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鸞 第7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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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他坐在崇興殿內候著,清俊無雙的面容不辨喜怒, 事實上他自是介意昨日蕭胤對自己?動手?之事,可?既然已然答應了虞昭,謝承素只得忍氣吞聲地坐在這兒,等候蕭胤的通傳。 然而?時辰逐漸過去, 直至他手中的茶盞涼透,都未聽見這一聲?通傳。 謝承素擰了擰眉,有些懷疑對方這是忘了時辰, 遂起身走到崇興殿門口處,準備詢問?一番。 守門的宦官見東楚使臣從殿內出來?, 便垂首恭聲?問?道:“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謝承素面無表情道:“我應西祈太子?之邀, 按照他此前定的時辰如約而?至, 可?如今已過去小半個時辰,為何還未見他派人過來?通傳?” 宦官此刻也不知所以?然,只得回道:“大人稍候, 容奴才?前去問?問?情況?!?/br> 謝承素聽后輕應了聲?,隨即見那小宦官轉身離開,他便回了崇興殿內繼續坐著等候。 如是又過了半個多時辰。 謝承素已幾番催促守門的兩位宦官, 不料長定殿卻依舊毫無動靜傳來?, 而?且手?邊連盞熱茶都無人來?續上。 此刻他可?謂耐心盡數被耗盡,但謝承素始終牢記自身東楚使臣的身份, 并未在此地?發?作脾氣。 這會兒他百無聊賴地?坐在椅上,雖是看似依舊紋絲不動的模樣, 實際上只能望著青花瓷茶盞上的紋樣,數數每朵蓮花到底有幾瓣來?打發?時辰。 直至足足滿了一個時辰后, 此前的那名小宦官方才?進來?傳話,依舊是面貌恭敬的模樣:“啟稟謝大人,太子?殿下傳您過去?!?/br> “……”謝承素沉默片刻,輕拂了拂衣袍上并不存在的塵土,終于起身走出了崇興殿。 袁瑞此刻立在長定殿書房內伺候蕭胤,方才?給蕭胤換上一盞熱茶,書案旁則是堆積如山的折子?。 事實上此前一個時辰內,蕭胤一直坐在書案后批折子?,他完全有那功夫傳召謝承素入長定殿,卻硬是讓對方等了一個時辰,到眼下才?肯放進來?。 他就是故意?在公報私仇,只為回擊前日謝承素讓虞昭久等,遂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讓謝承素也嘗嘗等人的滋味,想必這姓謝的自個兒也不好受。 若非顧及對方東楚使臣的身份,如有流言傳出去會很難聽,蕭胤只怕連張椅子?都不會給。 此時守門的小宦官恭聲?朝內稟報道:“啟稟太子?殿下,東楚使臣謝大人到?!?/br> 蕭胤依舊在行云流水地?批折子?,只抽空說了句:“讓他進來??!?/br> 宦官連忙應是,旋即掀開簾子?,露出在外?等候多時的謝承素。 謝承素面容冷淡地?走入書房內,他行至蕭胤桌前,緩緩按照東楚的禮節行禮道:“謝某參見太子?殿下?!?/br> 此刻殿內這兩個男人,皆是相貌俊美?,卻是各有千秋。 謝承素清俊如翩翩公子?,氣質清冷出塵,宛若遺世獨立。 蕭胤五官深刻,堪稱俊美?無儔,側臉棱角分明,如同刀削斧鑿般。只是他一貫面容冷峻,旁人自是不敢議論其外?貌有多俊朗,事實上卻是絲毫不輸于謝承素。 此刻蕭胤頭也未抬說了句“平身”,隨即他忙中抽空示意?了眼袁瑞,便繼續批桌案上的折子?。 袁瑞垂首取出一卷案牘,他緩步走到謝承素跟前,輕聲?道:“謝大人此前遞來?的通商條約,太子?殿下已然過目,這是殿下新提出的幾條,謝大人不妨先看看?!?/br> 謝承素接過一看,只見蕭胤全盤同意?了他的想法,并附加了有利于西祈的幾條。 他自是知曉蕭胤也是為西祈百姓的利益考慮,這與他為東楚百姓考慮并無兩樣,都是意?圖造福于民。謝承素遂淡聲?道:“謝某同意?太子?殿下的想法?!?