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化冰雪|Ch.20Берёза白樺樹(偽BE結
(上) 閱完信后,波莉娜沒有哭。 她只是顫抖著手,將信和干枯的花輕輕放在桌面上,拾起搭在椅背上的一件長袖套衫,隨意披在肩上后出了門。 清早的氣溫還有些微涼,她覺得維茨蘭應該還沒走遠,便在附近開始漫無目的地找尋起來,卻未見到他的蹤影。 她忽然想起信上的內容…… 他大概要去附近找營隊投降。 可是…他能不能被單獨押送到戰俘營地都是個未知數,直接被斃掉的可能性才是最大的。 想到此處,她有些火急火燎地跑去找瑪麗亞嬸嬸家,去打聽蘇軍營隊駐扎處…… “瑪…瑪麗亞!瑪麗亞嬸嬸!您知道咱們附近的營隊駐扎地在哪里嗎?” “小姑娘,我也不知道具體在哪里,只大約知道應該是在左手南邊那的伏爾加河幾公里內吧?!?/br> “謝謝,謝謝!” 波莉娜打探到消息后,鄭重地向瑪麗亞鞠躬道謝,而后她連忙跑出了瑪麗亞家。 “你這孩子!怎么這么著急!慢點呀!而且那邊是軍事重地,咱們不能隨便靠近的!” 瑪麗亞在她的身后高聲呼喊提醒道,隨后瞧見這孩子著急忙慌地跑遠了,也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她的話。 …… 波莉娜抄近路跑去了林子附近。 步入林中后的她因跑得太急,肺部和呼吸道像被火燒一樣,她只得停駐在此片刻,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抬眸時,發現曾被積雪覆蓋的樹木和草地,在春季現出了原貌。 一片片似雪一般白的顏色…… 不是冬雪,而是白樺樹林。 枝頭上的樹葉與被踏足過的草地,為白樺樹點綴上青綠,刺眼的太陽也露了面,為它們鍍上了層淡色金光,一片春和景明。 這里很美,但她只是略略掃了眼,歇息片刻后也沒心思再賞景,繼續尋找起她心愛之人的身影…… 一處曲徑通幽的林間小路出現在她的面前,她不再急于奔尋他,而是順著小路的軌跡線,慢慢行著路。 再往遠處眺望,便是一條悠遠湛藍的伏爾加河畔了。 再后來…… 她是在伏爾加河畔的不遠處尋到了他。 見他身著有些泛舊的灰色制服,孤獨頎長的背影行走在小徑上。 被樹蔭遮蔽的他,如熒幕上正放映的電影一般,被陽光照耀下的剪影…忽隱忽現地投映在青草地上。 她靜悄悄流著淚,追隨著他那樣如夢般虛幻的影子…… 最后,她佇了足,只是站定在他身后的不遠處,輕喚了聲—— “漢斯……” …… 當維茨蘭緩緩行走在白樺林間的小路時,以為他出現了幻聽。 那是他心愛姑娘的聲音,在他的耳畔不斷縈繞…… 他止步后,朝四周環顧。 最后…… 在他轉身之際,瞧見了她風姿綽約的身影。 發現這不是幻覺后,他奔到她的面前,抓住她的肩膀有些惱怒地質問道—— “你怎么尋過來了?!快回去!” 見維茨蘭兇她,波莉娜也沒再和他鬧什么脾氣,只是低落地垂下頭,輕聲啜泣著,默默地伸出手,滿臉委屈地拽住了他的衣袖。 她哀聲囁嚅求道:“別…別去,那樣…你很難活下來的……” 維茨蘭見他心愛的姑娘哭泣哀求,疼惜與酸楚涌上了心頭,可他卻狠下心,緩緩道—— “娜娜,我知道……” “縱使很難活下來,我也無法一輩子以這樣的身份茍活,更是連承諾和其他的一切都無法給予你……” 最終,他還是甩開了她的手,轉過身去,繼續前行著。 …… 她再次追了上去,急忙抹了把淚,深呼吸后說道—— “不…不要去,求求你……” “我…我什么都不要!你的身份對我來說也不重要!逃兵又能如何?我只要你平安活著……” “我本身也同你差不多的,我并不真正屬于這里,更不知該如何回我真正的家……” “漢斯,你聽著……” “希特勒上臺后的第十二年,‘千年帝國’終將傾塌,注定走向滅亡?!?/br> “1945年的德國,將會走向戰敗的結局,盟軍將迎來勝利。蘇聯這片土地上,布爾什維克的旗幟將屹立不倒數十年?!?/br> “這是一個歷史性的時代,也是一個悲情的時代,無數的人們失去了自己的親人、愛人、友人,飽受戰火的荼毒。而最終被四個國家占領后的德國,將被分裂成東西兩德。61年時,‘柏林墻’將被建起,圍墻將徹底阻隔著你們的同胞。直至89年,‘柏林墻’倒塌,90年正式回歸,這才兩德統一?!?/br> 她把自己所知曉的一切都告訴他了…… “娜娜,你…怎么會知道這些?” 維茨蘭沉默了半晌。 “因為,我既是現在的我,卻又不是現在的我……” “我的靈魂既來自未來,又屬于過去?!?/br> “總之就是,我莫名其妙在未來的時代發生了一場意外,來到了現在?!?/br> “聽我說,漢斯……因為之前德軍虐待蘇聯戰俘,最后斯大林格勒投降的九萬名德軍殘部,最終能活下來的也不過五六千人?!?/br> “戰敗后在西伯利亞勞改營的俘虜大多都被判了至少二十多年勞改,一大部分德軍戰俘將在55年被列入進一批釋放名單得以重返回國,可到那時…能否堅持活著回去也無從知曉了?!?/br> “我……” 維茨蘭痛苦扶額,由于信息量過大,他需要一些時間慢慢消化她所說的話。 “你不信嗎?我就知道,也對……” 波莉娜嘴唇翕張著,喃喃道。 “娜娜,縱使你來自未來且后面所發生的這些事于我來說聽起來有些荒誕,可你說的,我全部都信?!?/br> “你…為什么要告訴我這些?” “因為…你同那些納粹不一樣,我想讓你知曉真相,你真的不后悔嗎?” “娜娜,縱是后悔也無用?!?/br> 維茨蘭苦笑著搖了搖頭。 “你再等等……再等等好不好?兩年后,我們再想別的辦法,我們現在先回家好不好?求求你了,漢斯……” 波莉娜淚如雨下地近乎哀求著他。 “好……” “都聽你的,娜娜……” 維茨蘭答應了,他心疼地撫上她的面龐,用拇指擦拭著她晶瑩的淚珠。 “太好了…太好了!你信我……” 波莉娜聞言破涕為笑,直接撲到了維茨蘭的懷中。 “我的傻姑娘……” 他愛憐地回抱住她,親吻著她柔順的發頂。 …… “哪里來的!舉起手來!” 一道命令聲突如其來地打斷了二人,波莉娜被來人嚇了一跳。 是在營地附近照例巡邏的青年士兵…… 青年士兵瞧見維茨蘭身著德國國防軍制服,便一臉戒備地迅速舉起栓動狙擊步槍莫辛納甘對準了他。 “等等——別…先別開槍!” 波莉娜連忙用俄語制止道。 可當她正要繼續解釋時,青年士兵又將槍口對準了她,維茨蘭正想挪步到她身旁護住她。 青年士兵毫不猶豫地轉而開槍射向了維茨蘭的雙膝和腹部。 中槍后的維茨蘭認命般地跌坐在地上…… 他背靠在白樺樹前,神色痛苦地捂住腹部,抬手后,見上面是一攤猩紅刺目的血液,便嘲弄地笑了笑。 