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痣 第11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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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都是一家人,不必這樣疏離地喚我世子?!?/br> “好,哥哥好?!鳖欇覐纳迫缌鞯馗牧丝?,話中含了幾分笑意:“那我便請哥哥一件事情……若在查案中查出什么,不必顧忌于我,只管公正追查下去就好?!?/br> 葉嘉嶼眼神微微一變:這是在指……鎮國公府亦有可能在春闈之案中。 不過,鎮國公的嫡長子顧望,文章做得尚可,算是中上……可仔細想想,還達不到殿試前三甲、做探花的水平。 “我知道了?!比~嘉嶼凝聲道了這一句,快步行到宮門底下,將這一小塊兒的空間留給顧菀與謝錦安。 “阿菀要大義滅親?”謝錦安三兩步靠近顧菀,帶了點微微的笑低聲詢問。 顧菀細眉微挑,搖首道:“算不得親,自然沒有大義了?!?/br> 鎮國公行事功利圓滑,在嫡子取得功名之后,更是迫不及待起來,甚至明面上親近吳太師這等jian佞,這并不是她的親,不過是對朝廷百姓有害的一條蛀蟲罷了。 謝錦安生怕顧菀想起鎮國公的惡行,心情不虞,口吻中壓了些保證:“阿菀放心,我肯定不會心慈手軟?!?/br> “錦安這樣說,我自然十足十的相信?!鳖欇移沉搜壑x錦安沾了蔻丹的小指,仍然是蜷著不讓她看見,心尖上就滴了幾滴糖蜜,連帶著淺笑中都露出一點甜:“前頭安樂伯還在等著呢,我不與你多說,只盼著你頭回參與這樣的大事情,能順順利利的?!?/br> “安樂伯、魯國公等人經驗老道,皇上讓你一同協助,必然是存了讓你與他們好生學習的意思?!鳖欇覈诹诉@一句,而后又伸出手,拍拍謝錦安堅實的臂膀:“可錦安你自有聰慧,有事想事情更多一股靈巧勁兒,萬事還要自己思慮才好?!?/br> 初參重大政務,有人帶著自然是極好的事情,但也不能事事都跟著旁人的指揮走,如泥胎木偶一般,是得不到什么有用的長進的。 說完這兩句話,顧菀盯了盯眼前璨璨明亮的眼眸,抿著唇輕笑了一下:“是我有些多慮啦,錦安你肯定都是知道的?!?/br> 她的夫君才不是木頭人一樣的笨拙呢。 謝錦安望著顧菀漸漸染粉的嬌面,不由伸手,輕握顧菀一下:“阿菀沒多慮,要不是阿菀告訴我,我肯定是不知道的?!?/br> “我先走了,指不定好一段日子都不能回府了?!?/br> “我已經請小羅公公給李嬤嬤傳了一句話,等過了午膳時分,皇祖母會送你回府?!?/br> “阿菀,后面皇宮、京城官宅中恐怕皆是人心惶惶,你回了肅王府,就不害怕了?!?/br> 言畢,謝錦安勾了勾顧菀的指尖,留下了幾分戀戀不舍,隨后轉身與葉嘉嶼一塊兒騎馬離開。 直到謝錦安騎馬的挺雋身影消失不見,顧菀才扶上琥珀的手:“咱們回壽康宮?!?/br> 依著李公公和李嬤嬤從唇齒間透出的幾句話,皇上今日午膳回去壽康宮用,順便安撫擔憂的太后。 錦安他……已然逐漸走上政道,漸漸接觸擔起身為肅王應做的、應有的職責、權力與政務。 