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大嫂就扶著氣得發抖的程母去找程麗青了，小橘子找了個機會跟了上去。

    【程家的來找程麗青啦！】

    周素蘭把香皂遞給客人，【看她們怎么吵！】

    程大嫂敲門的時候，程麗青還以為是鄭懷云回來了，剛發開門，想問對方是不是忘記了什么東西，結果就看見自己親媽的那張老臉，和自家大嫂的黑臉。

    “你們怎么來了？快進來?！?/br>
    怕被人認出她們的程麗青一手拉著一個把人拉進門。

    “你怎么能和周愛國離婚呢！之前咱們怎么商量的，你全部忘記了？！你連大學都不如讀了，又離了婚，你說你以后的日子怎么過！”

    程母戳著程麗青的腦門罵道。

    “是啊小妹。你怎么就……你好歹跟我們說一聲，我們要是知道你有離婚的念頭，那我們一定會阻止你的！”

    程大嫂也嘆氣。

    程麗青冷笑，“周家根本不承認我，我吃喝都沒有，我睡在柴房，他們家的貓睡在灶房，你們有沒有想過我過得多苦？周愛國說了，就是我在周家待一輩子，他也不會接受我，我還這么年輕，我不想這樣過下去，所以離婚了?！?/br>
    她一臉自己沒有錯的樣子，氣得程母又把人罵了一頓，一直到程大嫂忽然提起一雙男士皮鞋過來，“小妹，這是誰的？”

    程母瞪大眼，看了看這個房子，忽然想到了什么，指著程麗青說不出話來。

    “你又勾搭上誰了？”

    程母質問。

    “我被人養著呢，你小聲點，”程麗青含糊道。

    “你要做那種野路子？！”

    程大嫂也驚住了，“你可別連累你的侄女們！”

    程麗青見她們誤會，就不說話。

    程母以為她心虛，所以不敢說話，程母扶住程大嫂的手深深吸了口氣，“把通知書拿給我，至少還能靠這個賣一筆錢?！?/br>
    “我早就賣了，錢也用完了，你們要是沒別的事就走吧，不然那個人回來，我也說不清楚?！?/br>
    程麗青有些不耐煩。

    “賣了？”

    “你賣了多少錢就沒了？”

    婆媳二人大驚，接著又是恨，恨她賣了錢，一分錢都沒有給娘家，還用完了！

    “錢這個東西很好花的，反正我身上一分錢也沒有了，媽，要不你給我五十塊？”

    程大嫂拉著程媽氣鼓鼓的走了，“媽，可別再給她錢！她有錢的時候可沒有想到我們！”

    程母也氣，“太不是東西了！一點都不孝順！以后我就當沒生這個討人嫌的東西！”

    去等車回家的時候，程大嫂才慢慢冷靜下來，她拉住程母的手低聲叮囑著，“千萬不要讓別人知道小妹離了婚還被人養了，那以后我們家的孩子還怎么說親？本來就因為她騙婚的事連累了孩子們?！?/br>
    “是這個道理，我知道的，”程母打定主意以后不去見女兒，免得被拖累。

    程麗青正高興自己和娘家人劃清了界限的時候，上官寬也上了長途車。

    下午四點，上官寬來到了趙衛軍所在的生產隊，趙衛軍搬得遠，去了一個四面環山的生產隊。

    上官寬來到他們住的草房時，小孩子正在門口用木棍戳著積雪玩兒，他笑瞇瞇地走過去拿出一顆糖剝好給孩子吃，“你爸爸呢？”

    小孩子指了指小偏房，“在里面?！?/br>
    上官寬走進偏屋，這是個簡單的灶房，趙衛軍運氣好，去砍柴的時候發現了一條菜花蛇，于是弄回家想給孩子燉著吃。

    聽見身后有人過來，他轉頭一看，結果就看見了上官寬。

    “你為什么還來找我？我已經說過了，我不會認她的！”

    趙衛軍臉色僵硬的轉過頭不去看他。

    “他們離婚了，”上官亂看著聽了他這句話，就猛地轉過頭盯著自己的趙衛軍，“雖然住在周家，但是我大舅哥沒有碰過她，也沒有和她住在一個屋子，她睡柴房?！?/br>
    “……他們都結婚了，為什么還讓她睡柴房？”

    趙衛軍一愣。

    “誰愿意和一個算計自己，拋夫棄子的女人在一起？我大舅哥又不是傻子，不過這回離婚是她自己提的，”上官寬也沒客氣，隨便找了一根凳子就坐下了，翻山越嶺的，他也累，“她又找了一個，覺得什么都比我大舅哥好，所以愿意和我大舅哥離婚?！?/br>
    聽他說程麗青又找了個人，趙衛軍的心苦得不行，“她覺得好就好，你過來找我做什么？”

    程麗青既然和周愛國離了婚，那就沒有什么關系了，上官寬為什么還找自己？

    “我知道你惦記她，我也心疼孩子沒娘，所以還是過來跟你說一聲。你要是愿意跟我回去找她，也算是我做好事了?！?/br>
    “我不去，”趙衛軍想都不想就拒絕了。

    他給不了程麗青好日子，但是別人可以，他又何必去拆散人家。破壞他們的家庭。

    “可她看中的那個人是騙子，”上官寬見孩子跑了進來，還沖對方招了招手，把孩子抱在腿上和趙衛軍繼續說話，“而且那個人是女同志，也就程麗青腦子有問題沒發現，你是想她一個女同志騙去賣了，還是想把這個人帶回來，讓他們母子團聚，讓你們夫妻不再分離？”

