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唐浮生 第98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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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存孝沖下來時便連發三矢,斃賊二人,然后便舍了騎弓,抽出鐵撾,照著迎面一人當頭砸下。 此人動作迅捷,人馬結合出色,手中的骨朵幾乎在同時招呼了過來。 “噹!”李存孝看都不看一眼,錯馬而過,閃躲了不知從哪里刺來的一桿木槍,鐵撾終于結結實實地砸在一人臉上。 “??!”此人的臉上出現了幾個可怕的血洞,面部骨骼直接凹陷了下去。 錯馬而過之時,鐵撾一劃拉,帶飛了一大塊皮rou。 “嗖!”一矢飛來,李存孝下意識一躲,加快幾步,鐵撾又砸中一人胸口。 他沒有絲毫停留,也根本不關心自己的戰果,只盯著契丹大將的身影,一路直沖。 周圍到處是招呼過來的兵器,清夷軍武士們盡量替他阻擋,李存孝閃轉騰挪,就像戰場中的精靈一般,在狹窄的空間中做著神乎其神的動作。所過之處,五六名賊騎墜落馬下。 “阿古只!”李存孝大吼一聲。 “你是何人?”見到李存孝如此勇猛,蕭阿古只已失去了戰意,打馬便跑,同時不忘問一句。 “你爺爺!”李存孝哈哈大笑。 他只是隨口一問,沒想到真是賊軍主帥蕭阿古只。天賜良機,還有什么可說的? 迎面一槍刺來,李存孝左腋一夾,又一松,賊騎不備,驚呼落地。 “受死吧!”李存孝不再愛惜馬兒,將速度催到了極致,很快追上了馬速始終提不起來的蕭阿古只。 “噹!”鐵骨朵與鐵撾迎面相交,阿古只只覺手上傳來一股巨力,身形一歪。 “過來吧!”耳朵響起一聲斷喝,阿古只被鐵鉗般的臂膀勒住了脖子,仰面朝上橫貫在了馬背之上。 堅硬的馬鞍杵在背脊上,差點讓他閉過氣去。 “我竟然被人生擒了……”迷迷糊糊之間,蕭阿古只心中只剩下了最后一個念頭。 第077章 一夫之威 “將此人綁了,隨我前行!”李存孝從親兵手里接過馬槊,一馬當先。 親兵們急忙催馬,團團圍護在他周圍。 安景景的人馬也跟了上來。 他有點懵,計劃是誘敵進伏擊圈。如果其主力很謹慎,那么將前鋒伏擊了也行。如今看來,殲敵數百,看樣子確實是前鋒,但敵軍主帥蕭阿古只怎么被俘虜了? 這人這么沒腦子的嗎?喜歡一線沖鋒陷陣?和晉王父子——呃,和很多容易沖動的猛將一樣。 “走吧,隨我破敵!”安景景收拾心情,臉上掛滿笑容,下令道。 “安將軍,要不要再召集一些人馬?”有軍校上前,問道。 “來不及了,先沖一沖,看看效果?!卑簿熬皳]舞馬鞭,沖了出去。 順風小能手們嗷嗷大叫,跟了上去。 蕭阿古只被五花大綁,捆在馬背之上,兩名軍士一左一右,拉著韁繩,不讓他亂跑。后面還有兩騎,手執利刃,如果情況不對,當場就能把他殺了。 阿古只到現在還沒能從打擊中恢復過來,心情沮喪得無以復加。 他是阿保機的親信,是述律部的貴人,是契丹八部的后起之秀,怎么就一戰被人擒住了呢?還是被一個四十多歲的“老人”。 中原的武夫,難道五十歲還能沖陣斬將,奪旗而歸么? 沒人能回答他,顛簸的戰馬差點把他的腰子給震壞。 當然,他要是知道五十一歲的李嗣源,敢于直沖阿保機的“五十萬騎”,大砍大殺,殺完后再生擒一隊帥回來的話,估計要更加難以接受。 沖中原藩鎮兵不敢這么囂張,很可能會死,但沖你契丹什么的還不是輕輕松松? 沒別的意思,就是你們在騎兵方面太弱了。整天瞎幾把射箭,敢不敢男人一點,把小孩用的玩具(弓箭)扔掉,面對面互捅、互砍?敢不敢沖二十幾個回合,至死方休?是不是沒見過戰馬沖廢了以后,換馬再沖的?弱雞! 數千騎奔馳在草原之上,引起大股煙塵。不一會兒,就沖到了距賊軍出發之處數里的地方。 有千余契丹騎兵過來接應,甫一見到“迎接”他們的是夏兵,大駭。 李存孝將兜盔摘了,摜在地上。又把衣甲解開,袒胸露乳,黑黑的胸毛如同鋼針一樣,豪氣沖天。 “殺!”他從親兵手中接過馬槊,奔馬而出。 一直以來冷靜無比的清夷軍騎卒也激動了起來。 “殺!”吼聲如炸雷一般,震得對面的契丹騎兵控馭不住馬匹,有些慌亂。 