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草突然用好人卡攻擊我 第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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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想都知道,自己給張慧慧錢的時候讓姥姥看見了,她就來貼補自己了。 把錢重新塞回去,她低著頭繼續走。 礦已經封了這么多年,凌城的老街卻好像是被煤灰給浸透了,地磚縫兒是黑的,古力井蓋的邊兒也是黑的,連樹干的顏色都比別的地方深,像是一切固有的都被抹上了一層灰黑的底色。 此處的陽光似乎都是從老照片里借來的。 唯有人是鮮亮的。 一抹又一抹。 路過一家美發店的時候,盛羅停住腳步轉頭看了一眼。 太陽透過疏落的楊樹葉子照在她淺淡的金色短發上,隨著微風,偶爾燦爛。 剛到學校,想繼續睡覺盛羅被教導主任陳老師給叫走了。 “高方圓他家長中午的時候又來了,你給人把門牙給磕沒了,兩顆門牙!人家家長讓你賠錢呢!” 拎著盛羅一路到了辦公室,陳學正看著這個讓人不省心的學生:“盛羅啊盛羅,要不是你高一的小同學來跟我說今天高方圓讓他帶著錢去五樓,我至少給你一個留校察看!” 盛羅還是那一套說辭:“主任,真的就是誤會,我就一個人,我一進去他們就打我……” “行了!”陳學正打斷了她的話,只看著面前的這個小姑娘。 黃頭發,瘦,白,脖子細。 乍一看和高一(四)班有白化病的左一梵還真是離奇得像。 正好左一梵因為身體原因不能跑cao,正好他跟高方圓約的五樓衛生間,偏偏今天剛染了頭的盛羅就碰上了。 就是這么巧!想要勒索高一新生的高方圓就是磕掉了門牙。 陳學正盤算著這件事的蹊蹺,壓低了聲音對盛羅說: “這個周六放學,我和你們班主任上你家家訪,你自己想好了還有什么沒交代的?!?/br> 盛羅嘆氣,她知道自己的目光嚇人,耷拉著眉毛悶聲悶氣地說:“主任,我和高三的打架我圖什么呀?” “盛羅你別跟我裝,你去年和八中那些人在校外斗毆!” 盛羅苦笑:“主任我都解釋了好多次了,我那天只是路過,是他們非說我在挑釁,沖上來就打我?!?/br> “別人都沒事兒!咱們整個凌城一中就你一個,跟外校打完了跟自己學校高三的打,怎么什么事兒都攤你頭上了?” “報告,老師,我來送學生會的名單?!?/br> 辦公室的門被敲響,打斷了陳學正的話。 “進來吧!” 頎長清俊的少年拿著兩張表格走了進來。 少年的頭發是整齊的純黑,服帖乖順,和盛羅一頭明晃晃的金色亂毛形成了極其鮮明的對比。 “你看看陸序你再看看自己!盛羅,你們已經是高二了,你看看你的同學在干什么?他們都在好好學習為考大學做準備,你在做什么????染發、打架,一次又一次,你說你坐在教室里不覺得難受嗎?你不覺得自己在浪費時間嗎?” 盛羅順著老師的話看過去,垂下眼笑了笑,表情既不生氣也不難過。 陸序放下表格,看見一只手輕輕動了動。 他見過這只手指節微紅的樣子,是剛打完架的時候。 兩個人擦肩而過,是凌城一中名聲最好和最差的兩個學生入學一年來僅有的一次接近。 第3章 《校草突然用好人卡攻擊我》 三水小草 凌城一中雖然從上一屆畢業生就開始取消了“火箭班”,可學校的老師還是那些人,師資分配也跟以前區別不大,有資深老師帶班、各科骨干教師圍繞的高二(七)班自然好過班主任剛畢業沒幾年、師資分配也平平無奇的高二(九)班,對學生的各種要求和學習氛圍也自然而然地天差地別,一樣是課間,七班里面靜悄悄只偶爾有人說話,九班就鬧哄哄,幾個男生拿了個紙團就當籃球一樣在班里投了起來。 坐在中間的一個女孩兒原本在看書,忍了又忍,終于忍無可忍: “你們能不能別鬧了,你們不學習別人還得學呢!” 女孩兒黑亮的頭發綁成了一個馬尾辮,露出了高高的發際線,白凈的臉蛋像個剝了殼的雞蛋,憤怒的眼神掃射幾個男生。 一個男生笑著把紙團投了出去,嘴里敷衍:“好了好了,不打了,咱們別影響咱?;▽W習?!?/br> 其他幾個男生都笑了。 小姑娘的臉蛋氣成了紅皮雞蛋。 “你們再這樣我告訴老師了!” 