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他長兄(穿書) 第19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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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廷舜隱約聽出了一絲端倪, 薄唇淡然地?輕抿成了一條細線,搖了搖首,淡聲道:“確乎是沒見過的?。我剛入溫府的?時候, 是以溫家庶子的?身?份, 溫家自有一套尊卑的?森嚴秩序在,按我當時的?身?份, 自然是見不了呂祖母的??!?/br> 溫廷安一聽,后知后覺反應過來, 這一個細節,確乎是她所忽略掉的?,那已然是十余年前的?事體了,當時兩人都還小?, 年歲稚嫩, 原主也還沒真正到記事的?年紀,自然也不知曉溫廷舜到了溫家,以庶子的?身?份棲住下?來時, 會遭遇什么樣的?待遇。 溫廷安心中到底是有些自咎的?,她用小?拇指, 很輕很輕地?勾了一勾溫廷舜的?手,力道微微收緊,說道:“不好意?思,我不知曉這些?!?/br> 溫廷舜聞罷,不由失笑?道:“為何要道歉,我當時之所以選擇溫家庶子此?一身?份,是出于隱蔽低調的?考量,你當時還幼小?,不知曉這些細節,很是尋常,不是么?” 男子的?話辭,溫醇而?低磁,尾調透著一股子沙沙的?啞,聽在溫廷安的?耳屏之中,天然擁持著一種安撫人心的?力量了。 兩人話回正題。 溫廷安說道:“母親那一關?,很好過,她是刀子嘴豆腐心,明面上說著要給你重重設卡關?,但終歸到底,她對你印象是不錯的?,不會如何刁難抑或設阻絆,倒是呂府的?祖母,我倒是較為憂慮,她是武學世家出身?,她是要考驗一下?你的?,至于考驗方式的?話……” 溫廷舜狹了狹眸心,主動接下?了溫廷安的?話辭:“武學比拼?勝過祖母的?話,便是能?當場將你帶走?” 溫廷安暗戳戳地?捻起了一枚小?拳心,不輕不重地?捶了一下?溫廷舜:“說什么啊,什么叫『當場把我帶走』?” 溫廷舜眸色笑?意?益深,拂袖抻腕,粗糲的?大掌,很輕很輕地?捏了一下?溫廷安的?耳珠,道:“就是字面之上的?意?思?!?/br> 溫廷安驀覺自己?的?面容之上,覆落下?了一片濃重的?羞臊之意?,耳根與面頰,俱是彌散上了一片滾熱之意?。 她覺察到對方微灼的?視線,不忍與之對視,目光忍不住撇開了開去,視線的?落點幽幽地?聚焦在了窗扃之外,定格在了鎏金的?曙色當中,她雖然沒有看溫廷舜,但纖纖素手竊自攥握住了男子的?骨腕,說:“那等地?動一事真正解決后,你再去見呂老祖母?!?/br> 溫廷舜偏首凝視她,將少女憨居的?容色一徑地?納入了眸底,納罕地?道:“為何?” 溫廷安忍不住捏了一捏他的?鼻梁,面容風停水靜,失笑?道:“太早了,時機還沒到?!?/br> 在目下?的?光景當中,當務之急便是優先解決主動矛盾。要在地?動抵達之前,保住冀州府所有百姓的?性命,讓他們安全轉移至周邊的?府州當中,這般事體沒有完成好,又豈敢談論?兒女情長?? 溫廷舜與溫廷安二人是「心有靈犀,一點就通」,溫廷安沒將話說得太過于明朗,但溫廷舜很快便是聽明白了。 