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喜歡
體內燒燎的yuhuo得不到緩解,心情漸變暴躁,眼底浮現不耐煩的神色,也不和他多言,玉蔥指尖沿著胸膛滑向臉龐,緩慢摩挲著面部輪廓,俯身要去吻他,法顯眸光微閃,側頭躲過。 柔潤唇瓣擦過側臉落到耳畔旁,花千遇頓了一頓,一抹狠色自心頭升起,蔓延到牙尖上,張開便咬在他耳垂上,霎時牙齒便深入rou里,當真正使力時心頭又是一軟,沒忍心咬出血。 然后就變成不輕不重的含著耳垂吮咬,挑逗又曖昧,粘稠水聲一輕,一重的傳遞到耳膜里,隨之也勾起了昔日香艷的回憶。 頓時,yuhuo如焚的煎熬中漫出一種興奮感。 法顯胸口急遽起伏,微微顫栗的繃緊脊背,耳根、脖頸泛出一片紅暈。 在感覺到花千遇的手越來越往下的趨勢時,身體猛地一抖,眼底極快的閃過一絲絕然,伸手把她推到床榻里側。 被他推開的瞬間,猶如一桶涼水頂頭澆下,心間一寒,同時又有一股無名火燒了上來,毫不留情的把法顯踹下床,后者一個趔趄將將站穩,隨后扯緊了僧袍衣襟。 抬目就對上花千遇火冒叁丈的眼睛,他怔了一怔,未來得及思索,就聽到橫蕩而來的一句話。 “事到如今你還裝什么裝,一路跟著我過來不就是為了cao我嗎?” 壓抑著薄怒的聲音帶著劃破人心的尖利。 空氣一瞬凝滯。 屋內曖昧的氛圍漸漸褪去溫度,變得僵冷起來。 法顯身體慢慢僵住,浸透了情欲的晦澀眸子,漸漸黯淡下去,眼里涌現過一絲受傷的痛楚。 她竟以為,他跟來是為了貪圖色欲。 那她突然間要和他歡好,怕也是打定了做完之后,從此再橋歸橋路歸路。 認清這個念頭后,在這一個瞬間里,原本強烈悸動的心幽幽地沉了下去。 法顯看著她怒氣未消的臉,嘴唇囁嚅的解釋道:“師尊讓我下山破除心魔,而我的心魔是你,故才會跟來的?!?/br> 他用了我,而不是貧僧。 這話也足以表達他的真情實感。 聽到心魔時,花千遇還恍惚了一下,雖隱約能猜到他會佛心受染,當真正確認時便有一種猜測成真的詫異。 不過,她并非懂佛的有慧之人,對于佛門的修煉境界也是個門外漢,沒將此事想的太過嚴重,以為只要勘破,心魔便會頓消。 就是不知日后,得知其中的嚴重之處,她是否還會有諸如此類的輕松想法。 花千遇定看著他,面色變換不定,眼里還含著火氣,法顯更覺無措,躊躇靠近一步,語氣低柔道:“你別生氣,我不是那樣想的?!?/br> 事實當然不是這樣,原本就是不加思考脫口而出的氣話,其實她想要的根本就不是辯白,而是他本身。 不過,法顯卻不愿和她做。 因此所有的怒火也都源自,不想直面對一個和尚產生愛欲,還不知羞恥的要強上他,最后卻又被他拒絕。 或許心底深處認定了,法顯還會順著她,并且也會情不自禁的來抱她,吻她。 始料未及的是,他竟然把她推開,其中產生的落差感可謂是不讓人不失望又憤怒。 花千遇只恨自己色心上頭,深吸兩口氣,克制的低冷聲音道:“既然不想做就別出現在我面前?!?/br> 他離開,她才能平靜下來。 法顯僵住不動,神情沉落下來。 并非不想和她做那事,相反因情動欲生,早已控制不住的想要親近她。 只是情欲如海,若不克制便會沉浮一世,難休難止,自救不了。 何談去尋求不生私欲占有的大愛。 他有苦難言,花千遇可不管他怎么想,眼見還不走,火氣又往上蒸騰,體內yuhuo和怒火交織,讓她的理智處在失控邊緣。 “還不趕快滾出去,滾??!”