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和前駙馬復婚后 第4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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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姝道:“王爺的安排,還真是妥帖啊?!辈坏幪幎紴樗紤]到了,甚至還是為了保護她的嫁妝,謝蘭臣才選擇的以身犯險。 自己好像不該抱怨什么。 可是,謝蘭臣真的是因為不想她擔心,才沒提前告訴她計劃嗎,還是怕自己會妨礙到他的計劃?自己和昭兒這些天的擔驚受怕又算什么呢? 昭兒甚至到現在都不能睡一個好覺。慶幸謝蘭臣安全回來、趴在他肩頭哭泣的自己,更顯得可笑…… 謝蘭臣察覺到魏姝語氣不對,頓了一下,正要再仔細解釋,魏姝卻先一步對屋外的謝閔道:“廚房一直備有熱水,王爺風塵仆仆地回來,你先帶王爺去沐浴吧,剛好院子里還有石榴花,摘些一起沐浴,也幫王爺去去晦氣?!?/br> 石榴除了寓意多子多福,還是佛家的吉祥果,葉衣觀音和孔雀明王都以之為持物,因此石榴花和石榴葉都有辟邪驅災的功效,才從水匪手里脫身的謝蘭臣,正需要石榴花去災。 魏姝說罷,便請謝蘭臣先去沐浴。 可等謝蘭臣沐浴完回來,魏姝的寢室卻房門緊閉,連屋內的燈都熄了,只有謝閔守在門口,同情地看了他一眼道:“公主說這幾天她和小郡王一起睡,怕打擾到王爺,便給王爺安排了別的房間?!?/br> 謝蘭臣難得地怔了一瞬,才跟著謝閔去了旁邊的院子。 “早就勸過你,此事太過冒險,公主會生氣也屬正常,不過這也不算什么大事,”謝閔邊在前頭領路,邊以一個過來人外加堂兄的身份,對謝蘭臣傳授經驗,“我也被文娘趕出房間過,這幾天你就多哄哄公主,多遷就遷就她,等公主消了氣,你就能住回去了?!?/br> 謝蘭臣卻道:“可是她說她想做寡婦,我都沒生她的氣?!?/br> “?!” 謝閔被驚得一個踉蹌,回頭去看謝蘭臣,見他不像是在開玩笑,頓時糾結地皺起了兩條眉:明明日??雌饋矶鞫鲪蹛鄣?,原來你們實際的夫妻關系這么假的嗎! 謝閔驚立當場。 謝蘭臣卻直接繞過他,推開面前的房門走進屋,然后對還在傻愣著的謝閔吩咐道:“去拿筆墨來,是時候該給皇上上道折子,告訴他我們抓到水匪的好消息了?!?/br> 謝閔收拾收拾心情,很快取了筆墨來,然而卻遲遲不見謝蘭臣動筆。 謝閔以為他是在想那具今天運進城的尸首,便說道:“我趁王爺沐浴的時候,去看了那具尸首,已經向福王解釋過,尸首是假的。只是,雖然那尸首臉被亂石劃爛,又在水里泡了幾天,看起來不成樣子,但如果忽略那張臉,乍一看,確實很有幾分像王爺。更巧的是,對方的頭冠和衣服,也和王爺被擄走時穿戴的一模一樣。 “我總覺得此事太過巧合了,若不是王爺恰好今天趕回來,最終結果如何還不好說?!?/br> 如果不小心真把那具尸首錯認成是王爺的,后頭王爺平安歸來,萬一有心人堅持說歸來的王爺是假扮的,到時豈不百口莫辯? 謝閔問道:“要不要派人去查查此事?” 話落許久,卻仍不見謝蘭臣有反應。謝閔不由又喊了一聲:“王爺?” 謝蘭臣這才嗯了一聲,張口卻道:“所以,最長的一次,你被嫂嫂在門外關了幾天?” 第53章 53、本章重寫 得知謝閔最長一次睡過半個月的書房后, 謝蘭臣便沒了繼續和他探討經驗的興致,轉頭拿起筆,興味索然地寫起了折子。 