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師本色 第18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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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刑重不重,主要是看趙鵬的行為是否屬于幫助偽造證據罪中的‘情節嚴重’。 目前理論界有個觀點,認為在民事訴訟和行政訴訟中足以影響當事人的訴訟成敗或者使其訴訟利益受到重大影響的就構成情節嚴重。 在司法實踐中,情節嚴重的評判標準主要有兩個: 1、證人毀滅、偽造證據是否會造成了嚴重后果; 2、證人幫助毀滅、偽造證據在刑事訴訟中是否足以影響罪與非罪的認定,此罪與彼罪的區分,足以影響量刑檔次和量刑幅度的升降。 上述兩點,只要符合其中之一,法院就會認定為情節嚴重。 咱們回過頭來再看趙鵬的量刑,一審法院以王亮的民間借貸糾紛已超過訴訟時效為由判決其敗訴。 二審時,王亮指使趙鵬和牛天來為其作虛假陳述以證明訴訟時效存在中斷的情況,最終二審調解結案,可以說是王亮勝訴。 由此可見,牛天來和趙鵬在二審中當庭所作的虛假證言,成了訴訟時效中斷的事由,對本案的最終裁判結果產生重大影響。 因此,趙鵬所作的虛假證言屬于本案定性的關鍵證據,對庭審秩序造成了較大的破壞,嚴重損害了對方當事人的權益,被認定為幫助偽造證據罪中的“情節嚴重”是適當的?!狈捷W道。 “哦!我覺得您說的有道理?!泵峡傸c著頭說道。 其實他內心里是不太同意方軼的觀點的,而檢驗對與錯的唯一標準,那就是法院的二審判決。 談完案子的事,二人又聊了一會兒,云梅過來要請他們二位去酒樓吃飯,就在此時孟總的手機響了,家里有事急著讓他回去。接完電話,孟總給云梅和方軼再三道歉后,離開了茶莊回家去了。 “云總,我也回去了?!狈捷W微笑道。本來是三個人吃飯,現在孟總回去了,只剩孤男寡女的,方軼感覺有點尷尬。 “你回去有事?”云梅嘴角勾了勾,問道。 “沒事,我是覺得您總給我介紹業務,老讓您請客……不太好意思。要不我請您吧?!狈捷W尬笑道。 “也行,不過不是今天。咱們一碼歸一碼,今天臨時把您請過來咨詢,確實有點唐突,所以今天還是我請吧,改日你再請我吃飯?!痹泼沸τ?。 她突然覺得眼前這位中年男律師尷尬的神態……有點傻乎乎的可愛。 “那好吧,找個簡單點的地方,就別去酒樓了,沒必要搞的那么正式?!狈捷W猶豫道。 “也行,我知道一家西餐廳不錯,走,我請您吃西餐?!闭f著云梅拿出了兩大盒茶葉遞了過去,笑道:“這是我們茶莊新進的老白茶,跟剛才你們喝的一樣,您拿回去品品。千萬別誤會哈,這不是咨詢費,我只是想給茶莊多拉一位客戶?!?/br>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方軼怎能拒絕,于是收起茶葉跟著云梅一起下樓去了。 云梅帶方軼去的西餐廳是茶協的一位會員前不久開辦的,據說廚師都是從其他大餐廳挖過來的,做的牛排很地道。 就在云梅和方軼一前一后,有說有笑的走進路邊的西餐廳的時候,恰巧一輛奔馳車緩慢的開了過去。 車內坐的正是滿面愁容的曹曉慧,她無意中看到了方軼和云梅,立刻胡思亂想起來:難道那女人是方軼的……隨即她又打消了心中出現的這個念頭。 在她眼中,方軼不過是個賺些糊口錢,在市里連個穩定的窩兒都沒有的小律師,而他身旁的女人看起來是那么的充滿魅力,兩人根本就不搭。 這就像是一個人穿了一條阿迪達李寧的褲子和一件阿瑪尼的正品西裝上衣,怎么可能搭呢?