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血 第7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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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接電話,我找不到你?!彼K于開口。 丁珂還沒氣消:“那你不是要吃口蘑嗎?你家從來不留隔夜菜,阿姨每天早上出去買食材,現在太早,超市還沒開門,我打車去市場買,肯定要花一點時間?!?/br> “你辦了迪拜和瑞士簽證?!?/br> “一個c類簽證,能待幾天?還有迪拜那不是過境簽嗎?你有時間查這些沒用的東西,你自己快要搬到公安局了怎么不cao心一下?” “真沒用嗎?”李暮近問。 丁珂皺眉,看著他。 兩人對視,一個眼神深邃,深不可測,一個眼神清澈,卻難以見底。 許久,李暮近說:“餓了?!?/br> 語氣比前一句還放松,也許是低頭的意思,不容易了。 丁珂也沒有跟他較勁的癮,把椅子邊的保溫桶拿到桌上,打開蓋子,兩個盤子,素炒口蘑,煎牛rou,還有海鮮粥,還在冒熱乎氣。 李暮近抬了一下被銬住的胳膊,沒有說話,但嘩啦啦的聲兒很清脆。 丁珂走過去,拉開他旁邊那張椅子,坐下,夾了一塊,喂給他,他看著她的眼睛,張嘴吃了,嚼了半天,不知道什么時候垂下眼。 時間好像過去了很久,他還是沒抬頭,把剛才的問題又拿出來:“為什么去瑞士?!?/br> “我一直想去?!倍$鏇]有逃避問題,還補充:“你不是知道?” “知道什么,殺完人,栽贓嫁禍給我,然后遠走高飛?” 第二十九章 丁珂皺眉,先扭頭看門外。他背對監控,但正對著門口。 還好,門口空蕩蕩的。 公安局平時事不少,到處是人,幾個調解室都不夠使的,招待區和辦公室都在處理糾紛,剛才鬧哄哄就是一個旅游團把前臺圍得水泄不通。 李暮近嫌吵,起身用腳關上了門,監控也礙事,抄起椅子,拽過去,啪的一聲,它掉了,紅燈不閃了。 但窗外正是下班點,暮色將近,山雨欲來,也有點吵鬧。 他懶散地閉眼,歪頭用那只自由的手搔搔耳朵。 丁珂眼神在他和攝像頭之間往返一遭,半天只說了仨字:“你瘋了?!彼恢涝趺丛u價他這個行為,“有話回家說,別在這發瘋?!?/br> “回家,我還找得著你嗎?” 丁珂目光停在他的臉上,片刻,說:“我聽不懂你的話!” 李暮近坐回來,身子傾向丁珂,眼睛緩慢地張合,瞥一眼門口,說:“最慢也不會超過十分鐘,警察就會沖進來,所以長話短說?!?/br> 丁珂不想聽:“你被審了一天,累了,別說了?!?/br> “你不是周霽的女兒,自然也不是我meimei,那你是誰呢?” 他很直接,懶得再演。 丁珂眼神微變,自然放下筷子。 李暮近又靠近一些:“李崇曾經因為突然變道引起過一場事故,遇害者是一對夫妻,當時沒死,李崇為了逃脫責任,下車補刀,偽造現場……那是你的父母,一對因為生意變動,要來鳩州久居的瑞士籍華裔。兩人到鳩州看房,準備敲定一切事宜后接你過來……但他們再不能回去了。事后李崇查過那對夫妻,沒有家人,其實是你小姨發現案子太草率,涉案人李崇還是機關人員,她為了保護你,清理了你們在中歐所有痕跡?!?/br> 丁珂抿緊唇,看起來隨時爆發。 “周霽確實有個女兒,但因為用女兒威脅李崇,被李崇摔死了,她從此精神失常,在‘好心人’,也就是你小姨的幫助下,領養了你。你表面被她逼迫進入國際學校勾引我,其實這就是你的目的。兩年前你引火燒身,第一次燒到李崇,但你知道那根本撼動不了他,所以那從不是終章,那只是計劃的一部分。終章是跟我重逢,通過我滲入李家,借我的手殺死李崇?!?/br> 丁珂象征性地掙扎一下:“李崇自己出的車禍?!?/br> “那輛車是按你的要求改裝的?!?/br> “你看不出來有問題?裝之前你就說上不了路。我也說過那就再改,反正我駕照還沒下來。我沒讓他開吧?是你把它停在槐南大道,導致他開走發生意外的?!?/br> “那天是你提醒我該去拿車了,那個宅子離改裝廠最近,我開車去,停在那宅子,然后去拿這輛車,回到宅子,再開我自己的車離開。這是正常人思路。正好第二天李崇過去,陪爺爺吃完茶去飯局,順理成章出事?!?/br> “就算你前邊說得有理,我怎么能知道李崇第二天去看望爺爺?又怎么知道他要參加飯局?!?/br> “你要我翻開你最后一張牌嗎?” 劍拔弩張。 誰也不讓。 李暮近語速和音量都降下來,歪頭看著他聰明漂亮的珂珂,好像很受傷但更心疼:“我知道你的每一步棋,你還要騙我嗎?” 丁珂不說話了。 她成為周霽的“女兒”,小姨進入李羋在海外的產業版圖,成為李羋臂膀之一,小姨負責深挖,她來執行。 