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竹馬協議閃婚后 第160節
“謝謝余年哥?!?/br> “別客氣?!庇嗄晷χ溃骸跋氤允裁措S時跟我說,師傅們待命?!?/br> “可惜來的時機晚了點,不能看到日落,聽說站在船中央右舷是最佳視角?!庇嗄曛赶虿贿h處的玻璃圍欄,道:“也就是咱們現在所處的位置,游客經常慕名而來,景色特別好看?!?/br> 景眠小幅度地搖頭:“沒關系,現在的風景很漂亮?!?/br> “就算只是吹風都很好?!?/br> 余年和少年閑聊幾句,只是莫名的,余年低頭看表的頻率有點高。 不久,余年微微頷首,有事離開。 夜色籠罩在甲板之上,天色一隅染暗了圍欄邊緣,幽暗靜謐。 在這種地方,遠離熟悉的街巷和人群,如同置身孤島,被不著邊際的海域包圍,仿佛這個世界上只剩下他和任先生兩個人。 被握著手,景眠在慢慢消化了震撼之余,小聲道: “謝謝先生?!?/br> 只是這時,他聽到了一絲細微的聲響。 那聲音不像在近處,而是來自于空蕩的遠處,更確切的說,像是遠離游艇之外的,沒有邊際的深夜天空。 忽然,一聲爆裂沉悶的聲響自夜空綻開。 隨之綻放的,是一道耀眼的煙花。 幾乎瞬間便映亮了景眠的面龐。 景眠一怔。 視線漸漸凝固住。 因為那道煙花泯滅之時,隨之而來的,是更多無法計數的聲響,以及盛大的,幾乎填滿整個海平面與天際的煙火。 太過突然,原本平靜的海面,瞬間被染成熠熠閃耀的光火,夾雜著足以包繞聽覺的震撼聲響。 景眠愣了許久,看得幾乎呆住。 “眠眠?!?/br> 聲音不算大,但少年還是聽到了。 “嗯?” “能聽見我說話嗎?” 景眠:“能?!?/br> 景眠緩過神時,發現男人俯身。 熟悉且好聞的味道靠近,籠罩周身,任先生側過優越且輪廓分明的面龐——吻上少年的臉頰。 觸感柔軟,落下時很輕,像是帶著無言的珍惜和鄭重。 景眠屏息。 瞳孔顫動。 因為詫異而極小幅度地啟唇。 來自先生第一次的臉頰吻。 在這短暫而無言的沉默間隙中,細小的火花自那一處蔓延,匯聚電流爆炸開來,瞬時麻了半張臉。 原本眼里倒映出絢爛的煙火,此刻,全然被男人深邃俊美的面龐取代。 任先生瞳仁極淺,對視時眼睫卻濃密烏沉,斂下時光影交錯,仿佛攝人心魄。 低沉的聲線,壓下周遭一切無法言喻的喧鬧悸動,蠱惑卻鄭重。 景眠指節微蜷,茫然地抬起臉看向男人,心跳在這一刻反常般放緩,直至無聲。 任先生垂眸望著他, 低聲開口: “我喜歡你?!?/br> 第86章 景眠的瞳孔慢慢縮緊。 兩人在漫天的煙花中對視。 煙火綻放的聲音仿佛逐漸褪去, 景眠眼里涌上無法言喻的詫異,仿若無人的寂靜之中,只剩下胸膛內蓬勃的心跳。 腦海在這種時候一片空白。 一瞬間,他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任先生……說了什么? 即使平行時空有無數個可能性, 景眠也無法預料到這幾個字, 所以第一反應是否定。 就在他懷疑是煙花的聲響令他會錯了意,啟唇卻失語的間隙, 任星晚淺色的眼眸望著他, 幾乎沒給少年任何余力或機會遐想其他模棱兩可的可能性,坦然而平靜地重復了一遍:“我喜歡你?!?/br> 他似乎想了想,低聲道: “加起來, 似乎也遠遠超過了喜歡?!?/br> “你比我擁有的一切都更重要, 包括我自己?!