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聲音 第80節
書迷正在閱讀:清穿之炮灰人生、我欲春風、錯認宦官當親爹、欠債上億,滿朝文武跪求我別死、嬌軟美人年代文甜寵日常、穿進二百人男團中、我在古代寫狗血文火了、重生后丞相喜當貓爹、公主明天要登基、豪門逆子,在線養媽
今天的路燈暗了幾盞,臨春能感受到蔣以聲些微的靠近。 {我怕黑。} 蔣以聲指指自己?,輕拍胸口,又并攏兩指在頭發上摸了一下?。 臨春并不排斥對方的接近,甚至懷疑地搖了搖頭,有些不信。 蔣以聲笑了笑,并不急于解釋。 他們幾乎挨著肩膀,臨春矮了蔣以聲一個腦袋,稍微偏點目光,能看見男生的黑色的外套衣料,疊著里面?衛衣的帽子,壓在肩后?。 淡淡的清冷玉蘭香,是不屬于這個小鎮的味道?。 像蔣以聲一樣,是自北向南,遠道?而?來的風。 臨春低頭,拿出手?機。 他們走出菜市街的大門?,踩進薄涼的月光里。 蔣以聲的身上浸了一層銀白,看臨春突然停住腳步。 手?機屏幕刺眼,即映得人?眸底星亮。 臨春發送信息,抬頭看他。 【你什么時?候回去?】 回去,回北邊,回本應該屬于蔣以聲的地方。 蔣以聲一手?握著手?機,另一只手?屈著手?指,微微抵了抵鼻尖。 思考片刻,他打字回復。 【明年吧,我還有些事沒做完?!?/br> 明年。 臨春點了點頭,比她預想中要久上許多。 這話她其實不該問,但問也?就問了,總好過自己?悶著糾結。 至于蔣以聲還有什么事,她就不準備再得寸進尺了。 反正都?要走的。 她自己?也?一樣。 臨春收起手?機,低頭踢開腳下?的石子。 兜里的手?機震了震,她瞥向側后?方,蔣以聲正盯著屏幕,單手?打字。 【我有一個做耳鼻喉方面?研究的醫生朋友,近幾年他一直在找符合條件的聾啞人?進行人?工耳蝸的適配。我回北京時?把你的情況和他簡單說了一下?,他很感興趣。你要不要跟我去一趟□□助他做一下?課題研究?】 一段較長的文字,臨春愣在原地,看了好一會兒。 起初的興奮與激動?隨著時?間的推移緩慢消失。 臨春大致知道?了蔣以聲的意思,再返回頭琢磨其中的句子,像小雞啄米似的,一點一點緩過神來。 {這是你、沒做完的事嗎?} 她半張著嘴,愣愣地問。 可能是比劃得有點快,蔣以聲沒看太明白。 他先是點了下?頭,又打字回復道?:【先天重度全聾比較罕見,治愈率低,愿意接受治療的患者很少?。他想爭取你的同意,我就來當說客?!?/br> 臨春抿著下?唇,連呼吸都?有些發顫。 她努力平復好情緒,可依舊沒能控制住發出細微的輕哼。 像貓叫一樣,從嗓子里溢出的尖銳的聲響。 蔣以聲當沒聽見,也?沒準備立刻得到她的答復。 【你回家和家人?商量一下?,如果?檢查合格,我朋友會負擔大部分醫療費用?!?/br> 臨春腦子亂糟糟一團,已經想不了太多事情。 她輕輕點了下?頭,提線木偶般繼續往前?走。 分明是個撞大運的好消息。 如果?檢查合格,是件互利雙贏的好事。 可是偏偏她就怎么也?高興不起來。 那一點殘缺被幾段話放大至無數倍,越是不想面?對,就越是被提到面?前?。 臨春知道?一味逃避并非良策,只是唯獨想要避開蔣以聲。 只避開蔣以聲。 可是如果?不是蔣以聲,她根本沒有機會。 臨春停下?腳步,打字問道?:【如果?我同意,你是不是就可以回去了?】 