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小綠茶 第11節
齊年繼續說:“蘇同志,你說的很對,這件事情不應該就這么過去,我這次回村就會和母親、大哥還有老三說清楚,對就是對,錯就是錯,小孩子也要從小管教才行?!?/br> 蘇簡笑笑,對他的保證不置可否,一個大直男哪里能搞得過一個偏心的媽和一堆極品兄弟妯娌,估計苗翠花往地上一躺,齊年就沒轍了。 她今天說這番話,不是為了讓齊年替兩個孩子討公道,這份公道等她嫁過去自然會去討。 蘇簡笑著指著床邊的凳子說:“齊同志,你別站著了,請坐吧?!?/br> 齊年走過去坐下,這才發現自己后背竟然出了一層薄汗,對蘇簡越發刮目相看,只有在指導員面前,他才會這么緊張,這位蘇同志真不是一般人。 不是也暗暗慶幸,自己能娶到蘇同志當老婆,真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蘇簡不知道齊年在想什么,鋪墊了這么久,她終于說出了今天的真正目的:“齊同志,根據我的觀察,我發現你是一個很大方的人?!?/br> 齊年羞澀地笑了笑。 然后就聽蘇簡說:“自己明明沒錯,卻還肯拿出十塊錢來息事寧人,齊同志,你真是大方的很啊?!?/br> 齊年再直男也聽出了蘇簡話里的嘲諷意味。 他想解釋什么,又不知道該怎么解釋,錢確實是他給的,讓他去把這錢要回來,他也沒這個臉。 偏偏蘇簡說了一句后就不說話了,直到他離開,蘇簡也沒再提這件事。 離開醫院,齊年也不知道能找誰商量,便想到了老戰友吳剛,就是警局的大隊長,吳剛結婚4、5年了,應該比他懂。 他去警局找人,約定他下班后,兩人在茶樓見面。 吳剛一副過來人的口氣:“這事兒你算是問對人了,換個人都不可能有我這么懂?!?/br> 齊年:“蘇同志她是什么意思,她該不會是不想嫁給我了吧?” 吳剛看著齊年,差點一口水噴出來。 心里不由暗暗得意,齊年比他還大一歲,但男女感情這方面絕對沒他懂,他可都結婚4、5年了,孩子都能滿街跑,對方還是個大齡光棍呢,連女人是啥滋味都不知道,這么一想,吳剛看齊年的目光中充滿了同情。 齊年:? 忽然就覺得老戰友的眼神很奇怪。 吳剛以過來人的身份拍拍齊年的肩膀:“你放心,蘇同志不是想甩了你?!?/br> 齊年皺眉:“那她是什么意思?” 吳剛:“人家蘇同志嫌你手松,花錢大手大腳,讓你把錢上交呢?!?/br> 齊年:“上交?” 吳剛:“對,有些男的結婚之后會把錢上交給老婆管,當然我不是這種窩囊男人,我們家的錢都是我管,我媳婦兒都聽我的?!眳莿傄贿叴蹬?,一邊喝了口水壓壓,反正齊年也不認識他老婆,他吹牛也沒人知道。 但該說的話還是得說:“我不是說不能把錢交給老婆,尤其是你這種還沒結婚的,肯定要表示一下,聽我的,你就先把錢交給那位蘇同志保管幾個月,等后面再找個機會拿回來就行了?!?/br> 吳剛覺得這招簡直是神招,他當年要是想到這個辦法,也不用現在還當氣管炎,卻聽齊年反問:“為什么要拿回來?” 吳剛愣了:“???” 齊年:“男人把錢交給媳婦,是天經地義的,拿回來做什么?” 吳剛被這話酸的牙疼:“你就不怕自己被媳婦管著?男人的兜里還得有錢,沒有錢,腰板都不直?!?/br> 齊年不置可否,已經決定要把自己的所有積蓄都交給蘇同志。 吳剛看他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在心中哀嚎一聲,完了!他們男子漢大軍又少了一名腰板挺直的漢子!