那她身為肅王妃,就絕不能落后,要在皇上面前樹立一個孝順、能干又乖巧的兒媳形象。 如今正是個好機會——顧菀已打聽清楚昨夜究竟發生了什么,心里稍一較量,就知道此事太子一黨必定受到重創,武王亦會被皇上順勢打壓。 若要順流而上,此時是最好的機會。 而方才,葉嘉嶼向她表示了身為家人的親近之情。 ……她或許可以大膽些,婉轉問問葉嘉嶼的意思, 若是葉嘉嶼亦有這樣的心思…… 顧菀一路沉思著回了壽康宮。 “啊呀,你可回來晚了,方才康陽、柔安和靖北王妃都來請安呢?!碧笮那楹昧诵?,招呼顧菀去用御膳房呈上的菊花酪:“哀家瞧著她們都累極了,未曾多留,先讓她們回去歇息了,誰知你后腳就回來了?!?/br> “孫媳是掐著點兒回來的?!鳖欇颐佳圯p彎,在太后身邊的矮凳上坐下,取過菊花酪:“正好無間隙地陪皇祖母說笑逗趣,讓皇祖母笑口常開,長命百歲?!?/br> 見太后笑如麗花,顧菀心思轉動,在肚中打好接下來要說的腹稿。 于是,等到皇上來到壽康宮的時候,他便聽見顧菀在與太后說起,這半個月中是如何處理王府事務的。 字句清晰,條理分明,賞罰有度。 皇上再想起早晨李公公來說的話,在心里就對顧菀做了很不錯的考評。 同時,他想起在清思殿后殿,苦苦哀求大半夜,最后撐不住,在方才被抬回鳳儀宮的皇后。 皇上心中難掩失望與厭惡:皇后是一國之母,從某種方面來說,代表著他不同的良好方面——天下萬民皆是帝王的子民,他是治國有方的嚴父,那皇后就該是賢惠仁德的慈母! 昨晚他生了大氣,在女眷老輩的處理上未曾想完全??蛇@樣,本該是皇后應當想到、提醒的,最后卻是因消息封鎖、早上才得了信兒的太后與肅王妃提及。 這樣小家子氣的皇后,養出這樣自私庸諾的太子。 當真是…… 第112章 第一百一十二章 ◎肅王妃可協助處理宮務◎ 懷著對皇后、太子與武王那種恨鐵不成鋼的失望, 對他們所做之事的怒火,以及對顧菀的贊許,皇上面上分毫不露地踏進了壽康宮。 兩個時辰前, 羅壽急召太醫院院令秘來御書房,為突然吐血的皇上診治。 把完脈后,院令剛來時一副焦急上火的神色緩和了不少:“皇上放心,這忽然吐血是因為皇上本就有些積勞成疾, 氣虛上火,又猛然生氣憤怒,導致肺腑間氣血上涌,才導致的?!?/br> “只要皇上好生歇息,暫緩政務, 輔以藥補食補, 想來不會有大礙的?!?/br> 揮退太醫院院令之后,皇上就讓羅壽盯著夜漏,小憩了一個半時辰,隨后用了一碗補氣的苦藥, 才面色紅潤地前來壽康宮。 他心中還想著院令所詢問的最后一句話:“微臣大膽,覺著皇上可能今日睡眠不安,常作積年困擾的夜夢……微臣并不敢詢問,只請皇上疏散心結, 保重自身?!?/br> 眼前快速地閃過關雎殿中的牌位。 積年舊夢么? 他自從那一日以來,的確是日日都能看見舊人。 曾經因不知進退而讓皇上心生厭惡, 如今卻無比懷念的舊人。 * 皇上向著太后行禮問安, 又在扶著太后前往膳廳的間隙, 溫和讓顧菀起身。 “肅王妃若無邀約, 便來陪著太后與朕用餐罷?!?/br> 語氣中有著一點點的贊許與認同。 “多謝皇上?!鳖欇也o驕傲之色, 只認真又行了一禮,才輕輕踏步跟上。 至了膳廳,顧菀便如從前一般,沒有落座,而是到太后身邊,預備浣手后拿起布菜的銀筷。 