態度也變了一些。 夏文石小心翼翼問道:“alex,你沒有異能嗎?” 陸安笑了下:“有,但不方便用?!?/br> 夏文石哦哦兩聲,以為是陸安的異能太雞肋,于是沒有繼續追問。 蘇婉落道:“隊長已經聯系上程局了,下一站,列車不會開門了。我們也不用犧牲那么多人去堵門?!?/br> 陸安聞言,抬眸,話語里帶了幾分荒唐的笑意,聲音很輕:“下一站,就不需要犧牲了嗎?” 剛才堵門的時候,車廂內的異能者差不多也都熟識了?,F在都集中在前面的幾個車廂,圍著隊長行事。 其中一個隨身帶電腦的人,是里面的路況分析師。 他說:“去嘉開北需要經過很多山隧道,但是我這里顯示,嘉開市剛剛才發生了地震。我不知道地震都沒有造成雪崩?!?/br> 陸安說:“不是地震,是有東西從地下出來了?!?/br> 分析師一愣?!笆裁??” 陸安說:“盤踞在【嘉開北】站的,是一株a級巨藤。想要活命,現在就叫非自然局總局停車?!?/br> 所有人都錯愕地抬起頭,看向這個樣貌出眾的青年。 “alex……”夏文石傻了眼。 分析師難以置信,快速劃動地圖,可是越看圖越心驚。 見分析師的臉色。很多被強塞進來的人,嚇都嚇軟了。 “a、aaaa級異端,我們這他媽不是去送死嗎!” “這到底是個什么任務??!” “真的不是叫我們去送死嗎?” “我想下車,嗚嗚嗚嗚嗚嗚我想下車啊?!?/br> 一個青年猛地站起身來:“哭什么哭!誰愛當逃兵誰去當!” “別哭了!你們現在下車,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他們很快就吵了起來。陸安不知道非自然局具體的計劃是什么,也不想知道。但他清楚,英雄在蝶島的待遇從來都不怎么樣。陸安低頭看著已經哭脫力、趴在自己雙腿上睡覺的女孩,輕輕地抹去她眼睫上的淚水,神情無悲無喜。 這是一輛注定到達不了【春之鐘】的列車。所以這些犧牲到底有什么必要呢。 末日到來,人最后的權力,就是選擇怎么去死了。 “我們去求隊長吧!中途停一次車,你們想當英雄的盡管去!我不想死,我走可以嗎。求求你們了?!?/br> 一個被咬斷一條手臂的青年痛哭流涕起來。 他跪下來,一邊抹淚,一邊痛哭。 “到【嘉開北】我們一定會死的!” “停車吧,這車上還有那么多普通人,他們肯定也想下車?!?/br> 最后一句話說出來,就連蘇婉落都愣住了。她看了下沉睡的女孩一眼,又回頭看了眼后面車廂瑟瑟發抖,抱著親人尸體痛哭流涕的人。強烈的疲憊過后,就是深深的哀傷。 夏文石抓了下頭發,恍然:“對啊,我們是有任務到京城,但是他們不是啊?!?/br> “我們讓隊長聯系上面,停一下車吧。不耽誤時間的?!?/br> 蘇婉落還沒來得及聯系隊長。 另一個可以直接聯系隊長的b級異能者,已經開口了,他說:“總局拒絕了?!?/br> 一群人愣住。 “什么?” “為什么拒絕,明明時間還那么早,停一下根本不會耽誤任務!” “你們把電話給我,我來跟隊長說話!”跪在地上的青年喘著粗氣,撲了過去。而那個b級異能者搖了下頭:“隊長同意停車開門,可是總局拒絕了?!?/br> “總局……拒絕了?!鼻嗄戟q如被雷劈,臉色蒼白毫無血色,他用干裂的唇無助抽泣著:“不,放我下車……求求你,放我下車吧……” b級異能者看著他,嘴里全是苦味說:“你求我又有什么用呢。這輛車的運行,隊長做不了決定,程局做不了決定。督察官說,現在總局也做不了決定?!?/br> 蘇婉落和夏文石豁然抬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