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除你的執念[快穿] 第48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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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我們去鎮上逛逛吧,家里這些用具太簡陋了,云湖鎮店鋪多,我們采買好了再上山?!?/br> 一貧如洗形容這些被縱火的村子再合適不過,周家也一樣,只不過周逸芳居安思危,提前埋了幾塊銀子在院子里。 大郎滅了陸長生的隊伍,收攏了他們搶下來的金銀,一部分發給百姓,一部分留下自用,所以他現在是全家最富有的,周逸芳這幾塊深藏的銀子挖出來又黯然失色。 “也好,給你祖父母買些過冬的衣裳?!?/br> 于是,周逸芳、任十一、大郎這一家三口出門去鎮上逛了。 大郎奪過云湖鎮的控制權后,鎮上很快恢復了以往的節奏。外面八個小鎮全都被陸長生的人破壞得七七八八,唯獨云湖鎮,西山營的人及時趕來,當夜解決,天亮后便恢復了平靜。所以云湖鎮的經濟生活影響不大,進了鎮上,依舊有七七八八的店鋪開著。 西山營掌控了所有小鎮后,各地的消息便聯通起來,云湖鎮的百姓通過親戚朋友得知外面種種慘狀,無不慶幸自己的“例外”,而大家也很清楚,這份例外是因為沾了周家甚至朱家的光。 于是,周逸芳上街,走到哪都受到大家熱情招呼。如今大家對朱家情緒復雜,但是對周家卻很是明確――對周小將的家人,自然要客氣甚至尊重。 這個地方他們三人不是第一次來,但前后差異如此之大,大郎心中難免有所變化,他甚至第一次真正感受到地位權勢背后的附加值。 周逸芳搭上他的肩膀:“無須因他人態度而心境起伏,你只需記得,你想要什么,要做什么,目標是什么,這些不相干的人和事,與你目標無關,不過浮云而已?!?/br> 大郎心情復雜:“娘,那次我們來,大家對朱夫人也是這樣熱情,是不是,你和離以前也是這樣人人尊重?” 周逸芳:“他們尊重的不過是‘朱家夫人’這個頭銜,我的兒子不一樣能給我‘周小將娘親’這個頭銜嗎?” 頓時,所有的復雜情緒如潮水般后退,大郎挺直了身子,意氣風發:“對!我會給娘親更好的,最好的!比朱家更多更好!” 周逸芳慈愛地笑:“娘相信你?!?/br> 任十一看著他們娘倆,嘴角微勾。 三人一邊說話一邊購物,走到一家布料店,突然聽到一陣吵嚷聲。 “喪門星!毒婦!” “你有沒有良心,白養了你二十年……當初怎么沒生出來就把你糞桶溺死……” “那是你親弟弟,你怎么下得去手??!” 一個滿頭白發的老太太,舉著雞毛撣子神色癲狂地追著一個年輕女子打,嘴里罵的話又臟又毒。 前面逃跑的女子也不甘示弱,毫不顧忌對方年長,罵得一樣激烈:“你溺死啊,你巴不得溺死我……” “沒把我溺死,那是你活該下半輩子遭報應!” “你恨不得死的是我,他是親弟弟,我是親jiejie,替我去死也是他該的!” 這兩人對罵中夾雜的話語信息量太大,所有人都停下手里的事,跑出來圍觀。 周逸芳一開始沒認出人,直到周圍的人議論起來,她才恍然,原來眼前白發蒼蒼滿臉滄桑的老太太是朱其成jiejie那個婆母,當年要打大郎的萬婆子。 她問身邊的人:“萬家這是怎么了?幾年不見,老夫人蒼老得認不出了?!?/br> 她一問,周圍知道的、不知道的全都湊過來給她解釋。 周逸芳當初不報復萬家直接離開是因為她發現萬家小姑娘表里不一。她看似純良無害,實際上很會利用弟弟,甚至暗藏妒忌。大多孩子妒忌表現在明面上,但是這個小姑娘已經學會了面上友愛,背后下手,把人弄哭后還會用裝乖、裝弱等手段吸引大人注意而掩蓋行徑。 當初她欺負大郎,最后卻迎來萬婆子大鬧朱家,這個手段不是針對大郎才有的,而是她一貫如此對待弟弟。 周逸芳發現這件事后便覺得這家人自有苦果吃,但著實沒想到,這姑娘能狠到把親弟弟的命也送出去。 一個月前,陸長生攻入云湖鎮,萬家也是鎮上富有人家,被流匪重點關照。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萬寧兒從小虐待弟弟,那個男孩聽說寡言呆愣仿佛傻子,萬家夫妻讓萬寧兒照顧弟弟,給姐弟倆留下充足的護衛,誰知道匪徒退去,兒子卻死了。 