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媳(重生) 第3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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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書淮也不在意,雪白的長衫下支著一只修長的手臂,他漫不經心擒著茶盞問蕭懷瑾, “說來昨日的事我很好奇,是什么婆子與您遞的話,遞得何話?害蕭兄誤會?” 蕭懷瑾沉默著捏著茶盞,眼色沒有半分波動。 他自然知道王書淮來尋他,根本不是為了他的meimei。 這些話他相信王家早問過了,王書淮不可能不知,之所以來問他,便是試探。 蕭懷瑾語氣愧疚,“其實也不是什么要緊的話,我恰恰嫌閣內悶,本就在頂樓處吹風,對方遞了話,我便在原地等,不成想是一場誤會?!?/br> 這話乍然聽著毫無漏洞,但王書淮還是敏銳地發現了癥結,其一,模糊了最關鍵的一處,并未告訴他婆子說了什么,不用想一定與謝云初有關,其二,蕭懷瑾在解釋,解釋便是掩飾。 王書淮已經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這算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嗎? 王書淮愣是沒表現出半點異樣,“無論如何,昨日的事萬望蕭兄海涵?!?/br> 蕭懷瑾自然明白他言下之意,“王大人放心,一個誤會而已,我不會與任何人說,也沒有放在心上?!遍g接告訴王書淮,他對王書儀沒有意思。 王書淮何嘗不知,他有意思的可不是王書儀。 并未耽擱多長時間,二人便分道揚鑣,蕭懷瑾去工部,王書淮回戶部。 人還沒到衙門口子,齊偉告訴他,“蕭公子今年二十又二,先前一心科考不曾成婚,好不容易在工部定下來,近來倒是在議親,蕭公子潔身自好,身邊連個通房都沒有,生得玉樹臨風,京城許多官宦小姐愿意與蕭家結親?!?/br> 王書淮頷首,一言未發。 二十二日晨,謝云初晨起身子不適,小腹時不時傳來墜痛,去凈室一瞧是月事來了,林嬤嬤替她熱了個湯婆子擱在她冰冷的下腹,嘆息道,“姑娘總這么冷著姑爺,小公子什么時候能來?!?/br> 大房兩個孫子都能說話了,竇可靈的二郎也能跑能跳,許時薇昨日回來說是身子不適,請了大夫,這會兒沒傳出病了,沒準又是喜脈,林嬤嬤心里想不愁都難,姑娘命苦,沒個親娘疼她,除了她這個乳娘和身邊幾個丫鬟陪房,無人真心在意謝云初。 林嬤嬤一想,竟然落下淚來。 謝云初靠著洗舊的大紅猩猩引枕,臉被那紅色襯得越發白皙,她倒是心情疏闊, “該我的跑不掉,急有什么用,來得早不如來得巧?!?/br> 一想到珝哥兒,最初是難過的,只是平靜下來后,反而覺著是一樁好事。 興許,珝哥兒心疼前世的娘,愿意以全新的面貌來迎接她。 重生后,很多事情早已發生變化,萬事自有它的緣法,如果那個人是對的,遲早會相逢。 不一會,夏安來報,說是二小姐王書琴造訪。 謝云初訝異,王書琴一向心高氣傲,等閑不往二房這頭來,今日怎么來了。 不一會,人被引進來,王書琴先環顧一周沒瞥見珂姐兒,問道,“珂姐兒呢?” 謝云初笑,“她喜歡后院養得一池子小黑魚,我讓乳娘抱她過去了?!?/br> 王書琴放心下來,她沒耐心,不喜歡孩子喧鬧,見謝云初躺在塌上,便知是不適,“嫂嫂這是怎么了?” “是小日子來了?!?/br> 王書琴明白了,挨著她坐下。 