/br> 蕭胤筆下仍然在批折子?,聽后只隨口說了句:“既然你同意?,孤改日便將這新增條約呈給陛下過目?!?/br> 說罷,他毫不客氣地?朝袁瑞道:“送客?!?/br> 袁瑞遂走到謝承素面前,躬身笑道:“謝大人,請回?!?/br> 此前蕭胤尚對謝承素以?禮相待,并未多加責難,一是顧忌對方鄰國使臣的身份,二是通商條約并未簽訂,若是與謝承素談不攏,此事恐無以?為繼,三是彼時謝承素與虞昭之間應當沒有肌膚之親,對方也并未苛待虞昭。 如今通商條約已然簽訂,縱使此次談崩了影響也不遠,大不了下回換個東楚使臣過來?便是。 因此,蕭胤對謝承素可?謂愈發?不滿,他早已克制不住要磋磨對方。 此時謝承素談完正事卻并未起身,對袁瑞所言更是置若罔聞,他開始朝蕭胤詰問?道:“既然太子?殿下早有決斷,緣何此前讓謝某久等,怕是該有一個時辰了吧?” 說到最后,謝承素目光微微閃爍,他終于想起了前日自己?讓虞昭久等一個時辰之事,也大致猜到了蕭胤的用意?,無非是再?次替虞昭出氣,卻是有些不以?為然。 阿昭都并未怪罪于他,這西祈太子?有何理由替她出頭?簡直可?笑! 蕭胤猛地?擱下狼毫,鳳眸望向謝承素,他冷笑道:“怎么,同樣的事發?生在自己?身上,便覺得受不了?” 謝承素沉默了瞬后,淡聲?開口道:“那日事出有因,謝某會親自向阿昭道歉,輪不到你出手??!?/br> 此刻的他雖然依舊是一副云淡風輕的模樣,氣勢上卻是絲毫不肯相讓。 “阿昭?”蕭胤聽了心里對兩人的親密氣得要死,俊美?的面容瞬間沉了下來?,他已然動了怒,此時也毫不遮掩其本性,滿臉冷厲地?正色道,“孤是她的夫君,她受人欺負,最有資格替她出頭之人便是孤,而?非你!” 話音方落,蕭胤不待謝承素開口,又繼續沉聲?說道:“如今你道不道歉都無所謂,孤已然代她懲罰了你。還有,按理你應當知曉,孤不準她跟你見面一事?” 謝承素此刻終于也忍不住,冷笑連連道:“那又如何?她是嫁給你,可?并不意?味著要全聽你號令?!?/br> “君為臣綱,夫為妻綱,看來?謝使臣的圣賢書都白讀了?!笔捸粪托σ宦?,鳳眸依舊波瀾不驚,“事實上,你們二人每回一見面,就沒有一回不被孤發?現?!?/br> 說到此處,他面上突然劃過一抹戲謔,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至極的笑話般。 蕭胤好整以?暇地?望著謝承素,一字一頓地?冷然開口道:“那你可?知道,昭昭每次從你那兒回到東宮后,孤都會對她做什么?” 第109章 謝承素見蕭胤這般囂張霸道的模樣, 此刻其話中之意不言而喻,讓人很難不往那方面?去聯想?。 他一時被氣得胸膛微微起?伏,偏偏良好的修養又讓他說不出太難聽的話, 只得怒罵道:“你這混賬!” 蕭胤對此渾不在意地笑了笑:“她是孤的女人,你早該想?到才是?!?/br> 謝承素攥緊雙拳,他顯然已是動?了怒,此刻氣得面色微微發白, 卻?是立在原處未動?。 他過?去是個文人,自是不屑于跟蕭胤動?手,其自身作為使臣也不能跟西祈太子動?手, 更何況若真動?了手,謝承素也不是蕭胤的對手。 蕭胤見謝承素如此動?怒的模樣, 他登時冷笑一聲, 隨即示意了眼袁瑞。 袁瑞滿臉堆笑地上前, 再?次開口道:“謝大人,請回吧?!?/br> 謝承素深吸一口氣,隨即拂袖而去。 …… 虞昭聽說謝承素到東宮來面?見太子, 她心知蕭胤不讓自己?與承素碰面?,此時虞昭尚處于糾結之中,未免在這節骨眼上多事, 這次她沒溜出去見人。 她坐在寧華殿書房內, 桌案上整齊擺放著筆墨紙硯,以及若干竹簡古籍。 然而她均未動?過?分毫, 從昨晚開始虞昭便思來想?去許久,始終是不敢拒絕承素, 蕭胤那兒更不知如何拒絕。 此刻虞昭不禁哀嘆了聲,身子伏在桌案上, 似是要睡著了般。她不知到了春獵那日究竟該如何是好,如今在兩個男人之間難以抉擇,虞昭一時只覺羞恥,愈發看不清自己?的心意了。 青玉見此有些心疼自家主子,便開口相勸道:“主子,不如拖延些時日,太子殿下這回有些心急,眼下您不妨把春獵之事應付過?去再?說?!?