事發時,萬寧兒哭得凄慘無人懷疑,然而半個月后,朱v整理兒子遺物,意外發現了他藏得隱蔽的手抄本。孩子年復一年癡癡傻傻,他們只當這個孩子廢了,還想給女兒招贅照顧弟弟,結果看了手抄本卻發現兒子竟能寫一手好字,不僅如此,這一本本手抄本都是他的心情記錄,從七八歲開始寫,直到被jiejie害死。 每一頁都是親jiejie對他那些不為人知的虐待和算計。 ????他后期表現越癡呆,萬寧兒對他越肆無忌憚,但是他的性格已然養成,只將每日經歷記錄在手抄本上,措辭平靜無波仿佛被傷害的不是自己,提起父母祖母都宛如陌生人。 周逸芳若在,大概能推測這個孩子是被虐待得疑似自閉,然而這里的人只當他是個天生傻子。 朱v看完手抄本后徹底崩潰,萬婆子一夜白頭,頂梁柱萬姐夫仿佛老了二十歲,家中下人趁機偷盜逃離,萬家眨眼敗了。 這樣追著孫女打的情景不是第一天上演,這半個月,萬家隔三差五就會鬧上一回,左右鄰居早已習慣。 周逸芳指給大郎看:“這便是我與你說過的萬家婆子,和她孫女寧兒?!?/br> 大郎皺眉看著萬婆子孔武有力地扯住孫女后衣襟,將人按倒在地劈頭蓋臉抽打,厭惡地移開視線。 “娘,你當年做得對?!?/br> 萬寧兒被萬婆子打得很慘,然而周逸芳一行并沒有半點憐憫,轉身進了店鋪繼續挑選布料。 大郎抱著一大包布料出來時,萬婆子打累了,正癱坐在地上有氣無力地哭嚎,他們三人從她身邊經過,萬婆子抬頭看過來。 周逸芳低頭與她對視。 這些年,周逸芳為了養家很勞累,但是她心態平和做事自如,面容變化不算巨大,萬婆子一眼認出了人,再看她身邊的高壯少年,想起坊間門傳聞,也知道這是哪個了。 既然已經認出了老熟人,周逸芳便停了停,與她說:“當年寧兒和大郎那件事,我事后發現大郎身上被掐了兩塊淤青,當時我便說是寧兒先動手打人才有了后面的事,朱其成不愿意和你們再起矛盾,我和大郎只能忍下委屈;我和朱其成和離,你到處傳播假道士的批命,讓我們母子在云湖鎮難以容身,我離開云湖鎮前在街上遇見朱v帶著孩子出門,親眼看到寧兒為達目的背著朱v掐幼弟,但是你欺辱我們母子在先,我為何要來提醒你們?何況說了你也不會信?!?/br> 萬婆子張著嘴聽著周逸芳說出當年一樁樁事情,整個人都反應不過來了。 照周逸芳所說,自家的悲劇在十幾年前就能避免,然而因為自己親手做的一樁樁一件件錯事,這個真相隱藏了十幾年一切為時已晚才浮出水面…… 萬婆子一口氣上不來,眼睛一翻昏了過去。 周逸芳沒動,視線轉到伏在地上滿臉傷痕的寧兒身上,只停留了一瞬,便抬步走了。 任十一和大郎都跟著她的步調,沒給旁人半分眼神。 寧兒躺在地上,不理會昏死的祖母,眼神呆滯地望著天,久遠記憶里那個溪邊撲蝶的情形殘缺浮現,她忘記自己怎么打了大郎,但深深記得祖母那次大鬧了舅舅家,她害怕得裝病一晚上。最后沒人發現蹊蹺,全家呵護寶貝了她好一段時間門,舅舅對她越發疼愛,她便知道,自己沒有做錯…… 回到村里,周父周母聽到萬家的下場,真是狠狠出了一口氣。當年為了大郎,他們忍氣吞聲離開,到如今,天道輪回,那些傷害他們的人皆有報應,真是令人好生暢快。 又過了幾日,一切行囊收拾完畢,大郎拔營回西山,全家跟著他去了山上。在此期間門,朱其成很有自知之明,完全避開了他們,不曾來礙周逸芳的眼。 一家人重新團聚,但是和當年在棗子巷的日子是徹底不同了。大郎不是領著幾個孩子守衛街坊的少年,而是掌管大片小鎮鄉村,統領兩千多人的首領。 西山無人開發,是一片山林,他要帶人開拓山林修建房屋;隊伍擴增到兩千多人,他要統帥訓練;官府虎視眈眈,他要小心防范、謀求新地;山下村鎮大小事務,他要定期處理…… 他們自稱西山營,打的旗號是自己才是真正守城衛民的汴州軍,而那些假扮山匪殘害百姓的狗官人人誅之。 大郎在汴州府的地圖上畫了一個圈,定下目標――打下汴州城,奪取汴州軍權。 “我的目標大嗎?”少年郎雄心勃勃,但也會心存忐忑,對自己不確定的時候,他總去找娘親聊天。 周逸芳翻著南星拿來的醫書,說:“不大,汴州各處起義軍皆不如你,徐徐圖之?!?/br> 大郎心定了,拉著朋友下屬琢磨怎么“徐徐圖之”。 