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壓枝 第5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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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排人跪下叩頭, 其中兩人走出來佝肩, 戰戰兢兢說:“是是,奴才這就將人拖出來打死, 日后都警醒著不讓人進少監屋子?!?/br> 另起兩人去抬了刑凳、取了板子、粗布, 作勢要將人處置在院中。 動靜驚著床上的人, 她緩緩側了些身子,松著頸撐起身。 黎至透過門縫瞧見那張背形, 神色暗下去, 抬手阻了那兩人進門。 他倒吸口氣, 心口驚跳, 悶聲:“先在門外候著?!?/br> 黎至推門進去,翻手合上門,將諸道視線閉于門外。 床上的人轉身,滿面睡朦朦惺忪未醒,星眸微嗔:“你要杖斃誰?我?你好大官威?!?/br> 黎至嗓子一凝,撐直肩,迅速搭上門栓,沖門外吩咐:“你們退下休息,今日之事不可對人提及?!?/br> 門外兩番面面相覷,齊聲:“是?!?/br> 連忙收了東西攏衣散了,各回各的宿間,塞耳閉目不敢知曉黎至這處的事。 黎至再次確認門鎖,腳下才敢幾步闊到床前。 垂眸,瞧著眼下占盡滿室風流的瓊姿花貌,許襄君一身紅友色素錦下等宮女服飾更襯得人楚楚動人,暗香浮動當即便沖破神智。 他嗓子扼了口氣,眸光驟緊:“你怎么敢來,若被人發現可還了得?!?/br> 非是斥責,滿字盡是擔憂。 指尖磋磨了下她衣角,布料有些粗糙,他蹙起眉。 黎至抬手攏攏她鬢角碎發,瞧著她秀眸惺忪,御前一日的疲憊盡散,身上也沒那么疼了。 笑著輕揉了揉她面頰:“娘娘怎么出的上辰宮,膽子太大?!?/br> 許襄君仰頭,掐眸抬按住他的手,緩緩起身貼到他身上。 嬌俏顏色下凌冽閃過,她冷冽輕問:“少監大人是不是要給我解釋解釋‘這次’是什么意思?” 她揪把黎至衣領,懲戒性質強讓他佝頸:“女人睡你的榻還有上次?” 黎至脊梁猛地被劈斬了刀般燒疼起來,嗓子沒扼住吐了口重氣,面色驟然沒了血色。 鬢角遽爾一層密汗,狹長眸底痛色一顫再顫,他摁住許襄君的肩,哆嗦著勉強撐住自己站穩。 本想‘審訊’不打算松手的,許襄君瞧見他這樣心尖一刮,忙扶住黎至臂膀,掐眸怒瞪拉人上|床坐。 “你這處為何沒人服侍,不是六品嗎,怎么也該撥個人照顧照顧吧,夏明勤這么小氣?!?/br> 伸手去拽黎至腰間系帶,想看看他傷得如何了。 為何帶傷還要去夏明勤眼前上職,御前的人是死盡了嗎就缺黎至。 黎至疼過一陣后強使自己恢復臉色,速速按住她的手:“你來是做什么,快回去?!?/br> 微微曳眉,生怕許襄君發現他受過刑。 許襄君看他按在自己手背都有些虛力,指腹一抽,黎至腰間衣袍盡散,松松垮垮攏在身上不成樣子。 抬腕又去解他衣領,在黎至再次抬手擋時,許襄君陰郁掀眸:“你還有力氣?” 她精巧的下顎繃得有些緊。 輕飄飄一句,黎至動作便頓住,拉開慘白唇角,輕哼聲:“就知道瞞不過你?!?/br> 他心慌地哽下嗓子:“只是你怎能因這就冒險出上辰宮尋我,萬一... ...” 剩下的黎至不敢想,便出不了口。 雖說許襄君行事一貫謹慎有度,可這是御前,半絲行差踏錯就有生命之虞,怎么想都嚇人。 黎至狹長眸子晦暗攪涌陣,腦袋往前一栽,整個人軟在許襄君肩上。 一大口氣舒盡胸間於氣,他綿腔虛弱道:“無力了,襄君我好疼,站了一日也好累?!?/br> “... ...”許襄君從未聽過黎至這樣‘理直氣壯’的討軟。 細細瞧了眼他慌顫不止求可憐的眸子,許襄君吞咽一口:“我看看你的傷?!?/br> 黎至用下顎蹭蹭她面頰,他嗓子扯出笑:“好。一會兒奴才再任娘娘細審?!?/br> 他坦然抬指松了領口,綠袍散掉露出里頭白色褻衣,黎至再扯了褻衣細帶,胸腹隱約露出,線條走勢起伏勻稱且清晰。 然后黎至乖巧地趴床上,一副任人魚rou的樣子。 許襄君眼中只有那抹不常見的顏色,唇角抖了抖,喘出一口大氣。 “... ...” 聞半響沒動靜,黎至從衣袖布料里切出半張慘白的臉:“我傷得挺重,硬撐了一天,明日怕是起不了身?!?/br> 眉心顰蹙在一塊兒,清風玉質的面相漫出三分嬌氣。 許襄君聽他軟腔手不禁揪住褥子,心下晃晃:“你這樣... ...有些嬌嗔,我不太習慣?!?