他剛結婚就把錢交給媳婦管了,到現在也沒能奪回經濟大權,本來還想著兄弟這邊能站起來,現在看來是癡心妄想了。 吃完飯,吳剛理所當然要求齊年結賬:“你別看我,我的工資都在我媳婦那,上次請你吃飯,我的小金庫都用空了?!?/br> 齊年嘴角抽了下,同時更加堅定了要把積蓄上交的想法。 —— 齊年要回鄉籌備婚禮的事,孩子就留在城里,給王翠萍帶著,王翠萍白天就帶他們在醫院陪著蘇簡,晚上再帶回她表姨家睡。 等齊年走后,蘇簡把兄妹兩個叫到床前來問他們:“你們挨打這事打算怎么辦?是打算就這么認了,以后忍氣吞聲,還是怎么樣?” 顧思甜還是個小孩,被人欺負只會哭,聽蘇簡問小嘴馬上扁了起來,眼淚要掉不掉的:“挨打痛痛,甜甜不喜歡他們,他們打甜甜?!?/br> 顧思源眼中卻閃過一道精光:“我會讓他們付出代價?!闭f著攥緊了拳頭。 蘇簡點頭:“你有這個想法就好?!彼退阋獮閮蓚€孩子出頭,也要確定孩子的想法,要是對方是個軟蛋,她也懶得管。 顧思甜還小,顧思源倒是個能教的。 蘇簡笑著點了點顧思源的額頭:“今天阿姨教你一句話,叫君子報仇,十年不晚?!?/br> 顧思源愣了一下,蘇簡看著也沒比他大多少,自稱是他阿姨,他總覺得怪怪的。 顧思源低聲說:“我記住了?!?/br> 蘇簡的傷本來也沒多重,就是看著嚇人,在醫院養了幾天,養的骨頭都懶了,正好兩個孩子都在城里,第二天她就帶著他們去城外逛了逛。 沒想到這一逛就遇見個惡心的人。 第14章 蘇簡身上的傷是蘇平打的,她威脅蘇大山出醫藥費、住院費和營養費,要不然她就告到工廠去,有人出錢,蘇簡也不介意在醫院多住幾天。 但在醫院躺了兩天,骨頭都躺軟了,今天天氣不錯,她決定帶兩個小的出去逛逛。 醫生本來不同意,王翠萍再三保證會一直在旁邊看著,這才點了頭。 “只準出去半天,下午一定得回來,你侄女這身體不能過度勞累?!?/br> 王翠萍:“您放心,出去逛一會就回來?!?/br> 一行人先去供銷社買了桃酥,邊走邊吃,又買了幾塊奶糖,兩個小的,一人一塊。 蘇簡用一塊桃酥和一戶人家換了一根紅布條,給顧思甜扎了個紅揪揪。 顧思甜比吃到奶糖還高興,手不停的去摸揪揪,幾人來到河邊坐下看天,顧思甜忽然問:“姨姨,你真的要給我們當后媽嗎?” 蘇簡挑眉,后媽這個詞可不是小孩子能憑空想象出來的,她問:“是誰跟你說我要給你當后媽的?” 顧思甜:“奶奶說的,大嬸子,三嬸子,小姑姑也這么說?!?/br> 蘇簡:“他們還說什么了?” 顧思甜的手無意識的擺弄糖紙:“他們還說后媽會欺負小孩,不給我和哥哥東西吃,不讓我們穿新衣服,還會打我們,讓我們干活?!?/br> 真是一點都不意外,之前她和齊年相親之后,齊家的人就來找過她,想讓她離開齊年,這是看她這邊沒戲,準備從小孩下手。 蘇簡笑著摸了摸顧思甜的小揪揪:“那你相信他們說的嗎?” 顧思甜立刻搖頭:“不相信!姨姨對我好,我相信姨姨?!?/br> 蘇簡:“嗯,甜甜真乖,阿姨和你保證,以后什么大嬸子三嬸子小姑姑都不敢欺負你,還有齊家那些哥哥弟弟,誰敢欺負你,阿姨就幫你打回去?!?/br> 顧思甜頓時和蘇簡保證:“甜甜聽話!以后甜甜都聽姨姨的話?!?/br> 蘇簡:“甜甜真乖?!?/br> 蘇簡說著瞥了不說話的顧思源一眼,甜甜的葡萄大眼也沖哥哥看過去,顧思源不太情愿的嗯了一聲。 蘇簡笑了,顧思源傲嬌的小模樣還挺可愛的。 幾人說說笑笑,蘇簡也從倆孩子口中得知了一些齊家的情況,忽然她感覺到一道不舒服的視線,抬眼看去,發現一個油膩的中年禿頭男人正瞇著眼打量她,嘴角還帶著猥瑣的笑。 