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生氣我就要演你了! 第13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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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折松開狗繩,轉身離開,走的卻是電梯方向。 白澗宗狠狠皺了下眉:“……他干什么?” 俞書杰默然:“燕少爺在家居商場買了張床送到了二十一樓?!?/br> “……” 白澗宗無意識地摩挲著中指,戒指才戴不到幾天就已經習慣,如今手指空落落的,好像缺了點什么。 他張了張嘴,到底沒叫住燕折略顯遲緩的背影。 燕折進入電梯,按下了二十一樓。 他打開門,空蕩的客廳里擺著他剛買不久的床。房子家徒四壁,建筑商留的馬桶以外什么都沒有,顯得這張昂貴的床格格不入。 燕折往床上一躺,安靜盯著水泥天花板。 一陣冷風吹過,他才遲鈍地想,好像忘買被子了。 好冷。 但是不想動。 燕折蜷縮成一團,沉沉地閉上眼睛。 一旁的手機在夜色中赫然亮起,彈出一條新聞推送—— #豪門少爺深夜私會金發男模,于情趣酒店打得火熱# 第87章 我是誰 夢里畫面光怪陸離。 前面是一片工地,夜色濃稠,寂靜無聲。 燕折依稀覺得這個場景似曾相識,似乎夢到過,又似經歷過。 不遠處的廢磚上站著姜天云,而姜天云對面的中年男人也浮現出了真容。 姜天云問:“解決燕折我能有什么好處?” 蘇友傾的面龐浮出夜色,他微笑道:“解決他,顥顥就是你的?!?/br> “可顥顥都和白總結婚了……” “放心,我會解決所有阻力?!?/br> 燕折腳下一崴,踩到了碎磚,發出咔嚓一聲,隨即夜空一陣轟隆,銀白的雷電將燕折的面龐映得煞白無比。 渾身濕透的姜天云撲過來,死死掐著他的脖子。 “嗚……” 燕折瘋狂瞪著腿,電閃雷鳴間,暴雨砸在他脆弱的皮膚上,頭發濕潤潤地貼在一起。他聽見姜天云獰笑著說:“怪就怪你爹不護你,姓白的也看不上你,傾叔又想要你的命……” 窒息感讓燕折大腦一片空白,畫面天旋地轉,他睜眼,突然發現姜天云不見了,他被燕馳明掐著脖子抵在墻上:“你真該死啊,我的好兒子!” 燕折掙扎不能,無力地垂下手臂,就在絕望之際,脖子上的手突然一松。 燕折跪在了地上,一抬頭,周圍的環境赫然變了,他出現在一個冷冰冰的臥室里。 白澗宗躺在床上,看著窗邊的身影,說:“遺囑已經擬好了,燕顥會死在我之后,所以我這邊部分股份與財產會由燕顥繼承,而他死后,因父母雙亡也無子女,遺產將均分給燕家老人與……燕折?!?/br> 窗邊的女人深深吸氣:“你要做什么?弄死燕顥?我只是一個普通公民,你要我對著警察知情不報嗎?” “沒關系?!卑诐咀谙破鹧燮?,“你可以告訴警察,甚至現在報警都沒關系,但他們絕對、絕對不會找到任何證據。媒體會在事后對外公布我的死因是病逝,而燕顥與我‘伉儷情深’,是因接受不了我死亡的打擊‘殉情自殺’?!?/br> “你還真是什么都安排好了?!迸丝嘈Φ?,“你死在燕顥前頭,沒證據的情況下不會有人懷疑是你動手殺了他,再借燕顥之手讓燕折獲得部分遺產,這樣不會顯得太刻意,又足夠燕折下半輩子無憂無慮地揮霍生活——” “就連媒體……所謂殉情所謂伉儷情深,都是給燕折看的?好讓燕折對你死心嗎?” “葉醫生,我拜托你?!卑诐咀诖鸱撬鶈?,從未求過人的他說:“以后的日子麻煩多關照關照燕折,如果可以,別讓他來參加我的葬禮,別讓他再回這座城市?!?/br> “當然,不會讓你白干,一年后你就會收到律師打來的高額報酬?!?/br> 窗邊的女人赫然是葉嵐君,她閉了閉眼:“就算白夫人已經……你就不能為了燕折活下去嗎?” 白澗宗無動于衷,抬眸:“為他?為什么?” 葉嵐君怔了怔,有些啼笑皆非的荒誕感:“……你為自己死后安排的后事里幾乎只有燕折一件私事,你告訴我,你不喜歡他?” 白澗宗說:“當然不?!?/br> “……” 燕折愣愣地聽著,說這話時,白澗宗面色陰郁淡漠,好像是認真的,和他最近接觸更多的那個嘴硬白狗完全不同。 