謝閔覺得自己受到了無言的鄙視, 緩了緩, 才又說起正事:“尸首的事, 要如何處置?” “安葬了吧,”謝蘭臣筆下不停,“也不必查了,對方既然敢明目張膽地弄出這么一具尸首, 必然是已經做了萬全的準備,未必能查到什么, 便是查到了,也不過是一具和我長得相像的尸首而已,又沒指名道姓就是我, 也奈何不了什么??倸w, 不想我活著的人統共就那么幾個, 我心中有數?!?/br> 謝閔順嘴便接道:“崇寧公主?” 方才在路上, 謝蘭臣才說過魏姝想做寡婦,這會兒又聽謝蘭臣說起不想他活著的人, 謝閔腦海里自然便閃過魏姝的名號,并下意識說出了口。 謝蘭臣睨了他一眼:“昭兒還小,便是公主想做寡婦, 也會再等幾年的?!?/br> 謝閔:……這到底是什么樣的夫妻關系? 謝閔不懂,謝閔震驚,但看謝蘭臣說這話時云淡風輕、甚至隱隱有些樂在其中的樣子, 自己好像也沒必要cao心, 索性便閉嘴默默退了出去。 前腳謝閔剛離開, 后腳門口便悄悄探進了一個腦袋——昭兒扒著門框,小心翼翼地往屋里打量,待看見坐在案前的謝蘭臣,當即眼睛一亮,跨過門檻,就朝謝蘭臣小跑了過來。 謝蘭臣早就發現了他,及時擱下筆,把人接住,抱進懷里看了看道:“才幾天不見,怎么瘦了這么多?怪不得你娘要生我的氣?!?/br> 昭兒的奶娘端著一碗湯藥,也隨后走了進來道:“小郡王這些天很是惦念王爺,得知王爺回來,立刻一路小跑了過來,今晚想要和王爺一起睡呢?!?/br> 說著,奶娘又把手里的藥碗遞上前:“這是小郡王睡前要用的湯藥,自打那天在江上遇到水匪,小郡王便病了一場,這兩天才稍好些,但睡前仍需要吃藥,夜里才能睡得安穩。方才小郡王著急來見王爺,沒顧上喝,奴婢怕放涼了失了藥性……” 謝蘭臣從奶娘手里接過藥碗,撲面便聞到一股濃郁的苦氣,昭兒卻像是喝慣了的似的,皺了皺小臉,便主動湊上前,直接就著碗一氣喝了下去,即便苦得眼角都起了淚花,也乖乖的沒鬧。 奶娘立刻又端來清水,讓他漱口,漱過口,又塞給他了一塊糖。 昭兒卻沒吃,而是解下自己腰間的小荷包,小心翼翼把糖放進荷包里,又伸出手指,虛虛地點著荷包里的東西數了一遍,最后把整個荷包放進了謝蘭臣手中。 荷包里裝的全都是色若琥珀的糖塊兒,大概有八、九塊之多。 奶娘見狀,立刻解釋道:“這種琥珀糖,是用葡萄汁、蜂蜜、飴糖和紅棗摻在一起熬制出來的,因為實在太甜,小小一塊兒就齁人嗓子,公主平常是不許小郡王吃的,這些天因為要吃藥,才每日許他吃兩塊,小郡王卻每天都省下一塊兒放進荷包里,奴婢們還當他是要存著以后吃,沒想到卻是留給王爺的?!?/br> 昭兒有些不好意思地點點頭,又推了推謝蘭臣的手,示意他吃糖。 謝蘭臣看看荷包里的糖塊兒,再看看昭兒黃黃的小臉,片刻后,忽然嘆息一聲道:“你娘是故意讓你來戳我的心吧?” 他才回到福王府,便聽謝閔回稟了魏姝和昭兒的近況,知道昭兒病了,看過幾天大夫。聽謝閔說昭兒已大有好轉,謝蘭臣便并未太在意,昭兒身邊不缺伺候的人和大夫,總歸不會有什么大礙。 但等他親眼看見消瘦了一圈的昭兒,以及昭兒吃藥忍苦的模樣,還有那些特意留給自己的糖,心底忽然涌起一股從未有過的觸動。 謝蘭臣天生情感淡薄,并非是他薄情,也不是他不懂喜怒哀樂,而是——如果給每一種情感都定下一條準線,超過了就是喜歡或厭惡,他的那條準線,大概要比尋常人高一些。 從小到大,真正能讓他生氣和感興趣的事情都不多。 為此,小時候生母林氏總抱怨他不親近父母;他有一段時間也不能理解,為什么會有人輕易便被幾句話激怒,又被幾句話說得熱淚盈眶。 