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度縱容 第3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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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工作下?來,她總是沮喪得想哭鼻子。 可是某個加班夜,她聽到?嚴振青在和別的醫生交談的時候,順便提到?了?她,說?:“等一下?,我們科室新來的小姑娘也還沒吃,我問問她想吃什么,一起點吧?!?/br> 難得他還惦記她。 嚴振青說?完就走過來給她報了?菜單。 朱曼玥都餓迷糊了?,一點也不客氣地?點了?一盤牛rou餃子、一碗拉面、一堆燒烤。 后來連她自己都因為覺得自己點太多不好意思起來,嚴振青卻輕描淡寫地?說?:“沒事,吃飽了?好干活?!?/br> 朱曼玥感動?的淚水瞬間被逼了?回去。 不得不說?,填飽肚子對?中國人來說?可太重要了?。 朱曼玥吃著熱乎乎的飯菜,鼻翼一酸,心說?自己可真好哄。 就在這時,蕭宗延終于發現了?她不在家,打來了?電話?,用從來沒用過的溫柔語氣問她怎么加班到?這么晚。 朱曼玥再也繃不住了?,淚水如決堤一般涌出來,哇哇大?哭。 “蕭宗延,你怎么才回來?!?/br> 第40章 朱曼玥困得眼?皮打架時, 昏昏欲睡地爬上了蕭宗延的車。 她累得精疲力竭,又哭了一小陣,上車后沒有馬上系上安全帶, 而是作依偎狀,輕輕靠在了他溫暖可靠的肩頭。 蕭宗延的洗澡頻率沒有繼續保持, 身上常帶的那股清爽的沐浴露的味道消失了, 更讓朱曼玥覺得他們同命相憐。 他從高高在上的神壇上被拉下,離她又近了一點。 以前朱曼玥宗覺得他高不可攀,現在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他是她的愛人了。 此?時蕭宗延也已經三十多個小時沒合過眼?了,但在朱曼玥面前卻強撐著,看不出絲毫睡意。 他撥弄著少女額前的碎發, 不自覺地想?親吻她。 可惜朱曼玥枕在他肩頭,離他太近,他扭過頭就已經很?艱難了,沒法將唇貼上她的臉頰。 她看起來著實累壞了。 一定在他不在的這幾?天里?辛苦極了。 蕭宗延看她的眼?神透露著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憐愛, 在她耳畔沉緩地低語:“回家再睡?” 他要是不出聲?,朱曼玥都秒睡了。 他的聲?音讓她從短暫的睡眠中倏然驚醒, 頭狠狠地點了一下,隨即撓了撓額頭,不情?不愿地將坐姿擺正?,蹬腿扭動, 直到身上的筋骨都舒展開?, 怎么舒服怎么來。 她哭的時候其實有很?多話想?對蕭宗延說。 除了因為委屈蓄積的苦水需要傾吐, 遇到的嚴苛上司想?要罵,她還有很?多思念和愛意想?要傳達給他。 可是現在她精疲力竭, 連抬起手的力氣?都沒有,腦海里?如填滿了漿糊般渾沌不堪。 這些?想?要對他說的話都化為了軟乎乎、粘膩膩的咕噥, 仿佛回到了初生時最原始的狀態。 蕭宗延還是很?想?吻她,但是看她睡意這么濃,又怕驚擾她,傾身徑直拉過她那邊的安全帶替她扣上,把車載空調的扇葉扒向一旁,重新發動了引擎。 北京這座繁華的大都市有它?特有的加班文化。 凌晨一點,高架橋上依然川流不息,路上的行人也不少。 巍峨的寫字樓里?燈火通明,途經的商場霓虹閃爍,連柏油馬路上的路燈都比別的城市亮一些?。 所有人都在努力而艱難地活著。 剛才蕭宗延回到家的時候夜色深濃,保姆大姐已經下班走了,卻專程給他發了條消息,說朱曼玥這幾?天都睡在他的房間,可能偷偷哭過,因為在打掃房間的時候發現很?多揉成一團略帶濡濕的紙巾,有幾?團方方正?正?地粘在一起,明顯是拿來擤過鼻涕的。 可憐見兒的。 怎么他幾?天沒顧得上管她,她就把自己弄成這副模樣了。 車進了院子,蕭宗延停好車后,朱曼玥還沒醒。 他在車里?稍等片刻,見她沒有轉醒的跡象,便解開?他們兩人的安全帶,先行下車。 隨后他繞到朱曼玥那側打開?了車門,輕手輕腳地將她從車里?抱出來。 朱曼玥被他挪動,不舒服地嚶嚀了一聲?,毛茸茸的腦袋直往蕭宗延懷里?鉆。 她隱約聽到蕭宗延關車門的沉悶聲?響,但她沉浸在夢靨之中,想?醒卻醒不過來,只感覺渾身輕飄飄的,像掛在云端,陷進了柔軟的云層里?。 蕭宗延想?著她這些?