氣急的聲音陡然拔高幾度。 法顯定望著她,壓了壓嘴角,身影僵直的站著,如一尊石塑般不動分毫。 全然像是將她的話當做耳旁風。 頭腦一熱,花千遇抓起床榻上的枕頭、被衾向他丟去,身旁所有能抓到的東西,都扔到他身上企圖趕他出去。 可那佇立的身影依舊動一也不動。 這一刻,花千遇是真的被氣昏頭了,抄起床前橫放的天羅傘朝他砸過去,直直沖撞向左肩。 一道沉悶的撞擊聲后,法顯的身體輕晃了一下,面容上閃過一瞬隱痛。 精鐵打造的機關傘,內藏數枚刀刃,看著輕巧易攜,實際重量可達二十余斤,便如鐵塊一樣砸在身上,誰也吃不消。 明知到其中厲害,還是不避不閃。 她一時怔住。 無論她多過分,法顯望來的目光,似乎都是那么的溫厚如初,啟唇又重復道:“別生氣了……” 聽到這樣單調蒼白的言辭,她應該更煩躁,奇怪的是心頭火氣卻消了大半。 冷靜下來后再看這一地狼藉,額頭隱隱作痛,轉眼再去看法顯時生有一絲自愧,抿唇坐著沒動。 法顯見她安靜下來,神色微緩,彎腰拾起地面上的被褥,輕拍去土塵放到床榻上。 隨后又去整理散亂在地的包袱,方才她丟過去時系的結松了,放置的衣物露出一些。 拿起包袱時,一串深色的佛珠從衣縫里掉了出來。 兩人具是一愣。 不約而同的望向持珠上,串聯的檀木珠光滑圓潤,色澤柔和內斂。 法顯眸光一動,眼睛霎時亮起光來,面容上簡直有一種可以被稱作驚喜的情緒,立刻抬頭看她。 目光如炬,燦若星辰。 撞上他明亮到使人心驚的眼神,花千遇直感覺頭皮發麻,心間大呼壞事了。 慌忙起身要來收走落地的持珠,法顯先她一步,動作極快的拿在手里。 花千遇眼里閃過慌亂,沖到法顯面前朝他伸手,急切的說:“快還給我?!?/br> 法顯瞥一眼持珠,目光又轉落到她身上,唇角忍不住一點點上揚,頗有深意道:“施主不是說丟了嗎?” “就是丟了,這是我……新買的?!被ㄇв鲅凵穸汩W,發虛的語氣轉而變得強硬起來,瞪眼回視過去,一副你拿我怎么樣的無賴樣子:“再說了佛珠都差不多,怎么認定就是你的那個一串?!?/br> 法顯的指腹滑過檀木珠,眼中微光跳動,無限懷念的說:“這串持珠陪了貧僧十叁年,上面每一道紋路都早已熟記于心,不會認錯的?!?/br> “施主分明沒有弄丟,又為何說丟了?” 目光緊緊地攫住她,帶著一絲質問。 心知瞞不下去了,花千遇自暴自棄撲上去就要搶,責怪的說:“要你管,死和尚趕快還給我!” 法顯揮袖避開,見她急顯于色,眸光深了一些,猜測的說:“一直留著貧僧的持珠,莫不是……” 花千遇身體一僵,微睜大眼,當即就高聲強調:“你別自作多情了,我才不會喜歡你?!?/br> 得了,不打自招。 法顯的面容整個就柔了起來,唇邊是壓不住的喜悅笑容,攏緊手上的持珠,輕輕笑了一聲:“騙人,你就是喜歡我?!?/br> 倘若真的對他無意,又為何四年來一直收藏著他贈送的持珠,依照她的性情隨處一丟才正常。 知道了結果,再回顧往常忽略的細節,便處處可見端倪,辯經大會時的去而復返,深夜來他禪房,以及愿意讓他去解寒毒,便是最后一點就足以證明了。 當時認定花千遇不會對他動情,才迷于外在所表現的假象和謊言,也忘了她嘴里沒幾句真話。 法顯無言的望來,然而眼神卻表達了一切柔情。 這一雙眼眸灼熱的讓人心慌,花千遇眸光閃爍,臉頰微熱,腦子里亂成一團。 方才慌忙中似乎說了什么不得了的話,才讓法顯確認了她的心意。 