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聲音 第1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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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大姐不這么覺得,大姐覺得女孩子也是要念大學的。 而蔣以言的態度比大姐更為強硬,覺得女孩子是一定要念大學的。 相比于男生來說,這個世界對女孩子更為苛刻,不管是學歷還是能力,總要更好一點才會獲得相同的回報。 更何況臨春身上跟疊buff似的糊了一層又一層,想要靠自己走出這個小鎮,只能加倍努力,拼命學習。 臨春想走出去。 她想看看大姐口中閃爍著霓虹燈的夜景,也想去蔣以言說的白墻紅瓦砌出來的大學。 她還想去寬敞明亮的教室,學習種類繁雜的專業。 那里食堂吃飯有補貼,校內申請可兼職。 學生與老師自己運作著一個小社會,沒有歧視也沒有欺凌。 她很想去。 臨春趁大姐關燈前坐起了身。 “怎么了?”大姐的手按在床邊,停了停。 臨春摸到臨冬放在枕頭下的手機,按出一條信息遞過去。 【你認識小蝶嗎?】 大姐皺著眉頭:“不認識?!?/br> 臨春抿了抿唇,把手機拿回來。 “什么事?”大姐問。 臨春搖搖頭,拉過被子躺下:{朋友問的。} 大姐把燈拍滅,上床時還絮絮叨叨:“男的女的???別給我搞什么早戀?!?/br> 臨冬聽后“嗤”一聲笑出來。 大姐隔著被子拍她的腿:“趕緊睡?!?/br> 隔天周末,臨春起床時大姐已經把早飯做好了。 西紅柿雞蛋打鹵面,紅彤彤的一碗,還往上蒸著熱氣。 臨春悶頭吃完一碗,突然想起自己昨天要給臨冬帶的豆沙包。 她連忙翻找外套,哭喪著臉從兜里掏出來,包子已經被捂得有點變味。 “壞了就別吃了,”大姐隨口說道,“下次少買點?!?/br> 臨春試探著咬了一口,味道還不算太差。 可惜她只咬了那一口就被臨冬奪過來扔掉了。 美好的一天從浪費一個包子開始壞心情。 臨春悶悶不樂去了書店,牽著邊牧在后院溜了一圈。 顧伯起得早,打了桶水正蹲在菜園子里澆菜。 臨春和邊牧一起過去,排排坐蹲在他的身邊:“顧伯…” 她嗚噥著聲音,引得顧伯轉身,再打手勢問他:{你認識…} 小蝶兩個字不知道怎么表達,臨春雙手比了個蝴蝶飛飛的動作。 顧伯原本挺高興的臉瞬間沉了下來。 不僅沒說話,還把手上拿著的小盆里的水全給潑了。 臨春:“……” 好像…有點不和諧。 顧伯的脾氣向來很好,干什么事都慢慢妥妥的,臨春從沒見他動氣。 也就是這兩天,對方情緒波動似乎有點大。 臨春雖然好奇,但也沒敢多問。 她放完狗后清理了狗籠。 店里昨天晚上才打掃過,現在還很干凈。 按著原本的計劃,臨春應該去學校自習。 但她今天卻停在琴房門外,猶豫片刻后推門進去。 琴譜合上封面,被擋板壓著。 蔣以聲是個很懂禮貌的人,最起碼用過的東西知道再放回原來的樣子。 臨春坐在鋼琴凳上,打開蓋板。 輕輕拿開擋板,翻開琴譜。 手指自然展開,搭在相應的琴鍵上。 她有點想蔣以言了。 另一邊,蔣以聲周末也起了個大早。 桌上還放著那一封信,昨晚他沒忍住把信封打開了。 里面挺厚一疊,他本來還以為能從內容獲得什么線索,但令人失望的是,打開后發現信封里全是照片。 風景照,從雪山到草原,一個人影都沒有。 蔣以聲有點不明白蔣以言在干嘛。 把他煩得在小鎮上亂轉。 本想去學校周圍看看,但突然想到路上強買強賣的老太太。 蔣以聲低頭看看自己還穿著的牛仔褲,特地換了條道走。 然而沒想到老太太還是推著車的流動單位,兩人在街道轉角碰了個正著,巧得讓蔣以聲開始懷疑人生。 “可憐見的,”老太太看著他的褲子就犯愁,“冷不冷嘛?我給你縫上吧?!?/br> 蔣以聲簡直轉身想跑。 老太太跟上他,給他手里塞了杯熱豆漿。 順便多嘴說上幾句,村頭的王傻子就是衣服破了不補,最后下雪凍死了的。 蔣以聲:“……” 好累,笑不出來。 他握著那杯水似的豆漿沒地方扔,下意識就想到臨春。 小姑娘那嘴巴跟垃圾桶似的,給啥都吃。 腳步不自覺就往書店走。 穿過熱鬧的菜市,再拐進狹長的巷子 檐上有貓跟著走,黃金的豎瞳盯著他,眼睛瞪得老大。 蔣以聲有點慫狗,但不怎么怕貓。 他微仰著臉,甚至很閑地停下來沖大胖橘癟癟嘴。 少年五官挺立,陽光從一側打來,鼻梁另一側就蒙上淺淺的陰影。 大橘貓也停下來,抻著脖子跟他干瞪眼。 突然,他聽見斷斷續續的琴音。 蔣以聲腳步一頓。 雖然節奏全錯,輕重不分,但能聽出旋律,是昨天他剛彈過的曲子。 蔣以聲沒再管貓,快步往書店走去。 臨春按下最后一個琴鍵,把這首曲子從頭到尾完整地彈奏下來。 蔣以言不來桐紹的話她一般不動這架鋼琴。 一是因為琴貴怕弄壞,二是因為聽不見聲音,彈了也沒什么意思。 只是昨晚蔣以聲的突然造訪,讓臨春有些想念指尖按下琴鍵那一瞬間的觸感。 很重,像是“鐺”的一下。 一個由她制造出來的音符。 琴房的木門突然被推開。 光影的細微變化惹得臨春抬了頭。 隔著半架鋼琴,她對上蔣以聲的目光。 兩人皆是一愣。 “怎么…”蔣以聲有點懵。 聾子彈鋼琴? 與昨天相同的場景,兩人的位置卻發生了變化。 蔣以聲從最初的急切到突然的錯愕,最終看著臨春,不敢置信。 臨春倏地收了手指,掌根撐了一下鋼琴凳的邊緣,有些局促地站起身。 “誰教你的?”蔣以聲問。 臨春動了動唇,低頭去找自己隨身帶著的本子,卻發現今天忘了帶。 蔣以聲還在看她,目光帶著點疑惑。 她只好指指蔣以聲,右手伸出中指貼于唇前,再改掌直立,在耳側自后向前擺動。 像是怕對方聽不懂,她甚至大致做出唇語,即便她說的“哥哥”并不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