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美為患 第11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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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邳聽了一笑置之。 衛姌事后也聽聞了許家郎君的怪癖,并未放在心上。追崇老莊之道“越名教而任自然”的風氣盛行,尤其是士族子弟很多都是率性自然。 第二日許家郎君又來驛舍找衛姌,態度很是熟稔,仿佛兩人是多年好友,他道:“玉度,我已想好要去建康游學,這兩日讓家中準備行囊,正好與你同行?!?/br> 衛姌訝然看向他,“如此匆忙” 游學可不是如此簡單的事,去哪里,拜何人為師都需要謹慎決定,還需家中長輩謀劃,就是出行準備,也不是一兩天內就能備好。 許家郎君叫做許翎,字子期。他隨意道:“家中早有讓我游學的意思,只是我不樂意。建康名師多,隨便找一個便是。倒是我們入建康需好好準備,提前一日采集鮮花,第二日進城讓仆從在我們身后楊撒,你覺得如何” 衛姌目瞪口呆:“我們” 許翎道:“正是我們,玉度,你祖衛叔寶入建康時美名在外,你如此樣貌,也該好好露臉讓天下皆知。昨日回去我想了許久,我也不能只留在潁川,該出去走動,我們兩個在一起,日后必成一段佳話?!?/br> 衛姌還是頭一次遇上如許翎這般的郎君,久久無語,好一會兒才道:“你家中可同意” 許翎道:“我父不同意,有我母在,自會說服他?!?/br> 衛姌道:“子期兄去游學,家中難道沒有安排婚事” 許翎從袖中取出一面巴掌大的銅鏡,照著捋了下頭發,道:“哪家女郎配得上我這般容貌?!?/br> 衛姌震撼莫名。兩世為人,如許翎這樣的郎君,還是頭一回見。 許翎卻是興致勃勃討論著入建康時再如何博人耳目,揚名立萬。 衛姌趕緊阻攔道:“楊撒花瓣實在刻意。要知美之一道,貴在天然,若是刻意迎奉,便落了下乘。再說瑯琊王行駕在前,豈能奪他風頭?!?/br> 許翎一聽,拍案而起:“有道理,玉度見解著實不凡。等到了建康,你我多多參加酒宴,聲名也會很快傳播?!?/br> 衛姌暗自倒抽一口涼氣。 司馬邳剛見過荀氏族人,荀氏素有雅望,在朝中頗有分量。司馬邳思索片刻剛才的談話,正要出去走動散心,叫來福寶,下樓時他四下一望。 福寶瞧見了,輕聲道:“衛小郎君跟著許家郎君出去了?!?/br> 司馬邳皺起眉頭。 衛姌與許翎在外逛了一圈,許翎思緒跳脫,談吐風趣,時常有驚人之語,讓她覺得十分新鮮。兩人倒是很快熟悉起來。許翎對衛姌一見如故,回到驛舍門前還有些依依不舍,道:“我這就回家催促,明日趕來與你同行?!?/br> 等許翎離去,衛姌進了驛舍,見司馬邳正在堂前,他輕袍緩帶,穿著一身雪灰的袍子,眉眼俊氣,臉上含著一絲笑,但看過來的目光卻暗含冷峻。 衛姌行了禮。 司馬邳上下打量她,道:“剛出去了” 衛姌點頭。 司馬邳道:“我正要出去,你跟著一起來吧?!?/br> 衛姌見他帶了福寶,還有幾個侍衛,輕裝簡姓,不露身份,就這樣離開驛舍出了門。 此處是潁川郡治下陽翟縣,士族眾多,頗為富庶。司馬邳走走看看,遇到感興趣的也會駐足旁觀。 衛姌跟在后頭,福寶忽然走到她身邊道:“小郎君剛才已經出來過,可以去和殿下多聊聊?!?/br> 衛姌看向他。 福寶堆著笑,又道:“聽說許家郎君正與小郎君探討入建康博取名聲之事,”他頓了頓,朝司馬邳背后一努,道,“何須舍近求遠?!?/br> 司馬邳這時回過頭來,“你們嘀嘀咕咕說些什么” 衛姌走過去,福寶的話當然不能復述給他聽,她不答反問道:“殿下剛才瞧什么” 司馬邳頭一撇,示意看向前面圍觀的幾人。