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版boss重歸無限怪談后 第240節
可見火是個非常好使的東西,祁究用著也十分順手。 “不過我擔心今晚會像除夕那晚那樣,雖然老黃歷上并沒有提及禁止串門的事,但天黑后會突然不允許隨意走動串門……”祁小年皺眉道。 他的擔憂不無道理,除夕那晚沒有老黃歷的宜忌內容限制,但晚會卻給出了禁止在夜里串門的規矩。 祁究贊同地點頭:“保險起見,我們可以趁天還沒黑的時候,先把柜子里的戲服偷出來,等到午夜時分燒掉就好?!?/br> “這樣一來,也避免在501內因為火光導致房間的異化?!泵康竭@種時候,祁究就格外懷念那位善于偷竊的歐皇秦讓。 這會兒林沛瀾和女老師已經朝祁究走了過來:“怎么樣,你們信那個‘牌鬼’的話嗎?” 祁究:“鬼話怎么能信?!?/br> “所以多喜多樂小朋友又有新的想法了吧?”林沛瀾笑,順著他的話問道。 祁究笑著默認:“對了,下午你們有別的安排嗎?如果不忙的話,我有個計劃可能需要兩位的幫忙?!?/br> 林沛瀾微微揚眉:“說實話,我也摸到了一條劇情線索,但這條線索比較簡單,想必耗費不了一個下午的時間,你有需要的話我可以幫忙?!?/br> “如果我能做到的話?!彼a充了一句。 祁究笑:“那提前謝謝了?!?/br> “多喜多樂,還有諸位客人,我們該準備吃午飯了,飯前記得洗手哦?!?/br> 林沛瀾和女老師的一支煙尚未燒完,許太太就過來招呼眾人吃午飯。 “走吧,趁吃飯的時候,可以多和許太太了解一下我們的叔叔?!逼罹颗牧伺钠钚∧甑募绨?,兩人朝飯廳走去。 許太太家的正餐飯桌上終于不再是餃子了,大年初二的中午擺上了蒸鱸魚和油燜雞等葷菜,還有一大盤鹽焗蝦。 眾玩家吃了三天餃子當正餐,加之剛過了打麻將的關卡,心情都比較放松一些,現在看到這桌色香味俱全的菜,登時眼睛都亮了亮。 祁究很禮貌地等許太太和眾客落座后,才乖巧地坐在許太太身邊。 “奶奶,您今天看起來心情很好?!逼罹恐鲃优c許太太開啟話題。 許太太笑:“麻將桌上贏錢了,能不開心嗎?” “而且叔叔也過來填桌了,奶奶也因此很高興吧?!逼罹空讨约菏鞘軐櫋O女’的身份試探道。 許太太夾菜的動作微微一頓,隨即揚起皺紋遍布的唇角:“火是回家的明燈,麻將桌上燒了紙錢,孝順的孩子自然愿意回家陪長輩玩牌?!?/br> 許太太這句話,更好地印證了祁究對于「火」的猜測。 在「501房主的秘密」這條支線里,大世界劇院的火災是故事的轉折點,所以「火」作為一個重要元素,可以為兄弟倆的鬼魂提供暫時回家的能量。 燃燒的物件也很重要,比如先前許之唯的鬼魂為誤導玩家提到的繪本,還有祁究準備燒著看看效果的旦角戲服。 當然,鬼魂僅僅是鬼魂而已,要想真正成為「家人」,這個副本里只有唯二兩個辦法:要么通過規則禁忌殺死客人;要么等待有能力的客人打通相關劇情線,他們以身份卡的形式附著在客人身上回家。 “之問是個可憐的孩子,像他這樣善良的人,神經都是非常敏感的,他自小到大都吃了性格的虧,哎,要是當時我再多點耐心待他就好了,精神康復中心那些所謂的專家大師都是唬人的,騙錢就算了,之問的病情不僅不見好轉,反而越演越烈,若不是當時盲目地信任,也不會導致后來之問選擇自…”許太太似乎短暫地陷入回憶里,看著貼了剪紙的窗玻璃稍稍走神。 