天鳩占鵲巢,在他的床上睡慣了,說不定認床,便將她抱到了自己床上放下。 他也熬了兩個通宵了,無心換到客房去睡,去樓下的浴室隨便沖了個澡就回到了主臥。 朱曼玥在床上睡得歪七扭八,要不是他的床足夠大,她一個人就能將整張床占滿。 在朱曼玥住進來之前,家里?的空調一直是恒溫二十六度。 小姑娘火氣?旺,貪涼,一鼓作氣?把溫度調到了十八度。 冷,又不肯把溫度調回去,凍得瑟瑟發抖便找保姆要了被子,每天晚上蓋著被子吹空調。 這會兒在睡夢里?也知?道冷,下意識地鉆進被窩里?,將自己捂得嚴嚴實實。 蕭宗延剛聽保姆說她哭過時,還以為她是把自己折騰感冒了。 再這樣凍幾?天,不生病才怪。 蕭宗延不動聲?色地將家里?的室溫調回原來的溫度。 過了沒多久,溫度回暖,朱曼玥便三下五除二將被子蹬掉了,翻了個身縮成一團,自然地將大半張床騰了出來。 蕭宗延見狀覺得好笑,帶著笑意端詳了她半晌。 朱曼玥天生一張受了欺負似的無辜臉,圓潤豐盈的臉頰帶著略微的嬰兒肥,讓人無端想?在她臉上捏一把。 但除了這張臉,她身上的其他部位都很?纖瘦,膚白?勝雪,柔若凝脂,不堪一握。 他在必須和她發生肢體接觸時總是不敢用太大力氣?,害怕自己下手稍微一重,就把她哪里?握折了。 之前給她上藥的場景歷歷在目,他根本想?不通這個世界上怎么會有這么嬌弱怕疼的人。 此?刻朱曼玥羽睫如扇,覆在眼?瞼的臥蠶之上,安安靜靜,好夢正?酣,像水中沉睡的金魚一樣,翕動著微張的櫻桃唇。 我見猶憐。 蕭宗延望著她眼?下淺淺的淚痕,生生忍下了撫上她臉頰的沖動,關燈睡覺。 今天他沒用智控系統,伸手摸到床邊的開?關,熄燈后便在她身側躺了下來。 這張大床本就是睡兩個人的,終于日漸派上用場。 可惜蕭宗延失眠了。 朱曼玥倒是不打小呼嚕,沒有給他制造噪音干擾,但他興奮了將近四十個小時的神經一時間無法松弛下來,仍舊異?;钴S。 再加上有這么一塊溫香軟玉在側,他怎能高枕無憂? 眼?看著將近凌晨三點,他還是沒能入睡。 朱曼玥倒是貌似醒了,迷迷糊糊地觸碰到他,下意識地翻身抱住他,把腿架在了他身上,以一種詭異的姿勢和他糾纏在一起。 蕭宗延頓時渾身僵硬,手足無措,認栽地閉眼?冥想?,力求心無雜念,倒真起了奇效,不知?不覺地睡了過去。 朱曼玥這些?天在難纏上司的迫害下,工作壓力巨大,夢里?都還在手術臺前給嚴振青遞止血鉗。 不過夢里?她渾身是膽,再一次被嚴振青罵得狗血淋頭后,她奮起反抗,英勇地回懟了嚴振青一番。 酣暢淋漓!大快人心! 一激動她就從夢中醒了。 隨后,她不可思議地睜大了眼?。 她怎么和蕭宗延同床共枕了! 最近大腦的超負荷運轉,讓她染上了魚的記憶,差點想?不起來自己是怎么從醫院回來的了。 哦,對,蕭宗延給她打電話來,她沒忍住在電話里?哭了,哭著喊著要蕭宗延來接她。 然后嚴振青也出來消防通道接電話,正?好撞見這一幕,就放她回去了。 她上了蕭宗延的車便放心睡起覺,接著就睡到了天蒙蒙亮。 她中途沒對蕭宗延做什么吧? 啊,不,蕭宗延沒對她做什么吧? 朱曼玥看看身旁依然熟睡的蕭宗延,又看看自己完好穿在身上、只是壓出了縱橫交錯的褶皺的衣服,感覺自己身上沾滿了黏濕的汗液,心想?他怎么也不幫她洗個澡? 訂婚和結婚也沒什么區別吧,反正?她都是他的人了,幫她脫下衣服洗個澡怎么了? 她又不怕被他看…… 朱曼玥躡手躡腳地收回攀在蕭宗延身上的手腳,蕭宗延還是沒醒。 這得勞碌什么樣才能睡成這樣? 朱曼玥有點心疼他了,本來準備捏住他的鼻子戲弄他一番,都沒有動手。 她認真觀察起近在咫尺的蕭宗延來。 他側臉的線條完美無缺,英朗帥氣?自不必說,眼?睛一閉五官便濕了一半的神韻,古銅色的皮膚略顯粗糙但不怎么看得出毛孔。 她在他的浴室里?沒有找到男士護膚品,說明他不怎么注重容顏的保養,只是看重儀表和給人的第一印象,在讓自己外形看起來精致上費了不少心思。 和她們女孩子在意的點完全不同。 朱曼玥性別意識淡薄,家人和學校對她的性教育缺失,生物書?里?介紹得很?粗淺,在院系里?也沒有學到相關的知?識。 她頭一次這么深切地感受到異性和自己的區別是在蕭宗延身上。 她肆無忌憚地在他的身上尋找著他和自己的不同。 目光從他圓潤性感的喉結,移到他平坦堅實的胸膛,再到窄勁帶感的腰腹,最后落在了他兩腿之間鼓鼓囊囊的大包上。 她的眼?里?充滿了好奇探尋的眼?神,像一只懵懂審視著人類的貓咪一樣,坦蕩而毫不避諱地盯著人類的敏感地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