溫廷舜伸出了大掌,不輕不重地?拍了拍溫廷安的?腦袋,說道:“好,那就自然而?然地?候至時機成熟的?時候罷?!?/br> - 兩人又在床榻之上,撞身?取暖了好一會兒,少時,東方日色漸漸明朗了起來,鎏金色的?淡薄暉光,儼若一層薄如蟬翼的?細紗,在亭臺樓閣之上,靜緩地?流淌著,須臾之間,光色變得一時緩,一時急,最終又臻至平緩。 兩個人拾掇好了停當,盥洗畢,便是去了一趟冀州府。 周廉、呂祖遷和楊淳皆是一切拾掇停當了,已然是在官府之中靜候著了。見著溫廷安和溫廷舜雙雙入了官府以來,眾人先是顯著地?怔愣了一番,繼而?道—— “慢著,溫少將竟然是回了來?” 溫廷舜寥寥然地?牽扯起了唇角,說道:“怎的?了,覺得我回來得早了?” 周廉大步行上前,豪朗地?拍了拍溫廷舜的?肩膊:“這哪兒能?,是覺得溫少將的?辦事效率特別高!” 呂祖遷亦是朗聲附和,笑?了笑?,淡聲說道:“我們觀摩了一番大文朝的?疆域版圖,冀州府周邊的?府州頗多,劍南、劍北、薊南、薊北,林林總總,攏共有二十多處,逐一商榷并協商好各府州,不僅耗時,還非常耗力。我們原以為籌算著,溫少將此?行一出,至少需要半個月,哪承想?,這才不過七日左右?!?/br> 楊淳倒是為溫廷舜說話,道:“據大內欽天監所說,地?動很可能?會在一個月內生發,因于此?,溫少將是在盡可能?地?爭取時間,畢竟地?動情狀委實特殊,時陰便是生命,若是能?夠多爭取到一些時日的?話,便是能?夠盡可能?地?護冀州百姓安全?!?/br> 話至尾稍,楊淳還特地?征詢溫廷安的?意?見:“溫少卿,你說是也不是?” 溫廷安:“???” 她寥寥然地?揚起了一側的?眉庭,薄唇輕輕抿成了一條細線。 這個楊淳,發表言論?就發表言論?,好端端的?,怎的?還扯到了她身?上? 她一晌靜謐地?聽著,整個人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 另一晌,溫廷安本來是在竊自籌算著,何時能?夠將冀州百姓遷徙一事,早些時候提上日程。 越早將百姓遷徙出去,這種時局,便是對她們越有利。 一切都要爭分奪秒的?,時局刻不容緩。 其實百姓的?思想?建設工作,并不是那么難做。 前一些時日,魏耷、蘇子衿二人便是在冀州府下?面各縣,張貼布告和榜文,將地?動的?事,傳了出去。 雖然放眼市井之中,百姓疑聲頗多,但還不至于到『民怨沸騰』的?地?步。 加之冀州知府李琰,已然是疏通了下?面六位縣令的?關?節了,各縣縣令會承擔好遷徙百姓的?工作。 大理寺所派遣出來的?諸位官差,也勢必會在遷徙差務之中的?每一處環節,進行嚴格把關?,盡量確保不會出一絲一毫的?紕漏。 溫廷安最是焦慮、最是焦灼地?,反而?是與己?有一面之緣的?酈老。 酈老說自己?不走,誓死要留守于冀州。 溫廷安知曉酈老乃是大晉遺留下?來的?皇室貴族,他心存一份濃重的?鄉土情結,生于斯,長?于斯,抵至晚年,時值英雄遲暮的?時刻,自然也是要遵循『落葉歸根』此?一宗旨和理念,權當是以大晉子民的?身?份,維持對家國的?最后一場堅守。 于私情而?言,溫廷安勢必會了惻隱之心以及慈悲心腸,同意?酈老這般行事也不一定。 但于公而?言,她身?為大理寺少卿,出于對酈老身?家性命的?考量,她自然不可能?會同意?