即便是混搭也不能混搭成這個樣子吧! 所以結論只有一個,曹曉慧覺得是方軼想抱人家的粗腿,攬業務賺大錢。想到此處,她心中不由得一陣鄙視。 轉眼間天變冷了,街上已經看不到穿露臍裝的女孩了,晚上的大排檔也收了桌椅,改為室內擼串了。 這幾年方軼做了不少刑事案件,在市里的法律圈很有名氣,通過媒體對案件的報道社會大眾對他也有一定的了解,但是上門找他委托刑事案件的當事人卻屈指可數,究其原因是他不擅長運作宣傳。 現如今各行各業的企業都在宣傳,方軼不宣傳,別的律師宣傳,更有甚者將方軼做過的案子隱去律師的名字后,放在網上作為自己的成功案例。 第417章 挨千刀的向老二 實踐證明“酒香也怕巷子深”,目前方軼的現狀有些像某些電影,叫好不叫座!評價非常高,但是不賺錢。這也是方軼的尷尬之處。 這一日,方軼正在工位上邊喝茶,邊盯著業務群領案子。突然一條微信出現在了屏幕上:方律師,前臺來了一位當事人,指名點姓要找您咨詢法律問題,據說是個刑事案件,跟您沒有預約,您要見嗎? 送上門的業務為什么不見,方軼立刻回復:見!我馬上約會議室,讓前臺稍微等下。一會樓上律師助理會告訴前臺會議室號碼。 方軼走進會議室時,一位四十多歲,穿著講究,帶著金耳環、金項鏈、大金戒指的婦人,正在抹眼淚。 她的手指關節粗大,雖然后期保養的不錯,從膚色上已經看不出勞動人民的本色,但方軼憑經驗判斷,眼前的女人以前應該是面朝黃土背朝天,靠天吃飯的。 “您好,我是方軼律師。您是?”方軼看向女人道。 “方律師,你可得救救我兒子……”女人淚眼婆娑的看向方軼,滿眼的祈求。 “大姐,您別激動,您兒子怎么啦?能不能給我說下您兒子出什么事了?”方軼規勸道。 方軼一陣無奈,心道:大姐,我又不是土地爺,有求必應。你求我救人,我也得知道是怎么回事??! “方律師,我兒子叫向東,他本來在保定賣驢rou火燒,也不知道怎么得,被他那挨千刀的二叔說服了,買了他二叔的網吧。 結果接手網吧不到四月,被人舉報了,警察就把他給抓走了,那個挨千刀的向老二??!我兒子要是出了事,我跟他沒完……”女人連哭帶喊的,大驢嗓門調兒還真高,恨不得半個樓層都能聽到。 搞的樓道里的路人甲乙丙以為會議室里發生了什么sao亂,急忙推門進來,結果一看是方軼在談案子,一切正常,又道歉退了出去。 “大姐,您稍微小點聲哈,既然已經到了律師事務所,您得控制下,先讓我了解下案情,否則我怎么幫你啊,是不是? 您怎么知道兒子被抓的?是派出所通知您的?”方軼一邊遞著紙巾,一邊勸慰道。 “警察給我打的電話,后來我又問的向老二?!迸说?。 “大姐,你貴姓,您說的向老二是誰?”方軼見女人情緒穩定了不少,問道。 “哦,忘了告訴您了,我叫邢萍。那個向老二是我兒子的親二叔,他爸前幾年出事去世了,我們娘倆相依為命,要不是村里拆遷手里有倆糟錢,他二叔也不至于開什么破網吧,我兒子也不至于被抓……”邢萍哭訴道。 根據邢萍所說,本來邢萍一家住在保定下面縣里的一個自然村里,后來因為拆遷,邢萍一家搬進了回遷房。向亞強,也就是向老二,向東的二叔,手里有幾十萬拆遷款,琢磨著做點什么,后來有人給他出主意開網吧,向亞強一聽覺得可行。 于是二零一二年四月,向老二在居住的小區附近開了一家名叫“九州”的網吧,網吧很正規,除了營業執照外,還辦了網絡文化經營許可證,公眾聚集場所投入使用、營業前消防安全合格證和互聯網上網服務營業場所安全審核合格證等證照。 后來,網吧經營不善,入不敷出,向老二見網吧不賺錢,便沒了經營的熱情。找到了在bd市內開驢rou火燒店的向東。 今年五月份的時候,經向亞強與侄子向東協商,最終向亞強以十萬元的價格,將九州網吧轉讓給了向東,轉讓包含網吧內的所有物品及證照。 