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憶后多了的前男友 第209節
寧微塵是為了救葉笙來的。寧微塵的實力不低于s級執行官。 如果今晚就要犧牲隊友,選擇出活下來的三個人……那么,做決定的人其實是寧微塵。 曬紙的任務,要用的材料還未知。他如果是寧微塵,最佳方案,是殺掉kg工會所有人,只留下自己和葉笙! 石濕一下子變了臉色。 相對的,其余工會的人劫后余生暗舒了口氣。 王透汗涔涔地摘下眼睛,他們尸山血海走出來,對于這種事早就接受良好。王透對石濕說:“石哥,這不才第一天嗎,我們沒必要現在就內訌吧?!?/br> 石濕翻了個白眼。如果不是突然出現個寧微塵,第一晚他就會下手了,夜哭古村的機制,本來就是越早犧牲越好。 苗巖也是輕輕拍了拍胸脯,她開始慶幸,在夜哭古村里遇到了葉笙、遇到了寧微塵,顫聲說:“石哥,我們繼續分析吧,車到山前必有路?!?/br> 管千秋雖然安撫住了石濕,可她自己看著那一盒喜丸,心里也沒底,來到夜哭古村開始她就一直覺得特別心慌,管千秋把目光看向葉笙:“葉笙,你繼續吧?!?/br> 葉笙細白的手指撥弄了下喜丸,淡淡道:“我已經說完了?!?/br> 管千秋愣?。骸澳俏覀儭娴囊咭徊娇匆徊絾??”得出材料不夠這個結論后,走一步看一步真的像慢性等死。 室內的氣氛一下子低沉下來。 葉笙偏頭問寧微塵:“你呢,這位同學,你有發現什么嗎?” 寧微塵支著下巴,惶惶燭火里,他rou眼可見的心情不錯,看著葉笙的眉宇,笑道:“你昨晚睡得好嗎?” 葉笙:“……” 葉笙剛想開口罵他要他正經點,可想到什么。葉笙直覺地抬頭,看向了掛在每個人床頭,那個白色的捕夢網。 紙流蘇輕輕搖晃,輕盈夢幻,在這棟妖邪詭異的八面體紅樓中,純潔得尤為矚目。 葉笙環視眾人去,問道:“你們昨晚,有誰做夢了嗎?” 眾人不明白他為什么要問這個問題,齊齊搖了下頭。 “沒有?!?/br> “我昨天一覺睡到天亮?!?/br> “沒有?!?/br> “我沒做夢?!?/br> 在場的人,沒有一個人做夢。 管千秋注意到葉笙的視線,看到了那個捕夢網,喃喃道:“捕夢網。對啊,這里為什么會有一個捕夢網掛在床頭?!?/br> 苗巖接道:“在印第安人的傳說里,人們相信噩夢和美夢都是浮游于空氣中的。你睡覺的時候,夢會鉆進你的腦海,捕夢網的網就是用來困住噩夢的,只有美夢能夠流過中央那個洞,進入我們體內?!?/br> “把捕夢網掛在床頭,意味著一夜好眠,夜哭古村的人也迷信這一點嗎?” 就在這時,樓下又傳來了敲鑼聲。 “午時已到,關門就寢!” 眾人對視一眼,熄了幾盞燈。 夜哭古村的晚上是不讓開門也不讓開窗的,因為怕遇到紙人。 昨晚他們累了一天很早就睡了,但是現在所有人都精神抖擻。 光頭為了表現出自己的價值,主動參與進來:“我白天的時候留意到夜哭古村家家戶戶,都在床前掛了這個捕夢網,也許他們真的有這個傳說?!?/br> 幾人皺著眉,沉思不言。 就在這時,葉笙突然開口了,道:“聽?!?/br> 眾人愣住,從思緒中回神,在寂靜無聲的室內,聆聽著外面的風聲。