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全星際直播rua毛絨絨 第5節
貸款手續快辦完的時候,方覺夏忽然聽見外面傳來一陣喧嘩的聲音。 她抬起頭,望見沈亦淺正從銀行外走進來,而在她身邊,副行長笑得一臉諂媚。 “沈小姐,貴賓室已經幫你布置好,鮮花是今早空運過來的保加利亞玫瑰,不知道您是否喜歡?!备毙虚L深吸一口氣,將挺出來的肚子又收回去,他今天特意來銀行一趟,就是為了接待沈亦淺。如果能把這位大小姐招待高興了,那么一年的kpi都不用再愁,自己的升遷之路會更加順利。 當然,罵肖楚楚只是順帶的。 現在副行長已經徹底將那個被自己痛罵一頓的倒霉蛋給拋在腦后,全心全意招待沈亦淺,將每一個細節都做到最好,直到他發現沈亦淺站在貴賓室前停下腳步。 “沈小姐,這只是普通的貴賓室,您的房間在前面?!备毙虚L面帶微笑努力暗示沈亦淺,自己為她準備得多么全面。 “是嗎?”沈亦淺臉上依舊掛著疏離卻不失禮貌的微笑,優雅的身姿仿佛一層無形的屏障將她與身邊圍著的一圈窮人隔絕開來。她含著金鑰匙出生,芭蕾,大提琴,品茶……什么都學一點,用普通人一輩子也掙不來的金錢堆砌才換來現在的優雅。 但是現在沈亦淺內心卻慌得和做錯事被逮住的小孩沒有什么區別。 只是她更善于偽裝而已。 怎么會在這里碰見方覺夏? 沈亦淺想離開銀行,卻發現方覺夏已經注意到自己,她抓住副行長問道,“那個人在這里辦什么業務?” “誰?”副行長順著沈亦淺的目光看過去,正好撞見方覺夏在對著他們微笑,雖然穿著簡單,但是方覺夏卻長著一張極為秀麗的臉,高馬尾齊劉海,沒有化妝,笑起來卻依舊青春靚麗。 年輕就是最好的資本,素顏的方覺夏一點不比特意打扮過的沈亦淺差,只能說山野中盛開的野蘭花和溫室培養的名貴嬌花,各有特色而已。 “哦,她來辦理貸款,說是抵押土地經營動物園?!备毙虚L兩個小眼睛滴溜溜轉動思考著方覺夏和沈亦淺什么關系?她倆認識?禹城什么時候又多了一個富二代?看方覺夏那樣子總不可能是富一代吧?不過她長得好看,小三也有可能。 沈亦淺努力保持微笑,心里卻掀起驚濤駭浪,是她勸父親將動物園給方覺夏的,自然最清楚其中的情況,一個注定虧錢的破地方怎么會有人傻到往里面扔錢。 而且,方覺夏怎么還沒有出事? 按理來說,每一個接管動物園的人都應該遭到不幸才對。 沈亦淺討厭夏天動物園多年,小時候第一次進入其中,她就被里面的老虎嚇得大哭起來,此后連做了一周噩夢,但是那個女人不但不安慰自己,反而一直說著要把動物園當成禮物送給自己這樣的話。 真是特別討厭! 后來她終于死了,沈亦淺立馬慫恿父親將動物園賣掉,但是每個試圖賣掉動物園的人都在一個月內發生意外,要么摔斷腿,要么精神崩潰。 沈家特意找大師算過,都說動物園那塊地是大兇之地,一旦沾染上就會遭遇不幸,只有在上面飼養猛獸才能勉強鎮壓住。 因此,夏天動物園就這么一直開了下來。 直到方覺夏找上門,沈亦淺迫不及待將這塊被詛咒的土地丟給她。 誰知道方覺夏并不打算賣動物園。 難道她已經知道動物園有問題嗎?沈亦淺只能這樣子想,一個窮得只能擠群租房,三餐吃饅頭的人怎么可能抵擋住金錢的誘惑,將到手的錢往水里砸? 現在,看著方覺夏沖著自己微笑,沈亦淺更加篤定了自己的猜測。 一定有人告密。難道方覺夏知道了當年被遺棄的內情? 怎么可能?這件事除了自己爸媽,和當年的接生護士,沒有外人知道,就連當初那個小護士,現在也收到一大筆錢出國去了。 為了保險起見,沈亦淺決定去探一探口風,她調整好自己的微笑假面,換上見到社交場上陌生人的笑容,少一點疏離,多一分親切,卻依舊高高在上,“好巧,在這里遇見?!?/br> “確實?!狈接X夏雖然在笑,卻并沒有起身,渾身上下寫著不歡迎幾個字。 