/br> 葶花在旁邊眼珠子一轉,忍不住笑著出主意道:“奴婢斗膽給您想?個法子,不如您就?稱病一段時日,料想?太子殿下定會?心疼主子,不會?再?咄咄逼人?!?/br> 虞昭聽后直起?身點了點頭,她對兩人的想?法頗感深以為然,遂莞爾一笑道:“都?變聰明了,那就?按你們說的辦?!?/br> 旋即她默默在心中籌劃了番,決定就?在春獵那日開始裝病,以便讓蕭胤措手不及。 …… 時值春獵當日。 蕭胤方才走出長定殿,準備動?身去往皇家獵場。 此刻他已然換了身玄色蟒紋騎裝,其身姿高挺修長,英姿勃發的俊美皮囊足以迷倒眾多世家貴女,更何況其身份尊貴不凡,不少?大臣都?想?往東宮塞人,奈何都?被他拒之門外。 袁瑞剛巧收到寧華殿傳來的消息,連忙上前稟報道:“啟稟太子殿下,方才老奴收到消息,說是太子妃突發風寒,今日怕是沒法兒去春獵了?!?/br> “她當真病了?”蕭胤挑眉,想?起?虞昭此前答應他的事兒,他心中頓時有了猜測,“去寧華殿瞧瞧?!?/br> 寧華殿院內,葶花聽聞外面?的動?靜,連忙跑入殿內提醒虞昭道:“主子,太子殿下往這邊過?來了!” 虞昭舉著柄菱花鏡瞧了眼,又朝身旁的青玉問道:“我這病容如何?” 青玉仔細端詳了瞬,頓時笑道:“完美無缺?!?/br> 虞昭滿意地點了點頭,她將菱花鏡交給青玉藏好,旋即連忙背過?身在軟榻躺下。 緊接著院內一聲“太子殿下駕到”響起?,虞昭便知是蕭胤過?來了,她聽見男人沉穩有力的腳步聲愈發逼近,一時心跳如擂鼓,事實上自那日答應他重新考慮后,兩人還并未見過?面?。 蕭胤此刻走入殿內,他一眼便見到軟榻上躺著的虞昭,一時沉聲吩咐道:“都?退下?!?/br> 他這一聲令下,青玉葶花等人紛紛魚貫而出,隨即關上了殿門。 虞昭也不知這招瞞天過?海是否可行,心臟不禁砰砰直跳,幾乎要跳出心房,她此時背對著蕭胤,偏偏男人此刻一句話也沒說,她有些不知所措,不知是否該率先開口。 蕭胤故意沉默了片刻,他見虞昭不說話,過?了片刻方才開口道:“染了風寒?” 虞昭瞬間打起?精神?,她佯裝嗓音沙啞的模樣,此刻輕咳了聲道:“嗯?!?/br> 蕭胤忍不住笑了聲道:“春季染風寒,倒是少?見?!?/br> 虞昭聽后一噎,心底慌亂了瞬,旋即又很快鎮定下來,背對著蕭胤反問道:“殿下這是不信么……咳咳……” 就?算是春季染風寒又如何?只要她一口咬死自己?生病,就?不信蕭胤會?強迫自己?去春獵。 蕭胤饒有興趣地抱起?雙臂:“轉身過?來給孤看看?!?/br> 她到底是真生病,還是假意推脫,其實他一聽她的聲音便能分辨出來。蕭胤閱人無數,又頗為精明,對這種小手段早已習以為常,眼下她這很明顯就?是裝的。 虞昭咬了咬唇,她聽見蕭胤略帶揶揄的嗓音,總覺得他是不信,卻?沒有別?的法子,只得自軟榻上緩緩撐起?身,旋即抬起?略顯蒼白的小臉望著蕭胤:“這下你相信了?” 蕭胤走上前,隨即坐在虞昭床榻前,他漆黑的鳳眸望了她片刻,旋即直接上手,捏了捏她的小臉。 虞昭頓時怔住,卻?是避閃不及,很快妝面?受損,臉頰處露出原本白皙紅潤的膚色。 待她反應過?來時,蕭胤已然收回手,他給虞昭看了下自己?的拇指,其上白色的脂粉印頗為明顯。 虞昭沒想?到自己?的小計謀竟然瞬間就?被識破了,一時頗為尷尬,若是她此刻臉上沒抹蒼白的脂粉,只怕早已紅了個透徹。 只聽男人嗤笑一聲道:“去把臉洗干凈,即刻動?身去春獵。上回讓內務府給你做了不少?騎裝,今日便挑一件穿上?!?/br> 虞昭抿了抿唇,小聲開口道:“我能不能不去……” 蕭胤聽后一時沒說話,卻?是突地捉住虞昭的手臂,將她從軟榻上一把提溜起?來,隨后冷笑道:“你這是為了逃避前幾日的約定?孤不妨告訴你,今日春獵父皇也會?去,你敢逃就?死定了?!?/br> 虞昭被迫離開溫暖的被窩,她低垂著眼簾,一時欲哭無淚。 …… 皇家獵場內,此刻已然來了不少?人。 西祈向來重視大興武風,此前各宮早已收到消息,然而今日只有皇后和溫貴妃隨建文帝出了宮,此刻車駕尚在半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