丫鬟奉了茶,王書琴便主動說明來意。 “書儀被罰,書雅前日沒得個好名次,被四嬸責了一頓,四嬸將她拘在院子里讓她讀書,大嫂屋子里兩個小孩子鬧騰,我實在無聊,母親便將我使二嫂您這來了,您可別嫌我?!?/br> 謝云初笑,“你是貴客,不常來,我怎么會嫌你?” 王書琴道,“若是我常來,嫂嫂就嫌我了嗎?” 謝云初倒是喜歡王書琴的性子,雖然驕傲卻不任性,性情舒朗,就是偶爾軸了點,“你若是常來我就更不可能嫌了,你瞧我,如今手上無事,也盼著有人來陪我打發打發時間?!?/br> 王書琴聽了這話,就有話說了,“誒,二嫂,是不是三嫂把你的中饋給搶了?” 謝云初看著王書琴八卦的小眼神,忍俊不禁,“不算吧,是我自個兒交出去的?!?/br> “那還差不多?!蓖鯐俾柭柤?,將茶盞擱下,“我娘說,幸虧了你將二房中饋扶上正軌,事事有章可循,責任到人,若是旁人一腳將你踢開撿現成的,才真是寒人心?!?/br> 謝云初微怔,王家倒還有人給她說一句公道話, 她笑了笑。 王書琴又道,“對了,二嫂,六月祖母會陪同圣駕去燕山避暑,咱們家定也是要去的,你去不去?” 前世的謝云初總是被留下來執掌家務,放任那一家子去玩,如今卻不會, “自是去的,你呢?” 王書琴一聽就高興了,忙不迭拉著她的手道,“親親好嫂子,我想去狩獵,我娘不許,我一說請你陪我一塊,她便放心了,說我們王家就你是個穩妥人,嫂嫂,你平日一年到頭難得出門,這回咱們一道去吧,放紙鳶,狩獵,或跑馬,咱們好好樂一場回來,嫂嫂放心,只要你肯同去,其他的事我包了,我來替你準備行裝,我給你挑馬,怎么樣?” 謝云初被她說得意動了,“好,對了小姑也說要去避暑,你回頭問問她?!?/br> 王書琴一聽更樂了,急得起身,“我這就遣人給小姑送信,小姑身邊能人多,咱們不懂得全讓小姑來打點?!边@是又想把活計推給王怡寧。 謝云初索性不管她,“我可是事先把話說明,我就賴著你們倆了?!?/br> “放心,包在我身上?!?/br> 王書琴拍了拍胸脯,提著裙子高高興興出了門。 也是個風風火火的姑娘。 三日過去,謝云初身上干凈了,宮里傳來消息,圣駕將在六月初一這一日啟程前往燕山。謝云初想起前世在行宮發生了一件大事,而這一件事關乎整個國公府的興衰,她少不得也要跟過去瞧瞧。 接下來各府緊鑼密鼓準備出行,國公爺回了一趟家,先是斥責了二老爺夫婦,并下令,除了王書淮和謝云初,二房其他人一律禁足,也不許陪駕燕山。 二老爺夫婦早料到這個結果,倒是無妨,可把竇可靈夫婦給急壞了,瑄哥兒一聽不能出門,哇哇大哭。 回到二房,一家子坐在寧和堂的廳堂,悶悶不說話。 竇可靈委屈地落淚,與公婆訴苦,“父親,母親,媳婦早早許諾瑄哥兒,要帶他出門放風,去年孩子小沒去成,今年好不容易可以去了,卻又被禁足,我倒是無妨,就是孩子總被拘束在家里,見不了世面,再說了,瑄哥兒可是我們二房唯一的嫡孫,若是他不成器,咱們二房都跟著沒臉?!?/br> 竇可靈慣會上綱上線。 王書曠見妻子說的過于夸張,扯了扯她衣袖,半是安撫半是心疼地喚了她一聲,“靈兒,你少說兩句?!弊炖镞@么說,還是很體貼地給竇可靈遞了手帕,見竇可靈哭得不止,最后親自給妻子擦淚水。 他不曾注意到,對面的兄長王書淮靜靜凝視著他。 竇可靈吸了吸鼻子,看向對面的謝云初, “二嫂,不若您幫我們跟祖父求個情,瑄哥兒是長兄,回頭也可以讓他帶著珂姐兒玩耍?!?/br> 另一邊的許時薇聽說竇可靈慫恿謝云初去燕山,也跟著急了,那意思不就是他們兩家都跟著去,獨獨留她在家里伺候婆母不是? 