地上跪著兩個人,年幼的只有五六歲,是個小子,旁邊則是個十二三歲的女孩,兩人面前有張紙,寫著他們是流民,還有籍貫生辰,賣身價格。 司馬邳衣著華貴,氣度不凡,還帶著隨從,圍觀的人當他是個買主,紛紛有意讓開位置。 但司馬邳叫上衛姌看了兩眼,轉身就走。 衛姌趕緊追上,司馬邳見她走的快了兩頰微微泛紅,放慢了些步伐。很快來到街市,正是未時三刻,正是散市的時候,挑貨來賣的也收拾了要走,但仍有不少熱鬧可以瞧。司馬邳見吃穿用品有不少,還有首飾脂粉等物件,暗自頷首,并未多說什么。 路上找了個湯餅鋪子歇腳,衛姌陪著司馬邳有一搭沒一搭聊著,說到剛才賣身的兩人,司馬邳嘴角一挑,略有譏意道:“那兩個并不算是流民,衣服干凈是收拾過的,還有人代筆,是給士族看的?!?/br> 衛姌道:“可能是家中孩子多了,養不下去,去高門大戶做奴婢,說不定日后還能拿些銀錢回家貼補?!?/br> 司馬邳這一路走來,早就見過地方上士族豪強有多大勢力,聞言皺眉,又很快舒展開。轉而問起衛姌家中情況。 衛姌離開豫章時只帶媼母一人,沒有其他仆從,別說不像是個士族,簡直連寒門都要不如了。 衛姌坦然道:“等到了建康再另行安置,家中人少,不需如何鋪張浪費,家中清凈些也自在?!?/br> 司馬邳溫和問道:“銀錢可夠用” 衛姌有些驚奇,沒想到司馬邳還能想到這個,點頭道:“省著些用足夠的了?!?/br> 司馬邳沉默了一會兒,知道當日她幾乎是逃出來的,衛氏根基薄弱,在建康也沒有府邸。這一瞬間,他幾乎有沖動開口賞她些金銀。 衛姌不知他心里所想,仍是說說笑笑。 司馬邳看著她,目光幽深,蘊藏著說不清的情緒。 這幾日他總是有些心亂,原以為是建康局勢不明所致,但昨日他已收到傳報,陛下病情漸漸好轉,已能起床料理國事。傳位之事沒有原先那般緊急,他也可以稍緩口氣,可心亂的感覺還在,現在看著她,他終于找到了心亂的源頭。 司馬邳緊緊抿著唇,當日他還笑過桓啟色令智昏,竟沾染了男色,還打起曾經兄弟的主意??扇缃?,他似有些明白桓啟的心情。 身邊文吏士子那么多,為何他愛叫衛姌作陪。留她在身邊,只是整理些尋常文書,也能讓他感覺心情舒暢。 想通這一點,心頭仿佛石破天驚般劇震,他一時怔在那。 “殿下”衛姌說了件剛從許翎那聽說的趣聞,自己忍不住先笑了出來,卻見司馬邳面色無波,不由心生尷尬。 倒是福寶笑地眼瞇成細縫,極為捧場。 衛姌:“……” 司馬邳盯著她瞧了半晌,才收回目光,說:“回去吧?!闭f著站起身就往外走去,腳步匆匆。 這日回去司馬邳一言不發,與來時氣氛截然不同。衛姌偷偷打量他,心道這位脾氣陰晴不定,實在難伺候,日后等他繼位,只怕要愁白朝中大臣的頭發。 作者有話說: 第162章 一六一章消息(刷新) 瑯琊王一行在潁川逗留兩日后, 繼續起行前往建康。車馬隊伍后又增加許家的牛車,正是許翎和仆從幾人。許家為了此事特意有特意來拜見過司馬邳。許翎此人性子古怪,之前趕他出去游學他都不去, 如今突然說要去建康, 不等家中準備行禮,拔腿就要走, 家中實在無奈,最后只能從了他的性子。 許翎倒是高興,這日離開前就先來找衛姌,硬拉著衛姌去自己的牛車上, 還說等會兒讓她見識一番盛景。 衛姌很快就明白他說的意思。 車馬離開驛舍,穿過街市,緩慢而行,很快就有人圍了過來,有婦人女郎,也有士子幼童。有的是瞧個熱鬧,士子聽聞瑯琊王愛才, 不重門第, 所以來看看是否有機會展露長才,而婦人女郎們,大多是來看許翎, 人群中不斷有人議論著“許家郎君”的聲音。 衛姌也曾聽過圍堵追看美男子的風氣,卻不曾親眼見過,如今也算開了眼界, 轉頭看看許翎, “都是來看你的?!?/br> 許翎笑道:“我在此長大, 有些聲名不稀奇, 昨日我特意還讓人去散了消息?!?