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他長兄(穿書) 第105節
書迷正在閱讀:重生道祖的偏執日常、被迫尚公主后、我男朋友是神級哨兵?、朱門寵妾、職業讀者,追文爆紅、穿書前他已在大潤發殺了十三年的魚[快穿]、海棠壓枝、萬人嫌死后他們都后悔了、炮灰真少爺修仙回來了、娘娘開場就滿級
這份奏折簡略地敘述了如何處置崇國公府的事宜, 男丁悉數下放至嶺南,女?眷統一發賣茶樓,唯一沒?有蓋棺定論的人,便屬于溫廷舜。 估計這也是趙珩之在授意溫廷安, 溫廷舜就交給她來處置了。 果真是足夠殘忍, 逼她向最親近的人下手,但這也是她向他表忠心的唯一方式。 公廨之中縈徊著一團死寂,簾影昏晦, 軒窗之外不知何時落起大雨,數點雨聲風約住, 朦朧燭影深深,覆照在她的孤影之上?,似是描摹了一層金邊。 溫廷安整一顆心,隨著風雨陷落下去?,靜默持久,她適才搦墨執筆,在空白?的紙面之上?,極力按捺住腕間?的顫瑟,適才寫下一行齊整的字。 『發配充軍』。 有那么一瞬間?,她眼前一片溽熱渙散,周遭一切物什都陷落接踵而至的潮水之中,悉身血液皆在脈管之中逆流。 她有過一個沖動的念頭,這官她不當?了,她想拋下一切,跟著溫廷舜離開,他去?哪兒她便去?哪兒,吃糠咽菜也好,顛沛流離也罷,她都無怨無悔,甚或是說,甘之如飴。 她對自己目下的處境陡覺迷惘,不知自己坐上?這個位置,究竟為的是什么,坐上?了這般高的位置,堪比大理寺之中的王座,她感不到預想的喜悅,她并?未獲得真正的、充實的快樂。 連自己最喜歡的人,為自己遮風擋雨近十七年?的家人,她竟是保護不好,要讓他們陷入這般流放千里?的境地。 ——溫廷安,你除了寫漂亮文章,還能做什么? ——到頭來,你原來什么也改變不了。 ——你簡直活得一敗涂地。 待至燭淚堆疊,時交午正初刻,溫廷安適才將這一份奏折施行下去?,半個時辰以降,以涉權私察之名義,她率領衙門?一眾捕快,前去?抄封崇國公府。 洛陽城上?空,烏云蔽月,掣雷游弋于東隅,穹頂適時滾落下數道悶雷,天地之間?,驟雨凌亂,凜風狂舞,空氣之中彌漫著一場悶潮溽熱的雨霧,瓢潑疏雨澆灑于崇國公府的朱紅銅門?之上?,萬籟鼎沸的晌午,一眾佩刀官兵終于撞開府門?。 伴隨一陣亢奮、急促、混亂的槖槖靴聲,府內隨即響起接踵而至的女?眷尖叫哭喊,刀劍相擊之聲、物什破碎之聲,眾聲雜沓,此起彼伏,氣氛晦澀而濃重。 溫青松本是在崇文院歇養,那新上?任的管事很快前來稟報,說國公府被大理寺抄封了,溫青松頗感匪夷所思,他是堂堂兩朝純臣,素來擁護太子?,自詡政績赫赫,從未做過有愧于君上?與蒼生的事,怎的會遭致抄封,他也聽著了府內的狼藉動響,一霎地怒不可遏,問?是哪個狗賊帶人抄了他的府邸。 管事戰戰兢兢回稟:“……是、是長房的溫大少爺?!?/br> 溫青松驚怔片晌,直截了當?道一聲『這根本不可能』,他好不容易扶植溫廷安成為了大理寺少卿,這個小子?感恩戴德還來不及,怎的可能會做出這等吃里?扒外之事? 溫青松的身軀有些不那么硬朗了,執著藜杖從崇文院邁入東跨院,折入橫道,頭一眼,便看到了被官兵拷押的各房女?眷,這一剎那,溫青松靄和的容色變得五味雜陳,還沒?來得及震怒,兩位官兵已然執刀趨步上?前,牢牢押住他,溫青松饒是要掙脫,但突發的咳疾先一步侵襲上?了他,他怒火攻心,寒咳不輟。 