    趙衛軍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說什么？”

    “那個人，是一位女同志?！?/br>
    上官寬心情非常好的重復了一遍。

    趙衛軍：……男人自己比不過就算了，這怎么還來了個女人？而且還被程麗青看上了！

    晚上程麗青等鄭懷云準備回房的時候，把洗好晾干的衣服還給他，“上次你借給我的，既然是你meimei的，那就等我們回去后還給她?！?/br>
    程麗青以為鄭懷云說的meimei是他后娘的女兒。

    “好，”鄭懷云把衣服拿回了房間，房門是落了閂的，他也不怕程麗青推門進來。

    只見鄭懷云把衣服褪下，胸前是一塊灰布纏得緊緊的胸，晚上睡覺的時候，鄭懷云都會把布松開，不然晚上睡不舒服。

    她是姑娘家，也是被拐賣的一個可憐人，之前被人養在一個地方，每天跟著唱戲曲的師傅學戲，她身段比一般女孩子高挑些，而且有一點凸出的喉結，聲音只要略壓一點，就像男聲。

    鄭懷云扮過戲中的男人，私下也會被人要求穿男裝，坐姿神態都要像男人，后來那個地方被元溪儼帶著人圍了，那個變態也被抓走，鄭懷云和其余可憐的姑娘沒被遷怒，過了明身，開始抬頭挺胸的做人。

    這次元溪儼上門請她幫忙，鄭懷云是高興的，她感激元溪儼救了他們，當然愿意幫對方。

    想到前兩天元溪儼說的魚可以放了，鄭懷云忍不住松了口氣。

    她還真怕對方讓自己和程麗青把日子過下去，雖然以前的日子不好過，但鄭懷云還是喜歡男人的。

    周愛國在程麗青他們準備離開的那天早上，看見了被上官寬拉過來和他道歉的趙衛軍。

    趙衛軍不僅自己來了，還抱著一個孩子。

    周愛國看了看孩子的眉眼，長得有七分像程麗青，一看就知道是她的孩子。

    “對不起，上次是我想岔了，對不起?！?/br>
    趙衛軍都不敢看周愛國的臉。

    他抱著孩子給周愛國鞠躬。

    周愛國沒躲開，“行了，我們之間的事兒清了?！?/br>
    上官寬把人帶上來的意思，周愛國也明白，但是他沒有看熱鬧的心思，轉身就去上班了，周素蘭也得去供銷社，元溪儼要準備訂婚的東西，所以今天沒過來。

    “二姐，你跟著過去看看熱鬧，等我下午回來的時候，你跟我仔細說?！?/br>
    周素蘭雖然能從小橘子那知道現場，但還是想聽周紅英眉飛色舞的跟自己細說。

    周紅英嘿嘿一笑，讓上官寬把趙衛軍找過來是她的意思，“你放心，我絕對瞪大眼看！”

    程麗青和鄭懷云吃過早飯后，鄭懷云就進房間了，說需要收拾收拾，程麗青也沒有催，不然顯得她急躁。

    但等了半個小時也沒見對方出來，程麗青就有點著急了，“懷云。你沒事吧？”

    “沒事，還在收拾呢，”鄭懷云的聲音傳來。

    “我閑著也是閑著，要不我幫你一起收拾？”

    程麗青大聲問。

    “不用，我自己來就行，你等我，”鄭懷云也大聲回。

    程麗青抿了抿唇，什么東西她不能幫著收拾??？

    難道他們的關系還沒有這么親近嗎？

    程麗青有些不高興，但在聽見有人敲門，而且門外的人還是周紅英時，程麗青更不高興了，“你來干什么？”

    周紅英一把推開她，把大門大打開，旁邊站著的兩大一小就露出來了。

    程麗青見趙衛軍時一驚，她的視線下意識地落在他懷里的孩子身上，孩子看見她雙眼一亮，“mama！”

    “對，是mama，”趙衛軍看著欣喜若狂的孩子，眼睛有些酸，他抬頭看向臉色蒼白的程麗青，“麗青，你真的能舍得我和孩子嗎？”

    他媽的怎么舍不得？！

    他怎么又來了！還把孩子帶來了！

    程麗青簡直要瘋！

    想到屋子里收拾東西的鄭懷云，程麗青大聲罵道：“誰是你mama！你這人怎么又來了！上次都說你認錯了人，你怎么還不死心呢！”

    “呸！”

    周紅英又狠推了她幾下，倒是把程麗青推得往里面退了好幾步，趙衛軍他們趁機進了大門，上官寬把大門關上。

    “你看看這個孩子的樣子，和你有多像！一看就是你的孩子，你居然說你不是他mama？”

    周紅英指著趙衛軍懷里的孩子大聲質問著程麗青。

    “我……”

    程麗青不敢看孩子，到底是她十月懷胎剩下的，和趙衛軍相比，這個孩子在她心里的位置更重要些。

    “是mama呀！就是mama！mama抱抱，我好想mama的！”

    孩子扭著小身子，伸出小手想讓程麗青抱自己。

    “麗青，你別自欺欺人，這是你的孩子，你也是我的媳婦兒，你別跟別人走，”趙衛軍也想明白了，不管怎么樣，他都要留住程麗青。

    “你別胡說八道！你們快走??！快離開這！我不認識你們，你們別在這里胡說八道！”

    程麗青快要哭了，她還拿起凳子想要扔他們身上，讓他們趕緊滾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