風吹動滿樓燈籠碰撞作響,過回廊,過臺階,嗚嗚咽咽,像是人的哭聲,這估計就是“夜哭古村”的名字由來了。 室內只留了一盞燈,最多照亮一方小桌子。 葉笙突然說:“你的異能是透視對嗎?”王透被點名一下子回神,重重點頭,“對?!?/br> 葉笙拿了一張紙又拿了一支筆出來,道:“把夜哭古村外面現在的情況畫出來。你能畫畫吧?” 王透:“能?!泵鐜r補充說:“王透是專業畫畫的?!?/br> 王透摘下眼鏡,屏住呼吸,眼里浮現出一點機械般的寒芒,隨后整個人進入狀態般,直直盯著那扇窗。 他眼里的寒芒越來越小,越來越集中,最終透過門窗看到外面的情況。 王透臉色煞白。之后,他顫抖著、用筆開始在紙上畫畫。 夜哭古村的上半截是一個四棱錐,家家戶戶緊挨著,跟土樓一樣圍住在一起。紅色的梁木,紅色的長廊,紅色的燈籠,一切喜慶吉祥。然而這種喜慶在天色黯淡后,變得無比詭異,在四棱錐的空心處,他看到了萬千游動的黑霧,它們像是黑色的魚,又像是黑色的蛇,停在空中糾纏變換,隨著風,緊貼著墻壁屋檐,穿堂過弄。 王透冷汗直冒。 他發現那些黑霧,有些也從門縫、窗縫里滲了進來,滲到他們屋內 但就像印第安傳說里,噩夢遇光則散,被燭光一照,它們就蒸發了。 王透說:“這……就是我看到的?!?/br> 他畫完后,手已經顫抖地握不住筆了。 葉笙拿起那張紙,遞給寧微塵,寧微塵匆匆掃過一眼,就把它放到了桌上。 管千秋苦笑說:“原來……夜哭古村的空氣里真的有噩夢啊?!?/br> 石濕不以為意道:“我看這都是枉死在這里的人的怨念吧,這地方那么邪門。呵呵?!?/br> 王透擦了下汗,他剛打算戴上眼鏡。 抬頭看了眼窗邊后,忽然愣住了。 王透顫聲:“我們的窗邊,站著一個女人?!?/br> “應該是個紙人,頭發很長,穿著一身不倫不類的紅綠衣服,眼睛畫歪了,一上一下,臉色青白,張著血盆大口,四肢貼著墻,整張臉都懟在我們窗戶上?!?/br> 王透想了想,把那個紙人的樣子也畫了出來。 與此同時,眾人也聽到了指甲扣弄紙的聲音,像是有人急切貪婪,在試圖弄破他們的窗。畫里的紙人樣貌詭異恐怖,笑容扭曲,披頭散發,蜘蛛一樣趴在他們窗前。 眾人借著燭光,看到那個古怪的身影,心中一驚后,都快速冷靜了下來。 葉笙道:“除了那個女人外,你還有看到什么嗎?” 王透轉了下頭,用透視看了眼隔壁的房間,他說:“除我們外,其余村民都把燈熄了,我什么都看不到。然后門口……”王透突然愣住,他低聲說:“我們門口站了一個畸形兒?!?/br> 他吞了下唾沫,不知道怎么描述。 “他、他的腦袋非常大,幾乎占了身體的二分之一,手腳都很小,跟動物的爪子一樣,脖子、手臂,全細到沒有?!焙芸?,王透在紙上畫了個血紅的畸形兒出來。 王透臉色大變,警惕說:“越來越多的畸形兒朝我們這邊趕過來了!” 刺啦,忽然很重的一聲,是從窗戶紙那邊傳來的。 窗紙被那個女人刮得越來越薄,這里的紙人看樣子可以“登堂入室”! 管千秋一下子出聲道:“不好!已經過十二點了!快吹燈!” 石濕離得比較近,一下子把火光吹滅。 王透冷汗直冒。 