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媳(重生) 第3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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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的這個時候,她懷了孕留下看家,不曾跟來行宮,只是在某日夜里,侍衛敲響王府大門,匆匆稟訊說是國公爺在行宮遇刺,刺客一箭貫穿國公爺胸肺,國公爺重傷不愈,即便太醫云集日夜看護,也只拖了大半年,便駕鶴西去了。 國公爺過世后,王書淮從江南趕回京城,指責國公爺的死與長公主有關,長公主與王書淮的矛盾徹底爆發。 長公主以王書淮放棄重新丈量田地為條件,將國公府爵位許給二老爺,并準先老夫人與國公爺合葬,為王書淮所拒絕,雙方從家事爭執到國事,徹底撕破了臉。 論理王書淮該守喪一年,可這一年時間足夠讓長公主把他踢出朝堂甚至更糟,后來王書淮使了法子,在江南激起動蕩,逼得皇帝不得不奪情起復王書淮讓他南下,就這樣王書淮僅僅守喪三月便回了金陵。 國公爺的離世給了王書淮沉重打擊,他像換了一個人,再也沒了過往的霽月風光,變得沉默寡言,國公府整日如罩陰霾。 再后來,王書淮攜功而歸,在朝堂上與長公主分庭抗禮,參與黨爭,裹入奪嫡風波,王家分崩離析,再無寧日。 她的孩子就出生在那段風雨飄搖的動亂中。 在謝云初看來,國公爺便是王府的定海神針,他出事后,整個國公府徹底亂了。 也是在那段時間,她才曉得長公主與國公爺之間有很深的利益牽扯,國公爺背負著沉重的秘密,這個秘密是什么,她不得而知。 誠然王書淮最終贏了所有人,但謝云初更希望國公爺能好好活著,她要過太平日子。 王怡寧見謝云初臉色不好,只當她水土不和,讓她回去歇著,行宮頭一日,大家都在熟悉環境不急著進山,謝云初便回了別苑。 前世那個刺客從哪里來,是什么人,她一無所知,冒冒失失提醒,興許打草驚蛇,離國公爺遇刺還有半月,她得走一步看一步,慢慢籌劃。 午睡補了個好眠,未時中,王怡寧邀了一些京城貴女一塊打馬球,請謝云初過去助陣,謝云初帶著兩位小姑子換了衣裳,牽著王怡寧給她們仨準備的馬,高高興興往馬場去。 她已不記得有多少年沒騎過馬,有種久違又興奮的感覺,今日她可一定要好好打一場。 第25章 燕山坐落在京城西北面,重巒疊嶂,氣勢巍峨。行宮依山而筑,崇閣掩映,琳宮合抱,連廊九曲迂回穿梭其中。行宮東南面有一極為寬闊的草場,從行宮前的水曲一路延伸至浩瀚無垠的山腳下,是跑馬勝地。 靠林子入口這一片草場被圈起來,做了馬球場,燕山群山環繞,流水淙淙,沒有京城的悶熱,氣候怡然清爽,此刻馬球場上人頭攢動,烈馬奔鳴。 王書琴挑了一匹小白馬,王書雅雖換了衣裳,卻遲遲沒有去牽馬,王怡寧換了一身火紅的勁裝,正由丫鬟伺候綁護膝,見王書雅這膽怯的模樣便頭疼, “你怕什么?不就是騎個馬?我們王家可沒你這么膽小的人?!?/br> 王書雅干脆躲去王書琴身后。 謝云初換了一身湛色的勁衫,修長褲腿扎入鹿皮小靴中,腰間系上同色的束帶,整個人神采飛揚,她在四人當中個子最高挑,背影修長秀逸,又端得是玲瓏有致,惹得一群姑娘好生艷羨。 她走到王書雅身邊,溫聲道, “你怕的話,跟著我騎,我也許久不曾騎,手生著呢?!?/br> 王書雅看著謝云初,不知是顧慮什么,靦腆搖頭,“不必了?!?/br> 謝云初覺得王書雅這個人有點怪,每每又愛瞧她,瞧了她又閃閃躲躲的,不知心里在糾纏些什么,王書雅執意如此,謝云初也就走開了,她牽著那匹又瘦又高的黑馬,握著馬韁,下意識從左側躍上了馬背。 