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除你的執念[快穿] 第46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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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逸芳笑笑:“對,出來擺攤,家里就不生火了,讓孩子過來吃個飯回去上學?!?/br> 有人對著大郎開玩笑:“真的好吃?你是不是替你娘招攬生意呢?” 大郎看他們一眼,沒搭理,繼續盯著周逸芳:“娘――我還要rourou?!?/br> 周逸芳拿起漏勺,舀了幾塊牛rou,量很少,加到他的小碗里,強調:“把面吃完,別光顧著吃rou?!?/br> 大郎“嗷”了一聲,夾起一筷子面,吸溜吃了進去,撐得腮幫子更圓了。 周父讓周逸芳去忙,叮囑孫子:“慢點吃?!?/br> 大郎嗯嗯兩聲,一口面一口rou,吃得不亦樂乎。 甭管是不是招攬生意了,這小孩吃得實在是香,剛出門肚子就餓得受不了了,這么便宜的早餐,嘗一次也沒什么。 “老板娘,給我也來一碗牛rou面?!睏l件較好的書生率先決定。 條件差的也想試試:“給我來碗粥吧……” 出門來的四五個書生,坐下了三個,一個買了個大素包走了。 面條都是現做,不過周逸芳的動作很快,不用客人等太久,兩碗面條就能熱氣騰騰地端上桌。 面條勁道,面湯是大骨湯,澆頭素菜清淡,牛rou入味,一碗面的口感不輸外頭大飯館。 “嗯,真的好吃啊?!?/br> “這面條不錯?!?/br> “怪不得小童這么愛吃rou,這牛rou的確燒得好!” 另一位書生單獨要了一碗白粥,周逸芳給他舀得滿滿當當,用托盤端過去的,勺子一下去,粥都要往外溢。白粥不稀,甚至說稠,還附送了一小碟小菜。 書生頓時覺得東家實在,暗道這一文錢,恐怕賺不到多少利潤。 再往后,又有人出門,看到這邊坐著好幾人吃早餐,再一看明碼標價,紛紛心動。 價格低是招攬顧客的寶器,但味道好是留住顧客的唯一辦法,頭一次看價格便宜,大家會好奇心驅使過來試一試,試了以后覺得味道好,便會有第二次第三次,每每早起出門經過就忍不住坐下來吃一餐。 尤其這早餐做得比自家好吃,價格又不破費,有的人家甚至連早餐都懶得做了,直接拿著碗過來買幾份,端回去全家吃。 大家都是鄰里,周逸芳做生意很大方客氣,譬如一文白粥還要送小菜,一戶人家買了好幾份面,她手一松,澆頭就多打一點;遇到了家境貧寒的,難得過來買一碗陽春面,她就默默往面里加一點rou汁…… 漸漸的,大家就全熟悉起來了,鄰居們也了解了周家一家的情況。 老父是個老秀才,家里有個活潑伶俐的小男童,年輕男人似乎不在了,女人出來擺個攤作營生。 一家人挺不容易,做生意實實在在和氣大方,重點是無論面條還是包子都做得好吃,比南城的老字號也不差。 這一片民居四通八達,棗樹巷子口像個輻射點,幾條巷子拐來拐去就能通往許多小巷人家,遠近百姓過來買早餐,比上南城方便了大半,因此客源不缺。 周逸芳的早餐攤生意便漸漸穩定下來。 早餐生意累在要早起,擺攤時長卻是不長,周逸芳收攤回去后,補覺到中午,吃個午飯,還有一下午的空閑。 周逸芳要實現對兒子的承諾,挑著涼快的時間出門,去打聽靠譜實在的拳腳師傅。 當今昏庸,喜好玩樂,上行下效,各地的娛樂項目極其發達,官員只要玩得好,玩得出其不意,玩得稀奇有趣,就能被上官看中而提拔。 