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壓枝 第2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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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封遺書老臣對比她以往字跡,筆跡相同卻無神,像卻不是,應當他人所仿?!?/br> 許襄君越聽心口越沉,口干舌燥得難受。 只是心下疑竇更深,按說黎至仿人筆跡不可能被人察覺才是。 是他故意?許襄君開始寧心細聽。 “老臣在這姑娘屋子里瞧時在窗框上發現半個鞋印,行兇后從此處翻窗而出。按鞋印大小深淺推算這人身高六尺一,為女子?!?/br> “鞋底紋樣磨損嚴重,許是那處干蠻力活的老嬤嬤?!?/br> 當所有證據偏離黎至時,許襄君又憊懶起來。 坐看黎至此局。 門外一侍衛來報,說是在青素屋外花盆中發現一封信。 這信先拿給仵作瞧,他看完跪拜:“陛下,這才是那位姑娘的真跡,只是內容... ...還請陛下過目?!?/br> 聲線有些許不穩。 許襄君聽出他聲音中驚恐,飛眉輕瞥,卻瞧不到信箋上只言片語。 康燈取過呈報,打開兩張紙箋寫滿,細看過后夏明勤將信箋甩在皇后面前,臉色混青。 夏明勤聲若洪鐘:“襄君身子不爽利先回去休息,此事朕容后給你個交代?!庇喙庖讶粚ι砼匀似鹆藚挓?。 又瞧許襄君,夏明勤溫聲寬慰:“今日朕同你說了重話,晚些政務忙完去瞧你,莫要為此受驚?!?/br> 許襄君不明信箋是何內容,但知此時殿上不該有她,屈身:“臣妾告退?!?/br> 這是夏明勤給皇后的體面。 她帶著白衡與平珠退出立政殿,許襄君前腳出,后腳殿門便狠狠關上。 經過院門前龍鳳浮雕地界,許襄君忽覺著膝蓋疼,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堅持下來那兩個時辰,步子比往??鞄追?。 黎至在人群中匆匆掃此處一眼,斂了眸中深邃。 回去所有人都舒口大氣,仿佛逃過一難。 白衡癱軟了肩,眼下紅撲撲,走到許襄君身邊:“娘娘,要用茶嗎?方才驚著沒有?!?/br> 平珠目光絞在黎至身上,又不敢直視,密密麻麻驚恐爬了滿身,梗塞住她喉嚨。 許襄君罷手,徑直去小佛堂,到門前與眾人說:“今兒都驚著了,上下輪著休息,什么活計也不用做?!?/br> 她看向白衡:“一會兒陛下來了賞,你挑揀三四件喜歡拿去,今日你當賞?!?/br> 宮人們發出驚呼,白衡叩謝。 許襄君神色淺淡,隨意一指:“進來幫本宮誦兩段,本宮現下心還慌著?!?/br> 黎至尊聲‘是’,跟隨著進去。 門合上時,許襄君正在佛前燃香。 線香插.進香爐,黎至才出聲:“誦什么?” 許襄君腳下急急走至他身邊,一手拽?。骸澳愕降装才诺氖裁?,那些證據怎么做出來的,夏明勤方才看得是什么,怎么臉色變成那樣?!?/br> 想起最后夏明勤對皇后的眼神,她掐眸:“你不會嫁禍給... ...” 黎至抬手掩住她口,傾身在她耳畔低語:“娘娘怎就是學不會屬垣有耳?!?/br> 檀氣籠在她發梢,暗香襲人,幽韻撩人,黎至心神狠狠一震。 許襄君看向黎至眼神驚悚中帶著詫愕,壓低嗓子細細抖出兩句:“你怎么敢在皇后頭上動土,黎至,你膽子太大了!幾條命能讓你這般行事?!?/br> 斥責中含滿憂心。 黎至從她肩頭看向佛龕前幾縷盤旋而散的煙,音嗓迷離幾分:“她讓你跪了兩個時辰,你受傷了?!?/br> 許襄君揪住他衣袖,急色:“那又如何,我那是為了逼你不去東觀。區區兩個時辰,怎容得你用性命兒戲?!?/br> 根本不敢想要是有細微指向,她區區五品婕妤,怎么保得住黎至。 黎至一掌撫慰在她背上,溫厚聲浸.潤她神思:“無事,你莫多想。我給你誦段經靜靜吧?!?/br> 掌下是細顫,黎至繼而又說,“我做的干凈,不會有事?!?/br> 許襄君哪有心思聽經,再說她何曾信過佛,一切只是障他人目罷了。 想開口,又不知說些什么、從何處說。 揪緊他衣袖,尚未從這處驚險中脫身,門外來了陛下寬慰的賞。 驚魂未定下,宮內片刻傳遍皇后娘娘被陛下禁足三個月的蹊蹺。 還有一位趙婕妤莫名病死在屋子,陛下賜奚宮局收尸。 用宮內收拾婢子內侍尸體之所,來葬一位五品婕妤,處處透著詭異。 兩件事連著想根本沾不上邊,可分開辯,哪又有巧合一起發生這樣怪事? 