/br> 衛姌:“……” 送行的人漸漸多了起來,圍在車馬旁,因有軍士拱衛,她們也不能離得太近,不知誰開了個頭,向牛車投擲瓜果,后面的婦人女郎紛紛效仿,瓜果,糕點,還有雞蛋等物都扔了過來,把周圍軍士都嚇了一跳。 許翎拉開車上帷幔,朝外招了招手。婦人女郎們頓時驚喜萬分,離得近的幾個眼尖,看見了旁邊的衛姌,眼睛都看直了,問左右:“那小郎君是誰貌若天人。竟比許家郎君更勝幾分?!?/br> “聽說是江州來的衛琮,人稱玉郎?!?/br> 人群里也有不少人喊起了玉郎。 衛姌扭頭看去,抬眼就見一個綠色的圓瓜,精準無比地穿過車窗飛進來,險些迎面砸在她的頭上,趕緊躲避,驚出一身虛汗。 “哎呦?!痹S翎被一個毛桃砸到,趕緊拉上帷幔,不敢再招搖。 衛姌見了一陣失笑,許翎拿出鏡子照了照,嘀咕道:“這些婦人手勁也太大了?!钡皖^看到車廂內還有個綠色甜瓜,正好砸裂了,他拿起用帕子擦了擦,掰開分給衛姌,“這個瞧著不錯,嘗一嘗?!?/br> 衛姌接過來吃了一口,果rou香甜,她道:“潁川追崇之風一向如此” 許翎道:“這算什么,潁川女子含蓄內斂,建康才是崇美源頭,你家祖上那位衛郎,當初入建康時,觀之如堵,車馬不能行。那才是盛況。不過這次說不定也能見識到?!?/br> 衛姌莞爾。 季春月末,在揚州衛姌又見識了一次擲果盈車的場景,才知正如許翎所說,離建康越近,追崇之風越烈。一路走來,衛琮與許翎的名聲傳播的極快,尤其是當年衛玠的傳聞天下皆知,如今衛家再出美男子,世人都生好奇,揚州的婦人女郎爭相追看。 這日夜里休息,內侍將衛姌叫去。 一進門,司馬邳就斜了一眼過來,“晚了一個多時辰才出城,全是為著你?!?/br> 衛姌忙不迭搖頭,無辜道:“和我可沒有多大關系,以前出行也沒見過如這般?!?/br> 司馬邳道:“都是你與那個許翎走得太近的,那小子正事不做,整日搞這些虛名?!?/br> 衛姌聽他口氣竟是對許翎有不滿,道:“殿下不知,許子期雖狂放不羈,但有赤子之心,博學多才,去年已定了六品?!?/br> 司馬邳輕哼一聲,知道她說的全是實情,但也不知為何,見她如此為許翎說話,他心里就有些不舒服,說道:“潁川士族眾多,中正歷來有所偏向,定得品級有什么稀奇。一個士族郎君,不思進取,整日攬鏡自賞,不像郎君倒像個女郎?!?/br> 衛姌眼皮一跳,知道他說的是許翎,但不由仍是心虛了一下,趕緊岔開話題,看到旁邊的小幾子上放著幾封信箋,便道:“殿下可是要理這些” 司馬邳剛才只是想著把人叫來,并沒有什么必要做的,此時見她笑盈盈的,卻不由自主點了點頭。 福寶將信箋拿過來交給衛姌,又叫人將筆墨紙硯拿來。 沿途的各府各縣迎來送來都有帖子和禮單,衛姌詳細記下,以前也做過好幾回,不算陌生。但今日房中各外安靜,她低頭寫著字,覺得哪里不對,突然抬起頭來,對上司馬邳的目光。 “東張西望做什么,專心寫?!彼抉R邳若無其事移開眼,淡淡道。 衛姌又繼續寫。 她睫毛細長,根根分明,微微低垂的時候,眉眼精致,香玉盈盈,實在引人目光。 司馬邳心又劇烈跳動起來,他十六歲時就娶了妻,這些年側妃侍妾也有幾人,但從未有過這種感覺,心頭惴惴,既想親近,又覺得這事荒唐,想找個由頭將她遣得遠遠的,眼不見心不煩。 他沉吟不語,臉色晦暗不明。 衛姌記完了,將紙交給福寶,看司馬邳臉色,心下一緊,趕緊說了一聲就溜出去了。司馬邳也未阻攔。 衛姌到了門外,見到棠兒,她笑著招呼一聲,問:“小郎君剛才見著殿下了殿下可有空閑” 衛姌微不可見地點了一下頭。 棠兒與內侍說了兩句,很快就被叫到里頭。不一會兒,司馬邳大步出來,朝王穆之房中去了。 王府的內侍婢女心下都有些驚奇,瑯琊王與王妃感情對外還算恩愛,實則關系一般,司馬邳是個性情難辨的,至于其余后院女子是不是得寵,倒也并無影響,因為王妃出自太原王氏。 衛姌回到房中不久,就聽到消息,王妃有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