太后笑瞇瞇地拉住顧菀:“好啦,都給哀家按揉了一早上額頭,還陪著哀家說了許久的笑話,如今還要服侍哀家用膳——哀家知道你的孝心,也心疼你,就當是個小家宴,坐著一塊兒吃罷?!?/br> 顧菀眨了眨眼,含著幾分羞赧,道了一句“這都是孫媳應當做的,不累的”,隨后推辭了兩回,最后拿捏著度行禮謝恩,坐在了皇上與太后的下首。 太后不由得對皇上感嘆道:“這宮里頭,莞娘可是頭一個令哀家事事順心、樣樣滿意的小輩,不怪當初錦安要娶呢。幸而哀家當初沒聽皇后的話,不然可要錯失一個可心的孫媳了?!?/br> “莞娘往下,也只有柔安與康陽乖順些?!?/br> 太后或許是隨口有感而發,但皇上聽在耳中,惱在心中。 尊孝太后,是皇宮中所有人都應該做到的,是被百姓們稱頌在口的皇室品德。 皇后身為后宮之主,理應身為表率,教導后宮嬪妃兼皇子公主,都爭著時時孝順太后,讓太后舒心——后宮和睦團結,是皇位穩固的根本之一。 但如今太后感嘆,所提及的竟沒有皇后! 這并不代表她平日里沒有孝順,只是與顧菀、康陽郡主和柔安公主比起來,不夠真心恭敬,讓太后難以記住罷了。 心中雖這般想著,皇上面上神色卻一點兒未變,只專心替太后夾菜,順便溫言解釋了昨夜清思殿發生之事,主要點明和太后那母家的表親無甚關系。 后又為著讓太后高興,將謝錦安想的解決祈天臺之事的辦法道來,帶了點口是心非說道:“還算勉強可取,就是和肅王人一樣,透著一股油嘴滑舌的勁兒?!?/br> “錦安那叫口齒伶俐!”太后為著謝錦安高興,聞言就嗔了一眼皇上。 皇上低頭笑笑,將目光落在了一直安靜用膳、動作斯文的顧菀身上:“方才朕來,聽聞肅王妃的治府之道,覺得甚是不錯,想來假以時日,肅王府必然是欣欣向榮、仆眾敬職的?!?/br> 面對皇上突如其來的稱贊,顧菀在極短的怔然過后放筷起身,福身謙道:“皇上謬贊了——兒媳能不出錯,全然是皇祖母為肅王府挑選了得力人手的緣故?!?/br> 若無李管家,她也不能在短短幾天之內就上手王府的所有事務。 “坐下、坐下,不過一個小問話,不用如此拘禮?!被噬蠈︻欇覊毫藟菏?,見顧菀坐下后,才對太后頗為突兀地轉了話題:“母后近日的身子可還好?柔安可是懂事?” “不好不壞罷,柔安幫哀家管著那一小部分的宮務,也算得力?!碧笪⑿χc點頭,忽然似想到了什么,笑意淡了些:“皇上覺得德妃與淑妃管著宮務,并不得用?” “皇后今早在清思殿后殿暈過去了,可想而知身子越來越差了,往后兒臣并不打算讓皇后再掌管宮務?!被噬系暤溃骸爸劣诘洛c淑妃……雖母后覺得是初掌宮務、觀念不合的小事情,未曾與兒臣說過,但兒臣也知道,她們二人已有三回為了一件小事情來煩擾母后?!?/br> “兒臣當時分宮務,就是不讓母后為此煩心,她們既然做不到,那就不必做了?!?/br> 便如當初卸了皇后手上的宮權那樣,皇上仍舊是波瀾不驚的語氣,云淡風輕提走了暫掌宮權的德妃與淑妃。 “皇上不放心她們,換掉也是無所謂的?!碧笠嗖辉谝獯耸?,所擔心的另有方面:“只是四妃之中,貴妃無人,賢妃久病,后宮中已無人手幫襯哀家了。即便是從公主中選,宮中待在字閨中的,除了柔安,尚有兩位,可都是十歲的年紀,還貪玩著呢?!?/br> “柔安有了經驗,這回也可多放些宮權給她。而母后曾多次稱贊康陽,康陽的沉穩兒臣亦是看在眼中,讓康陽幫襯也無不可。