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丞相喜當貓爹 第72節
賀錦蘭待他畫完,連忙抱起尺玉哄睡下,不過軟餅無法從小手中拿出來。她抱著孫兒,將信將疑看了一眼宋遂遠的畫,瞬間眼熱:“你爹書房缺一幅畫?!?/br> 宋遂遠抬眼:“我也缺?!?/br> 賀錦蘭不管:“你再畫上一幅,兩幅、不、是三幅?!?/br> “四幅如何?”宋遂遠接道。 “你愿意自然可以?!辟R錦蘭道,“鎮國公府那邊……你斟酌,再為你長姐寄上一幅,她來信言有了身孕?!?/br> “長姐何時有了身孕?”宋遂遠微訝,此乃喜事。 “她怕年時落雪,拜年信昨日便到了?!辟R錦蘭喜道,“這才把出來。皆說孕時多看孩童嬉樂圖,誕下的子嗣會平安長樂,原先我琢磨著尋些古畫,眼下我瞧你畫的尺玉正正好。往后弟弟或meimei如尺玉一樣機靈更好?!?/br> 宋遂遠重新提筆,畫了五幅。 方才是他書房中的,給長姐的,給主院的,給鎮國公夫夫帶回西北的,留在鎮國公府的……四不吉利,五便送康離,知曉尺玉崽存在的第一人。 正好六幅畫。 宋遂遠潛意識想著,落筆畫完,待六幅畫擺在眼前,腦海中冒出“六六大順”的字眼時,他忽地頓了一下,年少時他不信鬼神,之后更是信奉人定勝天。 重活一世與遇見云休的際遇,不知不覺中似乎改變了他。 宋遂遠溫和地笑了一下,讓人把畫先收了起來,屆時還得一起送去裝裱。 宋遂遠與母親話了些家常,聊了聊幼時,漸漸度過子時,再往后,宋文行自宮中歸來。 帶著升遷圣旨。 天子今夜升了不少人的官,獎賞了不少人,一為穩官心,二為點表率。 其中純臣宋文行升吏部尚書,正二品。 宋遂遠不見驚訝,不過宋府眾人,無論主仆皆歡喜,尺玉崽被眾人整齊的恭賀聲吵醒,迷茫地眨了眨圓瞳,不哭也不鬧。 畢竟睡了兩個多時辰,小崽子醒的正巧,被尚書祖父抱在懷中,趕上了下一頓飯。 用過膳后,宋遂遠抱著徹底清醒的尺玉告退,他給了隨墨隨柳過年紅包,讓他們自便,抱著崽上鎮國公府。 馬車行駛中,偶有不遠處東西市的火樹銀花,尺玉探著圓腦袋,整只崽十分激動揮手手:“哇!” 宋遂遠長指抓緊崽背后的衣裳,生怕他掉下去。尺玉年歲漸漲,四肢漸漸有力,愈發不好看管。 “父~”尺玉奶聲奶氣,圓眼亮堂堂,“爹爹!” 宋遂遠低垂的視線一片溫和,抱起圓滾滾的崽:“嗯,我們馬上便可以見到爹爹?!?/br> 尺玉想起爹爹連煙火都不愿再看,乖乖坐在父親懷中,認真道:“父,爹,唔玉看!” 宋遂遠的心因為崽的話變得柔軟。 小崽子大抵體會到了今日的不同,此言似乎在說,要一家人一起看煙花。 尺玉緊接著,舉起小胖手:“玉,漂亮!” 語氣驕傲,字正腔圓。 父親,讓爹爹看漂亮的尺玉! 宋遂遠頓?。骸啊?/br> 第64章 鎮國公府。 偌大府邸縈繞著久違的熱鬧, 哪怕主人只有三人,但回與不回家始終不同,腐朽的立柱都仿佛重新煥發出新生息, 俗稱人氣。 入門至正廳的一路上,長廊每隔三步便掛上亮堂的燈籠, 熟悉的路也變得不同,宋遂遠懷中的小崽子仰頭新奇地看了一路。 盛京城中各家過年的習慣也不大相同,大多數會長幼聚換、熬過子時, 且照虛耗祈來年倉廩實。也有不少人家整夜不眠,守歲待明。 鎮國公府的習慣便是守歲, 自宮中回來再點火熱酒,圍坐爐旁閑談, 直至新年第一輪太陽出現。 宋遂遠正巧能帶著尺玉繼續下半夜。 新年新氣象,這一日總有象征一整年的意義,故此今日遇到的所有人臉上都比往常有精氣神。 尺玉容易被人的快樂感染, 宋遂遠方才踏入門里, 小崽子便富有活力地抖起小短腿,舉起小胖手作揖:“年年!” 小家伙此舉有些出乎宋遂遠的意料,不免失笑,方才讓尺玉為祖父祖母拜年, 未想到他不僅學會, 還能舉一反三, 無需提醒就知曉何時該拜年。 三位長輩心花怒放, 宋遂遠將尺玉遞給鎮國公抱著, 小散財童子又得到三份壓歲錢, 生生變成攬財童子。 宋遂遠在云休身旁坐下,溫聲賀道:“云休萬歲?!?/br> 時人逢人拜年, 皆言萬歲。 