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鸞 第1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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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好不遠處有座亭子,檐下掛著厚實的幕簾,另一名侍女忍冬便扶著虞昭進去避一避,不料進去后發覺亭內已然有了人,也是一主一仆。 寒風吹進亭內,那位面容嫻雅的素衣女子登時打了個噴嚏。 她的侍女望著眼前的不速之客,頓時沒好氣地問道:“你們是何人?” 薛寧立時輕聲呵斥道:“采香,不得對太子妃無禮?!?/br> 采香聞言一怔,慌忙跪下道:“太子妃息怒,奴婢有眼無珠?!?/br> “起來吧?!庇菡褯]想到其主子竟認得自己,一時不禁多看了薛寧兩眼,卻是沒什么深刻的印象,只覺其人眼熟。 薛寧見虞昭滿眼疑惑的樣子,頓時覺得好笑,那日她只一眼便記住了虞昭,只因虞昭實在生得太美,明艷得不可方物。不過此刻薛寧并未說什么,只捂著唇輕咳了幾聲。 直到兩人的侍女都進了亭內送傘,虞昭這才猜到了對方的身份,能在宮中帶兩個侍女的,至少應是皇子正妃。眼前這位應當便是大皇子妃,此前在接風宴上瞧見過。 薛寧也是趕著去蘭宴,此刻朝虞昭抬手示意道:“太子妃先請?!?/br> 虞昭見她面容有些蒼白,便取出自己暖袖手筒中的小暖爐,讓忍冬遞給薛寧:“如今天氣日漸寒涼,大嫂應多注意身子才是?!?/br> 薛寧有些驚訝,沒想到虞昭雖沒記住自己,卻很快猜出了她的身份。 她伸手接過那只溫熱的暖爐,仔細瞧了瞧其上精致繁復的紋路,見是西祈宮內制造的一等品,禁不住苦笑了下道:“承蒙太子妃關心,我那暖爐正巧壞了,今日就沒帶出來?!?/br> 虞昭眉梢微揚,想起她宮里暖爐還有不少,便道:“那便先用我的吧?!?/br> 薛寧悄悄抱緊了暖爐,輕聲道:“多謝?!?/br> 虞昭笑了笑,這于她而言僅是舉手之勞,因此并未有多在意。 不久后,兩人都到了一品園主殿內。今日天公不作美,溫貴妃便吩咐人將一盆盆蘭花都搬到殿內來,此刻見著虞昭過來,溫貴妃笑著迎上前道:“太子妃來得可有些晚了?!?/br> 虞昭柔聲解釋道:“半途下了雪,只好讓侍女回去取傘,不然可要滿頭銀發地進來了?!?/br> “你這孩子,下回派人告訴本宮,坐著攬月宮的輿轎來,保準頭上落不到一丁點雪?!睖刭F妃此刻頗為客氣道,她只顧著和虞昭寒暄,卻是絲毫未理虞昭身后的薛寧。 薛寧對此見慣不慣,此刻默默垂下腦袋,于殿內尋了個邊角位子坐下。 虞昭望了眼薛寧的背影,正覺得有些奇怪,冷不防聽見四皇子蕭桓的聲音在背后響起:“二嫂?!?/br> 她回過頭,見著四皇子那張人畜無害的面容,想起此人之前威脅自己的嘴臉,虞昭按捺住心中不快,客套地回了句:“四殿下,許久未見?!?/br> 蕭桓笑道:“我有話想與二嫂說,不如去殿外走走?!?/br> 虞昭估摸著他是想問壽禮一事,便答應下來,隨四皇子一同走到殿外。兩人望著眼前的滿園雪景,忍冬和鄭昌祥在側邊為各自主子打著傘。 蕭桓側身望著虞昭姣好明艷的側臉,他目光微微一暗,問道:“事情可打聽清楚了?” 虞昭一時未答,而是再次確認道:“若我此刻說了,殿下是否會將東楚的家書還我?” “那是自然?!笔捇笇τ谒闹斏鞲械胶眯?,他信誓旦旦地保證道,“我向來言而有信?!?/br> 虞昭遂按照蕭胤之前的吩咐,輕聲道:“……太子準備了幅百壽圖,每個壽字皆出自當世書法名家,可謂世所罕見的珍品?!?/br> “百壽圖?”蕭桓聽后微微驚訝,沒想到太子和他都準備了書畫作為壽禮,不過百壽圖較之自己那幅千里江山圖,還是遜色了些。思及此,他勾唇一笑道,“你是如何得知的?” 