陰午之中,一道明閃的驚電破空劈下,照出了佇立于深院之中的一道緋袍身影,朱巒替溫廷安打著油紙傘,她的神情近似于冷淡,背后是昏暝的雨色與混亂的哭喊聲,檐下飄搖的風燈照亮了她冷白?干燥的臉,清瘦的身骨,流淌著滾滾江河,那一雙點漆般的邃眸,猶若深不見底的漩渦,洞察不出真實的情緒。 午雨天寒,溫廷安與溫青松在這個橫道之上?相遇了,她沒?有對他見禮,對視之間?,溫青松悉身寒意噬人,他顫巍巍地拋擲掉藜杖,終于震怒,斥問?了一聲:“為什么?!” 溫廷安從溫青松的眼中,發現了濃烈的失望,甚或是說哀痛,他這一年?以來費盡心血扶植她,培養她,沒?想到養了一只白?眼狼,尤其是這一頭白?眼狼,不僅不感恩戴德,居然還過河拆橋,倒打一耙,要將自己的生養之地給刨了,這與刨自家祖墳有何本質的區別? 溫青松有多暴怒,就襯得溫廷安有多冷靜自持,她淡聲笑道:“祖父沉浮官海多年?,難道不曉得唇亡齒寒之典故?兔死狗烹,卸磨殺驢,您應當?很熟稔這種事罷,我已經得了一己所欲,你們不再是我的依仗了,待留著,也是將來之禍患,不如流放除之為好?!?/br> 溫青松額庭處青筋暴動,眸底慟光驟顯,蹣跚上?前,揮掌便朝她的面龐劈落! 撐傘的朱巒,見狀后提心吊膽,心臟庶幾快跳出嗓子?眼兒。 少卿爺居然不避不讓。 溫青松是行伍出身,掌風裹挾強韌結實的力道,未曾及身,便已是罡風震身,溫廷安的發絲在風雨之中繚亂,一陣脆響墜下,她的面容戛然朝右偏向一側。 此瞬,她深刻地感受到一團淺淡的血腥氣息,從喉骨隱微升騰起來,繼而是嘴角逼出了一團涓涓熱流,鐵銹般的氣息席卷齒腔,她仍維持著淡笑,抻起一角被雨絲蘸濕的官袖,撫手儒雅地拭掉血漬。 燈下是黯沉的晌午,雨聲變得愈發湍急。 溫青松身軀劇烈地起伏著,盯著溫廷安,恨不得在她身上?鑿出一道血色的窟窿,他詫異于她沒?有躲避他的掌雷,但也哀怒于她淡靜的反應,這種容相看在他眼底,就是一種名副其實的、冷血的征象了。 “從此往后,你不再是溫家人!”溫青松振臂怒斥一聲,斥聲在寒濕的雨幕之中漂泊得無限廣遠。 溫廷安佇立在原地,半垂著眼眸,并?未有進一步動作?。 “少卿大人……”朱巒被近前這一幕驚憾到了,晌久才尋回自己的聲音。 溫廷安淡聲道:“我無礙?!毖杂?,繼續朝前走。 靴履碾踏在濕濘漉稠的地面上?,她緩緩行了一些路,不出多時,很快抵達慣常所棲住的濯繡院。 官兵陸續將院中所棲住的女?眷帶離,嚎哭此起彼伏,糅成一片,溫廷安撩裾跨過石磴,一道柔纖矮小的身影直直撲上?來,溫廷安發現此人是溫畫眉,嬌蠻的小姑娘深深揪住她的官裾,滿臉都是濡濕的淚漬,被雨絲淋得極其狼狽。 “長兄,我今后會很聽話的,求求你,別讓壞人抓走我好不好……” 溫畫眉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在溫廷安的官袍揪出了一道極深的水色褶痕,溫廷安并?不言語,放任上?前來官兵將溫畫眉帶走。 她感受到呂氏落在她身上?的視線,如此復雜而深刻,但她并?不辯解分毫。有些事,做了就是做了,不需辯解什么。 溫善晉和其他叔伯,這個時辰在大內當?值,但搜捕令已經下達了,應該要不了多久,就會有人前去?收押他們。 府中男丁流放嶺南,女?眷普遍發賣茶樓。 至于溫廷舜…… 溫廷安驀然感受到了一種無聲的注視,她轉過身,朝著來時路看去?,不知何時,那雨幕之中竟是出現了一道修直的少年?身影,不知何時出現的,她居然沒?有發覺。 溫廷舜身上?