云休仰頭回:“宋遂遠萬歲!” 宋遂遠趁著三人忙著逗尺玉,掌心握住云休側腰,聲音有些低:“愿喜樂安寧?!?/br> 便是他最好的期盼。 云休側過臉,相視一笑,他近距離看著宋遂遠的模樣,俊美溫潤的面容映在眼底,桃花眼多情人專情,與他對視多晃人心神。 一日不見,尤其在魚水之歡之后,心底思念瘋長,云休落下笑容,心下微動,唇稍微湊上前。 緩緩地湊近,一尺,又一寸。 宋遂遠長睫低垂下來。 “尺玉今日尚未睡下?”云握川出聲問宋遂遠。 云休迅速撇過臉,此地無銀三百兩地輕咳一聲。 還沒親到! 宋遂遠眼底含著笑,轉過頭回道:“睡了兩個時辰,丑初方才醒過來?!?/br> 云握川頷首,無甚波瀾的視線掠過云休,再垂首看尺玉。 小崽子眼尖看到桌上有他方才吃的軟餅,站起來努力夠到手中,握著餅露小牙齒笑,幾個紅包被他扔到了一旁。 宋遂遠收回視線,尋了云休的手十指緊扣,共享體溫。 云休快速看一眼父親,端正坐了回來,反骨的貓不服,偷偷親了宋遂遠臉頰一下。 又勇又慫,蜻蜓點水。 宋遂遠挑了下眉,從容提起交握的兩只手,在他手背落下一吻。 等他抬起眼,目之所及云休歪了些腦袋,圓眼中閃著一種名為“學到了”的光。 云休為自己與宋遂遠倒了兩杯椒酒。 先敬長輩,之后一道圍爐就著酒閑聊起來,九溪同宋遂遠道:“上一回阿離所說之事,我考量過,告知于你也無妨?!?/br> 宋遂遠一怔,作洗耳恭聽狀:“遠之幸?!?/br> 他心有所感,此事份量極重,因為哪怕他兩世而活,也不能理一絲苗頭。 他為這份信任而受寵若驚。 云休一頭霧水,疑惑的視線在幾人身上流轉,淡然的小叔叔、逗崽玩的父親、爹爹、還有宋遂遠……故此只有貓和貓崽不知道? 九溪與康離對視一眼,抿了抿唇,握著酒杯將往事娓娓道來。 話題自一宿山貓皇血脈切入,千年前,宿山貓族雖式微,但比今時好上太多,當時一名為宿山霧的貓下至人世間來。 云休撐住臉,原來貓聽過。 接下來的敘述如他當初所看過的隨筆。 隨著講述愈深,貓豎起了耳朵。 宿山霧當初的伴侶乃當世神醫,兩人孕育的子嗣有二,一位繼承醫術教授醫者,一位入人間朝廷。 二人的后代也分別一直延續著這兩條路,繼承醫術的血脈曾因積仇險些斷絕,而今大隱隱于市;入朝廷的血脈更加危險,巔峰時在中原分裂時建朝,乃三百年前之西衛,后來前朝統一,西衛最后的皇族曾任國師,他死后這一脈徹底消失匿跡,不過并未絕跡。 云休第一回 聽說,皺著眉頭嘟囔道:“就是說,貓有親戚在世?” 以人類的稱謂劃分,宿山霧的后代應當是阿言的親戚! 宋遂遠這回未搭他的話茬,確定的視線落在九溪與康離身上,兩人如何得知,答案顯而易見。 九溪輕輕一笑:“此言有理?!?/br> 云休看向爹爹,慢半拍一頓:“爹爹……為何如此清楚?” 還有小叔叔。 “爹爹行醫,小叔叔管著山莊,云休以為呢?”九溪笑問道。 云休望著二人,嘴巴微張,如同初識。 宋遂遠半垂視線,蓋住眼中思緒。 故此九溪能撿到阿言,知曉他的身份,護著他并將他順利扶養長大。 故此康離能一眼看出云休有孕,接生尺玉。 阿言何其有幸。 除此之外,康離還向往著入朝,一是他這一脈傳承如此,二是……宋遂遠依稀有些印象,前朝國師當初死得不明不白,據傳乃當初皇室與世家之手筆。 大楚皇室周氏乃前朝貴族,而今的一些世家在前朝便有積累,慶州衛氏便是其一。 此衛非衛忠的衛,而是前丞相衛老爺子,膝下只有一女,當初衛忠是高中入贅婿衛家,姓氏倒是未改。 宋遂遠回憶到這舊事。 知曉此事后,思路變得暢通無阻,康離上一世的作為似乎有了解釋,且他本為西衛皇室后代,當有此才。 不過,他一頓,算算時間,前朝國師應當是康離祖父輩亦或者曾祖父輩,后者可能性大些。 當時與國師交仇的世家,業已傳承幾代,為何康離仍執著于尋仇? 除非……不止尋仇。 宋遂遠默念,宿山貓族,長生之談。 思緒轉瞬即逝,只過彈指,云休從怔愣中緩神,磕巴地問道:“那、那爹爹和小叔叔會變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