王怡寧和王書琴看著她吃了一驚, “你怎么從左側上的馬?你不怕嗎?” 謝云初坐在馬背上,還有些不適應,努力勒著馬韁,慢慢轉動,“我不會從右側上?!?/br> 王怡寧笑,“趕明我教你?!庇质乜戳艘谎弁鯐?,最后搖頭先縱馬去馬球場。 謝云初想起少時學騎馬的光景,不由失笑,“你還是別教了,我笨?!绷⒓刺釟?,試著跟上王怡寧,這匹馬十分矯健,猛地往前一躍,謝云初差點沒扶穩,跌跌撞撞跟了去。 不遠處一山頭上,蕭懷瑾負手靜靜看了她幾眼,搖著頭。 還是那個毛病改不了。 一行人來到馬球場,王怡寧帶著晚輩挑馬的功夫,馬球場形勢變了。 原先她約了手帕交東寧侯府大奶奶打馬球,結果馬球場闖入一堆鶯鶯燕燕,為首之人身著紫色對襟衫,下擺如獵,一雙丹鳳眼狹長而犀利,遙遙指著王怡寧非要跟她比一場。 此人是高國公府少奶奶楊惜燕。 京城有四大國公府,王國公府居首,高國公府居次,后面便是姚國公府與鎮國公府。 鎮國公府子孫后繼乏力,已大不如前,全靠老爺子過去的功勛撐著。 姚國公府執掌軍中紀律,尚有一席之地。 王國公府文武兼備,乃當世第一高門,而高國公府則一直深耕軍營,是當今軍中柱石。 高國公府與王國公府本無恩怨,只因高國公府世子爺最先求娶的是王怡寧,而長公主與皇帝都沒有答應這門婚事,當今太子妃出身高國公府,皇帝不可能讓長公主把女兒嫁給高家世子爺,怎料高詹對王怡寧執念過深,弄得滿城皆知。 后來各自婚嫁,高詹也被迫娶了楊惜燕,但楊惜燕一直視王怡寧為眼中釘rou中刺。 王怡寧并不想跟楊惜燕比, “不就是個男人,至于整日為他打打殺殺嗎?”王怡寧有些瞧不起楊惜燕。 楊惜燕性子執拗,“我不贏了你,他心里就過不去這個坎?!?/br> 王怡寧反唇相譏,“我看過不去這個坎的人是你,女人何苦為難女人,我又沒跟你搶男人,你非要尋我的不痛快?” “我不管,你打不打?”楊惜燕揚起鞭子, 王怡寧不想打,正待找借口推脫,這時,她瞧見另一人風風火火躍進馬球場,那人嗓音高亢而嘹亮,“楊惜燕,你要跟王怡寧比嗎?正好,我助你一臂之力!” 楊惜燕看著不可一世的福園郡主,唇角微勾,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好,有郡主幫忙,咱們今日打王怡寧一個落花流水?!?/br> 來人,正是端王府的小郡主福園。 端王殿下是今上與長公主嫡親的兄長,他在當年那場爾虞我詐的奪嫡中兵敗自殺,他兒子伏誅,唯獨剩下襁褓中的小女兒,端王以自殺為條件,換取皇帝答應留下妻女性命,皇帝登基后為了收攬人心,封福園為福園郡主,并由長公主親自給她取名,如今小郡主伴著自己母妃住在王府,母女倆相依為命。 興許是為了抹去當年那一場血雨腥風,誰也不曾在福園面前提及當年真相,福園無憂無慮長大,并得到帝后和長公主毫無節制的寵愛,她在京城可以橫著走。 這樣一個祖宗是京城誰也不愿惹的存在,包括王怡寧。 王怡寧正愁沒借口拒絕,瞅見福園郡主將手一攤,“我不比,算你贏好了?!?/br> 福園郡主不干了,坐在馬背上雙眼瞪圓,“為什么?你怕我出不起彩頭?” 王怡寧有氣無力道:“你贏過嗎?若是輸了又去皇宮告狀?我又得被舅舅擰起耳朵訓,算了,不比了?!?/br> 福園縱馬一躍,橫梗在王怡寧跟前,有恃無恐道,“表姐,你不跟我比的話,我就把你小時候的糗事當著你侄女的面說出來?!?/br> 王怡寧臉黑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那你不許告狀!” “愿賭服輸!” “什么彩頭?”王怡寧負氣問, 福園郡主眼神轉溜溜,賊兮兮地笑道,“我新買的一個俊俏小廝?” 