虞昭佯作沒好氣道:“我在太子書房親眼所見,難道還有假不成?” 蕭桓與身側鄭昌祥對視一眼,見對方朝自己點了點頭,便知這消息應是真的。沒想到虞昭還真打聽到了,今后她就是他安插在太子身邊最好的棋子,蕭桓一時心情大好,吩咐鄭昌祥道:“把家書給她?!?/br> 忍冬正欲接過鄭昌祥手中家書,不料那宦官看了她一眼,尤其是那雙帶著薄繭的手,突然將家書收回道:“這位侍女瞧著面生,老奴倒是從未見過?!?/br> 此言一出,頓時引起了蕭桓的注意。 他發現忍冬與上次的青玉相貌不同,便挑眉問道:“二嫂近日換了個貼身侍女么?” 虞昭原本正等著那封心心念念的家書,沒料到竟在忍冬這兒出了岔子,她可不是宮中登記在冊的侍女,而是武藝高強的女侍衛,此前蕭胤調派過來的人。 如今驟然被問起,她一時倒不知該如何回答,眼看就要穿幫。 第23章 此刻忍冬主動開口道:“啟稟四殿下,奴婢原本是辛者庫賤奴出身,以前專門做些粗活,幸得太子妃賞識,不久前才被調入東宮。今日青玉突發不適,故由奴婢暫時頂替一天?!?/br> 虞昭初來西祈多有不知,既是辛者庫的奴才,便不必每人都登記在冊,四皇子就算想派人追查,一時也難以查得清楚。何況還有太子殿下,事后補救一番她身份上的空缺也來得及。 鄭昌祥笑道:“原是如此,老奴看你手上有薄繭,還當你會武藝?!?/br> 忍冬低垂著眼簾道:“公公說笑了?!?/br> 虞昭暗自松了口氣,隨即便見忍冬自鄭昌祥手中接過家書,并轉身遞給自己,還向她俏皮地眨了下眼。 礙于四皇子和鄭昌祥在場,虞昭并未給忍冬回應,連忙接過家書仔細看著每一個字。 這封家書確實是徐太傅的字跡,信中提及舅父家對她的掛念,里面對晗哥兒的情況一筆帶過,只說是身子康健,衣食無憂。 虞昭裝作事先不知情的模樣,此刻滿臉欣喜激動之情。 蕭桓冷不防此時開口道:“二嫂既收了家書,日后可還要多加照拂四弟才是?!?/br> 虞昭將家書收入袖中,揚眉看著他:“殿下這是何意?” 蕭桓極其“好心”地向她解釋道:“意思就是,今后我讓你做什么,你便得做什么?!?/br> 虞昭就知道四皇子不安好心,勢必還留有后手,幸虧她事先和蕭胤通了消息,否則只怕真要淪為四皇子手下的棋子。 此刻她索性繼續演下去,頓時美眸睜圓,不可置信道:“我已然為殿下打探到了消息,你還想怎樣?” 蕭桓望著虞昭呆愣在原地的模樣,頓時心生逗弄,他好整以暇地抱起雙臂道:“家書是給你了,可虞晗的性命,二嫂莫非是不想要了?” 虞昭蹙了蹙眉,仿佛這才反應過來一般:“你別欺人太甚!” 蕭桓笑著上前欺近虞昭:“二嫂生得這般絕色,我怎敢欺負你呢?” 虞昭心中微愣,總覺得四皇子在趁機調戲自己,她忍不住后退了步:“你不準動晗哥兒?!?/br> 蕭桓滿臉誠懇的向她保證道:“只要二嫂乖乖聽話,我連虞晗的一根頭發絲都不會碰?!?/br> 虞昭聽后糾結了半響,唯有勉強道:“……好,我答應你?!?/br> 蕭桓笑彎了眉眼,瞧著頗為滿意地說了句:“這才乖?!?/br> 隨后溫貴妃派人來傳話,說是世家小姐已然來齊,二人在催促之下便回了一品園主殿。 虞昭坐于薛寧身側,眼看著溫貴妃向諸位小姐宣布道:“既然人都來齊了,那本宮便再說一遍今日蘭宴的比試規則,根據諸位小姐表現出的才藝高低,會由本宮來選出頭籌,勝者重重有賞。諸位都清楚了么?” 下面世家小姐們齊齊回道:“臣女清楚了?!?/br> 虞昭沒想到四皇子選妃前,還要大張旗鼓地進行一番才藝比試,而且他本人就在殿內瞧著這些世家小姐,當真是艷福不淺。思及此,虞昭禁不住朝身側的薛寧詢問道:“大嫂,你當初也有經過這一關么?” 薛寧比虞昭年長幾歲,此刻回憶往昔,她笑容略帶苦澀:“沒有,當初是大殿下向陛下開口,請求賜婚?!?/br> 虞昭在人群中看了一圈,并未發現魏蘭和顏蓉的身影,倒是瞧見了溫晴云。 她有些驚訝,不過也沒多想,此刻饒有興致地欣賞著諸位小姐的才藝,不僅琴棋書畫全都見識到一番,甚至還有唱曲兒的、跳舞的,一時倒覺得十分新奇。 