蔣以聲沒想到對方會關注到這一方面?,但按著邏輯來說,也?差不多。 他在桐紹本就沒什么事做。 臨春垂眸思考片刻,再看著蔣以聲,點了點頭。 蔣以聲微微蹙眉:“你想讓我回去?” 說不上想不想,這也?不是她能想的事。 蔣以聲不屬于這里,更不該被她耽誤。 臨春指尖劃著屏幕,蔣以聲就這么安靜地站在她的身前?,低頭看她一筆一劃,格外認真地寫著。 【我想幫到你?!?/br> 第49章 49 有關蔣以聲提到的人工耳蝸的事, 臨春腦子一熱就給同意了。 回家后她搬著小凳在外面曬了好一會兒月亮,夜風吹得她手腳冰涼,這才有點緩過勁來。 如果檢查合格, 對方承擔大部分醫療費。 可那剩下小部分她能承擔得起嗎? 臨冬的病先不提, 臨夏以后?生了寶寶也需要一筆開支。 家里就算有錢給她去北京檢查再配耳蝸, 那肯定也是從臨夏從自己身上硬省下?來的。 大姐已經很辛苦了,臨春不想再讓她費心傷神。 但是煩就煩在自己只圖一時嘴快答應了蔣以聲。 她的確愿意幫忙。對方是蔣以聲的朋友,臨春這個小聾子愿意積極配合接受各種治療。 可?主觀上的愿意并沒有用,她沒錢, 硬件上不支持。 或許蔣以聲都沒想到她能窮成這樣子,以至于別人伸手幫她,她都沒能力握過去。 像陷進?一潭爛泥, 讓本就不好開口的原因更加難以啟齒。 臨春不知?道怎么面?對對方。 她不知?道要怎么說明情況, 讓蔣以聲不產生額外的誤會,明白她的意愿和難處。 她不奢望在沒有付出的情況下?得到好處, 出于那一點小小的自尊,不想讓蔣以聲一而再再而三地幫助和退讓。 自己在泥里掙扎, 何必弄得別人一身臟。 - 臨春一夜翻來覆去沒睡著,隔天?起床仿佛妖怪成精。面?容憔悴滿眼血絲,被燦爛的晨光當頭?一照,幾乎可?以原地去世。 李瑤瑤沒什么眼力勁, 在校門口一個猛虎撲食從背后?兜住她。 臨春嚇了一跳, 腿腳一軟差點沒直接坐在地上。 手機被舉到她面?前,臨春握住李瑤瑤的手臂,看見屏幕上是一則當地新?聞。 標題長而復雜, 官話一堆,她大致瀏覽了一下?新?聞內容, 被其后?的犯罪嫌疑人的打碼圖片點醒了困意。 這不就是—— “是他是他就是他,”李瑤瑤快速搶答道,“我之前還奇怪呢這些人到底在干什么,現在知?道了,他們?是拍女孩子剪頭?發的小視頻賣給那些變態的!” 臨春有點懵,從短暫的清醒轉變為另一段不解。 {為什么?} 為什么會有人買這種東西。 李瑤瑤聳聳肩:“誰知?道變態怎么想?!?/br> 這事兒的確無解,就像臨春不明白為什么會有人對自己的耳朵感興趣。 到了教室,她還在想早上那則新?聞。 低頭?打開手機,正?搜索著同城新?聞,身邊有陰影靠近,臨春還沒反應過來,被蔣以聲用手輕抵了下?腦袋:“大早上玩手機?!?/br> 對方拎了兩個茶葉蛋,擱在她的桌上。 臨春仿佛被抓了小辮子,“嗖”地一下?收了回手。 蔣以聲輕笑:“看什么呢?” 臨春把手機關掉塞進?桌洞,悶頭?把臉往書里扎。 蔣以聲沒在座位坐下?,手指點了下?桌子邊緣,往教室前走去。 臨春舉著單詞書,遮了半邊臉,看對方在講桌上順手撿了根粉筆,走去黑板右下?角寫著什么。 他的個子很高,這樣寫字要稍微低著頭?。 溫和的晨光落在他的發上,發尾蓬松,像鍍了一層淡色的暖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