/br> 誰抵得住心上人‘撒嬌’?她眸底染盡混色,腦子里蹦了些不正經。 黎至勾唇,下顎枕在自己小臂上,沉了沉嗓:“奴才這是在求你饒我?!?/br> 許襄君明白他話下延申出的意思,伸手扯住他后領,緩緩撥下他衣衫:“哦?你倒是講清要我饒你什么?!?/br> 黎至喉結滾動帶動布料,一起顫了顫。 “我在陛下身邊晉升太快,有巴結送錢財的,沒收。有人打聽到我之前沒與人合親、收過人,便有人打主意到這上頭,就送了位宮婢... ...” 許襄君攢眉,指腹隔著衣裳‘不小心’摁他肩胛上,不是中心傷處,也是延出來痛楚,疼得黎至一下住了口。 冷汗沁過脖子,黎至忍著疼色:“我連人長什么樣都沒瞧清便讓人轟出去了,那床褥子我燒了,萬不敢留?!?/br> 綠袍累在他精瘦有力的腰上,后背褻衣沾暈了不少淡粉色血水,布料與他背部貼合了大半。 許襄君翻身騎在他腰下,黎至悶了聲痛。 身后重量讓他腦子又撞出些幾分欲.色,略微扭頸咬著疼繼續解釋:“我事先不知情?!?/br> “真的?!?/br> 許襄君掐眸,指腹鉤住他褻衣衣領,緩緩撕開沾著傷的布料,疼得黎至臉上血色盡褪,額角側頸青筋繃顯。 她鶯囀著嬌俏,壓住顫抖問:“今日你關了這道門,明日怎么同他們解釋少監大人留用了位女子過夜?!?/br> 黎至咬牙:“奴才貪色,享了人孝敬?!?/br> 無論多仔細撕衣裳,都扯開不少小傷,背上轉瞬便布不少血跡,看著駭目。 許襄君看清他脊背交錯四道掌寬的痕跡,道道裂皮見rou,周圍青紫於擴了大半個背,脊梁打得實在不像樣子。 說狠吧這傷對脊杖不值一談,說不狠卻又打成這樣。 許襄君咬牙嗚咽,絞著哭腔恨言:“你叫我對你冷眼旁觀,你對我怎做不到相同,我再也不想聽你的話了?!?/br> 黎至滿頭冷汗,鬢角發絲胡亂貼他臉上,清俊面龐此刻倒落了窘相。 他反手鉤許襄君衣裙,勉力說:“這如何作比。前日說過,我既應了日后都送你回去,那條路就不能讓你一人歸?!?/br> “我還有用,陛下沒教人下死手?!?/br> 許襄君從袖中取出帕子擦拭,少頃帕上的血染紅指腹。 “忍著點?!彼贸隼顙邒呓o的藥膏點涂上,是由腰下往肩頸涂抹。 后背的碰顫加上冰涼讓黎至一直埋頭咬忍在衣袍中。 直到他嗅到一股清香,黎至猛地扭頭:“你用的是太醫院給陛下調制的傷藥?” 神色尖銳起來。 翻手就要制止許襄君動作,卻因她坐跨壓制跟傷,動作一半都未做完便被迫停下。 許襄君腰腹用力將人頂回去:“是夏明勤專用的?!彼^續涂抹。 黎至掙扎拒絕時,許襄君指腹微微用力,脊梁疼痛便讓黎至卸了動作。 “擦了,我不要?!彼吐?。 許襄君勾笑:“就不?!睆娭平o黎至上好整個背藥,“你身上有這個味道,明日就不能去御前上職了,好好臥床休息吧?!?/br> 幾許狡黠的笑如同狐貍,勾人又殺人。 本來只是想來看看他的傷照顧一二,可黎至散了衣袍這樣乖巧趴在床上,寬肩窄腰的矯健線條倒讓許襄君生出幾許旖旎想法。 上完藥后她單手抵住黎至頸子,將人狠狠摁在掌下,俯下身從腰往上吹,希望藥能更貼傷處。 一串細風由尾椎拂過至脊端,黎至又漫出一頭汗,臉上神色掙扎:“許襄君你... ...” 她下顎貼頸擦到黎至耳邊,人攏在他背上,輕問:“我如何?”滿腔懵懂無知。 另一只撥開他腰間衣堆,屈指用指節劃了劃他腰側:“少監大人這樣竟然是絕色?!?/br> 黎至一陣顫栗下許襄君笑出聲:“黎至,你都享了人孝敬,別糟蹋,我冒死來一趟也不易不是?!?/br> 話里話外的延申都十分露.骨,黎至渾身緊繃,嗓子干澀得發疼。 許襄君指節頂頂他腰,黎至倒吸口涼氣悶了聲‘唔’,她笑說:“怎么,不行?” 黎至在她掌下動了動頸子,唇角抿了又抿卻沒說話。 她張口銜住黎至耳尖:“照人們一般印象你們都折騰人,所以今夜我求饒是不是也理所當然?” 黎至無奈哼笑,扭動頸子,薄唇輕啟:“你松手?!?/br> 許襄君一怔,松了頸子上的手。 瞬間黎至反手將許襄君攬下自己背后,翻身騎在她腰間將人摁進褥子里。 他眸深滾涌:“你來這里就為了這?” 俯身壓近。 許襄君搖搖頭:“臨時起意,臨時起意,聽你被杖脊,我本意是來照顧你的?!?/br> 黎至由上至下掃看,這衣裙倒挺合身,將許襄君身線包裹得正正好,窈窕有致實在漂亮。 最后緊盯她眼睛,手掐上她腰肢:“這樣照顧的?” 許襄君‘嗯’聲:“也不是不可,你我夫妻嘛?!?/br> 她的理所當然實在讓黎至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