李存孝手中的馬槊揮舞如龍,只一下橫掃,就讓前后三人落馬。 數百精騎勢若奔虎,將千余契丹騎兵一沖而散,生生以輕裝騎兵打出了具裝甲騎的效果。 契丹騎兵摸不清楚狀況,加上夏騎確實玩命,紛紛走避,向后退卻。 李存孝沖在最前面。 馬槊一刺,一人落馬,尸體被他高高挑起,甩落在干燥的沙地之上。 馬槊使得不得勁之后,扔給親兵,又換鐵撾,鋒利的爪勾輕易撕裂人的軀體,視覺效果比馬槊還要震撼。 將鐵撾插回鞘套之后,又換騎弓,連發五矢,中四人。 他簡直就是一臺人形殺戮機器,什么兵器都會用,更知道什么時候用哪種辦法殺人。 契丹人頻頻落馬。不少人回頭看了一下,見這尊殺神追了上來,紛紛催馬,亡命狂奔。 對面又來了數千騎,煙塵漫天,聲勢浩大,看樣子不放心,全軍過來接應了。 李存孝左右看了兩下,不用說話,立刻有兩名軍校離陣,各領百余騎,從兩翼包抄。 他們的目標不是契丹主力騎兵,而是潰騎。 潰騎只管逃命,其他什么都顧不上,眼見著左右都有追兵,于是都擠在了中間,顯得愈發混亂。 對面的契丹主力似乎發現了不妙。但他們失了主帥,沒有統一指揮,只能由酋豪渠帥們帶著本部兵馬各自行動,一時間有些混亂。 “轟??!” “唏律律!” 數百潰騎迎頭撞進了來援的契丹主力,人馬交錯,亂上加亂。 “你家爺爺來啦!”李存孝哈哈大笑,又從親兵手中接過了粗大的馬槊,單人獨騎,第一個沖了進去。 契丹有人向西,有人向東,人喊馬嘶,亂作一團。 李存孝舞槊奮擊。 沉重的馬槊舞到哪里,哪里就和餃子下鍋一樣嘩啦啦倒下一片。 親兵們如一陣風般沖了上來,將李存孝護在中心,數十騎穿行在契丹人馬叢中,砍、砸、劈、刺,萬眾披靡,無人敢直面其鋒。 安景景看得熱血沸騰,帶著后續騎兵,沿著李存孝沖開的缺口,一擁而入。 他們就如一陣狂風,將枯葉般的契丹人卷起,散落得滿地都是。 又如那昭陽烈日,炎炎炙烤著冰雪,將契丹人化作了一灘融水。 平坦的河谷草地之上,到處是腥風血雨,殘肢斷臂。 成千上萬的契丹騎兵打馬狂逃,連回身抵抗的勇氣都沒有——縱有,也被潰兵沖得東倒西歪,倒地后遭萬馬踐踏,何苦來哉? 高思繼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氣勢洶洶的契丹騎兵,就這樣崩了,崩得結結實實,徹徹底底。 失去斗志的他們只想逃出生天,只想回到部落,回到家中,只想離那個殺神遠一點…… 一夫之威,竟至于斯。他沒有絲毫猶豫,立刻遣使上前,表示愿降。 夏騎懶得管他們,繼續追擊。 這一追,便追到了太陽西斜。 李存孝的馬槊已經不知道卡在哪個死鬼身體之中,棄了。 鐵劍砍了不知道多少脖子,鈍得無法再用,扔了。 短槊刺穿了一個又一個軀體,竟然斷為兩截。 唯有鐵撾還能使用,至少還可以砸人。 他已經換了一匹戰馬,其他人有樣學樣,將契丹人遺棄的馬匹換上,竟是絲毫不停頓,一路向東,直奔營州而去。 他們已經殺得上頭了,現在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顧,滿腦子都是殺殺殺——說句難聽的,現在哪怕沒錢給他們,這伙人也要殺個天昏地暗,誰都攔不住。 埋藏在每個武夫心底的暴虐殺戮情緒,已經被徹底點燃。 ※※※※※※ 高思綸當天晚上就得到了消息。 有高家軍拼死回報,四個人帶了十五匹馬,一路狂奔,最終只有一人成功將消息傳回。 蕭阿古只追擊敵軍而去,生死不知,大概率是中伏了。 夏軍“數千騎”一戰擊破契丹騎兵,尾隨追來。 二弟高思繼為免“誤傷”,當場投降。 每一個消息都十分震撼,震得高思綸啞口無言。 不過他沒有猶豫太久,當場下令道:“立刻集結大軍,出營,入柳城?!?/br> 平盧軍的戰斗力咋樣先不談,高家兄弟狠抓軍紀,執行力倒是很強。 頃刻間,便有兩千余人集結完畢,剩下的五千人從睡夢中被叫醒,正在依次出營。 高思綸不等了,帶著兩千余兵直撲近在遲尺的營州城。 “開門!快開門!”平盧軍士卒在北門外大喊道。 “蕭帥敗了,夏兵星夜追來,我等要入城助守?!?/br> “吃了熊心豹子膽了?連高將軍也敢阻?當初還是一個鍋里攪馬勺的呢?!?/br> “再不開門,夏賊一來,你們可守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