穿著兵部主事的官服,那是一身量身裁體的鶴紋補子?,藏青色的官袍如一枝細密的工筆,細細勾勒出他峻拔孤直的身量,勁瘦如松的腰身,雨水淋澆在他鐘靈毓秀的面容之上?,泛散出溫雋扶疏的氣質。 兩人隔空相視了一會兒,溫廷安嘴唇翕動了好一會兒,有一些話醞釀在喉舌之間?,想要道出來,但她陡覺自己的喉頭極是干澀,最終仍舊什么都沒?有說。 那么,溫廷舜會有話對她說嗎? 大抵是有的,不過,溫廷安沒?有給他說的機會。 她遙遙看了他一眼,按抑住洶涌的心潮,轉身便離開了崇國公府。 溫廷安率兵查封崇國公府的事,一夜之間?傳遍了整座洛陽城。 一時之間?,上?至朝士大夫,下至富家小戶,都認為這個大理寺少卿瘋了。 新官上?任第一天,竟是差人抄剿了崇國公府,崇國公府可是少卿爺的母家,此舉委實教人匪夷所思! 第138章 “究竟有多大?的仇, 多大?的恨,才能把自己的父家抄封?” “哎,按我?說, 知人知面不知心, 平素掛著新科狀元郎的皮, 瞧著還人模狗樣的,但那皮下啊,根本是冷血的鐵石心腸!” “虧當年狀元郎游南長街,我還讓咱家閨女朝他扔絹花來著, 早知其敗絮其中,我?也不去?沾這?身晦氣了??!?/br> 方從東直門的義莊驗察幾具女尸,途經一處茶樓歇腳, 臨窗雅間潤嗓子?的功夫, 朱巒便是聽到?那說書人正執著一折扇一撫尺,有聲有色地渲染大?理寺少卿新官上任頭日封官抄家的傳奇故事, 說得?有鼻子?有眼兒,博得?滿堂茶客的口誅筆伐。 朱巒面露隱憂之色, 都已然逝去?了?近半年,怎的這?說書人還愛叨扯一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 他下意識看向隨意坐在窗前的少卿爺,今日溫廷安沒有穿慣常的官服,反而換上一席干凈樸素的鑲花齊胸襦裙, 身量窈窕纖細, 丱發雙髻之下,是一張輕揚婉約的淡寂面容。 朱巒有些發怔,倒吸一口涼氣, “官爺……” 溫廷安朝他露出?澄澈而湛明的眼神,原是偏中性?的嗓音此刻變得?溫柔而軟糯, 偏著螓首淺飲溫茶,輕聲問道:“像不像林姑娘?” 最近洛陽城內屢犯連環jian案,抵至今時,攏共有七位適值芳齡的少女受了?jian害,這?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jian犯,每逢夤夜時分潛入屋宅閨院之中,對少女進行強侮、虐待,但此嫌犯并不弒人,對少女實施暴行的過?程之中,話辭總會刻意溫柔起來,甚至對陷入恐懼的她們,進行儒雅有禮地安撫。事了?拂衣去?,深藏一切物證,每次犯案,他總還會冠冕堂皇盜去?她們的小衣,似乎將此視為他犯案的軍功章。 林姑娘,原名林絳,隸屬于其中一位受害之人。她的祖籍在山陰,一年前發大?水,爹娘都死了?,她不得?不來投奔洛陽城做鹵酒營生的舅母一家,舅母三個?月前給她尋了?一份親事,男方是城西頭在國子?私塾當教諭的高?生,長林絳整整三十七歲,家中已有一妻三子?。高?生給了?林絳舅母三兩碎銀作為禮金,開春時節還互換了?庚帖,這?一份親事林絳不同意也得?同意,更何況她本就寄人籬下,別無選擇。 本來旬日前,林絳就要過?高?家的門,但禍患,剛巧不巧生發在了?過?門前夜,舅母唯恐林絳逃嫁,遂用一根三寸長的鐵索銬住她的手,將其鎖入廂房之中,詎料翌日卯時一刻,她帶著喜婆為林絳添妝打扮時,被屋中的遍地狼藉嚇了?一跳。 林絳儼似一枚被剝光的鴨蛋,裙裳支離破碎地攤散在床榻內外,她蓬發遮面,容色死白如?