薛寧見虞昭看得仔細認真,便好奇地問道:“太子妃喜歡看這些?” 虞昭笑著回了句:“看個樂子罷了?!?/br> 就在此時,一名長相艷麗的世家小姐走上臺前,她穿著剪裁合身的水藍色舞衣,跳了世間有名的舞蹈洛神。此女名為葉嫣然,是鄴京葉家的庶女,期間更是大著膽子頻頻向四皇子拋去媚眼,生怕別人看不出她的心思一般。 虞昭并未料到,殿內還會出現這般露骨的一幕。薛寧在一旁看著也很是驚訝,尤其是她發現,這葉家庶女的容貌瞧著竟與虞昭有一兩分相似,四皇子在她初次上臺時,便表現出幾分興趣,而他此前一直都是漫不經心的模樣。 思及此,薛寧忍不住看了眼身側的虞昭,見她毫無所察,正咬了一口眼前蘭花形狀的糕點。 薛寧搖了搖頭,覺得是自己想多了。 底下眾人一時皆開始竊竊私語,有那直言不諱的開始說道:“這葉家庶女為何能接到帖子?當真給咱們丟人!” “好好的曲子都被她給糟蹋了,這般做派與外頭那些舞娘何異?” “你是不知,這葉嫣然生母便出自勾欄院,俗話說上梁不正下梁歪,她有娘生沒娘養,自然只會這些見不得人的手段?!?/br> 對于底下這些言談,葉嫣然只顧充耳不聞,依舊是在臺上身姿柔媚,盡態極妍,恨不能將畢生所學全部展示出來。 她一曲舞畢,溫貴妃面色淡淡,四皇子瞧著倒是頗為滿意,他雖未置一詞,卻是朝葉嫣然輕笑了聲。 葉嫣然面帶羞赧地垂下頭,隨即退回至席間。 隨后世家小姐們依次繼續上臺,蕭桓恢復了漫不經心的模樣,瞧著興致缺缺,把玩著手中酒樽未發一言。 溫貴妃見此覺得有些頭疼,此前四皇子對葉嫣然的喜歡,她自是看出來了。若是讓個葉家庶女來當四皇子妃,簡直是貽笑大方,她是萬萬不會允許的。 溫晴云作為最后一個登場,竟難得也換上了舞衣,上臺跳了一曲精心準備的綠腰。 此舞經過歷代改編,至今已成為頗有難度的一支舞,此刻溫晴云不僅精準踩著所有拍子跳完,動作更是優美流暢,讓底下的世家小姐紛紛對其刮目相看。 溫貴妃見此亦有些驚訝,原以為她這侄女過來參加蘭宴,只是為了走個過場罷了,沒想到溫晴云跳得這般出眾。 此刻溫貴妃笑著看了眼四皇子,問道:“你覺得溫小姐舞藝如何?” 蕭桓不置可否道:“母妃既覺得好,把頭籌給她便是?!?/br> 溫貴妃一聽便知四皇子對溫晴云態度平淡,或許他最滿意的還是葉嫣然,然而這頭籌是無論如何不能給那葉家庶女的,因此她向眾人宣布道:“溫家小姐舞藝技壓群芳,該為本次蘭宴的頭籌,特賜金玉鴛鴦荷葉步搖一支?!?/br> 溫晴云得知后面無波瀾,上前謝恩道:“臣女多謝貴妃娘娘賞賜?!?/br> 虞昭眨了眨眼,前一陣子溫晴云還問蕭胤生辰禮的事情,沒想到如今已經變了主意,在蘭宴上大放異彩。 若她猜得沒錯,不久后溫晴云便是四皇子妃了。 …… 這日晚間,蕭胤回到東宮,他先去了趟寧華殿,守門的宦官見此連忙通傳。 此時虞昭正巧在用晚膳,聽見那一聲“太子殿下駕到”,她抬眸往門口望去,就見蕭胤走了進來。兩人近日相處得不錯,至少虞昭頗為滿意,她出于禮節便詢問道:“殿下回了?可要一同用晚膳?” 蕭胤面色寡淡地應了,旋即坐于虞昭對面。 侍女們很快上前,為蕭胤添了一副新的瓷碗和玉箸,袁瑞則在一旁立著侍膳。 虞昭遂向蕭胤講了今日蘭宴上的事兒:“……幸虧忍冬機靈,騙過了那鄭昌祥和四殿下,否則還真不知如何收場。四殿下還說,今后他讓我做什么,我就得做什么,當真是臉皮厚得堪比城墻?!?/br> 蕭胤聽著她嘰嘰喳喳地講著,他心情卻出奇的平靜。 事實上忍冬早已都跟他說了,偏偏他還是來寧華殿,想聽虞昭再講一遍。 虞昭說到一半,突然想起碰見大皇子妃的事情,便試探著向蕭胤問道:“今日我還撞見了大嫂,她看著日子過得不太好,穿的衣裳也極為素凈,殿下可知這是為何?” 話落,袁瑞原本正給太子夾菜,此刻手一抖,玉箸都險些要掉在膳桌上。 蕭胤亦沉了面色,他抬起鳳眸看了眼虞昭,冷聲問道:“大皇子妃和你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