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黑蓮花夫君后(重生) 第2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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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他面色紅潤,倒是沒有半分酒醉后的難受,想起昨夜見到的那張蒼白的臉,溫雪杳霎時心中愧疚更甚。 溫長青找了凳子坐下,“不介意兄長今日同你?一起吃早膳罷?” 溫雪杳命人又添了一副碗筷。 等兩?人吃完落筷,她才認真看向兄長,“哥哥,你?日后莫要再欺負阿珩哥哥了?!?/br> 溫長青稍頓,瞪大了眸,“我欺負他?阿杳,此話從何?說起?” “自然就是昨日,我分明同你?說了他不似你?那般擅飲酒,你?卻還要將他灌成那樣?!?/br> “我灌他?”溫長青沉了眉,“你?聽誰胡說的?!?/br> 那家伙昨日分明滴酒未沾,油鹽不進,談何?他灌他酒了? 雖然他本意的確是將那黑心肝的人灌醉,可這不是沒成么! “我自然是親眼所見?!睖匮╄脭S地有聲。 這下換成溫長青犯迷糊了,若他平日清醒定能琢磨出其?中彎彎繞繞,可無奈大醉初醒,雖瞧著人模人樣,可腦袋里卻是一團漿糊,亂得很。 是以,他聽溫雪杳如此信誓旦旦,不免對自己的記憶也產生了懷疑。 莫不是他昨日喝多了撒酒瘋,真將心中所想實施了?他逼迫寧珩喝酒了?不僅如此,還將他灌醉了? 溫長青長眉斜飛,臉上不見愧疚反生出幾分得意,“阿杳,那你?昨日見他狀態如何?,可還好??” “自然不好?,我昨日見他時渾身?酒氣,人靠在馬車上都直不起身?了?!鄙灶D,她察覺兄長面上的喜色,怒道:“哥哥,你?怎得還笑?” 溫長青哈哈一笑,也不遮掩,“傻meimei,他連哄帶騙讓你?答應他嫁入寧國公府做他的正頭娘子,乃是他寧珩占了天大的便宜,我教?訓教?訓他又何?妨?” “你?莫要心軟被?他騙了,你?瞧他如今,早已過了弱冠之年,比你?年長七歲,卻有幸將你?迎進府,我身?為你?兄長,自然要為你?討些?公道回來?!?/br> 溫雪杳心中一軟,說不出怪責的話,小聲道:“僅此一次,下不為例?!?/br> 溫長青接話,“自然,他年長你?那許多,我也不想他身?子早早垮了,若不然,苦的不還是我meimei?” 溫雪杳臉一紅。 什么胡言亂語、虎狼之詞。當真是吃醉酒,醉得不輕。 **** 正月初七,宜嫁娶。 近來,溫雪杳發現自己已經漸漸忘記了前?世?,此時回想,竟想不起前?世?這日,她與寧珩已無婚約在身?,究竟又發生了何?事。 只隱約記得后來,三月邊關?戰事起,溫長青為她的事愁白了頭,身?心俱疲,官家自然不愿再將此等要事托付在他身?上。 彼時似乎便是寧珩主動請纓,領兵出戰。 不過后來......溫雪杳似乎記得他沒有回來。 但她也不確定,因為她前?世?對寧珩的關?注太少,少到連他領兵出征的消息都是一日兄長喝醉后同她說的。 溫雪杳沒有再想下去?,一則是今日大喜之日實在不宜想前?世?那些?令人傷心嘆惋的舊事。二則是,如今一切都隨著她要嫁給寧珩而發生了變化,她不會讓身?