室內陷入一片黑暗,剎那間,女人的動作停住了。她恨恨不休,一張怪異的臉貼在窗戶上,那雙眼珠子里的怨恨,幾乎要跟毒蛇一樣纏到人身上。很快,她就四肢爬行地走了。外面的風聲太大,嗚嗚咽咽的哭聲,壓過了畸形兒咯咯咯的笑聲。它們停在門口見沒了光,也歪著頭離開。 管千秋說:“畸形兒……我想起來了,我們吃飯的時候,沒有看到過一個小孩?!?/br> 王透搖頭道:“小孩其實還是有的,很少就是了,夜哭古村大部分是老人?!?/br> 苗巖在第一天的時候,就打探了特別多的消息,她說:“因為在夜哭古村,畸形兒是錯誤的,他們是孟家血液的恥辱,連孟家先祖都不承認他們。村民們一般不會讓他們白天見人?!?/br> 王透用了太多異能,他現在氣喘吁吁,精疲力盡:“管姐,你們還要討論嗎?明天又需要高度集中精神去走獨木橋和做燈籠,我想先睡了?!?/br> 管千秋苦笑道:“算了,都熄燈了,大家先睡吧?!?/br> 寧微塵轉頭對葉笙說:“我睡哪里?” 葉笙:“你睡地上” 寧微塵語氣上揚:“嗯?” 管千秋道:“呃,葉笙,你旁邊的床不是空著嗎?” 葉笙本來就沒打算讓寧微塵脫離自己的視線范圍外,“嗯?!?/br> 他拉著寧微塵,把他往自己那邊拽。 螢蟲照不見黑暗中他們的動作。 寧微塵也就不遮遮掩掩了,他順勢牽住葉笙的手,光明正大地樓住葉笙的腰,把人拽到懷里,低頭咬住葉笙耳朵。從第一軍校趕過來時,一肚子的怒火,現在都發泄這一咬里。 葉笙愣住,怎么都沒想到,他那么大膽,“你……” 寧微塵白天言笑晏晏,優雅從容,看不出一點生氣的樣子。實際上,之前招惹葉笙、讓葉笙生氣的每個動作,他都是故意的。 寧微塵薄唇貼著他的耳朵,嗓音涼薄,撕開影帝的真面目,他笑著寒聲問道:“寶貝,你這算不算食言呢?” 葉笙愣住?!啊?/br> 這叫什么食言,他不是提前通知了嗎。 寧微塵舌尖舔了下他咬過的位置,黑暗中眼眸銀紫色幽深,輕聲道:“別忘了我們的約定啊,哥哥,懲罰我定?!弊詈笏膫€字又輕又柔,無比清晰。 葉笙:“……”他還是低估了寧微塵的演技,居然被他白天的樣子騙過去了,以為電話里那咬牙切齒的聲音,已經是過去時。 寧微塵扳過他的臉,又咬了下他的唇,才算是滿足。葉笙被他搞得呼吸有些亂。他杏眸因為剛剛的吻浮現出一些水汽,在黑暗中別過頭去。 寧微塵已經直起身體了,配合他不暴露身份,演“幫助同學”的戲碼。他裝摸做樣地抽了下手,抽不動,于是矜貴地說:“同學,你可以放開我了嗎?” 葉笙:“……”他真該在飯桌上讓他多補點腦。 葉笙:“睡覺!” 慢慢地,人聲淡去,只有安靜的呼吸聲。 葉笙手指碰了下捕夢網的紙流蘇,也閉上眼。 他進夜哭古村開始就一直處于一種游離狀態,直到寧微塵過來,他才有了點真實感。葉笙扯了下嘴角,無語地想,真不愧是唯一一個被他列入未來里的人。 又是一夜無夢。在拂曉時分,天將亮未亮之時,葉笙突然感覺自己的臉被戳了下。葉笙睜開眼,就看到寧微塵坐在床邊,他桃花眼低垂,神情凝重,輕聲對他說:“聽?!?/br> 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