房間里的兩人好像都看不見燕折,他不知道在這里駐留了許久,白澗宗慢慢不見了,很久很久沒回來。 不知道多少個日夜過去,白澗宗回家了。 他看起來很疲憊,坐在輪椅上,不算輕松地褪去衣物,進入浴室洗個了澡。隨后擦干水漬,垂眸摩挲著自己滿是疤痕、幾乎沒有完好皮膚的大|腿。 最后,他撐著身體挪到床上,從抽屜里取出一支針劑扎進手臂。 燕折幾乎是本能地撲了過去,然而卻沒有接觸到白澗宗,眼睜睜看著白澗宗將不明液體全數注射進身體。 燕折一下子癱了,他哭著跪在床邊:“白澗宗,白澗宗……” 白澗宗聽不到,在一片寂靜中閉上了雙眼。 而床邊的手機亮起,葉嵐君的消息姍姍來遲。 ——我去了你給我的地址,燕折不在那兒。我找保安看了下小區進出記錄,燕折一個月前出去后就沒回來過。 ——你最好查一下,燕折到底在哪兒,他的電話打不通。 床上的白澗宗指尖微動,卻沒能睜開眼睛,片刻后,頸側的脈搏也永遠地停止了跳動。 燕折跪在地上,弓著腰渾身發抖,哭得不能自已。 畫面逐漸模糊,他隱約感覺有人抓住了自己的手,對方沒有說話,但掌心的溫度很熱。他本能地靠近熟悉的氣息,身體不知道因冷還是痛苦而發抖。 一覺睡到中午。 燕折睜開眼,茫然地眨了下眼。他正趴在床上,一條胳膊和腿都搭在床邊,踢著水泥地。 這哪? 燕折撐起身體,揉揉頭痛的太陽xue,總算認出了這是白澗宗送他的那套房子。 昨晚的記憶逐漸回籠,燕折面無表情地抹了把臉,剛準備下床就發現身上多了床被褥……他昨晚明明沒有買被子。 不僅如此,原本敞開的窗戶都關上了,屋里稱不上暖和,但也不算冷。 一下床,燕折又看到一條遛狗繩散落在床尾,上面還掛著一個木質銘牌,刻著“白狗”兩個字—— 是他昨晚逼著老板娘現場刻的。 “您家狗狗叫白狗?” “他姓白?!?/br> “那名字呢?一般都是刻名字和電話的?!?/br> “就刻‘白、狗’,他就叫這個名字!”醉鬼燕折執拗地說,“他主人是我,號碼是他136……” 回憶起一切的燕折有點想死。 太特么丟人了。 如果說老板娘是陌生人、以后也不會再見面,那白澗宗和俞書杰呢? 他昨晚可是當著俞書杰的面給白澗宗套了狗繩! 感覺是白澗宗會殺了他的程度! 但看現在的情況,應該不會。 白澗宗只會不理他,然后半夜鬼鬼祟祟像只老鼠一樣潛入他的房子,給他送被子。 “膽小鬼?!?/br> 毛坯房實在不好住,洗臉的地方都沒有。燕折不太清醒地摸到衛生間,對著簡易的馬桶拉下褲子。 他閉著眼睛,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得終止尿尿跑回客廳,從手機里翻找著支付記錄。 ——cao! 這張床三萬八!卻被他直接擺在了還是水泥地的客廳里??! 燕折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拎起床角檢查,果然,下面已經有所磨損。 簡直心痛得難以呼吸。 喝酒誤事??! 燕折努力平復呼吸,沒事,這是燕馳明轉的錢,不心疼,不心疼。 可白澗宗很可能不會和他結婚了,也就是說他除了甘靜給的兩百多萬,基本沒什么錢存款,錢還是得省著點花。 “咚咚——” 突然的敲門聲嚇了燕折一跳,這套房子還沒裝修,所以沒有門鈴。 他走過去打開門,發現是張三。 愣了會兒,燕折才想起昨晚在射擊館問白澗宗借了張三去拍燕顥的照片。一想到后面和白澗宗的對話,眼睛就止不住酸澀。 燕折裝作睡眼惺忪地揉揉眼睛,說:“拍到照片了?” 張三點頭又搖頭:“主要是來給您送早餐?!?/br> 燕折看了眼時間,都中午了,今天的散打課又錯過了。 也好,昨天在俱樂部和白澗宗鬧得那樣不愉快,燕折短時間內也暫時不想過去。 “您要不要去樓下吃?”房子里都沒有能吃早餐的桌椅,張三建議道:“老板已經去公司了,他晚上回山莊,您可以去樓下住……” 燕折這會兒出奇的冷靜:“他讓你說的?” 燕折明白白澗宗的意思,白澗宗說自己晚上回山莊,意思就是讓燕折下去住,不用擔心撞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