邊人重蹈覆轍。 無論是溫家、兄長父親,亦或是寧珩與她。 小暑同幾個丫環一起,幫溫雪杳換上喜服。內穿紅娟里衣,外套青色大袖衫配大紅霞帔,上面金絲走線,繡著幾朵栩栩如生的并蒂蓮。 一絲一線,全是溫雪杳親手?所繡。 小暑扶著溫雪杳坐在鏡前?,替她仔細上妝。 頭上擦了桂花油,梳成百合髻高高挽起。梳發這樣的事若有家中長輩來做更好?,無奈溫雪杳母親去?得早,府中女眷稀少,也未有合適的長輩,便還是由為她梳妝慣了的小暑來。 怕小暑那丫頭多想,溫雪杳趁她梳頭時岔開?話題,詢問起昨日的事。 上京城的習俗是迎親前?日,出嫁女子家中親近之人要去?夫家布置新房,鋪設房奩器具之類的擺設,最后還要留一親信女眷守著新房。 “昨日誰留下了?” 說起這事兒,小暑就像被?打?開?話匣子般滔滔不絕起來,“昨日是小姐的姨母帶著小寒那些?女使一塊過去?的,本不想讓四小姐跟去?,可她非要同去?,最后挨了路姨母的一通罵,這才消停?!?/br> 路姨母乃是溫雪杳母親一母同胞的親jiejie,兩?人從前?關?系親厚,是以在對方?知曉自己meimei乃是因溫相有了外室,氣得一病不起以至于含恨而終后,便同溫家斷了往來,準確說是同溫相斷了往來。 溫雪杳和溫長青也是路家的孩子,路姨母自然疼愛得緊。溫雪杳回母親江南的老家,住的便是路府。只可惜路家久居江南,前?世?溫雪杳出事時他們根本來不及搭救,就已成定局。 溫雪杳看著鏡中的少女微微出神,紅唇鳳冠,是她前?世?從不見過的自己。 妝發剛綰成,路姨母便推門進來,身?后跟著報喜的小丫環,“三小姐,寧國公府迎親的人來了?!?/br> 溫雪杳聽罷,趕忙讓小暑替自己蓋上大紅喜蓋頭,便要起身?迎出去?。 路姨母笑得后仰,將著急忙慌的溫雪杳攔下,“傻丫頭,且有些?時候呢,你?急甚?!?/br> 說罷,她按著溫雪杳的雙肩將她往那榻上一壓,“你?安心等著就是?!?/br> 溫雪杳臉臊了個紅,周圍丫環都一并笑起來。 她上一世?又沒嫁過人,哪知曉這里的門道,如今也是聽路姨母說什么,她便做什么是了。 丫環圍在屋里,身?旁坐著路姨母,眾人有說有笑,又等了一炷香的功夫,直等的溫雪杳脊背都有些?僵了,才又見一從門外跑來的丫環喜笑顏開?,朝屋內眾人說道:“人來了!大公子正堵著新姑爺做‘催妝詩’呢!” 溫雪杳的肩膀被?人輕輕撞了下,路姨母的笑音隔著紅蓋頭在耳邊蕩開?,“我倒是聽說那寧國公府嫡子是個才貌雙全的,想必長青這一手?催妝詩可難不倒他?!?/br> 方?才進來的小丫環喘勻氣后接話道:“路姨母說的是,長青公子甫一提出作催妝詩一首,新姑爺便接上了話!那個文采灼灼......” 旁邊有丫環打?趣,“新姑爺說得什么,你?也說來同我們聽聽?!?/br> 先前?的小丫頭臉一紅,小聲道:“忘...忘了?!?/br> 屋內一陣哄笑。 “那咱新姑爺的面你?可見著了?” “見著了!見著了!”小丫環一聽這問,瞬間又來了勁兒,若讓她說這個,那她可不愁了! “相貌如何??” “身?量如何??” “比之咱們大公子,又何?如?” 除了小暑,其?余一眾丫環都熱鬧得起勁。 小暑陪在溫雪杳身?后,聽著她們嘰嘰喳喳地討論。 “我瞧著好?看的緊!”那先頭的小丫環道。 “當真?” “我還能騙你?不成!”