波莉娜被這一幕刺痛,她愣了片刻…… 心臟一陣抽痛的她回過神,一下子跪倒在維茨蘭的身旁,她擋在中槍的他身前,慌亂地顫抖著雙手,捂住他中彈的腹部與雙膝,試圖幫他止住血…… 可她一抬頭,便見那青年士兵已經來到她的面前,舉起了那把莫辛納甘…… 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她。 青年士兵目光如炬,仇視地看向波莉娜,他有些憤憤道—— “我的親人都被這些人殺死了,你知道嗎!我要殺的是法西斯鬼子,他不該就這么輕易死了,所以他活該!而你身為一個我同胞的俄國人卻擋了我的道,還跟這個法西斯余孽茍且在一起,你也該死!” “不是的…不是的…他不是這樣的人……” 見辯解無用,她絕望地閉上了雙眼…… 也好,既然生不能同衾,就讓他們在死后做一對亡命鴛鴦鬼吧! 波莉娜在內心故作樂觀地自我安慰道。 …… “砰——” 一聲沉悶的槍響。 她原以為自己已經死了,卻在睜開眼后,發現青年士兵被身分不明的意外來者擊斃。 士兵被一槍爆了頭,就這樣猝然倒在她的身前,死不瞑目。 她受到了驚嚇…… 原來,意外來者是個德軍黨衛隊的漏網之魚。 這人身形有些消瘦,頭戴骷髏徽大檐帽,領章上是醒目的“SS”標識,他的軍服略顯破亂,渾身臟兮兮的,制服上還沾著些草垛上的雜草。 她忽地想起,當時有一些納粹狂熱分子拒不投降,他們悄悄躲藏起來后,會去偷村民的東西吃以?;钕氯?,還經常對蘇軍進行埋伏,搞偷襲,搶武器,打起了游擊戰。 恐怕,他就是這狂熱分子…… 如波莉娜所推測的一樣。 來者輕蔑地撇了眼受到驚嚇的她…… 而后,毫不猶豫地開槍射擊。 連續兩槍,都命中在她的腰側與左胸上。 左胸故意打偏了些。 這兩槍像在故意戲耍她,不愿看她這么快死掉,而是以痛苦折磨…放干她的血為樂…… 她吐出一口鮮血,劇烈的疼痛過后是麻木,原本心跳如擂鼓,現下卻什么都感受不到了,只感到一片虛無…… 她忽然憶起了什么。 胎記…… 來者此時又舉起了槍,對準了她的頭顱后,不打算再折磨她,而是要“大發慈悲”地給她一槍痛快。 “娜娜……別殺她!” 維茨蘭沉重喘息著。 他強忍住腹部和膝上鉆心的劇痛,努力坐直身后,撲向了波莉娜的身前,用他自己整個上半個身遮擋住了鮮血汩汩流淌的她。 “國防軍的?” “是?!?/br> “可笑,帝國的恥辱?!?/br> “哈哈哈哈哈哈……恥辱?恥辱……” “你一個外籍軍團…維京師的…二級突擊隊大隊長,為這樣一個…大廈將傾的…國家做到如此地步……才更是可笑,你是你們國家和民族的…恥辱…敗類…反叛者……” 維茨蘭口中滲出鮮血,看到了來者制服上的“維京師”師徽,有些嘲弄地笑著他。 “這與我的國家無關,我們是自愿加入SS的軍人,這注定是我的職責與使命,而第叁帝國將是永恒的,布爾什維克終將被我們打敗?!?/br> “你是背叛了元首的人,背叛了整個德意志和雅利安民族的人,沒讓你被憲兵抓到真是可惜?!?/br> 來者譏笑了下,像是在嘲笑維茨蘭的“愚笨”。 …… 隨后,這人將維茨蘭從波莉娜的身上扒了下來,拖走幾步后,將他重重扔在地上,又碾了幾腳他腰腹處的傷口…… 維茨蘭因傷口疼痛而悶哼著,他死死咬緊牙關…… “第叁帝國…終將走向滅亡……” 他復述著波莉娜講給他的話。 “原本我也想連帶著殺了你,給你個痛快,不過也好,就讓你們倆這樣痛苦死去好了,做一對苦命鴛鴦?!?/br> 來者將他的“紹爾38H”慢悠悠地收回進槍套中,用一副居高臨下、眼含輕蔑的模樣俯視著重傷倒地的二人。 