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風低頭看著眼前的少年，系統告訴他，這是藝術之神的一個分身。

    說是分身其實也不準確，因為藝術之神是把自己分成了很多份，這些分身都擁有神格的一部分，所有分身都可以使用祂的權能。

    這些分身有不一樣的外貌和性格，看起來像是獨立的個體，實際上，只要藝術之神想，祂隨時可以將這些分身糅合到一起，變成完成的藝術之神。

    該說不虧是藝術之神嗎？做的事都挺藝術的。

    晨風對藝術之神說：“不用謝我，我只是看展廳太擁擠了所以幫你清理下?！?/br>
    藝術之神瞪大眼睛：“誰要謝你了，”祂打量了下晨風，說道，“你是那個被主意識點名收藏的凡人？你不是應該在舞臺上嗎？真是的，那些家伙做事也太不認真了，居然放著一個凡人在展廳里亂轉?！?/br>
    晨風說道：“舞臺？我去過了？還挺好玩。說起來我想和你打聽個事，你知道海洋和風暴之神的眷屬，尼約德在哪個展廳嗎？”

    藝術之神抬頭看著晨風，眼睛里只有蔑視，祂冷冷的說：“怎么，還想踏入神明的領地？不自量力。既然你讓那些瀆神者的靈魂獲得解放，那就用你來填補他們的空缺吧，你將一個人承受幾十萬人的應該承受的折磨?！?/br>
    藝術之神抬起手，隨著祂的動作，黑色的粘稠的液體出現在地面上，這些液體爬上晨風的身體，想要侵蝕他，然而并沒有什么用。

    藝術之神微微皺眉，似乎不能理解發生了什么：“怎么回事？”

    晨風看著藝術之神笑了笑，防護罩在身，他無所畏懼。

    晨風手中突然出現一把匕首，這就是他曾經在初生神殿里大殺四方的那把，對神有即死性。

    晨風對藝術之神說：“安靜的不要動?！彼脛們稉Q的定身咒，將藝術之神定在原地。

    不過即使身體被定住了，藝術之神依舊可以使用魔法，晨風頂著黑色的液體和藝術之神的魔法走到祂的身邊。

    接下來，晨風先在藝術之神驚恐的表情里將祂的神格挖了，然后用匕首將祂的頭割了下來。

    藝術之神的血是藍色的，沒有血腥味，還帶著一絲香味，晨風看著一身的藍色皺了下眉頭，雖然味道挺好聞的，但是黏糊糊的，有點難受。

    天幕下，所有看到這一幕的人都沉默了，雖然他們不喜歡這位藝術之神，但是晨風的做法還是震驚了所有人，永恒之人做事真的讓人感覺眼前一“亮”。

    天幕上，即使頭被割下來，藝術之神依舊活著，祂的身體被定在原地無法動，頭被晨風拿在手上。

    晨風將藝術之神的頭舉到自己面前，和善的笑了笑，說道：“你知道海洋和風暴之神的眷屬，尼約德在哪個展廳嗎?！?/br>
    藝術之神拼命的點頭：“我知道，我知道，我帶您去?！?/br>
    面對突然變的乖巧聽話的藝術之神，晨風說道：“那就麻煩你了?！?/br>
    藝術之神：“不麻煩，不麻煩。您往前走，走廊左手邊，第三扇門，打開就是了?！?/br>
    晨風走到藝術之神說的那扇門前，然后推門走了進去，這個展廳里面擺的東西很雜，最中間的位置擺著一個巨大的標本。

    晨風走到標本旁的牌子前看了看：

    “尼約德”

    “收藏人：欺詐之神”

    “介紹：海洋與風暴之神的眷屬（只是一只巨大的海怪，沒什么收藏價值）”

    括號里話應該是藝術之神加的，看來藝術之神不是很喜歡這個藏品啊，晨風也不喜歡，因為他不明白，自己和這只海怪之間除了顏色外有，還哪里像？

    海洋與風暴之神到底是怎么把他認成海怪的，海洋與風暴之神到底是用什么來認人的？

    而且在那些人魚拿回智慧后，他們都改信了海洋與風暴之神，然后他們開始跟著海洋與風暴之神叫晨風“尼約德”，不管晨風怎么糾正都沒用。

    到后來晨風佛系了，畢竟海洋與風暴之神是個瘋子，人魚雖然拿回了智慧，但是心智都和三四歲的小孩子一樣，根本說不通。

    晨風嘆了口氣，又看了一眼海怪標本。

    想看的看到了，藝術之神也沒用了，晨風將藝術之神的頭和神格放到地上。

    藝術之神以為晨風要離開，祂說道：“我幫您打開出口，您……”話還沒說完祂就停下了，因為晨風用匕首將藝術之神的神格弄碎了。

    藝術之神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就消失不見了。

    晨風盯著藝術之神消失的地方看了一會，系統告訴他，藝術之神沒有死，這只是祂神格里很小的一部分，而且在神格碎掉后，里的力量被其他神格吸收走了，也就是說藝術之神只是少了一個分身，其他什么損失都都沒有。