小丫環喜上眉梢,“新姑爺模樣就同那畫里走出的人一樣,身?量比咱們大公子還要高,只是不似大公子那般魁梧?!?/br> 旁邊當即有小丫環應和,“咱們大公子乃是在戰場上真刀實槍練出來的,京中的公子在魁梧這方?面,自然比之不過?!?/br> “瞧你?這護短的模樣,莫不是你?偷偷戀慕咱們大公子!” 話落,屋內又是一陣哄笑。 這邊正笑著,那邊已到吉時。 便聽一聲高高唱和起的“開?門迎親”,屋內丫環最后打?點著幫溫雪杳整理好?衣擺、蓋頭,便由路姨母扶著,將人帶出門去?。 紅綠彩綢綰成同心結,一端已被?人攥緊了。 大紅喜服,金冠高束。束在腰封里的腰肢勁瘦,腰間玉帶勾勒出青年成熟挺拔的輪廓。 再往上,眉如遠山、鼻梁高挺,精雕玉琢的一張臉果真應了那句‘宛若畫中人’,一眾小丫頭不覺都看直了眼。 而溫雪杳眼前?卻僅有一片明紅,除此之外她什么都瞧不見。只聽周圍響起一陣高過一陣的鬧喝聲,隨即彩綢的一端出現在她眼前?。 耳邊響起一道熟悉的、溫潤的、暗含喜色的聲音,“阿杳,牽好?了?!?/br> 溫雪杳心中一定,攥緊那段紅綢。 伴隨著鑼鼓喧天、鞭炮齊鳴的聲響。 有人高唱道:“新娘子出門了——” 第25章 夫君 溫雪杳被寧珩牽著, 一路從溫府的歡聲笑語中穿梭而過,送上花轎,又迎進寧國?公府的熱鬧喜慶中。 “要跨火盆了?!睂庣裨跍匮╄妹?前蹲下身?子, 將她的手扶在自己肩頭,“上來,我背你過去?!?/br> 周圍一陣熱絡的打趣聲。 溫雪杳聽得?臉熱, 但還是配合地?將自己交給他,趴上去時才驚覺對方的肩膀竟也如此寬闊。 腿彎被人勾著,那人似乎未曾怎么費力就將她背了起來。 屏住的呼吸稍稍一松,“你小心些?!?/br> “不用?擔心, 交給我就是?!?/br> 寧珩母親早逝, 父親寧國?公久病纏身?,近些年一直在老家養病經不起舟車勞頓, 倒是省去拜公婆這一步, 便直接牽著彩綢將人領進家廟。 機杼挑開大紅蓋頭,露出一張粉唇桃腮的小臉, 晶亮的鹿眼琉璃般澄澈, 纖長的羽睫顫動,如翻飛的蝴蝶振翅,落在粉白的嬌花上。 寧珩眉如遠山,緩緩舒展,如玉的臉上勾起一抹淺笑。 他靜靜注視著溫雪杳,眼眸幽深, 像是要令人淪陷在眼底蕩開的溫柔中。 兩人拜過天地?先靈,夫妻交拜后被眾人簇擁著推進新房, 雙雙坐在床上。 禮官眉眼含笑,邊說著吉祥話?邊將大把的花果錢幣往兩人身?上丟。 寧珩下意識護在溫雪杳身前擋了下, 周圍霎時哄笑出聲。 “寧世子,這是祝你二人夫妻和睦多子多福的彩頭,你可不能?一人全接了,也得?讓新娘子承些福氣??!” 話?落,寧珩如玉的臉上罕見地浮上一層紅暈,更看得?一圈人七嘴八舌的熱鬧起來。 這頭儀式結束,那頭酒席就要開場,禮客識趣地給新人騰出時間,紛紛出了新房。 待人走后,寧珩才坐在床邊,將榻上的瓜果掃了掃,讓溫雪杳能坐得更舒坦些。 “待會兒酒席怕要鬧到天黑,但我會盡快回來?!睂庣駥⒙湓跍匮╄眉珙^的幾顆花生一并拂去,眉眼自始至終都含著笑,“我命小廚房給你單獨備了一份晚膳,寧國?公府沒有那么多規矩,你餓了就讓小暑去小廚房傳膳?!?/br> 溫雪杳紅著臉,聽著對方無不妥帖的安排,心里?一陣蘊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