至于后妃——洛修儀自誕下四皇子后,未曾晉位,那朕就提她為昭儀,待遇如四妃,協助母妃?!被噬闲哪钜粍?,一雙龍眼定在顧菀身上。 “至于剩下的宮務,依著兒臣看,交予肅王妃來打理,再好不過?!被噬陷p笑出聲:“朕記得民間不皆是這樣——一旦兒媳婦入門,婆婆就要將掌家權交予兒媳婦了?!?/br> 只是皇宮中要特殊些,皇后一般不會下移權柄,即便要交移,也該是交給太子妃。 于是,說完這話,皇上就在不動聲色地打量顧菀,眼神中帶上了一份沉積而來的帝王威壓,尖銳又無形,能讓被看著的人不由兩股戰戰、不敢作假。 顧菀的面色亦白了兩分,不過尚且維持著鎮定穩重,更兼有一分不可置信,動作急切又不失禮數地向皇上行禮:“回皇上,兒媳年紀輕,管起事來總有些手忙腳亂,安排好肅王府的一切,已然是不易,怎有能力與資格幫襯皇祖母管理宮務?” 她言辭懇切,語意真誠,令皇上一下子就能看出,她是在鄭重地推辭,而非以退為進的謙和之詞。 “朕先前在外頭聽著,你將肅王府管得甚好,皇宮不過是比肅王府大了一點兒,事務是大差不差的,你能安排好肅王府,則必定能安排好皇宮的部分事務?!被噬洗耸碌男σ庵袔Я它c真心與認同,口吻近似鼓勵的命令。 時間緊急,宮務的確缺人協助,還不能是柔安那樣耳根偏軟的小丫頭?;噬峡粗仡欇遗c自己、太后相處時的細心觀察、進退得宜,說起肅王府中事務使的得心應手,還有方才威壓之下仍然能夠維持禮數的沉靜端莊。且肅王府中仆眾不多、沒有姬妾,事務自然也好處理許多。 肅王妃雖外表瞧著美麗嬌柔,但比起柔安,自更有威嚴,算是難得合適的人選了。 太后聞言自然高興:顧菀這個肅王妃,是她親自下旨賜的婚,當時也有那么一點的風言風語,說她老糊涂了,竟隨著肅王胡鬧,賜個外貌美艷,看著就是個狐媚的庶女給王爺做正妃。 若顧菀得了皇上的恩旨,入宮協助宮務,那就相當于給當初說酸話的那些人一個響亮的耳光,也是增添了她的顏面。 “皇上說得甚有道理,只是莞娘入府主事的確不久?!碧髮噬线@種隱隱中愈加專斷的口吻頗有微詞,生怕顧菀生出懼意,開口轉圜道:“不若讓莞娘用一月多的時間,好生與李管家安排王府中的諸事。在這期間,哀家也可以慢慢地教予莞娘如何處置宮務——等到入了隆冬十二月,元旦年節元宵紛沓而來,莞娘就可以幫著哀家真正上手協助了?!?/br> 太后開口,皇上自不會有意見,當即點頭應下,還不忘道:“母后英明,兒臣差之遠矣?!?/br> “哎呀,哀家年紀大了,倒忘記錦安今早出宮前,派了人來求哀家,讓哀家保著莞娘好生呆在肅王府中?!碧笙肫鸫耸?,原笑盈盈的面上閃過一分懊惱:“可要教莞娘處置宮務,則必然要時時召進宮才好……” “這有何妨,便讓肅王妃回府住著,兒臣派了小羅子前來,讓他做跑腿與傳話的活計——正好這幾日羅壽時時罵他,必然是做錯了事情,就得受些懲罰?!被噬洗笫忠粨]道:“若實在有要當面的,母后只管召見就是,想來肅王也不會說什么?!?/br> 如此便安排好了一切。 皇上心中惦記著朝政,說完這些話后,匆匆用鮑汁拌了碗火腿金玉炒飯,用完后就向太后行禮告退。 出壽康宮前的最后,他對顧菀沉聲道:“抓緊時間好生學學,莫要讓朕與太后失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