許時薇近來被折騰得不輕,早已不知貪頑懶睡是何滋味,于是便期期艾艾起身,朝上方的二老爺夫婦乖巧地施了一禮, “父親,母親,媳婦覺著,還是不要惹怒祖父的好,咱們一家子齊齊整整在家里也無妨?!?/br> 謝云初聽到她說“齊齊整整”四字,眉尖極輕地蹙了下。 許時薇柔情蜜意地拉著丈夫,又與公婆稟道,“對了,媳婦前兩日把脈,大夫說是滑脈,今日又請了賀太醫,這回是準了,”她為難地看著婆母,又瞥著謝云初, “我即便有心,怕是也難再伺候,母親和父親是否斟酌著換個人…” 后面的話她沒說下去,但意思卻很明白。 姜氏被女兒一事打擊得神情不復過往,好半晌沒接話,二老爺則在思索。 許時薇見婆母不吱聲,心里沒底,輕輕朝丈夫撒了個嬌,示意丈夫給自己說情。 王書同是個書呆子,家里的事幾乎都聽許時薇調派,看著妻子懷了孕還要伺候別人,王書同也不忍,便起身幫著許時薇說了幾句,許時薇很高興,柔情蜜意悄悄往丈夫胳膊靠了靠,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 王書淮則若有所思地看著四弟。 二老爺被兩個媳婦鬧得頭疼,瞅了瞅謝云初和王書淮。 “淮哥兒,你看呢?” 老四媳婦懷了孕,著實不便再伺候人。 況且今日國公爺與三太太話里話外的意思,是讓謝云初重掌中饋,就差沒明說二房就謝云初靠譜。 二老爺也覺得,二房離不開謝云初。 王書淮回過神來,瞥了一眼身旁的謝云初,妻子眼觀鼻鼻觀心,垂眸不語。 她這個人就是這般,無論有什么委屈從不跟他說。 方才兩位弟媳與弟弟的互動他都看在眼里。兩個弟弟尚且能看顧自己妻子,遑論他。 近幾日他閑下來便思量,興許過去就因他習慣了妻子賢惠而忽略她內心的真實感受,以至惹來她不快。 妻子嫁過來這么久,還不曾出過遠門,每每皆是將她留在府上cao持家務,這回無論如何得叫她去,于是便回二老爺的話, “祖父既然命二房禁足,便無可更改,若謝氏去說情,必會被連累?!?/br> “至于侍奉父親和母親,一來二弟妹在家,自可幫襯,二來,當初謝氏懷珂姐兒,可不曾閑怠一日,我想四弟妹比你嫂嫂還要健朗些,當不會礙了子嗣?!?/br> 謝云初原本就沒打算留下來,無論姜氏和二老爺如何,她都會想法子離開,如今王書淮能替她開口,自然更好。 許時薇臉色發白,淚珠掛在眼睫,視線慢慢變模糊。 二老爺露出為難,只是王書淮說的沒錯,謝云初能做的事,許時薇也能做,就是老四媳婦平日看著怪可憐的,不如謝氏端莊穩妥…等等,也不能因為謝云初妥帖,便覺得她該呀,手心手背都是rou,二老爺反駁不了王書淮。 再者,家里那么多婆子丫鬟,哪里就真的勞動了老四媳婦,不過是動動嘴皮子的事。 “那中饋呢?” 王書淮聞言露出深思,依他的意思,還是謝云初掌著穩妥些,畢竟謝云初是國公府的長媳,不歷練歷練未來如何當宗婦,于是他再一次看向妻子。 這一回那端莊貌美的妻子眼眶要紅不紅,淚水要落不落, 哭,誰還不會了? 既然王書淮已經替她在撐腰,那不如撐腰到底。 王書淮便知謝云初不想掌中饋。 想起妻子近來還在跟他鬧別扭,王書淮又如何強求。 王書淮鄭重道,“三弟妹勤懇,辦事爽利,又是最早進府的媳婦,中饋交給她最合適不過?!?/br> 竇可靈本不想被奪中饋權,于是從善如流起身朝王書淮施禮,“多謝兄長鼓勵,弟媳一定像嫂子看齊,不叫闔府失望?!?/br> 她明顯是為了堵二老爺的話,他們一個愿打一個愿挨,二老爺也不能說什么。 姜氏聽煩了,擺擺手,示意大家離開。 等人一走,二老爺苦笑看著妻子,“這淮哥兒近來長進了,懂得給妻子撐腰,甚至不惜為了她得罪長輩?!?/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