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除你的執念[快穿] 第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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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這么一弄還挺有用的,小姜詡雖然還會哭,但是不那么厲害了。 更讓人發寒的事情發生在小姜詡會說話以后。她經常說虛空里有人。 全家都被嚇得不輕,還為此搬家,覺得是家里位置不好,可能有什么臟東西。 但是沒什么用,反而全家人的運氣都變得特別差,做什么都不順心,姜家夫妻的工作總會出現各種問題,回到家還要面對時不時啼哭的女兒。 沒見過哪家小孩這么會哭的! 都是受過科學教育的人,姜家夫妻最初不相信迷信那一套,平安符沒用后開始帶著女兒求醫,醫生倒是給出了很多解釋,但是這樣一個經常大哭還有幻覺、需要動不動帶去醫院治療的女兒讓年輕夫妻精疲力盡。 突然之間,好像生活工作都變得一團糟,夫妻倆也開始爭吵不斷。 小姜詡三歲的時候越來越像是自閉兒童,明明父母精心養著,卻無比怯懦內向,父母同她說話反應都很慢。 實際上是孩子天天被那些鬼魂嚇唬捉弄,有時候一群鬼圍著她嘰嘰喳喳,根本分不清誰在說話。 有一天,姜父遇到一個算命的,一下子說中他家里發生的很多事情。姜父又想起女兒小時候平安符的事了,覺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把人請到了家里。 算命的說,姜詡天生衰命,是來討債的。 《聊齋志異》中便有這討債的故事,說某人欠了朋友多少錢,朋友死后投胎到他家中,讓某人在孩子身上花了足夠的錢后,這孩子就去世魂歸地府。 孩子熊的時候,父母都會說你就是生來討債的,但不過是隨口說說,并不會真的這么認為。然而姜家自從姜詡誕生后處處不順,姜家父母越想越覺得是真的,姜詡是真的討債鬼投胎。 越是不相信鬼神的人,發現“真的有鬼神”后,就越沉迷其中。 算命道士說,這孩子不能養在身邊,越親近她越會倒霉。 姜家夫妻糾結了很久,在丟失一筆大生意后,終于下定決心,在城市的另一邊買了一棟小房子,專門雇傭保姆養姜詡。 他們不敢丟棄女兒,算命道士說這世他們不把債還了,總有要還債的時候,還不如養著她,用生恩養恩抵債。 姜詡就這么被另一種形式地遺棄了。 三歲被陌生保姆養,爸媽從來不上門查看,只裝著幾個監控確認保姆沒有陽奉陰違。但是在監控照不清的地方,姜詡卻被保姆各種輕忽虐待。 頭一年,保姆還算盡心。 一年后,保姆發現這對父母竟然是半點不管孩子,而姜詡這個孩子又十分不好帶,于是開始露出丑惡的本性。 不到兩年,姜詡徹底自閉了。那保姆虐待她,掐人、扎針、吃喝不規律、有一餐沒一餐,姜詡被那些東西嚇哭的時候她摔上門管都不管,任由姜詡哭得嗓子啞掉,只拿著手機聊天看電視,坐領姜家的工資。 第三年的時候,姜詡遇到了一個溫和的女鬼,那女鬼挺有正義之心,見保姆如此惡毒,琢磨了好幾個月,終于找到機會,讓那虐待幼兒的保姆出門摔了一跤,摔下臺階半身不遂。 姜家父母趕過來處理此事,沒發現女兒瘦如骨柴滿身傷痕,反而看著這個六歲的孩子極度驚恐。 算命的話響在他們耳邊。 第2章 相信科學2 保姆的意外讓姜詡是個霉星、討債鬼的說法在姜家越發被認定。 在姜詡被放棄的這三年,姜家父母不用再照顧女兒,不用三天兩頭跑醫院,下班后重新恢復了生育前的二人世界,生活頓時仿佛回到了幸福的從前,于是爭吵沒了、工作上精力足了,好事情跟著來了。 放養姜詡的第二年,姜母就有了二胎,姜詡這邊出事時,她的meimei剛剛降生,姜家父母欣喜若狂,將她看成自己真正的第一個女兒,每日沉浸在闔家美滿之中,直到保姆要索賠,來到了這個小房子。 姜詡六歲,卻瘦小得像三四歲,三年來完全沒有長多少個子,頭發亂七八糟,衣服皺皺巴巴,污漬東一塊西一塊,看到父母時,女鬼說這是爸爸mama,讓她喊人,她眼巴巴地看著衣著光鮮的男女,還沒鼓起勇氣,就被他們眼里的嫌惡排斥釘在了原地。 