    晨風小聲抱怨道：“和蟑螂似的，殺不完，還會再蹦出來?！?/br>
    天幕下，所有人都聽到了晨風的抱怨，即使放到現在，也不是誰都敢將神比作蟑螂的，更不要說五千年了，永恒之人依舊是那么勇。而且永恒之人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人們為死去的藝術之神默哀三秒，只能三秒，不能再多了，誰讓藝術之神這么不當人。

    天幕上，晨風還在展廳里閑逛，這間展廳應該是藝術之神幫其他神存放藏品的地方，展廳里什么都有，而且每個藏品的收藏人都不一樣。

    每件藏品的介紹后面都有藝術之神的一句評價，所有評價都在表達一個意思，嫌棄，也不知道這些存放藏品的神知不知道藝術之神這么嫌棄他們的品味。

    就在晨風拿起一件名為“不滅的提燈”的藏品看的時候，他突然被移出了藏館，晨風看著眼前一望無際的森林，他這是被趕出來了？

    不過：

    參觀指南第四條：藏館內的任何藏品均不得帶出藏館。

    晨風看著手上的提燈，都不等他放下，藝術之神就這么著急趕他嗎？

    天幕到這里停止了。

    天幕下，人們討論著那些藏品，討論著藝術之神。

    有人說：“永恒之人就應該將那座收藏館毀掉?！?/br>
    另一個人說：“就是，不過祂把藝術之神殺死了，以后應該不會再有人重蹈那座城的覆轍了吧?！?/br>
    里茨坐在店里，聽著外面的聊天聲，默默地想：藝術之神哪有那么好殺。而且他倒是想毀了展館，那不是被‘請’出去了嗎？不過在不久的將來，他確實把那座收藏館毀掉了。

    第二十三章

    天幕上, 新的科普節目開始播放，里茨一邊把天幕當背景音，一邊收拾著櫥柜。

    時間來到傍晚, 忙碌了一天的里茨吃了點東西就去睡覺了, 這晚里茨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里是一片雪原，很冷, 也很安靜, 只有一聲一聲的，不斷跳動的心跳聲。

    早上, 里茨從床上坐起來：“好像夢到一個老朋友，有時間去看看祂吧?！?/br>
    里茨像往常一樣開門營業，坐在柜臺里，里茨看到了之前被祂放在抽屜里的, 安東尼給的那張卡片，“黑夜學派”的集會，時間好像正好是里茨休息的時候, 那可以去看看。

    天幕沉寂了幾天, 外面關于永恒之人的討論愈演愈烈, 里茨買的每日早報上，一半都是與永恒之人有關的內容。

    在不知道第多少次感嘆這些人的想象力真是豐富后, 里茨終于到了休息日。

    休息日, 里茨少有的打扮了下自己，畢竟這個黑夜學派看起來很高大上，他要是穿一身店員的衣服去, 總感覺會很尷尬。

    里茨選了一件黑色的套裝，正式, 又不會很扎眼，附帶保暖和反彈傷害的能力，非常實用。

    具體集會的地點，里茨不知道，卡片上并沒有寫位置，而是有一個定時的傳送陣，到時間會自動傳送持有卡片的人。

    大概早上八九點的時候，里茨看著手里的卡片開始發光，然后他眼前的景色就變了。

    這似乎是一個山洞，但并不潮濕，而是很干燥，山洞墻上鑲嵌著整齊的發光的石頭，這些石頭都指向同一個方向，明顯是在給來者指明方向。

    里茨順著石頭指的方向，往山洞深處走去，走著走著，突然聽到身后有人在叫他，里茨回頭一看，竟然是弗蘭克。

    弗蘭克一臉驚喜的走到里茨身邊說道：“果然是里茨先生，能看到熟人太好了，安東尼先生讓我自己來這里我還有點不安?！?/br>
    里茨對弗蘭克笑了笑說道：“好巧，安東尼也給你卡片了嗎？”

    在心里，里茨默默的吐槽著：安東尼不會是給黑夜學派拉人頭的吧，黑夜學派的請帖是批發的嗎？隨便給，突然感覺這學會也不是那么高大上了。

    弗蘭克說道：“是的，來的時候安東尼先生說這只是一個學術組織，但是我沒想到集會地點是會在這里?！?/br>
    一個普通的學術組織集會地點選在山洞里是有點奇怪，不過里茨還是信得過安東尼的，黑夜學派應該是沒啥問題，選這種地方可能是集會組織者的惡趣味吧。

