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我描春 第8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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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知言已經有小半天沒有回她消息了,雖然昨晚提了一嘴今天可能有些繁忙,但至少戀愛那么多年以來,白郁聲倒還從來沒有碰到他真忙到沒時間回消息的程度,她心下有些不安。    她挑了挑眉,接起了電話。    “聲聲,聽說你終于畢業了呀,打算什么時候回臨夏?”    舒意遲的聲音依舊開朗有活力,只是她那邊實在有些吵鬧,估計又是在哪個酒吧尋歡作樂。    白郁聲給手機開了個免提,直接丟到了一旁,自己叉著腰感受著空調吹來的涼風。    “下周三,怎么?你也要來接機?”    “也不是不行啊,出發之前和我說一聲就行,對了,我來找你是有正經事的,趁著你還沒回國,你幫我一件事?!?/br>    “您吩咐,是想要法國的香水還是意大利的包包?”    “都不是,呃……我有一個朋友,這會兒剛到佛羅倫薩,他剛剛和我說因為證件問題,酒店那邊出了點問題,現在大熱天的沒地方去,你要是有空的話幫個忙?!?/br>    白郁聲看了一眼自己亂七八糟的客廳,有些猶豫。    舒意遲好像也感受到了白郁聲這邊的躊躇,她大大咧咧地補充了一句,“我朋友,你放心,就是先收留他一會兒,等酒店那邊處理好了他馬上走?!?/br>    總歸只是一小會兒……    白郁聲打量著自己的客廳。    只要收拾出來一個提供給人休息的位置就好了吧。    “行,我發地址給你,你讓他過來就行?!?/br>    “好嘞,謝謝聲寶,不打擾你了,我先掛啦,到時候我讓我朋友直接打你電話吧?!?/br>    ——    等到房間終于被空調吹涼了,白郁聲這才肯離開自己的房間,走到客廳轉了一圈。    在這邊待了小幾年,原本覺得也沒攢起來什么東西,但是臨到收拾的時候才發現光是客廳的東西一時半會兒就收拾不干凈。    一時不知道要從什么地方下手。    不少都是專業課或者自己買的參考書,厚重嚴實的一本,光是寄回家的費用就不是一筆小數目,對此白郁聲很是頭疼。    雖然當做二手書賣出也是個不錯的選擇,但她總是對陪伴自己許久的東西有一種莫名的留念,更別說書里面大片大片的筆記與注解。    收拾了小半天,就連一個紙板箱都沒整理出來。    “叩叩——”    國外的門并不像國內那般厚實,甚至可以說只是一張薄薄的木片,就連貓眼都沒有,別說扣門了,就連門口跑過一只貓,也能惹起一小陣震顫。    她被嚇了一跳,下意識捏緊了自己的手機。    “誰?”    “嗡嗡——”    手中的手機適時響起。    是消失了小半天的沈知言。    白郁聲小心翼翼地往門口的方向挪了幾步,同時接聽了電話。    “喂?!?/br>    空調外機依舊在陽臺震動,不知道是窗外還是門外飛過一群飛鳥,嘰嘰喳喳的脆響把一聲清冷磁性的音質包裹起來,白郁聲聽得有些不太真切,恍惚間好像那道聲音與她只有一墻之隔。    外面的人這個時候也開始講話。    “是我?!?/br>    兩道聲音重疊,炸響在她的耳邊,逐漸飄遠,融合在絲絲密密的高溫中,化為一陣想念。    “你在哪?”    白郁聲抬手,掌心貼著溫熱的門板,語氣悄悄的,柔和地像八月攀爬上墻體悄然綻放的月季。    門板燙得有些灼手,好像門后面也有人和她相抵,帶著濃烈的眷戀。    “酒店出問題了,拖朋友的關系,來投靠你一會兒,行嗎?”    門被一陣風帶開,露出門后笑得懶散斯文的沈知言。    “我說有些人呢,在外面玩了那么好幾年了也不知道早點回家……”沈知言勾著嘴角笑,從口袋里摸出一個小小的紅絲絨盒子,“就只好拜托我當這個快遞員,給你送一份了?!?/br>    白郁聲愣在了原地。    她自詡在這么幾年的獨立學習中各方面都得到了充分的磨煉,能夠真正做到臨危不亂、處變不驚。    只是這會兒她還是沒有忍住,捂著嘴往后退了兩步,氣息像是卡在了支氣管中央,不上不下,喘不過氣來。    “什么時候,不是,你怎么……就是……”    她不小心咬到了自己的舌頭,小聲抽了一口氣,一句話都斷斷續續地說不完整。    “外面好熱,能收留我一會兒么?”    “好?!?/br>    好像沒有誰會特地告訴白郁聲屋子外的花什么時候會開,也沒庡有人會特地來通知白郁聲地中海氣候的夏天什么時候會下雨。    但午后久違的降雨聲勢浩大,墻角攀爬的花也不會錯過任何一個盛大的夏天。    ——    白郁聲與沈知言的婚禮定在第二年的春節,日子是白郁聲定的,沈知言倒是有些不太滿意。    他的意思是能不能再晚一些,等天氣暖和了再舉辦婚禮。    但是白郁聲不肯,她說這個時間最好。    “給我一個理由呢?”    沈知言陪著白郁聲試婚紗,邊上擺著幾件白郁聲自己挑的婚紗與禮服,就算是極端精致主義的沈知言也挑不出什么錯誤來。    “就……我第一次遇見你的時候,就是這個季節,料峭寒春……”    白郁聲好像突然想起什么東西似的,也不管自己身后的衣擺有沒有整理齊整,扒著沈知言的襯衫扯了扯。    “我十八歲那年的生日,你是不是給我送過生日禮物了?”    問的問題有些無厘頭,但是沈知言知道白郁聲想起了什么。    “嗯,一本畫集,專門為你制作的,也沒想你能記起來?!?/br>    “你就給我送了一次生日禮物嗎?”    沈知言不語,只是長手往后撈,幫白郁聲整理好了婚紗裙擺。    他承認,白郁聲穿這件婚紗很美。    和其他新娘不一樣,她依舊保持著她獨有的靈動感,一雙水汪汪的小狗眼眸眨巴著,纖長的睫毛像南美洲亞馬遜河翕動翅膀的蝴蝶,掀起他心中的滾滾巨浪。    白郁聲微微弓著身子,婚紗將她曼妙的曲線展示得淋漓盡致,腰線流暢自然,抹胸設計,一抹春光藏在純白的絲質布料之后,肩頭泛著淡淡的嫩粉色。    像一株綻放的純白百合。    “我知道你會好好收著就行了,是什么禮物并不重要不是嗎?”    白郁聲不肯,但是一件婚紗試完,她得馬不停蹄回更衣間試第二件。    “以后總得有一天我得讓你把那些送我的禮物都給找出來,還有,為什么不喜歡這個日子?”    沈知言看了一眼她的婚紗,如他想象的那樣,為了展現新娘最好的狀態,連每層的布料都是單薄輕飄的,沒有加絨保暖的效果。    結個婚而已,他覺得沒有白郁聲的身體更重要。    ——    兩個人的婚禮辦得雖然奢華,但其實并不熱鬧,白郁聲不喜歡張揚,沈知言也隨她去,只邀請了雙方少數幾位親戚朋友。    別看沈知言平時嘴硬得跟什么似的,又好像對那些強行煽情的行為持有都嗤之以鼻的態度,但真的到了站到紅毯盡頭,看著自己的新娘挽著父親的手臂,從繁花點綴的紅毯起點向他緩緩走來,他還是沒忍住,濕意漫上了眼角。    真沒出息啊。    他越這么想著,越有些繃不住情緒。    云易白作為最不正經的伴郎,在旁邊吹了個口哨,樂了開來,“別慫啊沈知言,還真哭了啊?!?/br>    他深吸一口氣,偷偷給伴郎團比了個中指。    到最后說宣誓詞的時候他還是沒忍住,白郁聲原本也被司儀煽情的氛圍感染,眼淚都蓄在眼眶中打轉了,但生生被沈知言給逗得笑了開來。    “你行不行啊沈知言?”    沈知言接過話筒,視線都被水珠給糊成了一團,但是面前女孩的面容依舊清晰。    “其實這個場景在我鬧鐘幻想了無數次,你遠在異國的上千個夜晚,我總是會去想,我們會怎么舉辦我們的婚禮,我們又會是什么樣子……”    他感覺自己的喉間有些酸澀,話卡在中間,艱澀萬分。    “我覺得這個時候確實沒有話語能夠描繪出我的心情,甚至我覺得它們蒼白無力。其實我并不是一個幸運的人,至少在遇到你之前,我窺探不到一絲光亮,但是你就是出現了,像是撕開幽暗蛛網、剝開彼此交錯纏繞林葉的天光,有些莽撞,又有些強勢,甚至是大大咧咧地闖進來,從此酒釅春濃?!?/br>    “總感覺自己有很多很多話想和你說,但是這個時候總是顯得自己的言語萬分匱乏,該怎么樣告訴你,我的愛人?!?/br>    “愿意嫁給我嗎?”    白郁聲有些沒能忍住,鼻尖直直發酸。    隆冬臘月怎么會出現成片的花海,但是總會有人在逆著時差愛你,從此荒蕪盡散,人間春和景明。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