此后,叔侄二人進行了無縫連接,向東開始經營九州網吧,但是他與向亞強均未按規定到相關部門辦理證照變更手續。向東接手九州網吧后,為了盡快盈利,多次違規接納未成年人上網,還開展了接送服務和餐飲服務等一系列有助于吸引客流的服務。 很快網吧的業務有了起色,但是有人開始不爽了。之前向亞強轉讓網吧時,本來受讓方并不是向東,是縣里的另一位網吧經營者——盧齊。但是因為價格沒談攏,雙方不歡而散。盧齊一直等著看向亞強的笑話,等他支撐不住了低價收購網吧。 但是后來突然殺出來一個程咬金,向東接手了網吧,而且還慢慢的有了起色,這讓盧齊很不爽。后來聽說向家叔侄沒有辦理證照變更登記,他眼珠一轉,指使手下的小弟去派出所報案,公安部門很快以非法經營罪和買賣國家機關證件罪立了案,將向家叔侄抓捕歸案。 后來向家人找律師申請取保候審,向亞強被放了出來,但是向東卻未被放出來。 向東的母親邢萍之前在老家種地,后來拆遷土地被征收,她到了bd市里在商場賣衣服。 兒子向東出事后,她四處咨詢,律師的說法不盡相同,后來有朋友給她推薦萬華聯合律師事務所萬可法團隊的宋律師。因為宋律師之前給她這位朋友辦過刑事案子,感覺挺靠譜的。 邢萍留了個心眼,畢竟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于是她登錄萬華聯合律師事務所網站進行了查看,不得不說有時候眼緣還是很重要的,她在搜索時一眼便看到了方軼的照片和介紹,覺得方軼的面相忠厚,學歷高,而且做過不少知名刑事案件,更可信。 后來,邢萍乘火車直奔萬華聯合律師事務所,才有了會議室法律咨詢這一幕。 “方律師,您說我兒子會不會被判刑?市里的律師說我兒子有可能會被判刑?!毙掀佳凵裰新冻鼋辜敝?。 “按照您剛才的說法,我覺得您兒子有可能不構成犯罪。但是我沒有會見過您兒子向東,也沒有去閱卷,所以我不好做最終判斷,當然不排除公安機關發現了新證據,最終法院認定檢察院指控成立?!狈捷W道。 “那……我兒子這案子,您能幫辯護嗎?”邢萍問道。 “可以。不過律師費要六萬元?!狈捷W說完見對方眼神有點猶豫和驚訝,接著道:“也可以這樣,您先出二萬元,我去會見下,并去檢察院閱卷,然后在告訴您辯護方案,如果您同意再付后面的款項。您看怎么樣?” 第418章 借雞下蛋 “可以,那就先簽兩萬元的吧?!毙掀家宦犛X得可行,如果方律師認為兒子向東確實不構成犯罪,再花四萬請方律師辯護也值得,反正總比一次性支付強。 縣里和市里那幫律師雖然也有這么說的,但是邢萍感覺那幫人沒有眼前的中年律師名氣大、成功案例多、有眼緣。最主要的是那幫人都是一口價,不能分期支付的,邢萍覺得心里沒底。 不一會兒,周穎拿著委托手續來到會議室,協助邢萍辦理了委托手續。收了錢就得干活,方軼急忙聯系bd市下面縣里的看守所,預約會見。然后又與檢察員溝通閱卷事宜,一直忙到下班。 一日后,方軼在看守所見到了向東,向東二十多歲,寸頭,體型偏瘦,人樣子長得比較端正。向東說的案件事實與他母親所說大差不差。 “檢察院指控你的罪名,你知道嗎?”方軼問道。 “知道,非法經營罪、買賣國家機關證件罪?!闭f完,向東一臉不解的問道:“方律師,我的本意只收購我叔叔的網吧,證照都在有效期內,我并沒有非法經營,也沒有買賣國家機關證件,您說我構成犯罪嗎?” “從你剛才的表述來看,應該夠不上非法經營罪和買賣國家機關證件罪。你的行為只是一般的企業轉讓,只不過你和你二叔沒有辦企業的變更手續而已。 我下午要去檢察院閱卷,等看過案卷后,我會制定最后的辯護方案,如果你母親委托我作為你的辯護人,我會再來見你的,告訴你最后的辯護方案?!狈捷W道。 離開看守所后,方軼在當地吃了一頓有名的驢rou火燒,中午稍事休息后去了縣檢察院閱卷。