平珠聽聞這些人直接栽倒在地,被幾人一同攙扶回屋。 待人走盡,她掩住口不敢發聲,只如同那晚般簌落落抖個沒完。 她什么也不知道,但直覺這件事篤定是黎至所為。 當真如他所言,眾目睽睽下抬走一位娘娘也是能的... ... 從入宮至今許襄君都借身子不爽關著宮門,無人來去走動,減省了許多應付。 經此事件許襄君又順理成章繼續閉門拒客,好不悠哉。 輾轉驚慌了一夜許襄君才想清關竅,那位趙婕妤是真正給她送補品的人,所以黎至借陛下的手懲戒。 宮內隨意用藥是天大忌諱,今日是趙婕妤能下到她碗中,明兒就可能是皇后、陛下碗中。 可之前已有了頂罪之人,趙婕妤便沒了懲戒名頭,故而病故。 如此忌諱之舉,難怪夏明勤要叫奚宮局斂尸,連一個排位名分也不肯給。 只是黎至這手有些傷及無辜了。 再思及皇后娘娘,她更是蹙眉。 就算那兩張紙是將青素之死嫁禍給皇后,一個奴婢性命也不可能讓一國之母禁足三個月之久吧。 想來想去想不通此處,乘著誦經時許襄君問:“你到底做什么了?!?/br> 黎至抿唇,望著她:“還望襄君知曉后莫覺著我心毒?!惫P下卻娟秀如飛地默著經文。 許襄君點頭:“青素本就留不得,她早晚會聯合別人在陛下面前告我狀,罪過大小未知罷了?!?/br> 這點子她心里是清楚的,無論如何處置皆算不上狠毒。 如此,黎至淺聲:“我不過是將青素的死、與給你下藥都按到皇后身上?!辈莶菀痪漭p描淡寫。 許襄君瞪眼,這些可并不好嫁禍,宮內是沒人能明斷是非么。 黎至瞧許襄君神情凝動,只好細說:“我用你給我炭火改了青素屋內溫度,造成死亡時辰差異。還作了真假兩封信箋,一封說你逼迫,一封剖露心聲‘還原’事件本因?;屎竽锬锿{她自裁嫁禍給你,她不想死?!?/br> “宮內有經驗的仵作可根據細節推測萬事,故而我借了他們自持的老道經驗,在窗欄留下兇手逃跑假的腳印,作成他殺證明以及兇手形象?!?/br> “這才有皇后娘娘命人下殺手嫁禍你的由來?!?/br> 他突然擰眉:“趙婕妤卻是奇怪,時間緊促給你投毒原因我尚未查清。她的藥從何處來也有些不明,大抵是早就有了吧。多一事也能罰的重些,就一并按在皇后娘娘身上了?!?/br> “她被賜死是我未料想到,畢竟你不曾服下,按宮規她只是降級罰俸,最多幽閉也是兩年期滿。這些彌補她對你的惡意我本不覺有過,病故這事怕有蹊蹺?!?/br> 許襄君顰眉,倒了杯茶就往嘴里掀。 心口怦然,他是怎么在一夜之間布置好如此周密計劃的,且無任何外力相助。 這些縱橫開闔之術,黎至本該在朝堂上施展,如今卻這般放到她身上... ...許襄君心口隱隱作疼,鼻頭一下子就酸了。 黎至不曾擱下筆,邊寫邊垂聲:“娘娘可是在惜才,覺得我大計小用?” 許襄君咬住杯沿,輕輕悶聲并無回答。 他擱下筆,抬眸看向她:“我若連你都護不住,任人委屈苛責你,這些又有何用?!?/br> 黎至牽唇:“你跪的那塊地方現在大概被陛下拆了吧?!彪S后又開始默經,一筆一劃酣暢淋漓。 許襄君怔愣,“什么?”一時沒懂他話中意思,“被拆了是什么意思?!?/br> 她走近黎至小案旁,撐著問。 黎至舒眉彎目:“陛下大抵會覺得那片浮雕不吉利,下令拆換,日后襄君再去立政殿時,瞧了回來告訴我換成什么了?!?/br> 許襄君掐眉,人往前貼他面上:“你又做了什么,你怎么能做這么多?!?/br> 黎至眼中她靈動含情,指腹動動,不知該碰不該碰。 喉結滾凝兩下:“龍鳳呈祥得地磚你跪著的時候疼不疼?” “我挖了鳳眼填上紅蠟,鋸斷龍角埋下草灰,離開時我在那處上撒了白磷。陛下離開正當午時,屆時鳳凰涕血,龍角崩裂。加上皇后那兩處罪過,此為神罰,三個月禁閉不足什么?!?/br> 許襄君搖頭‘嘖嘖’,隨后腦袋耷他肩上:“黎至,你當真是一手翻云覆雨,好深的謀劃?!?/br> 指腹摁上他心口:“你這些謀劃怎么沒說用在我身上?” 黎至感受著肩上重量,輕輕開口:“席嬤嬤從奚宮局調我至上辰宮真那么容易?幾處調遣記錄、上呈下報過程繁瑣,幾日怎能辦妥,我又身負滿門皆斬的罪過,哪里那么容易到陛下心尖上的襄嬪娘娘處?!?/br> 許襄君肩頸一頓,指尖攀上他衣袖,咬著隱忍喚了聲:“黎至?!?/br> 黎至輕輕應了聲:“我在?!?/br> 【??作者有話說】 謝謝閱讀。 ——下本預收—— 《廠花之爭》 女扮男裝入·東廠督主 x 真太監·顧慎為·西廠督主 祁知樂:“從我東廠出去做了西廠王就不認干爹了,顧慎為,你真是逆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