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謀文男主被我掰彎了 第149節
他到宅子,找來趙志忠他們留在屋內的燭臺與火折子。 被綁在柱子上的兩人聽見動靜,嘴里嗚嗚嗚叫著。 沈禾點燃燭臺,端在手里,走近他們二人。 燭火的光離沈禾很近,將他的面龐照得很清晰,每一根眼睫都在火光中根根分明,纖毫畢現。 少年的影子的的確確在他身上逐漸退卻,向著青年的方向變化。 他臉頰上的嬰兒肥消減許多,眸子睜得圓潤,可冷冰冰瞪人的時候竟然也真有了威懾力,不會再讓人覺得就是只連齜牙都沒有威脅的小狗。 突兀出現的新面孔,讓柱頭跟接頭的人都呆住。 尤其是對面的少年一瞧起來,便身份不凡。 這、這是真正上頭的靠山來了? 柱頭先是心底發慌,隨后仔仔細細打量沈禾,在心中緩了緩,安慰自己,年紀看起來不算大,不知道誰家的公子哥,他們工坊做那些新奇玩意賣的時候,這小少爺還不知道幾歲呢。 一想到這里,柱頭心中就安穩許多,覺得沈禾八成不是真正能定奪的人,那背后的大靠山也不一定有多重視這件事。 說不準,現在就是讓人來放了他們的呢? 他想到這里,頓時沒忍住,用胳膊肘碰了碰綁在他背后的接頭。 要是這人被放了,回去見到他主子,可別忘了將自己順帶捎上。 工坊那頭八成是沒自己能夠待的地兒了。 他碰了對方兩下,對方一點兒聲都沒。 墻上被油燈投射出的巨大黑影變化。 他聽見那個少爺問:“看你樣子,認識我是嗎?” 接頭連連點頭。 柱頭那熱起來的心重新涼下去,開始發慌。 沈禾拽了塞在接頭人嘴里的布團,扔在地上,問:“既然認識我是誰,你應該知道你主子惹不起我吧?當然,若你今日說你主子是皇帝,那我便自認倒霉,還會恭恭敬敬將你送出去?!?/br> 接頭頭搖的像撥浪鼓:“不不不敢,小人的主子,怎可能是陛下,小人……” 沈禾生氣,脾氣不好的時候耐性簡直直線下降:“告訴我,你主子是誰,我便只送你去牢獄,不再做額外的事?!?/br> 接頭哭著便要求饒,沈禾現在心腸冷硬得很,裝模作樣的時候,竟然也能夠將威脅的狠話信手拈來:“我已經仁至義盡,若是你再不交代,那便不止如此,連帶著你的家人都……” 他心里其實沒底這人到底有沒有家人,總之狠話是要這樣放。 還好,他沒翻車,接頭求饒的話馬上從嘴邊咽回去,抖著嗓音說:“是、是陳大人家的二公子,陳二公子是小人的主子?!?/br> 沈禾一時想不起來這個“陳二公子”是哪個犄角旮旯里的公子哥,他冷著嗓音問清楚:“哪個陳二公子?” “是陳越江公子……” 沈禾將這個名字記在心中,盯著這人繼續問:“將你知道的都說出來?!?/br> …… 王琰很快,說是半個時辰,實則半個時辰不到。 沈禾尚且未能問完全部情報,他已經帶著人到了。 王琰盯著屋內被綁著的兩人,低聲問:“小公子,他們二人可要處置掉?” 原本便心驚膽戰的柱頭聞言,瘋狂扭動身體,口中被堵住說不出話,只嗚嗚聲叫個不停。 沈禾搖頭:“先關著,之后一齊送去報官?!?/br> 現在! 他要去打人了! 這夜京城動靜頗多。 沈禾在外夜不歸宿。 戚拙蘊瞧著空蕩蕩的屋內,還有些恍然。 護衛小聲道:“因小公子是臨時出門,走得太急,還未來得及往宮中遞消息?!?/br> 遞了,可比起太子的速度,慢了一步。 遞消息的人到東宮的時候,太子殿下正好出了東宮。 戚拙蘊壓著自己的眉梢,第一次覺得頭痛。 他用指腹按壓著眉心,輕聲,像是發問,又像是自己的低聲呢喃:“禾禾這幾日為何總是往國公府跑,像是知曉孤夜里念他,會來見他,所以故意躲著孤一般?!?/br> 這樣的念頭,實在是讓人心底發狂。 周邊無一人作聲,連陪伴太子多年的忠洪都不敢說話。 誰知道太子殿下想聽什么答案呢? * “小禾你稍等,你方才說什么?”一夜過去,酣睡一場后的戚厭病三人便被沈禾叫了出來。 沈禾忿忿咬著口中的排骨:“我說!咱們的工坊被人燒了!是個叫陳越江的跟咱們作對!他不僅讓人偷咱們的東西,低價售賣打壓咱們的自鳴鐘,還在人被抓住后直接放火。