偶爾,他們遭受挫折找不到突破,大郎便會去找親娘取經,大郎說自己遇到了什么事,周逸芳陪他看史書,有時候看了一晚,有時候看上幾天,大郎便能自己想到主意。 任十一從不管娘倆的事,只盯著大郎的劍術,天不亮就等在cao練場訓練徒弟,練完了便回周逸芳身邊吃早飯。 周逸芳對兒子說,西山營的攤子越鋪越大,你該培養幾個能獨自帶隊殺敵的屬下。 大郎眼睛一轉,盯上了師父:“師父,我挑幾個人,你訓練訓練他們的功夫?” 任十一:“可?!?/br> 亂世武將都是真刀真槍拼殺出來的,但是若是拼殺之前有人專門訓練他們的殺人技巧,那又不一樣了。 棗子巷的孩子們總是覺得很神奇:“周嬸子怎么什么都知道?” 大郎卻覺得理所當然:“我娘可是能考狀元的人!” 知道周逸芳有“狀元之才”的只這么幾個親近人,其他人只看到大郎一個農家子,無師自通,19歲領軍,一步步擴大自己的勢力,保護百姓、攻略新地、能打能殺,不僅沒有被官府剿滅反而不斷吞并其他幫派,漸漸變成汴州城外不可忽視的一方勢力。 第457章 大善人39 人家說天高皇帝遠,南方打打殺殺好幾年,漸漸起來幾股反抗朝廷的勢力,打著誅暴君的旗號,和官兵對抗,直到朝廷軍隊一退再退,失守半邊國土。 大郎的境遇沒人家那么得天獨厚,他就在皇帝邊上,京城隔壁。 他要造反,汴州軍上萬人全都抽調過來打一場,他完全撐不住。 所以,大郎不造反,他打出的旗號是,清理汴州軍中的蛀蟲,還百姓一片青天,西山營才是汴州軍東營正統,而所謂的東營,不過是一幫土匪。 西山營打流民匪徒,平山頭賊寇,把汴州府丟失的被流民山匪占領的縣城一個接一個收復,當半邊汴州府被西山營占領后,無能為力的汴州府衙才向朝廷報告了這個消息。 西山營得知后,有人擔心皇帝會派大軍前來攻打西山。 已經十分成熟干練的大郎沉著冷靜:“皇帝驕奢yin逸,對外軟弱或者說根本不在乎軍民生死。只要不影響他繼續享樂,他不會在乎汴州城的都尉是誰?!?/br> 畢竟,守住了半邊汴州的周瑾,一沒有反朝廷二沒有殺命官,每次都是在匪徒作亂后,趕去剿匪收復失地。而他的要求也如此簡單――要都尉之職、懲罰勾結匪徒的官員、給遭遇匪禍的百姓免稅賦。 除了給自己爭取官職之外,其余都沒有私心,一切都是為百姓發聲。 哪怕官府管控下的百姓,都暗暗支持西山營,恨不得今晚,周瑾就能帶來殺進城里,把狗官們都給砍了。 此時,眾望所歸的大郎提出要求后十分誠信地停下所有動作,暫不cao心外頭諸事,而忙起了自己的終身大事。 孫南星,當日救援八小鎮時遇到的醫館后人,后來立志為家族復仇進了大郎的隊伍,一路跟著他們打仗、救援。 當年上山,別人帶著山下得來的戰利品,她背著家中殘留的一箱子醫家藏書。這一年多,她一邊成為軍醫,一邊研究醫書,偶爾回到西山,還會和周逸芳交流醫學。 周母身子不好,西山藥材不全,南星記在心上,每次外出都會在當地看一看,幾次下來,就把藥方湊齊了。 孫家擅長推拿,這一點周逸芳不及南星,小姑娘只要在西山,都會給她和周母做推拿,改善她們身上的沉疴舊病。 你說她是巴結大郎親人?周逸芳的眼睛還是很亮的,一個姑娘家,哪里有戰事她就上哪里,哪怕大郎沒上陣,她都會跟著隊伍跑老遠,把自己弄得黑黝黝的,像半個糙漢……如此費心巴結真是沒得到半點便宜。 大郎當年剛遇到南星時,南星還是個白白凈凈嫩生生的小姑娘,清亮的眼睛望著你,讓你心跳都快了幾分。 “現在呢?” 周逸芳問兒子。 大郎曬黑的臉上露出幾絲暗紅:“現在更好看了,眼神也更利了,我都不敢對上她的眼睛?!?/br> 周逸芳噗嗤笑了。 “喜歡姑娘卻連眼睛都不敢看,你這小將軍太沒有膽量了些?!?/br> 大郎哎呀一聲,抓著娘親的手臂蹲在她身邊,仰頭期盼地看著她:“娘,你就說,我娶南星能不能成?” 周逸芳抬手戳了戳他的腦門:“成不成,你問娘有什么用?你要問人家姑娘自己啊?!?/br> 大郎眼神飄啊飄:“我……我這不是……沒底氣嘛……” 周逸芳失笑:“倒也不用沒底氣,想娶一個姑娘為妻,只要你是真心誠意,是做足了一輩子與她相扶相持的準備,便可以大步上前。哪怕失敗了,那也不丟人,婚姻嫁娶,本就是兩情相悅,失敗了灑脫祝福依舊不失一樁佳話?!?/br> 大郎被她說得有點信了,想了一會兒,又蹲回去:“可我不想失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