但是沈亦淺卻好像并未察覺到她釋放出來的社交信號,反而自顧自坐下,說起來,“我在外面好像聽見你要繼續經營動物園?你有這個經驗嗎?” “誰能生下來就有經驗呢?我覺得這個動物園和我有緣,說不定能繼續辦下去?!?/br> “那你可要小心,別把自己都虧進去了,當初可是說好了,這是一筆買斷費用,你要是虧本了,再哭唧唧找我們,可沒那么容易。哦,不對,爸爸已經說過,不許你進沈家大門,所以你應該不會在我們面前哭?!?/br> 沈亦淺說話嬌滴滴的,粉團子似的臉,烏黑發亮的眼睛,即使近距離也看不出一點疤痕粉刺,一看就知道沒有經過失眠和工作的摧殘,有一種近乎天真的殘忍,仿佛她做錯的一切事都只是因為不小心不知道,將人推進火坑也是因為好意。 如果方覺夏沒有做那個夢的話,說不定真的會賣掉動物園。然而她也疑惑,為什么沈亦淺會這么絕情,難道她對于名義上生育自己的母親就一點情誼都沒有。非要讓逝去母親的心血被毀掉。 還是,她知道自己親生母親是誰? 方覺夏總覺得自己掉入陷阱之中,無論是沈家的態度和沈亦淺的話都讓人覺得奇怪。 畢竟,沈家家大業大,又不是養不起兩個女兒。 但是方覺夏無從知道更多內情,她后來也了解了一下,自己那位名義上的父親在mama死后,立馬就有了公開女友,只是不知道為什么,十幾年后才將人娶進門,于此同時他身邊的小三小四小五就沒有斷過。而那個堵在自己宿舍門口,非讓自己去沈家的年輕女人是沈萬千的情人之一,因為地位不穩,又不知道從哪里打聽到沈亦淺是被抱錯的,所以拉了方覺夏去認親,試圖挽回局勢。 誰知道,沈萬千根本不認親生女兒,屬于搬起石頭砸自己腳。 “我覺得我沒有那么容易虧本,畢竟有人在保佑我,繼續經營下去?!?/br> “你……”沈亦淺一聽這話,就感覺不妙,方覺夏怎么會知道這個動物園是白素欣的遺產,她靠過來試圖說服方覺夏,卻不小心碰到方覺夏懷中的帆布包,一只艷麗的鸚鵡腦袋從包里鉆出來,淡綠色的眼睛看向沈亦淺。 “??!這什么鬼東西!”沈亦淺被嚇了一大跳,身體下意識后退,卻一把撞在了墻上,等到看清方覺夏懷中抱著一只鸚鵡后,沈亦淺的笑容終于凝固,“怎么會有你這種沒有教養的人!縱容寵物嚇人!而且它好丑,像個掉毛的雞毛撣子?!?/br> 方覺夏下意識捂住了花樓的耳朵,雖然她也不知道鸚鵡的耳朵應該在哪邊,但應該在兩側吧?;潜緛砭鸵驗榈裘员?,可不能再聽見這種話,方覺夏直接回懟了過去,“我的動物什么時候輪到你來指手畫腳了。我覺得,你還是專注于自己的婚禮比較好?!?/br> 沈亦淺頓時收聲,主要是她也拿捏不準方覺夏知道了哪些消息,應該不會太多,不然她就不會這幅平靜的樣子,早就打上門了。 想到這里,沈亦淺頓時又恢復高傲,站起身,天鵝一般揚起脖頸,“隨便你吧,反正我已經勸過你了?!?/br> 花樓一直冷漠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沈亦淺。 好討厭的人類氣息。 而且它能感受到方覺夏的不開心,雖然她在微笑,但是情緒是有顏色的,花樓能夠看見灰黑色的情緒正從方覺夏的胸膛里飄出來,努力克制,卻依舊彌散不開的難過。 “眼高于頂的人走路會摔跤?!彼粗x開的沈亦淺開口道,聲音沒有一般鳥類那樣明顯的模仿色彩,反而是清澈的少年音。 沈亦淺驚詫回頭,發現說話的竟然是只鸚鵡。 “神經病?!彼^也不回離開。 而方覺夏則驚喜看向花樓,她還記得動物園的介紹,一只聰明會唱歌會跳舞的鸚鵡,但是自從她遇見花樓,就沒有聽見它發出一點聲音。 花樓注意到方覺夏的眼神,卻并不理會,脖子一縮,又鉆回帆布包,繼續當個啞巴。 方覺夏倒也不強求,反而一臉自得向身邊的肖楚楚夸贊道,“你看,我就說我的動物超棒的吧!” 肖楚楚也驚詫,主要是花樓的聲音太像人,和她印象中的鸚鵡完全不同,而且,是她看錯了嗎?