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美為患 第11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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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時辰過后,牛車停住,衛姌立刻跳下車來。眼前是個峽谷,處于山縫罅隙處,兩側山壁聳立,筆直如劍,抬眼望去似乎直入云霄,此時斜陽西沉,天色將暮,遠處灰蒙蒙的一片。 在衛姌環顧四周之時,車夫對著啥努力那頭吆喝了一聲。三個壯漢從峽谷內走出,身材魁梧,手持長槍,一看就不是易于之輩。車夫與那三人說話,用的是鄉語,衛姌聽不懂,見三人扭頭看來,心頭警鈴大作,心想:莫非是司馬邳有意誑我過來又想著莫非是身份已經暴露,司馬邳這是要殺人滅口 抬眼看去,正好見其中一人將長槍提起對著她的方向,衛姌心頭劇震,一個激靈,轉身就跑。 “別跑?!?/br> 車夫與壯漢各自喊道。 衛姌心亂成一團,額頭冒出一層細汗,見前方山道有拐道,她拔腿沖了過去,迎面撞進一人懷中,她慌亂之中伸手猛地一推,手腕卻被一雙骨節有力的手抓住。 “玉度!” 衛姌愣住,抬起頭,對上謝宣不敢置信的雙眼。他穿著一身天青色衣裳,修眉俊目,氣度風雅。 “你怎么在此處”兩人幾乎異口同聲地問。 謝宣臉色一肅,朝衛姌身后問道:“怎么回事” 車夫氣喘吁吁跑來,身邊還跟著壯漢三人,他對衛姌道:“郎君怎突然跑了,追都追不上?!?/br> 衛姌此時已察覺可能鬧了誤會,舔了舔發干的嘴唇,問:“剛才你們可是要動手” 車夫與壯漢忙不迭搖頭,喊起冤枉,其中一個年長些的壯漢,抽打了身旁年輕人的腦袋,“都是你剛才橫槍,叫這位小郎君誤會?!?/br> 那人捂著后腦勺道:“我這不是手酸,想換換手?!?/br> 衛姌恍然,一路過來她都心存懷疑,所以風吹草動都著了驚。知道確實是誤會,她長出一口氣,剛才一路狂奔,雙腿都有些發軟,此刻一放松,險些有些站不住。 謝宣扶住她,示意壯漢退開,又問衛姌為何會在這里。 車夫在一旁道:“這位郎君是殿下派來的信使?!?/br> 謝宣聽了臉色一變,看向衛姌。 衛姌將信件拿出給他。 謝宣接了過來,卻沒有打開,神色肅然,道:“殿下怎會讓你來,你……你可知這是什么地方” 衛姌到現在還沒摸著頭腦,剛才從峽谷內走來的三個壯漢瞧著勇武,但又不像尋常侍衛,她心頭也是惴惴,道:“我只管送信,旁的不管?!?/br> 謝宣長眉微折,一臉不贊同地看著她道:“你在豫章不好好跟著趙霖學玄,怎么跟著瑯琊王來了建康你還年少,等弱冠入仕,不愁前途,何必短視,急于鉆營” 他板著臉來說教,一張俊顏也變得有些老氣橫秋。 衛姌心生厭煩,情不自禁想到前世他也曾這樣與她說過話,只是時隔太久,已經記不清到底說的什么,大抵兩人意見相左,他也是這般模樣。她抿了一下唇,道:“謝兄多次往來瑯琊王府,私下奔走又來到此處,我不過送個信,論鉆營之術遠不及謝兄?!?/br> 她說的不客氣,謝宣一怔,立刻道:“我并非那個意思,你不知此事兇險?!?/br> 衛姌卻不耐道:“殿下吩咐我已做到,你若是沒有需我捎回的信件,我先回去了?!?/br> 謝宣趕緊拉住她,“天色都暗了,如何能下山?!?/br> 就在說話的功夫,最后一絲余暉也漸漸消失,山間的暮色從四周包圍過來,山路也已隱沒在林間。