小孩子雖然自閉,但是知道別人對她的善惡。 所謂的爸媽看著她的目光沒有任何善意,她鼓起勇氣抬起頭,換來的是對方驚慌地后退三步。 姜家夫妻徹底認定了姜詡不吉, 那天,姜家夫妻只在這個房子停留了一個小時不到,匆匆來匆匆走,重新給小姜詡找了一個保姆,從此再也不理會。 新來的保姆是個很落魄的女人,因為姜詡的古怪,姜家夫妻不敢隨便找人,怕保姆出事他們背上責任,就像第一個保姆,他們賠了不少錢才解決,所以對家政公司說了一部分半遮半掩的實情,自然,得知蹊蹺的保姆們都不樂意來了。 愿意來的這個女人丈夫絕癥,身負巨債,走投無路,為了賺高額傭金,不怕倒霉不怕死,于是就來了。 姜詡叫她芳姨。 芳姨一呆就是十年。 她是個好心的,因為曾有個孩子,孕期發育畸形不得不打胎,后來家庭巨變再也沒法有孩子,她看到可憐的姜詡,心生同情,開始盡可能照顧她,尤其是丈夫絕癥死后,芳姨似乎也不怕死了,對姜詡越發親近關心。 姜詡有人照顧,終于磕磕絆絆一路成長,上了高中。 十六歲的姜詡依舊自閉沉默,孤僻古怪,不知是不是常年鬼物圍繞,她給人感覺也是陰氣沉沉的,自幼沒有任何朋友,學習也是一塌糊涂。 她的人生不知道為什么活著,只是麻木地活著而已。 到了十八歲,姜詡成年了。 十多年來越來越富裕成功的姜家突然來人,說要接姜詡回本家。 芳姨雖然舍不得她,卻還是非常高興地替她收拾了行李,對她囑咐又囑咐,讓她聽話,對父母嘴甜一點:“哪有不疼孩子的父母,妞妞多喊喊爸媽,多關心關心他們,爸爸mama就會喜歡你了。還有meimei,芳姨幫你準備了禮物,到家了,你記得送禮物給meimei?!?/br> 姜詡記事起從沒有享受過父愛母愛,她內心是渴望的??v然十多年來早就一次次失望以致滿腹怨氣,卻仍不由自主地在芳姨的念叨下有了一絲期待。 她帶著對爸爸mamameimei的期待,上了姜家的車,下車后卻發現那里根本不是姜家。 原來,十五年后,當年的算命道士又出現了,他對姜家夫妻說,他們欠討債鬼的債已經在養育她成年后還完了,道士讓姜家將姜詡交給他。 “此女不吉,不可再讓她為禍世間?!?/br> 算命道士為姜家規劃了一番公司、家宅風水,助他們財源廣進,順利帶走了姜詡。 姜詡進了這個冷情偏僻的道觀才知道,自己十五年棄子的生活源自何故,聽到父母毫不猶豫舍棄了自己,把自己交給這個滿眼邪氣陰森的老頭,她絕望到極致反而感覺不到心痛了。 什么討債鬼、身帶霉運都是假的,只是為了十五年后讓姜家夫妻能毫不猶豫舍棄這個女兒埋下的伏筆。 算命道士是個邪修,他看中了姜詡招鬼的命格。 姜詡生辰時間非常巧,天生體質招鬼,而她還開了天眼,能看到各路鬼魂。當年的道士恨不得直接把對他來說像唐僧rou一般的女娃搶走,但是他自己修為還沒到,搶走了人還得養著,索性離間父母女的親情,讓姜家幫他養著獵物。 當十八歲的姜詡被親生父母送到邪修手里,那早就準備好一切的邪修,先放了姜詡的鮮血吸引萬鬼,助他煉成萬鬼王,又將這受他掌控的萬鬼王生生壓進還有生氣的姜詡體內,將純陰體質的姜詡當成了最佳容器。 所謂的萬鬼王實際上是萬鬼化成的“組合體”,這么多鬼魂被壓進姜詡體內,她日日夜夜遭受撕扯嚙噬,橫沖直撞,生不如死,卻因為一身純陰鮮血要養鬼,想死都不能。 她還因為靈魂太過弱小,身體完全被萬鬼王掌控,被算命道士cao控著作惡害人,成為活生生的殺人傀儡。 姜詡的痛苦持續了五年,五年堪比煉獄的折磨,終于等到了邪修殞命的那一天,正道玄門找到了作惡的邪修,一番苦戰后,寄生在姜詡身上的萬鬼王灰飛煙滅,姜詡也終于擺脫了折磨化為灰燼。 死的那瞬間,竟然是姜詡一生之中最幸福的一刻。 醫務室的床上,瘦小蒼白的少女眼角落下淚來。 換了顏華魂魄的姜詡慢慢睜開眼睛。 雖然看的是原主的記憶,但是她依舊能感受到她的痛苦絕望,感受到她千年難滅的怨恨,記憶里的感情全都融入進了她的身體。 校醫繞過屏風走進來,見她睜開眼睛,輕聲問:“還有不舒服嗎?如果還是難受,我建議你去醫院檢查一下?!?/br> 姜詡彎起胳膊,支撐著上半身慢慢坐起來,搖搖頭:“謝謝王醫生,我沒事了?!?