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除你的執念[快穿] 第61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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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無奈搖頭,失笑,抬步去了丹青那一片,問侍從要了一份文房四寶和顏料畫具。 施牧就近挑了比文的項目,領了紙筆在她邊上寫賦。 寄娘畫了一片海棠,紅霞似火,艷麗色彩之間,一個水墨寬袖的文士行走花間,只有一個背影,風吹起他的長袍,飄逸灑然。 黑白色調又飄然若仙的文士讓整幅畫艷而不俗,雅而不淡,人與花相得益彰。 施牧湊過來:“這人是我嗎?” 寄娘放下筆:“送你的畫,你說呢?” 施牧站在她身邊盯著文士許久,搖頭:“不妥?!?/br> 寄娘收回放筆的手,誠心求教:“何處不妥?” 施牧:“太寂寥了一些,給他找個良眷陪伴吧?!?/br> 寄娘盯著話半晌,不言。 施牧也看著她,似堅持。 寄娘一笑:“罷了,聽你的?!笔滞笪⑻?,在海棠盡頭添了寥寥幾筆,一個若隱若現的女子出現在花叢之后。 原本文士獨行花間的畫,頓時成了男女花中相遇的場景,搭著海棠的紅霞,平添幾分溫馨旖旎。 施牧幫她晾畫,又替她交給了收畫的侍從,等到評比完,畫會重回到作者手中。 “你的賦呢?”寄娘問,“寫完了嗎?” 施牧引著她去下一處,嘴里說:“寫完了,一起交上去了?!?/br> …… 文會舉辦了整整一天,寄娘撐不住這么漫長的時間,后半程基本就靠坐在亭子里,看著施牧在外斗文。 到了下午時,施牧已經成為場上最耀眼的存在,這批橫空出世的黑馬在文會結束前便傳到了蕭園之外。 一人連勝八個項目,最后文會結束前他的《落霞賦》再拔頭籌,實現九斗九勝。 有人甚至忍不住想,若是時間來得及,他能不能參加完十六個項目十六次全勝? 施牧笑著說不能:“對弈丹青乃至書法,我不及某人者多矣?!?/br> 某人是誰? 在座的孫大儒挑出丹青魁首那幅畫,朗笑:“無景。難為你今日辛苦坐了一日,只交了這一幅畫便罷了?” 寄娘從施牧身后站出來,笑著上前接過自己的畫遞給施牧:“還不是被人下了圈套,不得已動手畫了一張?!?/br> 施牧笑嘻嘻接過畫小心收好,對幾位大儒作揖問好:“幾位先生還得謝謝小子呢,不然夫人又懶怠動,恐怕連這畫我們都見不到?!?/br> 幾個須發花白的大儒哈哈大笑,招手讓寄娘進亭子坐:“無灸芾淳腿夢頤且饌飭耍身子可好些了?多養養莫勞累?!?/br> 大家都知道她被刺殺的事情,她的身子又遠弱常人。 蕭國公坐在邊上,忍不住又盯著寄娘看。 他想起這位無痙蛉訟袼了。 像,實在是太像了。 第587章 錦繡堆47 蕭國公的異樣很快就被在座幾人發現,別人不敢唐突國公,孫大儒卻能隨意點破,他疑惑問起:“伯輿這是――” 蕭國公回神,笑了一聲,說:“不知為何,越看無痙蛉,越覺得像一位故人?!?/br> “故人?”眾人稀奇,紛紛扭頭去看。 周大儒說:“無臼喬翱鋪交u芰罩女,母家是潯州蘇家,伯輿和這兩家有舊?” 