車夫囑咐兩句,壯漢一個飛奔離去,很快就舉著火把而來。道:“謝家郎君,天黑了,還是先回塢堡吧?!?/br> 衛姌看著夜間山林與白日完全不同,黑暗之中怪影憧憧,仿佛藏著什么異獸。如此情況她還真不能趕夜路。 謝宣見她悶著不說話,放柔了聲音道:“玉度,剛才是我太過急切說錯了話,你雅量豁達,不要與我計較?!?/br> 衛姌知道下不了山,還要聽謝宣安排,也不好再拉著臉,道:“還是換個穩妥地方說話?!?/br> 壯士舉著火把在前面帶路,謝宣問衛姌“路上怎么來的”“餓了嗎”“渴不渴”之類的問題。一行人從山道折返,衛姌來時并沒有注意,原來山谷中有一座塢堡,此時已經點上了燈。等謝宣一行走進,侍從立刻打開門相迎。 謝宣對侍從吩咐幾句,轉頭又對衛姌道:“此處簡陋,比不得城里,今晚要委屈你了?!?/br> 衛姌干笑道:“無妨?!?/br> 壯漢把人帶到,轉身就走了。衛姌覺得奇怪,他竟不住塢堡內,莫非山里還有其他住處 她思索的模樣謝宣看在眼里,也并未說什么,只是讓仆從先送些吃的喝的過來。 塢堡兩層,仆從卻不多,很快將屋內點上燈,又有人去燒水端茶。謝宣這時才將信件拿出來看,衛姌見他專心看信,起來走動,觀察了一下周圍,發現塢堡內除了仆從就是侍衛,連個婢女都沒有。 衛姌心下奇怪,謝道粲前不久剛出嫁,按理此時謝家正在籌備謝宣的婚事,他不在會稽,怎么跑到廣陵來了 仆從將飯菜送來,十分樸素,一條蒸魚,兩盤素菜,一碗面湯,還有一盤新鮮果子。謝宣解釋道:“此處行車不便,吃食少,先將就罷?!?/br> 衛姌擦凈手,并未說什么,坐下來拿筷吃了起來。 等兩人吃完收拾好,謝宣又召來仆從吩咐幾句,是在安頓衛姌今晚的住處。 衛姌在一旁聽著,安安靜靜的。 謝宣轉過臉來,就瞧見她乖巧的模樣,心情卻有些復雜,心道瑯琊王派她來送信,莫非有什么深意,事關重大,能往來此處的應該是瑯琊王心腹才對,可衛姌這樣一個還未到入仕年紀的小郎君,怎么就突然成了瑯琊王的心腹。她一路上東張西望,疑竇叢叢的樣子他全看在眼里,分明是什么都不知道。謝宣還生出一絲絲的悔意,剛才他一時情急,說她短視鉆營,言辭太過苛刻了些。 “玉度,”謝宣道,“在這歇息一晚,明天一早我送你出山?!?/br> 衛姌點頭道:“好?!?/br> 謝宣心中疑惑頗多,很想和她多說幾句,又問起她在建康的情況。 衛姌卻不想多說,敷衍幾句,掩唇打了個哈欠,說趕路太累要歇了。 謝宣叫來仆從帶她去休息。 片刻過后,一個身高八尺,穿著武士服的男子大步走了進來,此人膚色黝黑,臉上又泛著紫紅,模樣極為怪異丑陋,他轉頭四顧,“嘿,聽說殿下的信使來了,是個貌美郎君,在哪里呢” 謝宣道:“不過就是傳個信,你不必見?!?/br> 男子道:“能為殿下傳信到此,就是心腹肱骨,日后說不定官場還有往來,要認個臉熟才行?!?/br> 謝宣沒接他這話,轉而問道:“里面安置的如何了” 男子坐下后直接后仰癱在席上,“混進來不少人,被我狠狠cao練了幾日,就等這些人耐不住了自己跳出來,再等等吧?!?/br> 謝宣點了點頭,又將信件拿出來,推到男子面前給他看。 男子看完半笑不笑地嘿嘿兩聲,道:“殷浩要敗,早就料到了?!?/br> 兩人議論北伐戰況,男子又旁敲側擊幾句,謝宣卻半點不提送信來的是哪家郎君,男子心中納罕不已,嘴里嚷嚷無趣和累,起身出去了。 謝宣睡前看了一會兒書,往常也是這般,但今夜心中卻有些煩亂,半天也沒將書上內容看進去。 夜色如水,深宵魅重。 謝宣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君子修身養性,他心中燥郁,只因旁邊的屋子里睡著那個小郎君。 