蹦腥藘A過身時, 遮擋了被染亮的夜空一隅,景眠眼中的光亮也被掩熄。任先生停頓了下, 輕聲道:“我想,我很愛你?!?/br> “你問過我有沒有遺憾?!?/br> 任星晚抿了下唇,光輝微撫薄淡的唇沿,他沉聲答: “當然有?!?/br> “我想和你分開的這十二年?!?/br> “想你一個人吃飯, 在學校念書, 一個人住出租屋, 一個人看病, 一個人吃藥?!?/br> “沒有陪伴你的人生,對我來說,是永遠無法釋懷的遺憾?!?/br> “幾年前我曾經因為爭權受傷, 下身癱瘓,被醫生告知永遠站不起來?!蹦腥苏f這段話時, 表情沒什么變化,輕描淡寫地用只言片語概括了自己無法想象的過往,他垂下眸,淡淡道:“那個時候,我真以為我會在輪椅上度過余生?!?/br> “所以想你的時間也變得異常漫長?!?/br> 他一字一句道: “也會讓我無數遍的、質疑自己當初離開的決定?!?/br> …… 景眠捏緊了掌心。 呼吸微窒的同時,視線卻不受控制地無法挪開半寸,景眠喉結微澀,定定看著任星晚。 “眠眠?!?/br> “我曾經聽說婚姻是枷鎖,在提出聯姻前,擔心會嚇到你?!?/br> 任先生沉默了下,輕聲道:“但對我來說,是無法理解的比喻?!?/br> “如果是枷鎖,我甘愿和你困在其中?!?/br> “多久都沒關系?!?/br> 男人聲音低了些: “因為是你?!?/br> 這一刻,景眠唇瓣顫了下,如鯁在喉。 煙花絡繹不絕的聲音沒能掩蓋先生的告白。 耳邊細微的嗡鳴和腳下輕飄的實感提醒著少年一切都在真實發生,所以景眠甚至不能再尋找借口聽錯,因為,這是一句毫無退路的告白。 真誠而炙熱,竟被任先生用再平常不過的聲音說出來,堅定而幾乎毫無保留般,向自己表達著肆虐瘋漲的愛意。 或許,在之前便有跡可循。 但景眠拒絕察覺,也不敢相信,畢竟他并不需要太多勇氣,便可以獨自走下去,這十余年便是這樣過來,但重新相信自己永遠不再孤身一人,這件事,才讓他膽懼。 畢竟,他從來不是那個被優先偏愛的選項。 景眠感激任先生,是因為男人破除一切阻力,撿回那個沒人要的,狼狽不堪、奄奄一息的自己。 但他離“愛”的資格,還太遙遠。 那是永遠不會與少年掛鉤的詞匯。 直到任先生翻開答案,指向那一頁,輕聲告訴他。 他不僅可以, 甚至那份埋藏已久的答案,有且只有他。 景眠喉結微動,震動的煙火牽動著他的心臟,氣息壯烈微涼,少年很久都沒能說出話來。 “我是個自私的丈夫?!比蜗壬瓜马?,卷密纖長的睫毛被光影浸染著,沉聲道:“所以不想你蒙在鼓里,在某個不經意老去的一天,才恍惚意識到我的感情?!?/br> “我們是商業聯姻?!?/br> “實際上,和你共赴一生卻是我的私欲?!?/br> 在這個無人的角落,聲線也愈發清晰,震撼沉穩。 只是漸漸的,景眠察覺,因為逆著夜空,任先生整個人都仿佛浸潤在了光里,發梢與輪廓,俊美柔和。 “自你成年的那一刻起,我就從沒有過第二個選項?!?/br> 任先生停頓了下,這一次聲音輕了些: “你永遠是我的第一選擇?!?/br> 男人的呼吸平靜,此刻,就連磁性低沉的聲線,都變得柔和慎重: “即使沒有家族聯姻,即使我不是你的哥哥,即使在我毫無準備的情況下遇到你,你都是我的first choice?!?/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