隨后,他開始悠閑地吹起《艾麗卡》旋律的口哨,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此地,身影漸漸隱入白樺林中的最深處。 …… 維茨蘭口中溢出鮮血,他忍著劇痛,用肘臂強行支撐起力量,而后拖著沉重的身軀,緩緩地…爬到他心愛的姑娘面前…… 他的娜娜,身中兩槍,氣息微弱,就這樣倒在了微涼的地上,身下綠草被鮮血浸濕。 “娜娜…別…怕…我們應該很快…就會在另一邊…團聚了……” 他撫上了她的面頰,覺得他們要在此一同死去了,便顫聲說著。 “天…堂嗎…還是…地…獄……” 她費力地啟唇,問詢他。 “天堂…是天堂……” 他淚流滿面答道。 “太…太好…了……” 她氣息殘喘,努力扯起唇角朝他笑著。 …… 瀕死的波莉娜,預感自己似乎大限將至,要先他一步離開這個世間了。 所有過往如走馬觀花般涌入進腦海,她想起了一切。 原來,這就是她的上輩子,又讓她重新親歷了一遍…… 這個年代里的她剛年滿17歲,并非未來19歲的她。 17歲的她只是個“完全中學”階段高年級生,假期回到村莊,德軍卻攻了進來,占領這里后成為德占區。 后來,她的父母因為包庇游擊隊員,不愿透露出他們的任何行蹤,被這群德寇拉出去跟其他村民一起“以儆效尤”地槍斃了…… 她失去了父母,離開了傷心地,結果在途經另一個村莊的路上時,十分倒霉地被德軍抓了起來。 后來的故事,就是她來到這里后所悉知的一切了。 她的一生,永遠定格在了17歲的年華…… …… “我…好冷,我的…小漢斯……” 他是她現在唯一的牽掛,遂有些不舍…… 波莉娜掀起沉重的眼皮,茫然地看向原本蔚藍的天空,那兒染上了層如朦朧薄霧似的猩紅。 她落下了淚…… 糅雜著血的淚,染紅了天際。 “別怕…別怕…很快就不冷了……” 維茨蘭俯身輕吻著波莉娜蒼白的小臉。 “Ich…Ich…lie…liebe……” 她話未說全,痛苦地睜眼望著天,好似被放干了血,身軀逐漸變得冰冷、僵硬…… “Ich liebe dich……我愛你……” 維茨蘭緊接著將這句話說出了口。 等來的,卻是波莉娜永久的沉默。 她靜靜閤上了眼…… 未再予以那句——“Ich dich auch”的回應。 “娜娜…娜娜……娜娜!” 維茨蘭搖晃著波莉娜的肩…… 他費力地將波莉娜的頭顱抱在了自己的懷中,不斷輕聲安撫著,一時間未能接受這殘酷現實。 他哭得肝腸寸斷,身上的痛遠比不過失去摯愛的心痛。 維茨蘭痛苦地想,他都中槍了,為什么…為什么他還沒有死,應該他自己去死的! 現下,他的姑娘卻先離開了…… …… (下) 臨近晌午,本在營地連隊中換崗后準備休憩的伊萬,隱隱聽到了幾聲槍響…… 他潛意識里覺得不妙,便直接起身,朝營地外奔去。 “萬尼亞!你去哪?!” 伊戈爾準尉在伊萬身后叫住了他…… “準尉,我出去一趟,馬上回來?!?/br> 伊萬回身,蹙眉正色道。 “現在未經報告不能擅自離營的,你知道嗎?昨天我已經額外開恩給你批假了?!?/br> 只見伊戈爾準尉扶額嘆氣道。 “是很重要的事情,我要去確認一下。準尉,求求您……” 伊萬難得向伊戈爾準尉開口求情道。 “好吧……我跟你一起去,他們應該也不會說什么?;貋碓俅驁蟾?,就說有緊急情況出去巡查了……” 伊戈爾無奈,只得應下他的請求。 …… 當伊萬趕到現場時,見到了令人感到刺痛的一幕。 