為了這個“玩”,各府各州盤剝民脂民膏都是常事,為了有錢折騰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加重稅賦也是習以為常。 業,精于勤,荒于嬉。當今社會,無論武功還是文學,都處于“荒于嬉”的階段??忌瞎γ淖x書人大多碌碌無為,聲名鵲起的才子或無心科舉或久試不第。武將中,邊疆軍隊據說時常斷了軍餉,而汴州城甚至京城里簪纓穿甲的侍衛將領,都只會對著平民威懾,日常騎馬橫穿街市,四處打獵游玩,不見真本事。 而民間有本事的人,卻自成一派,如同某些世界的武俠世界一般,各門各派紛紛成立,門派里的江湖大俠們一言不合就開打,三不五時劫富濟貧(自己)。說是比武切磋,實際上就是幫派斗毆,受害的依舊是普通百姓。 在這樣的大環境下,人心不古,周逸芳這種初來乍到的人,想要在汴州城找個好的幼童武師,十分艱難。 周逸芳卻也不急,既然答應了大郎,莫說大郎的確有天分,哪怕沒天分也要說到做到。 她每日出門前會和大郎道別,說一聲:“娘去找武師傅啦,大郎在家乖乖聽話,好好學習?!?/br> 大郎知道娘在兌現承諾,就不會有嚴重的失落感,還會點點頭,囑咐她:“路上小心嗷,快去快回?!睂W的是他祖母的口氣。 小孩也不是真的完全講道理,他現在課余時間被允許在新鮮感十足的院子里玩,所以沒有急迫地想要學武,等到他厭倦了,就要開始吵鬧了。 所以周逸芳并不糊弄孩子。 在外頭打聽了七天,終于有了點眉目,周逸芳找到一個曾經當過鏢師的中年男子。他已經從鏢局離開了,因為受了嚴重的腿傷,如今仗著一身力氣,在碼頭做搬運工。 周圍認識的人提起他都是夸贊之詞,周逸芳暫時將他列入備選之中,卻沒有立刻上門請人,而是繼續打聽他的事跡,從一些細節中觀察這個鏢師的性情為人。 給幼童當武師傅,周逸芳希望對方為人正直,情緒穩定,出手有人分寸。情緒穩定、三觀正常是最重要的,師者如父,大郎以后的觀念必然會被這個武師傅影響。 確定了人選,針對性打聽倒也不難,周逸芳早晨擺攤,下午提個小木桶,做一桶薄荷木蓮凍,提著去南城鏢師家附近兜售,賣著賣著,就坐下來和榕樹下補衣繡花的大娘嫂子們閑聊。 這日,她賣完了三分之二的木蓮凍,來到老地方歇腳。 這邊的鄰里熟悉了周逸芳,招呼一聲:“周娘子今日賣得怎么樣?” 周逸芳笑笑:“還有小半桶,歇一歇再去賣,這天太熱了?!?/br> 有好心的大娘給她指點:“這里有碗,你去井里舀碗水喝,咱們井水又涼又甜?!?/br> 周逸芳笑著道謝,沒有拒絕好意,拿了大娘的碗走到井邊。 手剛摸到打水繩子,這繩子就自動往上提了起來,沒一會兒,一桶水就打了上來。 周逸芳驚,抬頭看去,迎著日光只看到一個黑衣寬袍,高高束發的影子,那影子似乎對上了她的視線,開口出聲:“借貴地井水一飲?!?/br> 大娘等人全都看過來,一看看到了他腰上的劍,頓時紛紛起身,一個膽大的婦女說了一聲:“喝吧喝吧,無主的水?!?/br> 說完,這些老鄰居全都提著東西回家了。 周逸芳也適應了光線,看清了他的打扮。 是個江湖人。 翻譯過來就是――是個□□打手。 她拿著空碗站起身,不喝水了,和大家一樣,扭頭提著木桶離開,離開之前,把空碗放在了巷子口墻角邊。 這年頭一戶人家碗筷數量都是有限的,打碎了一只少一只,大娘好心,周逸芳不能讓人損失財產。 放下碗扭身離開時,那個男子叫住了她。 “你提的是什么?” 周逸芳頓住腳步,沒說話,只看著他,一副普通婦女膽怯的模樣。 男人動了動鼻子:“薄荷?” 周逸芳:這是什么狗鼻子。 她只好打開蓋子給他看:“奴家自己做的木蓮凍,上街兜售賺點家用,不是什么值錢東西……” 男人抬手往她懷里丟過來一個東西,周逸芳強忍住身體反應,硬生生接了,手捂住那硬物,微微松開一看,是個碎角銀子。 “剩下的我都買了?!?/br> 周逸芳恍然,二話不說連木桶帶木蓮凍直接擱到地上,嘴里說著謝謝,腳下生風,飛快地撤了。 男子一呆,看了看木桶,走過去打開,直接用里頭的木勺子舀著吃起來。 大熱天,薄荷清涼的口感從喉間直入肺腑,沁得人透心涼,木蓮凍的甜味剛剛好,清甜不膩,汁水豐盈,猶如吃冰一樣涼爽舒暢。 這娘子做木蓮凍的手藝出乎意料的好。 男子吃得興起,直接舉起木桶飲,三兩下就把三分之一的木蓮凍都吃了下去。 第434章 大善人16 周逸芳沒有把遇到一個江湖人的事情放在心上,拿了銀子,足夠買個新桶新勺子,她沒吃虧還賺了點,丟掉桶走得毫不猶豫。 回家后,對上兒子充滿希冀的目光,心里有點想把那個鏢師定下來了。 目前打聽到的消息都體現出這人性格穩重實在,功夫不算好,但教孩子基本功綽綽有余,讓大郎練一兩年,若有更好的師傅也可以再換。 “娘找到合適的武師傅了,明天就上門去請?!?/br> 大郎一下子扔下手里的竹編球跑過來,拉著她的裙擺確認:“真的?明天師傅就來嗎?” 周逸芳掏出手帕給他擦臉上的汗:“真的,不過明天來不及,娘剛找到人,還要上門去問問師傅的意見,如果他同意,最快后天,后天就讓師傅來給大郎上課?!?/br> 大郎一下子蹦了起來,揮舞著雙手滿院子跑:“我有師傅咯!我要學功夫咯!我要當大將軍啦!” 周母聞聲走了出來,同樣高興:“找到人選了?那個鏢師?” 周逸芳點頭:“對,基本情況了解差不多了,他下工晚,明天讓爹陪我一起過去。我們出的束不比他碼頭搬貨少,他應該會答應?!?/br> 周母點頭,用圍裙擦著手指了指周父呆的房間:“你爹在書房,你過去和他說吧。這樣也好,多個人管教大郎,我們兩個老骨頭輕松點?!?/br> 真不是嫌棄大郎,實在是這孩子越大,精力越旺盛。 周逸芳嗯了一聲,抬步要走,周母又叫住她:“多請一個師傅,家里的進項……” 周逸芳攬住她的肩膀讓她不用擔心:“最近做的木蓮凍賣得挺好的,回頭我多做一些,娘你放在家門口賣,我去街上兜售。有了師傅,我下午時間都空出來了,再看看有什么賺錢營生,咱們走一步看一步,不會缺錢的?!?/br> 周母哎了一聲,一想又覺得不安心:“以后上街還是我去吧,世道不安生?!?/br> 周逸芳笑:“娘,我都多少年紀了,就好比一朵花,都快謝了,還有誰來注意我?” 說花謝了是夸張,但是周逸芳出門前都會特意打扮,將自己偽裝成平平無奇的土婦人,少有視線會在她身上停留太久。 聽到女兒這樣說,周母又不樂意了,一拍她的背:“胡說!” 周逸芳對著母親嘻嘻哈哈,抬步去了書房找周父,約定明天去請師傅的事。 晚間,母子二人在院子里準備第二天要賣的木蓮凍,周母熬煮,周逸芳做薄荷汁水。 當前的制冰技術非常成熟,周家為了早餐生意在家弄了一個小冰室存放食物,如今又正好制作甜品。 清涼的薄荷味順著夜風飄散,大郎捂著鼻子躲得遠遠的,這孩子愛吃很多東西,唯獨排斥薄荷。 看他那避之不及的模樣,幾個長輩笑出了聲。 第二天一早,一家人推車的推車,搬桌凳的搬桌凳,前往巷子口出攤,等到天微亮,灶燒起來了,水燒開了,母女兩個率先給一家四口做早飯。 大郎一如既往地翹著小腳,握著勺子吃得大口大口的,心無旁騖。 晨起的書生從巷子里走出來,熟練地往木箱子里丟了三文錢,要一碗面,坐下后還和大郎開玩笑:“大郎今天吃的什么?” 大郎的腦袋終于從碗里拔了出來,喊了一聲“叔叔”,說:“吃餛飩?!闭f完,又埋頭舀起一個大餛飩塞進嘴里,吃得小嘴嘟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