方軼與負責該案的周檢察員探討案情,卻發現眼前這個帶著眼鏡的男檢察員根本就不想聽他的意見,沒說兩句就以要開會為名,催促方軼盡快離開。 從檢察院出來后,方軼在邢萍的引薦下,見到了向亞強的辯護律師趙律師,趙律師在bd市里的一家律所執業,三十多歲的樣子,說是主攻刑事案件,但是一聊才知道,原來趙律師什么案子都做,只要能賺錢來者不拒。 而且在案件的溝通交流過程中,方軼發現好像趙律師不是太擅長刑事案子,對婚姻家庭類的案子卻很感興趣。 雙方留下聯系方式后,方軼乘坐火車離開了保定。 三日后,邢萍再次來到律所,聽完辯護方案后,知道方軼要給她兒子做無罪辯護,心里有了底氣,并辦理了委托辯護的手續,繳納了律師費。 方軼從邢萍的口中得知,向東的案子已經移送去了縣法院。方軼決定過幾日再去一趟法院閱卷,看看最終檢察院移送的案卷中都有什么,與之前閱卷是否有出入。另外他需要再去一趟看守所會見向東,把辯護方案說清楚。 就在開庭的前兩天,向亞強的辯護律師趙律師給方軼打來了電話,想在開庭前溝通下案件的辯護方案,并要一份向東的辯護意見。 雖然是同一個案子,但是公訴機關指控向東的罪名是非法經營罪、買賣國家機關證件罪;而指控向亞強的罪名卻只是買賣國家機關證件罪。 叔侄兩個被起訴的罪名并不完全一樣,溝通下辯護方案沒有問題,但是趙律師上來就要辯護意見,這是方軼不能接受的。 辯護意見是律師的勞動成果,也是律師智慧的結晶,說的俗一點是律師的知識產權。方軼跟趙律師僅見過一次面,又不熟,怎么可能輕易給他看。 方軼一邊接電話一邊琢磨:憑什么你趙律師一張口,我就得把辯護意見給你。萬一,你拿到我的辯護意見,修改下,拿去忽悠當事人,向家人不了解情況還以為我抄襲你的辯護意見呢。 想來想去,最終方軼還是沒有給趙律師。 實際上趙律師也確實是這么想的,這幾天向家人一直找趙律師想看辯護意見,但是趙律師這陣子一直在忙一個離婚的案子,因為離婚案律師代理費比較高,所以他把精力都撲到了離婚案上,只有跟著他的實習律師在跟進向家的刑事案子。 之前方軼向邢萍介紹辯護方案時,說的比較細致,所以邢萍很信任方軼,沒要求看辯護意見,覺得也沒那個必要。 回到家妯娌兩個一溝通,向老二的媳婦覺得自己請的趙律師好像只說做無罪辯護,讓自己回家等信兒,其他的什么都沒說。 兩個律師中,那個律師的專業水平高不好說,但是那個律師的工作態度更認真,更負責任,立見分曉。于是向老二的媳婦打電話讓趙律師拿辯護意見,趙律師只得搪塞。 這幾天被催急了,趙律師對實習律師寫的東西又不太滿意,就想了個借雞下蛋的主意,想先看看方軼的辯護意見,然后改一版給向家人,但是卻被方軼婉拒了。雖然趙律師心里不爽,但又不好說什么,畢竟人家不是自己的實習律師,只得在實習律師起草的版本上修改一版發向家人。 開庭這天,方軼與趙律師都坐在辯護席上,之前借看辯護意見的事,搞的趙律師看方軼很不爽。而讓他更不爽的是,他為向亞強提供辯護,只收了二萬元律師費,而方軼為向東提供辯護卻收了六萬元律師費,三倍??!他心中不由得感嘆:還是外來的和尚會念經??! 趙律師心里很不服氣:不就多一個罪名嗎?就多收那么多錢。都是兩個肩膀一個腦袋,你怎么就收那么多律師費?哼!搞不好是個繡花枕頭,外表包裝花哨,里面都是草料。 方軼在辯護席上準備著開庭用的文件,根本沒有在意趙律師怎么想。 這么多年過去了,方軼也活明白了,人生在世要為自己而活,為家人而活,不要太在意別人的眼光,也不要想太多,因為……別人怎么想真的跟自己沒有半毛錢的關系,除非他能給你帶來經濟利益。 旁聽席上人不多,大部分是向家人,眾人在竊竊私語,等待開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