這是他這一生都無法忘記的傷痛,直到他臨死時都一直記得…… 他曾在內心悄悄愛慕過的姑娘,此刻已經身軀冰冷僵硬地倒在了草地上。 而她身旁的那個倒地不醒的人…是今天在營地外執勤巡邏的青年士兵——尼古拉。 清早時,尼古拉還笑著跟伊萬打過招呼,他也不過是個16歲的少年…… 他們就這樣斷了氣,兩條年輕的生命,就這樣輕而易舉地逝去了…… 而姑娘的心愛之人,在她一旁哭得肝腸寸斷…… 他知道…… 或許不是維茨蘭殺的尼古拉,他做不出這樣的事。 …… 維茨蘭躺在心愛姑娘的身旁,用顫抖著的雙手掏出了自己的瓦爾特P38,上了膛。 他對準太陽xue,扣動了扳機,妄圖以身殉情。 可他忘了,手槍里面是空彈啊…… 一顆子彈都沒有了,想要了結自己的性命,陪他的姑娘殉情的愿望都無法實現。 他只得絕望地閉上眼,雙手無力地垂落了下去,那空彈槍掉落在了草地上,發出一聲似在嘆他可笑的悶響。 …… 伊萬踉踉蹌蹌地來到了她的遺體前…… 他穩住身形,緩緩蹲下身,靜靜地看向陷入沉眠的她。 她就像睡著了一樣,只是…不會再醒來。 而后他伸出手,做出了他從前一直不敢對她做的舉動…… 他輕撫著她慘白的面龐,輕吻了一下她的額頭,流下了一行清淚…… 而后,他強裝鎮定,從波莉娜的身前離開,轉而查看起維茨蘭的傷情…… “還能救,沒打中要害,死不了?!?/br> 伊萬語氣冷硬地說道。 他恨維茨蘭未能照看好波莉娜。 可他覺得,自己或許才是那個間接害死波莉娜的元兇…… 若是他沒有選擇跟維茨蘭說那番話呢?結果會不會不一樣?他認為自己難辭其咎,忽地開始痛苦悔恨地捶打、抓撓著自己的腦袋…… 一直在不遠處緘默旁觀著這一幕的伊戈爾準尉連忙沖上前來,他攥住伊萬的手,不讓他再做這般自殘的蠢事。 伊戈爾準尉嘆了口氣,重重拍了下伊萬的肩膀,讓他振作起來。 …… “殺了我,求求你們…殺了我吧……” 維茨蘭神情恍惚,反復念叨著這句話。 “你不能死,你要活著,替她活下去!” 伊萬冷靜了下來,看向如同著了魔般瘋癲的維茨蘭。 維茨蘭卻仿若未聽見般,不斷呢喃著波莉娜的名字,開始絮叨著伊萬他們根本聽不明白的德語…… “趕緊跟我們走,現在救治你還能活下來!不然失血過多等會兒真活不下來了!你也不想叫波莉娜看到你失血過多而死的這副狼狽模樣吧?!” 伊萬試圖扶起維茨蘭,讓他鎮定下來。 維茨蘭費力地掙脫開伊萬,他跌坐在波莉娜的身旁,腹部的鮮血滲出得更多了,可他卻視若無睹,俯身輕吻著波莉娜干涸青紫的唇瓣…… 伊戈爾準尉搖了搖頭,而后嘆道: “伊萬??!他這樣的精神狀態只怕是沒救了……就算是能活下來又如何?待在戰俘營多半也是死,況且上級不一定能同意把他留下來,多半是將他槍斃?!?/br> 維茨蘭癲狂地笑了起來,他費力直起身,舉起手槍,上膛后放入嘴中,緊閉雙眼…… 伊萬定睛一瞧,不知道維茨蘭什么偷走了他身上的托卡列夫…… “等等!你別——” 他正要上前去搶奪回來。 “砰——” 維茨蘭的腦后飛濺出血漿,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為時已晚,他飲彈自盡了…… 靜謐的林中,被刺目的猩紅浸染的白樺樹…已不復以往的純白。 嫩草與泥土下的樹根瘋狂汲取著血液的養分,它們…被叁個付出生命代價的年輕人的鮮血所澆灌著。 …… 回營中取完鐵鍬后,伊戈爾準尉只是靜靜地陪伊萬挖好土坑。 最后,他們兩人將波莉娜、尼古拉、維茨蘭,分別埋葬在了他們俄國人的那條“母親河”旁—— 寧靜悠遠的伏爾加河不遠處,林中的白樺樹下。 待他們被安葬后,日落了。 如血色一般的殘陽,似在為叁個年輕人的逝去哀悼著。 伊戈爾抬起頭,見天色不早,用手掌拍了拍默默看向“紅色”白樺樹的伊萬的肩…… 只見,他哽咽著將淚咽下。 隨后,一言未發的二人,對視了一眼后,靜悄悄地離開了這白樺樹前。 …… Дорога нелегка, да пребудет с тобой благое дело, и ты будешь героем, который защищал свою страну. ——Полина Александровна Петрова “前路漫漫,愿你一切珍重,成為一名光榮的衛國英雄?!?/br> ——波莉娜·亞歷山德羅夫娜·彼得羅娃 the end 正文完…… ———題外話——— 嘿嘿皮一下,才沒有,這章只是偽BE,某弗頂鍋蓋逃跑! 覺得波莉娜和維茨蘭這倆戀愛腦之后生的娃應該可以負負得正了(bushi。 這章一下子碼了差不多7k字,原本看太長了想拆分成兩章,但怕影響閱讀連貫性,還是選擇直接全部放出了,注明了上下兩個部分~還有就是這章最后一句俄語部分直接機翻了嘿嘿,如有錯誤請多多包涵!歡迎俄語大佬指正~ 再磨嘰一下~今天碼這章的時候,一直在循環Lube樂隊的《在從前》和《小meimei》,安利一下~其實《小meimei》原曲講的是哥哥跟meimei的親情和惋惜的,但感覺還算比較適合后面下半段伊萬的劇情部分嗚嗚嗚…… ———小劇場——— ps:有點長,不想看可以跳過~ 作者:“活躍一下氣氛!” 伊戈爾:“哦。嚇死我了,上次小劇場你給我加戲,差點以為我要成為那個親手了結了他倆的罪人。謝謝你,你可真是個好作者?!?/br> 作者:“不客氣?!?/br> 伊戈爾:“不過我想問問,為什么我的戲份還是這么少!” 作者:“你可以殺青了,后面其他新的單元再給你客串一下,知足吧!” 伊戈爾:“行吧!我想要很有存在感的那種狂拽酷炫的角色!” 作者:“呸,想得美,你的人物背景設定不會變?!?/br> 伊戈爾:“哦……” 尼古拉的鬼魂湊在伊戈爾的耳旁:“mmp,我只是正常執個勤而已,我死得好冤枉。我親愛的準尉啊,那個黨衛隊的納粹畜生你幫我追殺一下?!?/br> 某納粹余孽畜生軍官:“已經逃之夭夭了,勿cue?!?/br> 作者:“沒關系,早死晚死都得死?!?/br> 伊萬:“感覺我要挨罵了,是間接害死波莉娜和維茨蘭的罪人?!?/br> 作者:“我為你正名,你做的沒有錯,安心殺青吧伊萬!” 伊萬:“你忘了!我后面還有一點點戲份的!” 作者:“哦哦,不好意思?!?/br> 維茨蘭從墳頭蹦起:“不——伊萬,我才是害死她的元兇!” 作者:“好了,你們別爭了!都是我的錯行了吧!我罪大惡極!我是害死波莉娜的千古罪人!女鵝!你就原諒我吧!” 波莉娜從墳頭爬了出來:“好麻麻,劇情需要,我理解你~” 作者:“不愧是我的乖女鵝!” 波莉娜:“就是死得有點疼呢,這種好事要不我把您也拉過來體驗一下?” 作者:“咳咳…謝謝,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