她越是這樣男生們笑得更大聲了。 有人手一抖,把紙團投歪了,“啪嚓”一聲落在倒數第一排的桌子上。 笑聲立刻小了。 桌子的主人拿起那個紙團,也扔了出去——直接扔到了垃圾桶里。 教室里這下真的安靜了下來。 本來要接球的男生擰著身子笑著說:“盛獅子你這下真是全校出名,高一那幫小孩兒都知道你了?!?/br> 被叫作“盛獅子”的盛羅眼皮都不抬:“他們知道我了能咋地?給我送錢???” 男生笑得更燦爛了:“要是真給你送錢你是不是得請我們這些小弟吃雪糕呀?” “晚上都穿外套了還吃雪糕呢?!笔⒘_覺得這些話特別沒意思,“你趕緊坐下吧?!?/br> 臉皮還紅著的女孩兒站在那兒看著盛羅一副又要睡覺的樣子,直接將怒氣都撒到了她身上:“盛羅!咱們班這個月的cao行分都被你扣光了,你能不能要點臉不要再闖禍了?!” 這話可真難聽。 幾個男生的臉色都變得不太好看了。 雖然盛羅在學校里的名聲不太好,可在這些男孩繼承自港片老電影的價值觀里,她出名了以后高二(九)班也有了排面兒,可比什么“流動紅旗”、“cao行分”有意思多了。 剛剛叫她“盛獅子”的男生格外生氣,他文理分科之前就跟盛羅是同學了:“尹韶雪你說什么呢?你讓誰要臉?” “誰不要臉誰知道!盛羅剛開學就跟人打架,還帶著你們擾亂班級秩序!”尹韶雪的臉上寫滿了“無畏”,別人怕盛羅她不怕,她就要揭穿她的惡劣行為,不能讓這些男生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有本事也打我呀,怎么她能做我就不能說嗎?!” “她說的對呀!”盛羅懶洋洋地站了起來,把自己前面的男孩兒摁回到了座位上,“打架這種事確實不對,咱們也別在教室里亂扔東西?!?/br> 她看了一眼尹韶雪,生怕女孩兒會激動過頭。 尹韶雪的臉一下就白了,她強忍著沒有后退,只是聲音小了那么一點:“盛羅,你不用威脅我!我才不怕你!你敢動我我就敢報警?!?/br> 盛羅:…… 她垂下了眼睛,坐了回去。 “盛獅子,你沒事兒吧?” 盛羅沉默了下,說:“……頭疼?!?/br> 晚自習的時候看見一個清瘦的男生悄悄出現在教室后門,盛羅覺得她的頭更疼了。 這個男生有一頭干黃的頭發,穿著秋季款校服,看著比盛羅還要白,骨骼纖細,表情有些戰戰兢兢。 “盛、盛同學,我是高一的左一梵?!?/br> 站在他對面的盛羅面無表情。 “你找我什么事兒?” 左一梵從校服褲兜里掏出了兩張五十塊錢: “我是來交保護費的?!?/br> 盛羅:…… 她看了看左右的走廊,要是讓老師看見這一幕,她大概也得回家了。 左一梵很鄭重,他來之前是認真思考過的,高方圓他們認錯了人吃了虧,打不過盛羅,找他麻煩還是很容易的,與其到時候再挨打,不如先抱了更強者的大腿。 才上高一的少年也已經有一米七以上的身高,卻像一只膽小怕事尋求庇護的雛鳥。 燈光下,面對面的兩個人有著相近的發色,卻能讓人輕易地看出不同。 靠著墻站著的盛羅笑了。 她笑著的時候垂著眼睛,溫和無害到了極點,甚至有點可愛。 左一梵被自己心里浮現的“可愛”兩個字嚇了一跳。 其實他今天是見過盛羅打架的,甚至可以說教導主任就是被他不小心引去了五樓的。 如果不是親眼看見了盛羅多厲害,他也不會心甘情愿地來交保護費。 “你兜里還有什么?” 聽見盛羅問自己,左一梵嚇了一跳,連忙去掏自己的兜兒。 “沒、沒什么了……”他摸出了兩塊口香糖。 盛羅從他手心拿過了一塊口香糖。 “好了,你走吧?!?/br> 再不走巡查的老師上來了,她可又說不清了。 左一梵傻愣愣的舉著那兩張票子:“保、保護費?!?/br> “我拿了?!笔⒘_用兩根手指夾著口香糖,“跟你要什么‘保護費’的人才不會保護你,知道么?他們要收錢就要找你麻煩。以后再有人找你要錢,你就說你給我了?!?/br> 她知道左一梵聽懂了,這小孩兒看著挺好欺負,其實也聰明呢。 目送高一小孩兒爬樓回教室,盛羅站在晚風簌簌的走廊里打開了口香糖的包裝紙。 一轉頭,她看見三四米外一個瘦高地少年正看著自己。 頭發很黑,臉很白,站在走廊的燈下,好看得像是一幅畫。 畫的還是竹子。 “口香糖,你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