恍惚之間,她好像看見花樓的眼睛是淡綠的,在燈光下就像澄澈的寶石。 鸚鵡的眼睛是這種顏色嗎? * 沈亦淺利落離開,看也不看等在門口的副行長。 “沈小姐,我們今天不是談存款的事情嗎?”副行長一直守在門外,因此也沒有聽見兩個人的談話,誰知道沈亦淺一出來就徑直離開。 沈亦淺甚至懶得搭理她,身后的保鏢就已經懂得小姐的意思,伸手將副行長攔下來,“請止步?!?/br> “我……”副行長剛要說話,卻看見沈亦淺在下臺階時直接摔了下去,而且是極高難度的左腳絆右腳,俯身朝地下摔。 等到保鏢回頭試圖攙扶住沈亦淺時,已經看見她整個人呈大字倒在地上,周圍一圈人看了過來。 停在銀行門外的冰藍色跑車,是即使門外漢也能看出來的昂貴。因此一直有人守在外面,等著看車的主人是誰。 等到沈亦淺出門,銀行門口頓時響起一陣驚呼。 漂亮精致的年輕女人,渾身上下透著嬌貴幾個字,一看就知道是泡在蜜罐子長大,是普通人難以企及的存在。 然后沈亦淺就摔了。 臉著地,吃了一嘴灰,一只手完全動不了,另一只手能動但是擦破了皮,火辣辣地疼,沈亦淺試著爬起,站在沈亦淺正前方的小孩被這一跟頭嚇得嗷嗷大哭,直往mama懷里鉆,“jiejie怎么跪下了?” 沈亦淺手一軟,又趴回地上。 周圍人還未發出來得及驚嘆轉瞬變成壓抑不住的嘲笑,還有人拿起手機準備拍照,好在保鏢及時趕到,攔下拍照的人。 副行長一個沖刺跑到沈亦淺身邊,準備表現一下,挽回印象分,然而他剛伸手碰到沈亦淺的胳膊,就聽見很明顯的咔嚓一聲。 保鏢驚愕站在后面,似乎很震驚副行長的腦殘行為,“你不知道摔倒的人不能隨便扶嗎?萬一骨折了呢?” 不是萬一,就是骨折了。 沈亦淺趴在地上,很確信自己的胳膊已經錯位,她現在還沒有慘叫出聲,純粹是因為多年的教養。 不知道為什么,當沈亦淺趴在地上時,忽然想起鸚鵡的那句,“眼高于頂的人走路會摔跤”。 晦氣! 果然一沾上那個破動物園就沒有好事情! 保鏢將沈亦淺扶上車,一路飛馳駛向醫院。 而副行長站在原地,看著冰藍色跑車遠去的背影,戰戰兢兢伸手擦了下自己額頭的汗水。 他知道自己算是完了,得罪沈亦淺,自己就算不會被辭退,也別想再升職,往后的職場上不知道會被穿多少小鞋。 方覺夏摟著包站在一旁看熱鬧,嘖嘖稱奇,“真是絕了,怎么說摔就摔??!” 她壞掉的心情因為這一跤忽然變得明媚起來,嘴角止不住地上揚。 她才不是什么大善人,以德報怨,胸懷天下,方覺夏巴不得看著沈亦淺出糗。 蜷在帆布包里的花樓悄悄睜開眼,看著方覺夏的灰黑色的情緒逐漸被橙色代替,翻個身,換上更舒服的姿勢,繼續合眼睡去。 呵,果然還得我出手! 第7章 方覺夏準備回去的時候,卻發現銀行門口浩浩蕩蕩來了一大群人,為首的是個老太太,個子矮小,卻走路飛快,看上去就是個急性子,而在她身后,則是扛著攝像機的年輕人,像是記者。 肖楚楚一看見老太太就暗道一聲不好,催促方覺夏快走,“這就是那個害我寫檢討的人,救命!她這次怎么還帶媒體來。我這份工作要涼了?!?/br> “別慌,我看老太太身體不錯,只要你比她先暈倒,錯的就不是你?!?/br> “那我要不要現在就醞釀一下情緒?”肖楚楚和方覺夏對視一眼,“我,我怕裝暈后不小心笑出聲來?!?/br> 還沒有等兩人想出辦法,老太太已經搶在眾人前面一把握住肖楚楚的手。 “姑娘謝謝你??!” “對不起!” 兩個人同時開口,然后老太太瞪大了眼睛,“小姑娘,你道什么歉!我這次來是專門感謝的!” “你不是來投訴我的?”肖楚楚驚詫。 “當然不是!你看,這次我還帶來了錦旗?!崩咸训匾宦晫⑹种械拈L條狀錦旗打開。 肖楚楚長松一口氣,嚇死了,她還以為老太太拿的是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