回味過來時腸子都悔青了,她沒事發什么神經啊,砸東西就算了,偏生還叫法顯發現了一直以來藏著的佛珠。 正是因不想讓法顯多猜疑,才說佛珠早已遺失,如今得知她的心思,兩人的糾葛將更加難分難解。 花千遇微一皺眉,心生郁結。 只要佛珠還存在,就有會被發現的一天。 她明知會如此,卻也沒有把佛珠給丟了,到底還是舍不得。 法顯對她動情,她何嘗又會無動于衷,其實早便可以預見的。 西域時兩人最后一次相處,在她決定繼續將浮屠經交給法顯保管時,就是為了能再次遇見他。 所以,她才將浮屠經留給了法顯。 那串本是可以隨意丟棄的佛珠,也在她動念之后保留了下來,一念之差,于是有了今天這一幕。 現在該怎么辦? 煩亂的思緒沒有一個好的辦法糊弄過去,唯有,死不承認! 花千遇眸間微閃,強作鎮定道:“沒有的事,一串佛珠能說明什么,當時確實是丟了,不過偶然間又找到了而已……你不出去算了,我出去?!?/br> 話到最后一句忽然轉變,人就要開溜,不想才走出兩步遠,忽然眼前一花,頓時跌入一個炙熱的懷抱,溫雅的檀香息近盈滿鼻翼。 花千遇微一怔,兩臂緊緊把她攬抱在懷里,身體被扣得生疼,胸口也壓迫的喘不過氣。 “快放開?!?/br> 她掙了兩下,迎來的卻是越發收緊的力道,身上的疼痛緩慢在加劇,呼吸變得急促,花千遇又開始惱火:“剛才還把我推開,作甚的又來抱我?!?/br> 奈何死死掙脫不開,這和尚的力氣都用來抱她了。 花千遇雙目冒火,眼角微紅,許是氣的,面容上狠厲一閃而過,轉身壓著法顯倒在床上。 他后背重重摔在床榻上,身體一顫力道稍松,花千遇趁機掰開他的手臂就跑。 一只溫熱的手像是從虛空中探來,閃電般的抓住她的腕骨,太快了,在她還未做出反應時,身體往后一傾,倒在寬厚的胸膛上。 法顯把她圈抱在懷里,用力的像是擁抱了一世的幸運,下巴抵在雪膩的頸窩處,干熱的薄唇貼近她耳畔,沙啞嗓音仿佛還帶著熱氣:“別走?!?/br> 濕熱呼吸噴灑在耳畔,宛若有一絲電流劃過。 花千遇微顫一下,掙扎的動作停住了。 一陣砰砰砰沉重,失速的心跳聲,緊挨著肌骨傳遞而來。 身后的熱騰溫度穿透幾重衣料滲入皮膚,身上緩緩燥熱起來。 她熱的難受,便抬手扯了法顯卻拽不動,忽然間眼前一花,嘴唇上落了一片溫熱,有微微的癢意傳來,花千遇睜大眼,模糊的清雋面容映在眼瞳深處。 法顯正在吻她。 兩片唇在淺淺地輾轉,漸重漸熱,唇線即將被啟開之際,花千遇忙側頭躲開,斥責道:“你不是不想破戒嗎?別來親我?!?/br> 法顯拉開一些距離,深深的凝視著她,眼底藏著許多看不透的情緒,微嘆道:“我是僧人,一日為僧,便要一日守戒,這戒守的也不止是那顆心,還有我最后的希望?!?/br> 八竿子打不著的話,兩者有關系嗎? 花千遇一臉茫然,沒聽明白。 法顯看她困惑不解的神情,無奈的反問道:“你覺得再次破戒后,我還能輕易的放手嗎?” 這次她寒毒并未發作,也就無法以救渡之名再欺騙自己,兩人若再有肌膚之親,便逃不過這一劫。 他并非佛子,亦有人的七情六欲,各種妄念,怎么甘愿眼睜睜看著她再離去。 如果到最后她也無法喜歡上他,那么不再越過界限,會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 現在一切都不重要了。 她也喜歡他。 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