熬了許久,睡意漸漸上涌,他很快陷入一個朦朧的夢境。 他站在一處殿室中,抬頭匾額上書“離境坐忘”,謝宣看著那四個字,心道:原來是個道觀,他在夢中竟也不覺得陌生,似已經歷多次。他轉身離開殿室,進入后面的院子,順著羊腸小道來到背面最偏僻的小院門前。 謝宣突然停下。雙腳如灌了鉛似的沉重,無論如何也邁不出那一步。 如夢非夢,似醒非醒,謝宣此刻竟十分清醒,知道自己是在夢中,可這個夢如此的真實,他身體沉重,心口更是隱隱作痛。 他抬頭看著木門,心中烈火油煎般,既焦灼又恐慌。 謝宣不知這種慌到底從那里來。 推開。 心底有個聲音催促著。 謝宣有種直覺,推開的后果很可怕。他一生順遂,出身謝氏門閥,年少揚名,無論去了何處都被奉為上賓,世間能有什么事讓他如此恐慌。 他伸出手,狠狠推開了門,用盡力氣往前邁出一步。 小院中背對著他站著一個女子。謝宣只看著她的背影,心頭被錘了一下又一下,他身體僵硬了一瞬,然后大步邁出,用力搭在女子肩上。 她緩緩回過頭來。 一團烈火倏然而至,將女子籠罩,謝宣頭痛欲裂,心口被燒得一片荒蕪。 謝宣猛然在黑暗中睜開眼,滿頭大汗地醒來,他大口喘息著,剛才的夢不是頭一遭了,可這是他頭一回推開了門。 心急促地跳著,謝宣一時茫然失措。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金戈相擊的聲音,謝宣眸光一緊,立刻回過神來——出事了。 仆從尖叫聲猶如利刃刺破夜空。外間搏斗廝殺的聲音變得更加激烈。 謝宣翻身而起,并未穿外衣,而是抬手將墻上掛著的劍提在手中,推門而出,毫不猶豫沖向隔壁屋子。 衛姌在外從來睡得淺,十分警醒,外間剛有異常聲音的時候,她就醒了過來。 她穿上外衣,趴在門前聽動靜,很快就聽出是有人在硬闖塢堡。 心頭喊了一聲糟糕。 早不來晚不來,怎么偏偏就她來的時候要闖進來。 衛姌狠狠腹誹了一句,剎那間想明白很多事情——峽谷內藏著的是兵。 司馬邳與謝氏私下謀劃,竟在此處練兵,來時牛車停在此處,又有持槍壯漢看守峽谷門戶,就連謝宣都留在塢堡不走,若非谷內有兵,何必關卡重重。 這等機密之地,也難怪謝宣見到她時面色古怪。 衛姌想通之后,更覺得頭大,外間已有人廝殺在一處,她在屋內來回踱了一圈,難以判斷外面情況到底如何。 這時謝宣的聲音傳來,“玉度,開門?!?/br> 衛姌稍松了口氣,打開門,見謝宣穿著單衣,手中持劍,裹著一身夜風冷冽之氣進來,略有些吃驚,隨即她馬上問:“外面來了多少人山谷內駐軍可會來援” 她連問幾句,卻不見回應,不由皺起眉頭,抬頭一看,謝宣怔怔地盯著她看。 作者有話說: 第167章 一六六章破綻 謝宣剛才沖進屋內, 見衛姌穿著整齊頭發卻披散著。 這衛小郎君本就一張芙蓉玉面,散著發就越發像個女郎。他胸膛里的那顆心不受控制地蹦跶,目光一落在她身上幾乎都凝滯了, 尤其是她微微側了一下臉, 下頜和脖頸的弧度,讓他有種強烈的熟悉感。 謝宣心跳如雷, 呼吸都急促了幾分,幾乎挪不開視線。 衛姌皺眉,神色不悅,目光更是冷淡。 謝宣被那目光一刺, 越發有股難以言說的熟稔感,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捏著她的下頜將臉朝一側撇去,想要看清她微微后側時背影模樣。 啪—— 一巴掌重重揮在他的臉上,衛姌咬牙道:“你發什么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