酈老這般行事。 若是酈老堅守于此?地?,那么,整一座酈家,肯定也會跟著一起堅守下?來。 到時候,當地?動真的?發生的?時候,酈家將會陷入一種萬劫不復的?狀態。 這亦是意?味著,大晉王族的?徹底傾覆。 亦是意?味著,溫廷安沒能?完成酈皇后對她的?殷殷囑托。 酈皇后的?囑托,抵今為止,溫廷安一直都深切地?記得,要讓溫廷舜與酈氏大族,以一種渙然冰釋的?姿態,去嘗試和解,收復酈氏大族是其次,但緩和酈老與溫廷舜兩代人的?關?系,一直以來都是酈皇后的?遺愿。 當初松山祭祖之時,在酈皇后那一縷幽魂面前,溫廷安是做出了自己?的?承諾,酈皇后選擇信任她,適才真正離開了人間世。 平心而?論?,溫廷安不欲辜負酈皇后對她所寄托的?祈盼和期待。 她意?欲竭己?所能?,盡量做到最好。 盡量做到問心無愧,不留一絲一毫的?遺憾。 但要尋到酈老的?話啊,一切皆是要看機緣和時運。 酈老不是他們想?找便是能?夠找到的?。 在目下?的?光景之中,溫廷安覺得當務之急,是趁著這幾?日,召集民眾,及時囑告他們未來一兩個月將要去遷徙并棲住的?地?方,讓他們提早拾掇好行篋與行囊,好籌備遷徙之事。 下?面攏共有六座縣城,眾人決計兵分數路,各自行動,盡早將指令傳達的?,也將民眾的?思想?建設工作做好。 這一天,溫廷安與溫廷舜兩人跑了諸多地?方,聯袂縣令與掌筆書記,問候了一番群眾,將地?動遷徙的?事,細致地?同他們說了一遭。 民眾之中自然涌現出了不少疑慮和費解的?聲音,但好在都不是特別大的?事兒,溫廷安細致地?解釋一番,眾人雖有疑緒,但多少能?表示理解,也就能?配合官府的?公務和差事了。 忙活了一整日,溫廷安覺得自個兒要累得虛脫了。 待跑遍了六縣,一干人正欲打道回府,恰在此?刻,一道如鐃鈸的?蒼朽聲響,從遙遙的?遠空傳了過來:“且慢——” 第267章 溫廷安與溫廷舜俱是回眸一望, 發現來者不?是旁的,正?是酈老,以及一眾酈氏大族的長輩。 ——『酈老為何會出現在此?』 溫廷安眸底浮現出了一抹惑色, 她本是思量著, 在短時間內, 自己很可能無法順利地找尋酈老,也難以勉力說服他,只能將這個?任務延后,哪承想?, 剛將冀州府六座縣城的疏通遷徙工作?做好,酈老便是主動尋上門了。 這般的時局,真?是應了一句話, 「瞌睡也有人會主動送枕頭」。 酈老果真?是發揮了他慣常的行事風格, 見著了溫廷舜,直截了當的動起了武, 不?予溫廷舜寒暄的時機。 這一樁事體,關涉了大晉皇族內部的牽扯與糾葛, 溫廷安是大鄴人,并不?方便多說些什么,全程就立在合適的距離之外,靜定地觀摩著, 若是溫廷舜這邊的局勢不?妙的話, 她勢必會上前幫手。但一番觀察下來,她發覺溫廷舜與酈老二人,是處于一種勢均力敵的情狀當中。 與酈老切磋, 溫廷舜用的是軟劍,在三番見招拆招之中, 他絲毫不?落于下風,但也沒有主動進攻的打算,一直是以守為攻的狀態。 反觀酈老,他一直是強悍的進攻,幾?乎每一招,皆是帶了一份洶洶的弒氣,招數狠戾且迅猛,并且,變化得非???,教尋常人觀之,定然?是要眼花繚亂的。但他每一個?招數,皆是被溫廷舜無聲無息地化解掉了。 過招庶幾?快百來回合,依舊難解難分,酈老面露一絲不?虞之色,倏然?收持了軟劍,寒聲道:“不?耍了。太子暫且贏了一局?!?