外邊有人敲門了,李暮近反應快,一手抄起椅子,斜著抵住門,回身手撐在丁珂椅子的扶手,俯身逼近她:“從你跟我叫哥那一天,到你后來那些假到尷尬的依賴,我就知道,事情沒完。你不愿意跟我說實話,利用我,讓我背鍋,我都認了,但能不能告訴我,你有沒有……”有沒有愛過。 有沒有。 一點點就好。 珂珂。 告訴我。 “把門打開!李暮近!別做讓你后悔一生的事!”門外有人喊,有匆忙的腳步,有擰住把手不?;蔚穆曇?。 李暮近聽不見,注意力只在丁珂身上。 丁珂被他鎖在椅子中,外邊的敲門和警告逐漸激烈、強勢、不耐煩,他卻像一只置身事外的只是被澆濕的銀白色貴族小貓,在問主人,有沒有那么一刻,我也是你的全部。 “沒有?!?/br> 李暮近一滯。 丁珂歪頭,前后不過數秒,眼神已經判若兩人。 她很聰明的一點是知道自己裝純不像,所以一開始就給自己純中帶一點鋒芒的人設,不得不說,溫柔帶刀有刃殺傷力更高。 有沒有? 丁珂慢慢靠近,下巴墊在他肩膀,若有似無地貼臉,唇停在他耳朵,輕聲說:“總是在我身上吃虧,怎么不長記性呢少爺?” 李暮近持續沉默,似乎丁珂的回應、動作,他早就料到了,不驚訝,但卻不好消化。 這一刻,丁珂已經不屑于偽裝,游戲結束,她是最后贏家,她大大方方展露勝利姿態,囂張地摟住他,唇在他耳邊曖昧地迂回,哪有一點懵懂純白的樣子:“我沒有爸爸mama了李暮近,你想把自己賠給我?可你憑什么?” 李暮近身形微顫。 丁珂也希望她有一絲憐憫,但那天橋塌,她被困在一個狹窄的盒子,那么絕望,她無法想象,她最親最愛的人死前經歷了什么。 李暮近只用片刻調整情緒,臉上的哀傷還沒有散去,思路就已經重新整理:“你以為你能走?” 丁珂一笑:“本來很勉強,但現在你怎么攔我?” 話畢,調解室被人從外破門而進,武警持槍迅速沖入,鉗制李暮近,卻望隨后,進入先看人質。不確定里邊什么情況時,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生怕李暮近狗急跳墻,挾持丁珂。類似事也不是沒發生過。 吵鬧聲戛然而止,從李暮近被銬在這里,第一分鐘這么靜,只有對講機和整齊錚亮的腳步聲。 出動半個中隊,可想李暮近的危險性,當局對人質被挾持的重視性。 丁珂驚魂未定,眼淚在眼圈打轉,一直搖頭,“為什么呢……”似乎不信男朋友會這么對自己,受傷的樣一點都不像裝的。 卻望回頭看了一眼,女警察會意,扶住丁珂往外走。 丁珂手還在抖,女警察的聲音有力量,也叫人安心:“別怕,你現在很安全?!?/br> “他不是這樣的……” “不要戀愛腦,男人就是這樣的,我見多了,父母都能被推出去當替罪羊,女朋友算什么?!本煺f:“擦亮眼?!?/br> 丁珂還是搖頭呢喃。 警察便不勸了。 武警把李暮近羈押到審訊室,路上他一直回頭看丁珂,并提醒卻望:“放了她你會后悔?!?/br> 卻望一下想到以前,李暮近總是在各種情況下都演得像真的,他逼真的演技總是把身邊人騙得團團轉,但這不是小時候了。 他微抬頭,看著漸行漸遠的他說,“這招前不久你已經用過,飛機已經為你停了一次,現在你給我一個再信你一次的理由?!?/br> “事關你的工作,你不信是你的損失,不是我?!?/br> “我的工作你就別cao心了?!?/br> 丁珂在他們說話時,悄悄回頭瞥了李暮近一眼。 謊話一直說,還有誰會信?她得謝他攔停飛機,八個小時的詢問后,她從沒有這么白過。 她多無辜啊,只是一只被卷入豪門恩怨的螻蟻。 李暮近一眼捕捉到她回頭,定定地看著她,很久。 回到審訊室,李暮近又坐到那張椅子,公安局已經恢復平靜,原本過來討公道的人們經歷武警控場,都安分下來,愿意聽他們廢話的值班警察在他們眼里一瞬溫柔。 夜幕來臨,下了一場秋雨,打濕門前的黃花槐,花帶雨落在車棚前,水珠反射局里、路邊的燈光,美得別具一格,像油畫。 晚上九點半,卻望又進入審訊室,給李暮近一份盒飯,有兩個雞腿。他把放歪的椅子擺正,坐下來,看著李暮近,又提起不久前的話題:“你是擔心她在你出事后跑了?所以費這么大周折拉她下水?!?/br> 李暮近沒看一眼那份盒飯,說:“我想吃海鮮?!?/br> “沒有?!?/br> “我女朋友熬的粥呢?” “她帶走了?!?/br> 李暮近不問了。 卻望問:“毀掉監控那幾分鐘,你對她做了什么讓她這么恨?” 李暮近劈開一次性筷子,扒拉著香菇油菜、粒粒分明的米飯,一口接一口,卻慢條斯理,“你該問她?!?/br> 他好像還是想讓警方把她抓住,卻望認真地說:“不用擔心,如果她有罪,無論她去哪里,都會回到這里?!?/br> 李暮近沒反應,前不久武警沖破調解室,他還有一絲哀傷,神情舉止像剛淋過雨一樣狼狽,此時完全散盡。 男人這項技能好像與生俱來的。為女人發瘋時好像情根深種,穩定下來好像只是上了一節表演課。 他把卻望的話還回去:“你應該也懂聰明反被聰明誤的道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