    里茨沒有說什么，他和弗蘭克走在迷宮一樣的隧道里，通過墻上的石頭指路，終于來到了會場。

    讓里茨沒想到的是，這個會場居然這么的，普通。

    會場四周擺著食物和酒，中間已經站了很多人，這些人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不知道的在聊什么，集會參加者看起來都是一身書生氣，倒是沒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人。

    里茨和弗蘭克也找了個角落，默默等著集會開始，弗蘭克看起來還挺興奮，在那里和里茨介紹著會場里他認識的人，這里面有不少著名的學者，歷史學家，神學家，魔法教授。

    等了一會，一個穿著黑色長袍的人出現，他站在會場中間宣布集會開始。

    然后所有人圍了一個圈坐在一起，這些人一個接一個的站到中間講自己的新發現，新研究。

    就是很普通的學術交流，除了偶爾交流的有些熱烈，感覺要打起來了之外，沒有其他奇怪的地方。

    坐了大概一個小時后，里茨終于知道安東尼為什么不來了，因為太無聊，而且里茨是完全聽不懂他們的在說什么，所以無聊加倍。

    弗蘭克倒是如魚得水，他手里拿著本子不斷的記錄著，偶爾還和里茨低語幾句，比如：“這位先生的研究很有建設性，原來還有這種可能?！?/br>
    就在里茨快要睡著的時候，新上來的學者宣布他研究的議題是“論永恒之人就是創世神的可能性”，聽到這個題目，里茨瞬間不困了，他想看看這位學者會怎么編，啊不是，是會研究出些什么。

    不得不說，學者就是學者，和外面報紙上那些新聞不一樣，至少他言之有物。

    這位學者根據自己的調查和天幕上傳達的信息，居然大概猜出了創世神的權能，和祂與光明神的關系，雖然也不全對，但是也對了七七八八。

    經過研究，這位學者得出的結論是，永恒之人就是創世神。

    在這位學者的猜測里，創世神與光明神關系不好，光明神伙同其他神明想要殺死創世神，但是讓祂沒想到的，創世神沒有死，只是失去了神格，變成了普通人，也就是永恒之人，化身為永恒之人的創世神，通過幫助人類最終打倒了光明神。

    弗蘭克有些激動的對里茨說：“這位教授講的一些內容和我之前的猜測很相似，果然，我應該繼續之前對永恒之人的研究?！?/br>
    里茨默默的看了弗蘭克一眼，說道：“嗯，你開心就好?！?/br>
    集會終于要結束了，就在里茨打算起身離開的時候，主持集會的黑衣人突然宣布，黑夜學派的會長要來這里，本來打算離開的眾人停下了腳步，都轉頭看向主持人。

    主持人眼睛看著虛空，似乎在和誰說話，突然他往旁邊退了兩步，他本來站的位置泛出一道白光，白光過去，一個穿著一身黑衣的人出現，這個人所有人都見過，就是曾出現在天幕上的光明神的圣子希曼。

    希曼剛落地，馬上用視線掃過會場，他的眼神在里茨身上停留了一瞬，然后不著痕跡的移開了。

    學者教授們很激動的圍了上去，關于黑夜學派的創始人，他的身份一直很神秘，直到有人認出他就是天幕里，五千年前的光明神的圣子，而他本人并沒有否認后，所有知道黑夜教派的人都激動了。

    簡單來說就是，這些人發現，傳說就在自己身邊。

    沒人能想到，這個平常很低調，很少出現在人前的年輕人，竟然是一個已經活了五千年的活化石，他的年齡和一些神明差不多，甚至于有人猜測他一定見過某些神明。

    里茨退到一邊，他看著被人墻圍起來的希曼，那些人似乎有問不完的問題，希曼站在人群中，優雅又不失禮貌的一一回答著他們的問題。

    就在這時，里茨身邊出現了一個人影，那是希曼，人群中的已經被他換成自己的分身。

    希曼似乎用了什么魔法，所以并沒有人發現這里的異常。

    里茨對希曼說：“好久不見了，圣子大人?！?/br>
    希曼有些無奈的笑了下：“我不是圣子，很久以前就不是了。我聽說您蘇醒了，但是一直沒有找到您，沒想到，您會出現在這里?！?/br>
    里茨問到：“你怎么發現我在這的？”

    希曼說道：“為了防止意外，我在會場布置了一些防御魔法，就是通過這些魔法感知到您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