蕭國公探究地看著寄娘:“曹琳之女……”繼而放棄回憶失笑搖頭,“倒不曾有舊。大概世上之人總有相似,是我不勝酒力,忍不住多思了?!?/br> 說到這,他的情緒明顯低落下去,但亭外還有許多等待的文士,十年一會不能如此倉促結束,蕭國公很快打起精神,將這一樁盛事完美收官。 文會結束,正是夕陽西下的時候,粉紅的晚霞映入海棠院中,整個世界都仿佛粉似火,艷如霞,眾人流連不已,許久才陸續離開。 寄娘本該早早就走,免得又生是非,但是她抬頭看到蕭國公望著晚霞的神色,身子坐在原地遲遲未動。 孫大儒周大儒也看到了,蕭國公是個十分疏朗樂觀的人,多少困難煩擾到了他身上都如過眼云煙,從不自苦,唯獨十幾年前那樁事,在他身上留下極大的影響,從前呼朋喚友豪爽闊朗的人,漸漸變得沉穩寡言,偶爾想起一些事,便這樣獨坐出神。 幾人輕嘆一聲,均未打擾他。 他們側首去觀察無荊看到端坐在那喝茶的女子,左看右看,沒看出那幾位故人的痕跡,不知道為何蕭國公見了無競蠡嵴庋傷神。 施牧陪著無咀著,雖擔心她身體想走,卻并無催促之意,只默默陪著她,偶爾看一眼場中眾人神色。 最后,園子里人聲漸消,寄娘還是率先起身道別:“天色不早,小女先行告退了,今日文會名不虛傳,能參加一回此生無憾?!?/br> 大家紛紛與她道別,蕭國公也走出了自己的情緒客氣地邀請寄娘下回再來。 寄娘應好,與施牧結伴走出亭子,沿著海棠花間的小道,一步步走遠。 這兩人如此背影,竟然與那副海棠相遇的畫幾無差別。 最后的晚霞如火一般映照在海棠之上,蕭國公看著這個單薄的身影籠罩在一片火紅之中,突然心中一悸,仿佛看到了那場大火,眼眶難以抑制地涌出一片熱意。 “砰”的一聲,幾位大儒聞聲看去,發現蕭國公右手一掌擊打在柱子上,緊緊抓著柱子,閉著眼睛垂頭,鼻翼似有淚痕。 幾位老者收回視線,心中沉重不已。 寄娘緩步在小道上,聽到身后的聲響,腳步一頓,依舊一步步走了出去。 施牧全程安靜地陪著她,沒有問任何言語。 寄娘上了馬車,沉沉呼出一口氣,胸口的情緒忍不住翻滾。 蕭國公這位表叔,和趙家的血脈關系不算近了,但是有些事如今的人大多不知道了,前任蕭國公和她的父親,私底下交往非常多。尤其還沒有戰敗一事時,她爹肩上沒有家仇國恨的重擔,前蕭國公有父輩留下來的爵位,兩個沒什么壓力的青年幾乎是“臭味相投”。 后來,她爹一步步成為輔政大臣,蕭國公屢次暗地相助,幫了趙家非常多。 人家生女肖父,寄娘是少數容貌遺傳母親居多的人,而趙夫人作為女眷,除了親戚好友,外人見的次數不多。 所以,孫大儒等人很熟悉趙家男子卻認不出寄娘,這位蕭國公年輕時常跟著父親與趙家夫婦見面,還多次見過體弱鮮少外出的趙愉樂,初見寄娘便立刻勾起往日回憶,只覺得兩人太像了。 “你還好嗎?”施牧騎著馬來到車窗邊,彎腰詢問。 寄娘微微掀開車簾:“沒事,安心?!?/br> 施牧露出一絲放心的笑,點點頭:“關上窗吧,太陽下山天冷了,你身子弱莫受寒?!?/br> 寄娘嗯了一聲,放下車簾合上馬車的車窗,重新閉眼靠了回去,心中的情緒卻沒有真的平穩下來。 她和蕭國公不熟,但這么多年,突然見到一個和家人有千絲萬縷聯系的親人,原主十幾年積攢的情緒都忍不住翻滾出來了。 和她一樣心情的還有蕭國公。 