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下的人認真的觀看著她的表演。

    然而。

    就在觀眾席的第一排位置，坐著一個身形頎長，氣質清淡的男人。

    西裝褲闊挺筆直，襯托著兩條長腿優越矜貴，戴著腕表的那只手搭在旁邊把手上，手指骨節分明，輕微點動的時候散發出慵懶性感的氣息。

    謝堰時買了門票，今日專門來看她表演。

    大學時期，程以蔓還未顯鋒芒。

    如今，她站在舞臺上，光芒四射。

    他懷里曾經的天鵝如今有更多人喜愛，實現了自己的夢想，站在了更廣闊的舞臺上，這也是程以蔓之前跟他幻想過的場景。

    她說：等她站在最厲害的舞臺上的時候，謝堰時一定要去看，她想要自己夢想實現的那一刻有他在身邊，那樣才有意義。

    那時候她眼里面滿是期待，唇角有著稚氣的笑容。

    就連在這種時刻，她也想要有他的參與。

    后來，當他真正出現在她舞臺的觀眾席上，她的眼里面卻再也沒有了他。

    明明就坐在第一排的位置，卻沒有看到她往這邊看來一眼。

    謝堰時出神之際，聽到身后有嘰嘰喳喳的聲音。

    后排是年輕女生結伴來觀看芭蕾舞劇的。

    “程以蔓真的好厲害啊，這么年輕就當上了芭蕾首席，真希望我也可以像她這么厲害?！?/br>
    “能這么年輕就脫穎而出的背后肯定付出了比平常人很多倍的努力，我們應該是做不到的?！?/br>
    “她的演出我經?？?，一會兒想去找她合個影?！?/br>
    “可以啊，我之前找過她，她態度蠻好的，很平易近人，笑起來也好漂亮，外面說是她是芭蕾仙女真的沒說錯，感覺跟仙女沒什么兩樣，從臉蛋到身材，再到性格，真是完美到讓人無可挑剔?！?/br>
    “……”

    “……”

    謝堰時微微偏頭，往身后聊天的女生看去一眼。

    兩女生覺得自己打擾到前排的人，剛有些不好意思的想要閉嘴，卻發現這男人帥的讓人移不開眼睛，兩個姐妹互相使著眼色：“你看前面啊，有個超級極品的男人在看我們?！?/br>
    謝堰時：“……”

    后來，演出結束，舞團成員集體感謝觀眾。

    謝堰時伸出手，跟其他觀眾一起鼓掌。

    演出華麗落幕。

    熱鬧中帶著孤寂。

    至少，他想象中來參加她演出的那一幕，不會是今日這模樣。

    謝堰時起身，解開西裝扣子，往后臺處走去。

    他在來之前給程以蔓發了一條消息。

    【送你一個禮物，要不要?！?/br>
    程以蔓：【不要?！?/br>
    縱使如此，謝堰時還是準備把禮物送給她。

    誰知，他去的時候正好趕上一場好戲。

    季衡最近公司的事情解決了，整個人又春風得意起來，所以今天知道程以蔓有演出，專門來給她送花。

    一大束玫瑰花被塞到程以蔓的懷里面，季衡勾唇笑道：“鮮花贈美人，這是你今天演出結束的獎品?！?/br>
    程以蔓無奈：“你怎么又給我送花？”

    季衡還沒說話，就聽見門口處傳來敲門聲。

    謝堰時敲了兩下門，然后走進來，淡道：“打擾了，二位?！?/br>
    季衡豎起眉毛，“你來干嘛？”

    他現在看謝堰時格外不爽。

    謝堰時：“你能來，我不能來？”

    季衡：“謝總還是要擺清楚自己的位置比較好，男朋友的地位跟你這種前男友還是不一樣的?！?/br>
    程以蔓：“……”

    季衡此刻還不知道謝堰時已經知道他們二人之間的關系了。

    果然，謝堰時聽見這話之后輕笑一聲。

    季衡擰眉，不爽道：“你笑什么?！?/br>
    謝堰時先是平靜的看了他幾秒，然后開口：“你有幻想癥？”

    季衡：“……”

    程以蔓輕咳，在旁邊解釋道：“他……知道我們兩個的關系了?！?/br>
    季衡很快的反應過來了，“知道了也沒關系，他是前男友嘛，當初蔓蔓就是想找我幫忙才讓我假扮男友的，謝總應該可以理解吧？”

    程以蔓每次看見他們兩個人撞在一起就頭疼。

    “你們別吵了，都先出去，我要換衣服了?！?/br>
    季衡低頭看她：“前段時間太忙，都忘記給你送花了，之后不會忘記了，你放心?！?/br>
    謝堰時盯著程以蔓手中的花。

    下一秒。

    他伸出手抽出了花束里面的一枝花。

    “季總追女人怎么就只送花，是不是有點寒酸了？”

    季衡要笑不笑的看他。

    謝堰時修長白皙的手指漫不經心的把玩著手中的玫瑰花。

    他這樣的人，總與這樣艷麗奢靡的事物顯得格外搭調。

    紅色的玫瑰被他捏在掌心，一點也不突兀。

    那雙好看眼眸微微上挑，很快，那支嬌艷欲滴的玫瑰便被他親手折斷。

    季衡眸子里面閃過一絲冷光。

    謝堰時這個動作絕對是在挑釁他。

    玫瑰花瓣落了一地。

    謝堰時捻動手指，平淡道：“我今天也帶了禮物?！?/br>
    說完，黑色絨盒被打開放在桌上。

    里面是一塊珍稀美麗的紅玫瑰寶石。

    “收不收是你的權利，不過——”

    他含笑看著季衡，聲音很是清淡。

    “兩億的玫瑰她都看不上?！?/br>
    “你又何必來自取其辱?！?/br>
    “你！”季衡果然被刺激到了，上前就要跟謝堰時起沖突。

    “夠了?！背桃月驍喽?，快刀斬亂麻的說道，“你們兩個都出去，現在就出去?！?/br>
    季衡很克制的在壓火。

    他人生很少有幾次被人這么挑釁。

    謝堰時雖然說話云淡風輕的，可看人那副輕蔑樣子，簡直讓人不爽透了。

    縱使他謝堰時京市太子爺又怎么樣，季衡今日若是豁出去，也可以任性一把。

    只是程以蔓開口阻止，他又不得不眼神陰鷙的看向謝堰時。

    “我們出去說?！?/br>
    謝堰時完全不在意，剛打算轉身出去，就聽見程以蔓在后面喊他。

    “謝堰時?！?/br>
    “你的禮物太貴重了，我不要，你拿走?！?/br>
    “我送出去的禮物，還沒有收回來的道理?！?/br>
    說完，他便轉身離開。

    程以蔓看著桌上放著的紅玫瑰寶石，大概是那光芒過于耀眼，她深呼吸一口氣，然后把盒子蓋上。

    這寶石，她改日會親自郵回謝堰時家中。

    若是收了，才是真的糾纏不清。

    而另一邊。

    季衡跟在謝堰時身后，直到出了門口，謝堰時才懶散轉身，“有什么想說的，現在就可以說?！?/br>
    季衡盯著他看了會兒。

    “前段時間給我使絆子怎么樣，開心嗎?！?/br>
    謝堰時：“要說實話嗎?！?/br>
    季衡：“說吧?！?/br>
    謝堰時：“索然無味?！?/br>
    季衡冷笑一聲。

    謝堰時：“你比我想象的還要不堪一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