不過,這種天性給他帶來的也不全是壞處,至少打小他便被人稱贊溫和大度又沉穩,很有成大事的風范。 謝蘭臣之前照顧昭兒,更多的是出于一個父親的責任。 他雖然不能像魏姝那樣愛昭兒,卻知道一個好父親該做些什么。在徐子期沒丟失之前,他的父親靖西侯便是這樣照顧他的…… 但是此時此刻,謝蘭臣倒是頭一次真正體會到了些為人父母的心情。 很難形容,也不全是愉悅。 謝蘭臣拈起一塊兒琥珀糖放進嘴里,細細品嘗,等到吃完才評價道:“好吃的?!?/br> 見謝蘭臣喜歡吃自己的糖,昭兒當即開心地笑彎了眼。謝蘭臣看著他和自己相似的眉眼,也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奶娘又取來一對傀儡小人兒,遞給昭兒把玩。兩個傀儡人偶是福王送給昭兒的新玩具,身高僅到昭兒膝蓋處,五官卻栩栩如生,都是五六歲孩童的模樣,一個梳著總角,身著彩衣,另一個卻是個穿著衲衣的光頭小和尚。 昭兒提著兩個傀儡,看看案幾上才寫了一半的折子,又看看謝蘭臣,神色猶猶豫豫,想讓謝蘭臣陪他一起玩兒,又怕會打擾到謝蘭臣。 謝蘭臣的目光落在木偶小和尚喜慶的眉眼上,有一瞬間的走神,但很快又恢復如常,主動接過昭兒手里的小和尚道:“爹爹陪你玩?!?/br> “從前有個小和尚,打小便在寺廟里長大,有一天,寺廟里來了一位小公子,小公子因為犯了錯,被父親送進寺廟里反省。小和尚好不容易在廟里遇到一個和自己年歲差不多大的人,便總是偷偷跑去找小公子玩……” 謝蘭臣一邊講故事,一邊用修長的手指,靈巧地勾動cao控木偶的絲線,讓自己手里的小和尚雙手合十,朝昭兒手里的總角小童行了一禮,昭兒也笨拙地cao控著自己手里的小童,輕輕碰了碰謝蘭臣的小和尚。 謝蘭臣繼續cao控小和尚,圍著小童做些其他動作,口中也繼續講述道:“一來二去,小和尚便和小公子成了朋友,小和尚性子活潑,時常同小公子講一些廟里的趣事,小公子也會把自己的果子酥糖,分給貪嘴的小和尚。 “有一天,小公子的父親突然讓人給小公子送來了一盒糕點,很是精致美味。小公子見小和尚喜歡,便把整盒糕點都送給了小和尚……” 謝蘭臣說道此處,略微頓了頓,才接著道:“小和尚開開心心地吃了糕點,然后便沉沉睡去,自此,再無憂怖?!?/br> 此時,靠在他懷里的昭兒,在他低沉平和的聲音里,也漸漸闔上了眼。 謝蘭臣下意識伸出手指,貼在昭兒頸側,探了探他的脈息。 昭兒貓崽兒似的在謝蘭臣手上蹭了蹭,一只手里緊緊攥著他的衣袖,另一只手里握著的木偶勾牌卻已經松開,將落未落,就在勾牌即將滑落在地的瞬間,被謝蘭臣穩穩接住,未發出一絲聲動。 奶娘見狀,要抱昭兒先去睡,謝蘭臣卻揮退了奶娘,親自抱起昭兒,同他一起躺上床,合衣而眠。 興許因為惦念的人終于回到身邊,這一夜,昭兒終于沒再被噩夢驚醒。 次日一早,謝蘭臣早早醒來,卻一直等到昭兒也醒過來,才和他一起起床。 父子倆剛洗漱完畢,織云便來請兩人過魏姝院里用飯。 謝蘭臣聽聞自己也在被請之列,不由挑了挑眉。 魏姝要和昭兒一起用飯,這很正常,但魏姝昨晚還在生自己的氣,自己一還沒道歉,二也沒來得及哄人,照魏姝上次的氣性,理當沒那么快消氣才是。 可昨天還把自己拒之門外的人,今早不但主動邀請自己同桌而食,席間,甚至還如往常般同他笑著交談,周到地為他夾菜,仿佛昨晚之所以會把他拒之門外,并非是因為生氣,而是真的為了方便照顧昭兒——如果忽略昭兒昨晚是被他哄睡的話。 