/br> 溫廷舜亦是收持了軟劍的劍招,抱拳相告道:“是舅舅承讓了?!?/br> 酈老根本不?接這一茬,鼻腔嗤出?了一記冷淡的氣流,冷哼一聲,說:“別說些有的沒的。人老了,不?中用了,太子倒是一直潛心?鉆研劍術,武功日趨精進了?!?/br> 老人家這么一番話,倒是真?真?發自肺腑了。 溫廷安亦是留意到?了這般一個?極小的細節,酈老竟是喚溫廷舜為「太子」。 若是酈老對溫廷舜真?的心?存隙礙的話,勢必不?會這般稱呼他的罷。 溫廷舜道:“舅舅說得這到?底是哪里的話,是您承讓了晚輩,若是你不?曾謙讓,在這一場切磋之中,晚輩亦是不?可能一直在局勢上同您分庭抗禮?!?/br> 酈老復冷哼了聲,但那一面色上的慍容,悄然?淡化了些許。 人老了,骨子里倒是變成了一個?小小孩,要靠后輩去哄,去捧。 溫廷舜這一席話,無疑是sao到?了酈老的癢處,酈老聽?著頗為舒適,那原本不?虞的、凝上了一層風霜的容色,逐漸變得微霽,冰霜初融。 溫廷安原本替兩人之間那劍拔弩張的關系,兀自捏了一把汗,但當下的光景之中,見得了此狀,便是疏松了一口?氣——『好險』。 似乎能夠洞察出?溫廷安的心?緒起伏,溫廷舜切磋畢,第一時間便是來至溫廷安的身邊,關切地問道:“方才切磋之時,可有傷著你?你可要緊?” 溫廷安眨了一眨眼,當下便是失了笑。 溫廷舜與酈老,當初切磋武藝之時,是在距離她五六丈開外的地方,雖然?隔著一段距離,能夠隱微地感受到?兩人之間那強大的氣場,以及劍罡與刀罡相互碰撞產生的冷冽氣壓。 但說會不?會傷害到?她的話,那倒也不?至于。 她也是常年習武練功的,其中尤以拎劍的次數頗多,論身心?素質,也不?至于到?弱不?勝衣的境地。 溫廷安笑了笑,說:“這自然?是不?打緊的,反倒是你,有沒有傷著的地方,可要緊?” 溫廷舜低低地垂下了眉眼,削薄的唇畔處,噙起了一絲淡淡的笑弧,本是想?要摸一摸少女的腦袋,但當下,便是聞著了酈老那重?重?沉沉地一聲輕咳。老人家沒有好氣地說道:“雖然?老夫處處皆是撂下了重?招,但太子殿下素來是擅長以柔克剛,每一招,俱是能拆則拆,就這般讓他給避了過去。質言之,太子一個?年歲尚青的人,能夠有多大的事兒呢?” 酈老這么一番話,儼似敲金撞玉一般,一舉將兩人之間,那原本蒙昧的空氣,敲撞為了一盤齏粉。 溫廷安整一個?人,聞得此言,多多少少也有一絲絲發窘,面頰和耳根,俱是彌散上了一片漫長的滾熱之意。 整顆心?,仿佛置放入油鍋之中,反復煎考燜煮, 其實酈老不?去提及,倒也還好,但經他這般說話的話,溫廷安也不?太好意思,去嚴查溫廷舜的傷勢了。 溫廷舜倒是沒覺得不?好意思,可能男子天生的臉皮,便是要比女子要厚實一些,被長輩說了這么一番話,倒是覺得還行。 他將袖裾從胳膊之中,徐緩地捋了起來,展示給溫廷安看,說:“你看看,沒有什么傷口??!?/br> 溫廷安順勢捻起溫廷舜的胳膊肘,細細地探看了一番,視線從他的骨腕一徑地蔓延至了他的大臂,確乎是毫發無傷的,只是,在虎口?和指縫等一些地方,她看到?了一些隱微的淤青。 溫廷安的目色便是墜落在了這幾?道淤青之上,用手很輕很輕地撫了一撫,抬眸問他:“疼嗎?” 這一些淤青,應當是他手持軟劍,與酈老博弈之時,所遺留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