/br> 校醫看她眼角有淚痕,心中擔憂:“不舒服不要硬撐著,還是去醫院檢查一下比較好?!?/br> 姜詡能感受到校醫的善意,抬起頭對他微微露出一個笑:“謝謝您,我知道的?!?/br> 她跳下床:“王醫生再見,我上課去了?!?/br> 校醫看到她的笑容楞了一下,發現長長劉海下的女孩其實長得很可愛,不自主地跟著露出一個笑,點頭。 姜詡回去時班里早就在上課了,甚至馬上又要下課,但任課老師已經得知了她請假的事,見她回來還停下來問了一句:“好點了嗎?” 姜詡沒有像從前那樣恨不得將整張臉埋在誰都看不見的地方,抬手撥開蓋住眼睛的劉海,內斂地對老師點點頭:“好多了,謝謝老師?!?/br> “回去坐吧,不舒服就趴著?!迸蠋熞馔饬艘幌?,臉上神情越發舒展,看到無比自閉的學生終于小心翼翼地探出了試探外界的觸角,作為老師她非常高興,語氣更加柔和。 本想說上課筆記的事,但是想到這孩子高一快一年了什么都學不進,想想還是算了,沒說。怕把人又嚇回去了。 姜詡的心情挺好的,臉上露出一個很小的微笑,看上去依舊怯生生的,但不再遮掩。 除了十八歲以后的那些人和事,無論第一眼的數學老師,還是校醫、講臺上的語文老師,她都感受到了這些人的善意與關心,至少,原主的身邊也是有很多好人的。 姜詡的同桌是個洗剪吹殺馬特,個子特別高,坐在最后一排,因為兇神惡煞所以沒人愿意和他同桌。正好姜詡也因為陰氣沉沉,偶爾還會一驚一乍嚇人的原因幾番被同桌投訴排斥。 于是兩個“同是天涯淪落人”被班主任安排在了一起,縱然身高無比不匹配,差距用一個笑話說:姜詡跳起來可以打爆同桌的膝蓋。 當然,自閉少女姜詡不可能跳起來的,她上體育課都能做到在烈日下仿佛頭上頂著一朵烏云,自帶陰涼氣息。 但是今天卻不一樣了,殺馬特同桌在女同桌回來后就從睡夢中醒來了,他忍不住去看隔壁咫尺間的人,他的直覺告訴她,身邊的人似乎有些變化。 想到上個課間,這人透過那奇丑無比的劉海正視著他,讓他幫忙請假……不錯,自閉少女從來不會直視他,有一次他惡聲惡氣地擠兌她,她都是面無表情毫無波動的樣子,反而讓他涼颼颼的,寒毛直豎。 同桌老是瞟一眼,又瞟一眼地往她這邊看過來,姜詡在他第八次看過來的時候準確抬頭,抓到了他的視線,好聲好氣地小聲問:“有事嗎?” 殺馬特同桌眉毛一豎,瞪了她一眼,頭一扭,朝另一邊趴下睡覺。 姜詡:…… 這個同桌腦殼好像不太好使。 不理殺馬特,姜詡掏出課桌里的語文書,翻到了女老師正在講的那一課,又從原主亂七八糟的筆盒里試了三支筆,終于找到一支筆頭沒掉、油水還有、寫字順滑的,擰開筆蓋,擺好姿勢,準備從此刻起認真聽課,好好學習文化知識…… “叮鈴鈴――”下課鈴聲響了。 姜詡擺著準備記筆記的姿勢,僵硬。 女老師在上面安撫底下四十八顆躁動不安的心,提高嗓門布置作業,尾音一落,教室里就鬧騰起來,同學們紛紛掏出書包收拾,準備放學回家。 姜詡默默把剛擰開的筆蓋蓋回去。 邊上看到了自閉同桌蠢樣的殺馬特頓時“嗤”地笑了一聲,然后似乎越想越好笑,再也停不下來。 姜詡鎮定自若地側頭看過去。 只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效果很好,殺馬特在她非常鎮定淡然的目光下,笑聲越來越尷尬,最后笑不出來了,兇巴巴地瞪了她一眼:“看什么看!”站起身,抓起書包居高臨下地白了她一眼,轉身就走。 姜詡發現同桌真的很高,她坐在椅子上仰著脖子看他傷頸椎,直接低頭開始收拾自己的書包,沒有接收到同桌的白眼信號。 原主對課堂記憶一片空白,今天的作業肯定是沒法做了,于是,在同桌離開半分鐘后,姜詡也背著空蕩蕩輕飄飄的書包,愉快地放學回家。 既然放學了,那就從明天開始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吧! 好像忘記了什么? 姜詡的腳步頓了頓,回憶半天沒想起來,放下不想,重新放開腳步順著放飛的少年們走出校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