自從意識到自己的情緒感知與常人有異,謝蘭臣便開始有意識地觀察周圍人的神色舉止,以借此了解他們的情緒,因而謝蘭臣對他人神色肢體的細微變化格外敏感。 魏姝雖然言笑晏晏,但一頓飯下來,和自己幾乎沒有眼神交流,在餐桌上的位子,也比平常遠了他至少半尺。 這是下意識的疏離,或許,還有防備。 謝蘭臣放下筷子,主動道歉道:“昨夜見了公主和昭兒,我才知自己錯了,我自認為計劃周全,卻忽略了公主和昭兒的感受,累公主和昭兒擔驚受怕,實是不該,日后若再有這樣的事,我一定會提前和公主商量,再行行事?!?/br> “王爺哪里的話?王爺幫我保全嫁妝,我感激還來不及,而且,我在錢財的事情上也隱瞞了王爺,王爺都不同我計較,我又怎么會為這些小事介懷?!蔽烘呎f,邊又夾起一個豆腐皮包子,放進謝蘭臣碗里,面上神色看不出絲毫破綻。 只是話雖如此說,魏姝卻一句沒提讓謝蘭臣搬回來同住的話。 謝蘭臣也不急,飯后先去拜見過謝夫人和福王,隨后便回到自己的住處,把昨晚寫了一半的折子補完,交給謝閔道:“盡快送去神京,還有,靺鞨人今日帶洪廷進城,務必看好洪廷,不能讓人尋了短見?!?/br> “那那些靺鞨人呢?”謝閔又問道。 謝蘭臣道:“且好生招待他們幾日,畢竟答應過他們,要送他們安全離開漳州的?!敝劣陔x開漳州后,就另當別論了。 * 接下來的幾天,魏姝和謝蘭臣白日里和和氣氣地一起用飯,晚上卻照舊分房睡。 昭兒則每天在兩個院子之間來回跑,今晚陪謝蘭臣一起睡,明晚就陪魏姝,倒是十分雨露均沾。 幾天下來,連魏姝的教習嬤嬤都看出了些端倪。 這天晚上,昭兒又去了謝蘭臣屋里,魏姝早早卸了妝,歪在榻上看賬本。 自從謝蘭臣回到福王府,便全權接手水匪事宜,魏姝一時閑了下來,想到那日遭遇水匪突然,一眾人被趕下船的時候又什么都不許帶,事后寶船雖然找了回來,但眾人留在船上的財物,或損壞或丟失的都不少。 尤其是魏姝的仆從,此次去往西北,幾乎把多年攢下的體己都帶上了船,事后也損失最多。 這些財物于魏姝來說不值一提,但卻是那些人安身立命的東西,魏姝便讓人統計了船上所有人的損失,整理成賬本,核查后一一賠償。 核查的事自然用不著魏姝,魏姝看的是賠償的總賬,只等她加蓋上自己的私章,底下的人才好去支錢。 教習嬤嬤便趁著魏姝看賬的間隙,前來勸說魏姝道:“年輕夫妻,不好總是分房睡的。嘉王已經主動低頭,向公主道了歉,公主也別太要強了,等到了西北,公主還要仰仗嘉王,便是心里還有氣,也服個軟才好,畢竟今時不同往日……” 教習嬤嬤自小看著魏姝長大,想到以往都是別人討好魏姝、向魏姝低頭,又想到復婚后魏姝放低身段,每每對謝蘭臣笑臉相迎,又忍不住疼惜道:“要是先皇還在就好了,公主哪里用受這些委屈……” 屋里伺候的織云聽她忽然提起先皇,怕勾起魏姝傷心,急忙打斷她道:“外頭像是有人在叫嬤嬤,嬤嬤先出去看看吧?!?/br> 教習嬤嬤也反應過來自己話說造次了,只好順著織云的話退了出去。 織云猶豫地看了魏姝一眼,半晌,也小聲說道:“孫嬤嬤人雖嘮叨,但說的話也并非全無道理。福王在府里豢養了許多歌姬舞姬,這幾日又時常以商談水匪的事為由,宴請嘉王,席間每每都有舞姬作陪取樂,孫嬤嬤也是擔心嘉王沾染上不好的習氣?!?/br> 不但孫嬤嬤擔心,織云也很擔心。 雖然眼下嘉王瞧著對那些舞姬并無興趣,但如果公主一直這么冷落嘉王,嘉王又正值血氣方剛,時間久了可就難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