然后我昨夜帶人去將他的店砸了,將他鋪子里的人都打了一頓!” “陳越江?”聽見這個名字,三人的眉頭都皺起來。 柳崢發覺自己竟然不知道這人是誰:“京城的陳家里,什么時候有這樣一個人?” 鄭學則也搖頭:“不知道?!?/br> 戚厭病為自己夾了塊排骨,瞧著沈禾吃得很香的樣子,自己也來了胃口,便啃邊說:“這人我知道!他你們不認識,但是他大哥你們興許知道,陳越斯是他大哥?!?/br> 沈禾抬起眼睛,還有點茫然,這人誰?怎么他還是沒聽過? 沒聽過不要緊,沈禾直切重點:“厲害嗎?咱們能得罪嗎?” 戚厭病樂了:“隨便得罪!小禾弟弟,這京城中你想得罪誰都行,只要別得罪了皇叔?!?/br> 柳崢解釋:“小禾沒聽過正常,陳家不是京城中的世家大族。陳越江大哥陳越斯乃是一年前擢升京官,他父親是潼南巡撫,這個陳越斯青出于藍勝于藍,年紀不過三十,現如今已是太仆寺卿,算得上極有才能?!?/br> 外調官? 沈禾下意識問:“那他是誰的人?是太子哥哥的人么?” 戚厭病馬上搖頭:“不是,嘿嘿,相反,他是二皇叔的人?!?/br> 沈禾:“?”很好。 新仇舊恨加一起,這下更要和對方算算賬了。 沈禾甚至開始懷疑,是不是戚樂詠這廝發現這是他的鋪子,才故意指示陳越江這樣有計劃的來針對他! 沈禾沒來得及忿忿完,樓下街道上傳來不小的sao動。 “那不是唐鑫坊的掌柜?怎么被官兵抓走了?” “噓,今早東街那邊有家鋪子被人打砸了,這事你沒聽說?說便是他們懷恨在心,趁夜打砸的?!?/br> 沈禾:? 怎么聽著有點耳熟? 沈禾站起身,朝著窗子下看,就瞧見一堆移動的人頭。 從最中央被衙役狠狠押著的幾人身上,看出點熟悉來。 這,好像,大概,是他的人? 等等,讓哥捋捋。 所以,是哥這個受害者沒報官,對面那個縱火犯先理直氣壯的報了官? 沈禾的脾氣積攢在胸口,逐漸膨脹,然后“砰”地一聲,炸了! 第96章 應當不會出什么差錯吧? 云間樓的小二聽見包廂里發出巨大的動靜, 急忙湊到門口去問:“沈小公子,可要小的進來?” 他話剛問完,包間的門忽地被打開。 沈小公子那張總是笑瞇瞇, 看起來脾氣極好的臉上,堆疊著一層他從未見過的強烈怒氣,越過他飛快的往樓下沖。 包廂內另外幾位也緊跟其后, 匆匆下樓, 神色瞧著都極不好。 小二心中咯噔, 心想這般神情, 也不知道是出了何事。 他瞧著空蕩蕩的包間, 扭身便同樣噔噔噔下樓去。 沈禾出云間樓,翻身便上馬, 忠言與護衛追上來:“小公子,怎么了?您眼下要去何處?”臉色還難看成這樣? 少年眸子里亮著簇火:“去官府!” 這破氣他再多受一天, 他就對不起自己。 沈禾甚至懶得帶人去攔人,而是駕馬抄了小道,徑直去府衙, 他在那等著他們將人押過去! 什么怕戚拙蘊發現, 什么不想暴露, 被他一股腦拋在腦后! 充滿頭腦與胸腔的怒火,讓沈禾現在將那些亂七八糟的顧慮全部踩在腳底。 他們一路沖到了府衙,隔著一段距離的時候, 竟然瞧見了一駕馬車在衙門口緩緩停下,里面踩著矮凳, 跳下來個人。 那人瞧起來人模狗樣的, 站在門口撣了撣衣擺,被衙役與身后的小廝恭恭敬敬送了進去。 跟在沈禾背后的戚厭病見他拽著韁繩慢下來, 瞧了一眼便說:“那便是陳越江。去歲我同他兄長見過一面,那時他便在他大哥身邊站著?!?/br> 沈禾實實在在給氣笑了:“他竟然敢來?” 柳崢還在為沈禾憂心:“小禾,你大可不必出面,讓戚厭病或是鄭學則去便是?!敝劣谒?,他與沈禾關系更近,且柳家實在不像是能開這些鋪子的世家,若是他出面,十之八九也要牽扯出沈禾。 戚厭病與鄭學則便好說許多,戚厭病本就沒個定性,做出什么都不奇怪。鄭學則跟不必多提,他家世擺在那,鋪子是他的,任何人都會覺得理所應當。 柳崢曉得沈禾不太想讓太子殿下知曉此事。 沈禾卻說:“要么咱們一個都不出面,忍了這氣,否則太子哥哥稍稍查一查,立馬能夠查到我頭上。之所以這樣久不知道,不過是因為沒有起疑心,特意來查咱們罷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