王怡寧cao起鞭子便要抽她,福園郡主笑嘻嘻躲開,王怡寧也不是個怯場的性子,最后道, “比就比,咱們今日就來個了斷,我贏了,你楊惜燕跪下給我磕三個頭,以后看我退避三舍,如何?” 楊惜燕有了福園郡主助陣,信心倍增,“好,若是我贏了,你亦是如此?!?/br> 王怡寧沒話說,“怎么比?” “三場兩勝,你五人,我五人,不過,”楊惜燕掃了一圈王怡寧身邊,除了一個生面孔,其他人都熟悉,不見能手,她便揚唇一笑,“咱們今日玩個大的,哪個落了馬,哪個退場,不許添人,如何?” 如此,增加了比賽的殘酷性。 王怡寧心里其實不太有底,她看了一眼身側的謝云初和王書琴,王書琴她倒是熟悉,有幾把本事,但謝云初就難說了,看她方才騎馬的模樣,王怡寧實在是有些擔心。 但王怡寧既然許了謝云初來玩,就不會丟棄她,她不是個為了輸贏而摒棄情誼的人,玩要玩得開心,比也要比得痛快,她長舒一氣,斷然道,“一言為定?!?/br> 接下來各自退回休息的馬棚商議策略。除了謝云初,王書琴與東寧侯府大奶奶,王怡寧又從姚國公府挑了一名弟媳。 很快這一則消息傳至行宮各個角落,楊惜燕與王怡寧的恩怨,幾乎滿城皆知,沒有人不想湊這個熱鬧,很快馬球場被圍了水泄不通,那頭姚國公府世子爺姚泰和,與高國公府世子爺高詹也一道匆匆趕來,兩個大男人在講武場相視一眼,臉色不虞,紛紛往自己妻子奔去。 姚泰和扶著腰望著排兵布陣的妻子, “你是什么身份,非得跟那潑婦比?” 王怡寧沒好氣道,“人家都欺負到我頭上來了,我難道認輸?我王怡寧從小到大怕過誰?正好,今日贏了她,省得她嘮嘮叨叨?!?/br> 姚泰和心里不得勁,誰愿意妻子被人覬覦,更何況是一人高馬大的武夫。 高詹不僅人高馬大,還有幾分吊兒郎當的氣質,他雙手環胸倚在樹側,涼涼看著妻子, “你要比,我不攔著你,不過話先說明白,愿賭服輸,回頭可不能哭?!?/br> 楊惜燕受不了丈夫偏幫的語氣,紅著眼氣道,“你不就是怕我傷了她嗎?你告訴你,我今日非得把你的心上人打得下跪?!?/br> 楊惜燕綁好護膝,第一個氣勢洶洶往場上去。 高詹撩眼瞥了瞥她背影,目光繼而往對面望去,王怡寧被人護在里頭瞧不見,他嘖了一聲,搖了搖頭。 女人哪。 爭強好勝起來,沒有男人什么事。 王怡寧這邊暗自部署了戰術,一個個拍著她們的肩,讓其上場,最后輪到謝云初,王怡寧把她拉遠了些,上下打量她, “初兒,你別擔心我,也別為我置氣,若是打不過你先退下來,不能傷著自己?!?/br> 侄女傷了好說,侄媳傷了,王怡寧擔心沒法給王書淮交待。 謝云初給了她一個寬慰的表情,語氣平靜,“你放心,我不會有事?!?/br> 王怡寧看著侄媳篤定的眼神,忽然想,謝云初不是托人后腿的性子,她既然沒提出換人,興許有驚喜也難說。 這對夫妻,有的時候還真像,任何時候均是氣定神閑,很難讓人看出底細。 少頃,比賽開始。 謝云初負責防守,如果對方不來堵她,她幾乎很難有交鋒的機會。 第一場前半程,她一直在慢慢適應馬球場的節奏,找回手感。 她左手擰馬韁,右手撈掬仗,幾乎游離在場外。 楊惜燕這一隊進入狀態很快,贏了本場第一個球,她揚起掬仗看著遠處優哉游哉的謝云初,不由失笑,“喂,王怡寧,你當這是賞花宴哪,非得弄個繡花枕頭來擺看?” 王怡寧沒有理會她的挑釁,而是召集隊員回去調整戰術。 場外的男人一半在看比賽,一半在欣賞美人。 有人指著謝云初問,“她是誰呀,這么美的人兒以前怎么沒瞧見過?” 謝云初自小規規矩矩,從不是拋頭露面的人,前世今生加起來,也就賞花宴那回出了一次風頭,更何況賞花宴上垂著珠簾,也不是誰都能一睹芳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