灰,渙散失焦地看向虛空,空氣彌漫著苦咸腥稠的血氣,舅母適才驚覺林絳的腿間不斷淌血,血漬悄然蘸濕枕褥,這?個?年僅十六的少女,將眾人徹頭徹尾嚇了?一驚,舅母沒見過?這?般情?狀,當成昏厥了?過?去?,還是喜婆尖叫一聲,跌跌撞撞速去?報了?官。 本來這?種案樁是由袁宣在管,但沒兩日他就結案了?,是周廉將一訴狀紙告到?溫廷安近前,說這?林氏女受jian案有冤情?。 先說袁宣,他認定這?種案樁,純粹是林絳為逃嫁而進行的一回自導自演。 他審問過?林絳,問她是否看清jian犯的面目,林絳沉默許久,搖首說不知。 問為何不知,林絳說那人行兇前,用黑帛帶蒙住她的眼,且將她翻了?過?去?,他從身后完成了?對她的暴行。 問為何不疾聲呼救,林絳說那人往她身上擱置了?一盤燃香,她但凡反抗一二,教那燃灰跌落在身,他會即刻殺了?她。 袁宣問,她是不是有個?竹馬相好,號曰許郞,在城東頭的津渡當纖夫,她此前有過?兩次逃嫁之行,全是為私會于許郞,她還懇求許郞帶她逃走,但許郞性?情?溫吞,并未果決同意。許郞這?個?人物,舅母一家也基本知情?。 舅母罵林絳是個?下賤且不知檢點的白眼狼。明明有親事在身,還與外男三番有染,家里有一堆孩子?要養,家庭委實拮據,收養林絳半年,是時候到?她分憂了?,更何況,那位當教諭的高?生就是老了?些,但那又能如?何,嫁過?去?后根本不會苛待她分毫,她還能過?上吃穿不愁的日子?。 林絳的侄女侄子?則罵她是蕩.雞,鄰里街坊的孩子?,但凡記事了?,都會這?樣羞辱她。 袁宣理由彌足充分,認為那個?jian犯是純粹是林絳臆想出?來,她身上出?血以及遍地狼藉,皆是她一人所致,要制造出?有人入侵的跡象。許郞既然不能帶她走,她只能劍走偏鋒,用這?種不入流的方式來擺脫這?份親事了?。 這?份案樁要給其他寺丞過?目,共同畫押才能給少卿審核,周廉打從升任寺丞以后,比以往更喜歡同袁宣叫板了?。 周廉拿出?搜集來的種種物證,遞呈至溫廷安近前。 疑點一,林絳被上拷的右手腕間,有濃烈的磨損與淤青,破皮居多,這?種傷口所造成的場景,經仵作鑒定,與其說是自行掰扯,更像是要躲避什么人而奮力掙扎所致。 疑點二,廂房的漏窗之上并無窗欄,并且有一具被碾死的春蛛,春蛛之上有鞋履的痕跡。退一步來說,漏窗距離地面有半丈之高?,林絳所在廂房之中并無爬梯之類的物具,林絳本身就是一個?柔弱的女子?,不可?能爬到?那般高?的地方。 疑點三,林絳的小衣失蹤了?,周廉帶人遍搜廂房,竟是所尋無獲。 溫廷安最近看到?了?六起少女受jian案,有兩個?共性?,其一,少女的身份都是行將成為新婦的人,其二,少女在遭罹暴行后,小衣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周廉所提供的種種疑點,在冥冥之中,也在指涉林絳受jian案,與另六起案子?有一種休戚相關的聯系,兇犯極有可?能是同一個?人。 但那些受jian的少女,并不能得?到?俗世的同情?與安撫,她們被婆家退了?親,被男方認為是同外人偷情?,母家雖然收養她們,但她們已然身敗名裂了?,這?也是jian犯極為詭譎殘忍的地方,他狠狠羞辱了?她們,卻還讓她們茍活于世,受橫眉冷對與千夫所指,這?種日子?,堪比生不如?死。 就拿林絳來說,她受了?這?番遭際,高?生已經尋她的舅母索回那幾兩碎銀,并在當日,干凈果決地退掉了?這?門親事,舅母丟臉丟到?了?家,林絳就此被關了?柴房,聽周廉的稟述,舅母似乎拿她去?