蘇簡最近還要處理蘇家的事,不想節外生枝,皺了皺眉,跟王翠萍說:“萍姨,我有點兒累了,我們回去吧?!?/br> 幾人起身往回走,不想那個油膩男居然主動走了過來,攔在他們面前。 蘇簡嚴肅起來:“這位同志,請問你這是要干什么?” 沒想到對方竟然比她還詫異,中年禿頭老男人頂著一個油乎乎的糟鼻子驚訝道:“小蘇,你不認識我了?” 蘇簡皺眉,難道這人是認識原主的?她在記憶中搜尋半天,找到個和這張臉對應的名字,頓覺冤家路窄。 這人不是別人,就是原主后媽逼原主嫁的那個紡織車間的主任趙勇。 “趙主任,你有事兒嗎?”蘇簡神色冷淡。 趙勇之前就是看中了原主年輕漂亮,性格軟弱好拿捏,但也沒那么上心,后來知道工會主席都給蘇簡當靠山,蘇簡還相親了一個軍人,他的心思就淡了,但沒想到今天跟朋友來河邊玩,居然能遇見蘇簡。 看見蘇簡的一瞬間,他頓時被驚為天人,心思又活泛起來,心癢難耐,什么工會主席,什么相親的軍人都被他拋到了腦后,只有一個心思,就是要把蘇簡弄到手。 眼見著蘇簡要走,他忙把人攔了下來,趙勇呵呵笑著:“小蘇,你在這干嘛呢?我聽說你哥對你動手了,真是太不應該了,大男人怎么能和女人動手呢?你放心,你要是嫁給我,我肯定對你好,絕對不會碰你一個手指頭?!?/br> 趙勇笑呵呵的,以為自己這樣說蘇簡就會心動,完全意識不到他這個樣子有多油膩,惡心。 蘇簡嚴肅道:“趙同志,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我和你沒有任何關系,如果你再這樣胡說八道,污蔑我的清白,我就要報公安了?!?/br> 在趙勇的印象里,蘇簡還是那個柔弱可欺的女孩子,這才敢出言調戲,沒想到蘇簡張嘴就要報公安。 驚訝過后,趙勇的臉也冷了下來:“我勸你不要不識抬舉,別以為你攀上個軍人,我就拿你沒辦法,老子要弄你,有的是手段?!?/br> 看四周沒有人,蘇簡壓低聲音:“有種你就來試試,你個沒種的老王八蛋,臭水溝里的癩蛤蟆都比你好看,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我就是嫁雞嫁狗也不會嫁你這種老王八?!?/br> 趙勇被氣得青筋直跳:“你居然敢罵我!” 蘇簡:“罵你就罵你,難道還要挑日子?” 趙勇惡狠狠的:“你給我等著,我不會放過你!想嫁人?呵!做夢去吧!” 趙勇到底不是蘇平那個沒腦子的,大庭廣眾之下被蘇簡激怒,也沒敢動手。 那邊朋友叫了一句,趙勇要離開,臨走前怨毒的盯了蘇簡一眼。 蘇簡沒理會趙勇,反而蹲下身對顧思甜道:“記住了,有人欺負你,就要打回去,打不過也要罵的他狗血淋頭,自己開心最重要?!?/br> 顧思甜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顧思源眼中卻閃過一道精光。 王翠萍有點擔心:“趙勇可是紡織車間的主任,你得罪了他,他以后會不會報復你?” 蘇簡不在意:“從我說不肯嫁給他那天起,就已經把人得罪了,也不在乎再得罪的深一點?!?/br> 最好能逼得對方狗急跳墻,也省了她許多麻煩。 逛了一會兒,兩個小孩都累了,蘇簡帶他們去國營飯店吃了rou包子,還打包了兩個回去給隔壁床趙大嬸。 趙大娘和蘇簡分享了家人送來的綠豆糕,蘇簡自己吃了一塊,剩下的都給王翠萍她們拿了回去。 —— 趙勇回到工廠,越想越氣,想到蘇簡罵他的那些話就氣的要死,但想到對方那張白到發光的臉,和他早就看上的苗條身材,又覺得身體一陣燥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