他無心與孫大儒幾人多聊,與眾人分別后回到府邸就派人去調查無敬巳松硎辣塵啊 他和施牧不同,當他拿到寄娘當年與趙愉樂同住一個山庵的資料時,所有紙張從指尖滑落,一個事實在他心中徹底篤定,不由地又悲又喜,老淚縱橫。 幾日后,寄娘在京郊園子突然收到了蕭國公府送來的時鮮果子。 “文會那日,國公爺十分欣賞夫人的丹青學識,又心心念念那日所說的這個園子……” 寄娘看著這些仿佛親友走家常送的果子時蔬,心中大概明白這位表兄恐怕知道得差不多了,一嘆:“不過是我自己鬧著玩罷了,若是國公爺真的好奇,過幾日我尋個空,給國公爺下個帖子,邀請他來這無名小園子一游?!?/br> “請啊,當然要請!”曄王聽說這事,立刻大為支持,恨不得寄娘立刻把蕭國公請過來。 “以前的蕭國公沾不得,現在可不一樣了,這次文會影響巨大!蕭國公幾乎成了這些文人心中的神了,和他交好,對我收攏文人大有裨益!” 寄娘開玩笑:“王爺這話說的,如今文人之中風頭最盛的不該是施牧嗎?怎么是蕭國公了?” 曄王一聽,樂得哈哈大笑:“不一樣哈哈,不過寄娘你做得可真是太好了!施牧此人大才,我們能在他微末時就將人攬入麾下實在是太明智了!他現在是整個大魏的第一才子,不知道多少人追捧他,賢王禁足在府聽到這個消息,不知道有沒有氣得吐血哈哈哈哈――” 寄娘看著得意大笑的曄王,無趣地收回視線。 施牧是天縱之才,但也得看你握不握得住,招攬了全天下的才子又能如何,沒有統領之能,最終不過反噬而已。 過了曄王的名目,寄娘便直接給蕭國公府下了帖子,她誰也沒請,只請了蕭國公一人。 施牧來看她時才知道這個事情。 “只請他一人?” “哪一日?” 寄娘說了時間,并不遠,就在日后。 施牧點點頭:“那日我不來就是?!?/br> 寄娘意外地看著他,她以為他肯定想要過來一探究竟,這人敏銳性遠非常人,她上次瞞過去了,如今日漸親密卻是很難滴水不漏。 施牧看到她的意外卻是得意地笑了,指尖把玩著玲瓏鎖:“我知你不想我來,我順了你的意,還不好?” 寄娘撇開視線:“我沒說,你自己揣測而已?!?/br> 施牧一邊笑一邊低頭解玲瓏鎖:“是,是我瞎揣測――哎,這個鎖怎么和我玩過的不一樣,下一步是……” 寄娘聽到他說“瞎揣測”,沒忍住笑了出來,看到他擺弄自己解悶的玩具,雖然奇怪他怎么連這個都解不開,但還是伸手過去指點:“這里――” 指尖輕輕被握住,那只手反客為主握著她的手指解鎖:“這樣嗎?還是這樣……” “你――” 施牧含笑的目光看過來,像個小心思得逞了的孩子,帶著幾分洋洋得意。 “我如此乖覺,無凈掛對我怒目而視?” 寄娘抽抽手,沒抽走,無奈至極:“你裝什么糊涂?!?/br> 施牧輕輕摩挲著她的指尖,心中那個猜測時隔日久又難以抑制地浮現出來,但是這一次,一想到那個可能,他的心就抽痛得厲害。 寄娘感覺他握著她手指的力道越來越大:“你……” 施牧忙松開:“對了,我那日回家一趟,你如果有事,直接找我莊子上的管家――雖然蕭國公來,大概不會有什么事?!?/br> 寄娘應下,想起他很少回家,怕他家里有什么事:“伯父伯母還好吧?” “嗯,就是我一回去就要念叨我?!?/br> 寄娘聽了笑:“父母嘮叨雖聽著煩惱,卻也是家的溫馨之處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