牙婆那兒發賣了?。 溫廷安聽罷,決定接手這?一樁案子?,她先以查案的名義,將林絳帶回官廨,臨行前,她躬自對舅母一家淡聲說:“林姑娘是一個?有自主意志的人,你們雖與她有親緣關系,但囚她、賣她、辱她,恐極是不妥,按《大?鄴律令》,你們私自囚他,以困住她,此則悖律之舉,按例當罰三十大?板、罰銀十兩,假令你們真的將她發賣,怕是處置還會益發嚴峻?!?/br> 舅母一家震懾住,嚇得?面如?金紙,忙不迭俯身告饒,溫廷安面無表情?轉身離開,卻聽那垂髫小兒用不屑的口吻咕噥道:“這?個?少卿爺抄封了?自個?兒的娘家,還有臉面指責我?們么,我?們不過?是發賣下賤之人,他呢,做得?更過?分,將公府都流放了?,明明比我?們更加冷血,憑什么指責我?們?” 這?一席話并不大?,但也絕不小,舅母忙捂住了?小兒不安分的嘴,以為溫廷安就發難,但她僅是一笑而置,揚長而去?。 溫廷安將林絳收留在自己的公廨,林絳抱膝縮在晦暗的角落,整具身體孱弱若篩糠,顫瑟個?不停,她眸底露出?懼怖,問溫廷安:“您是那個?人派來殺我?的么?” 溫廷安拉上了?屏風,在她近前俯蹲而下,“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作為交換,你能將那一天?所生發的事情?,關于那個?人的細節,告訴我?么?” 林絳眼睜睜地看著溫廷安解開了?襕袍前襟,系帶半開,她看到?了?對方纏繞在胸口的襟圍,翛忽之間,一抹震顫之色涌上了?林絳的眼,她正想說什么,溫廷安以一根手指抵在她的嘴唇上,“這?件事知曉的人不多,你是其中之一,我?想讓你放松,我?們是同類,你試著相信我?,對我?坦誠,好嗎?” 林絳咽下一口鐵銹味的干沫,眸底敵意消弭了?一些,但還是有些提防,“您不認為我?是在扯謊么?” 溫廷安搖了?搖首:“你的反抗是真的,你的悲慟也是真的,你的愛憎也是真的,我?為何不信你?” 溫廷安拿起一張毛氅掩罩在了?林絳的身上,“被誤解、被輕視的時候,你一定很難受吧,我?雖然沒經受過?這?樣的事,也沒辦法跟你感同身受,但我?會竭盡所能替你討回一份公道?!?/br> 林絳面容上出?現了?動容,那像是絕望之人在溺水之前遇到?了?一根浮木,她淚流不止,她說:“少卿爺,你曉得?嗎,其實舅母要將我?發賣的時候,我?已經心存死志。我?或許真是賤吧,才會對許郞深信不疑,三番尋他,但他終究無法護我?左右,我?遭辱后,他一次都沒來尋過?我?,您覺得?,他是不是已經不要我?了?,覺得?我?失了?貞潔,讓他蒙羞?” 溫廷安不知該如?何作答,只能用無聲的肢體語言表示蘊藉,比及林絳情?緒穩定下來,她才循循善誘詢問兇犯的細節,此番,溫廷安帶著周廉、呂祖遷、楊淳等人,歷經長達一個?月的搜查,終于瞄準了?一個?人,此人是舟橋茶樓的堂倌,日常負責送新潮的糕點果脯,常同那些未出?嫁的少女打交道,這?個?年齡的少女很愛吃甜,舟橋茶樓的甜點物美價廉,是她們經常光顧的所在,林絳和其他受害的少女,都有一個?共性?,她們都曾去?過?舟橋茶樓。 溫廷安決計來個?引蛇出?洞, 起初,周廉、呂祖遷、楊淳等人并不同意,覺得?此計過?于冒險,但溫廷安道:“釣魚要有餌,看看咱們幾個?,男扮女裝起來,誰更像未嫁的新婦?” 歷經一番換裝,四人進行比照,看著溫廷安的行相,他們一時竟是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