事實上因為屋里暖和的緣故,窗玻璃上蒙了層厚厚的霧,除了一片模糊的白外,什么也看不清。 看來許太太是真不知道牌桌上出現的并非許之唯,而是許之問。 祁究很快抓住了許太太話里的重點:那位在事故后幸存下來、甚至割下弟弟的臉試圖開啟新生活的許之問最終失敗了,許太太提到了精神康復中心,說明他患上了精神方面的病癥。 “看起來許太太的家人有精神疾病方面的基因,已經好幾個角色精神不太正常了…” “要是一個全員精神正常和諧美滿的家庭,會把我們拉過來成為過年的祭品嗎?” 飯桌上的玩家壓低聲音吐槽說,進來了三天眾人也漸漸習慣了副本里的節奏,今天的胃口比前兩日都好了許多。 隨著劇情的深入,祁究越來越能理解當時079為什么要說出那句“搬來我的隔壁”。 079之所以希望祁究破解這條支線,拿到許之問的身份卡,多多少少是有點個人情緒在里面的。 畢竟這對雙生子兄弟和他們之間有許多相似之處—— 比如兩人同臉,可以輕而易舉互換身份,又比如,彼此都是“瘋子”,且享受互為“瘋子”的過程。 第226章 年(45) “奶奶,下午我們有什么安排嗎?”祁究問許太太道。 許太太:“我答應了你mama,下午幫你和多樂把房間清理打掃一下,你mama早上過來給我說了,有些本不該存在的東西還掛在你房間里,之前我承諾過她要扔掉的…我的錯,是我之前打掃得不夠仔細?!?/br> 許太太口中這個本不該存在的東西,就是掛在床頭那幅描繪了不存在的朋友的蠟筆畫。 祁小年立刻有些不安地看向祁究,如果許太太下午待在他們房間,那剛才和祁究制定的入室偷竊戲服計劃就要被打亂了。 許太太在的話,他們根本沒辦法行動。 “許太太,您大過年就別cao勞這些了,上午麻將玩得開心,但不夠盡興,要不下午我們再組個局如何?”林沛瀾對許太太提議道,朝祁究使了個眼色。 很顯然,這位靈異主播小姐正替他們支開許太太。 祁究立刻順著林沛瀾的話哄許太太:“對啊奶奶,打掃房間不急這一時半會的,客人們遠道而來,過年這幾天您多陪陪客人吧?!?/br> 許太太略有猶豫,但明顯有些心動了:“可是…” 祁究繼續煽風點火:“您今天手氣這么旺,不繼續玩麻將可惜了?!?/br> 許太太含糊道:“麻將局也不是說開就能開的…” 眾人對她這話有點犯迷糊,祁究想了想,猜測大概是npc也受規則限制,麻將作為為難客人的關卡,為了維持副本雙方的平衡,規則上從中獲利的npc并不能隨心所欲開啟。 祁究:“奶奶,您和客人也沒必要玩得這么正式,按照老黃歷上的說法,今天確實不好求財,你們可以不賭錢、純當玩玩就好了,過年圖個開心嘛?!?/br> 如果不賭錢,那么玩家們也不用提心吊膽維持牌局輸贏的平衡了,一舉兩得。 許太太本就手癢癢,加之自己“寶貝孫女”在旁不停慫恿,實在很難抵住這樣的誘惑,口一松就答應了下來。 飯后祁究以吃飽了犯困為由,和許太太申請與祁小年一起回房間睡午覺。 多年沒機會打麻將的許太太心情很好,一下子就允了。 祁究感激地朝林沛瀾微微頷首后,同祁小年一起離開麻將局回自己的房間。 兩人稍作洗漱,就趁四樓麻將搓得火熱,卸下身份卡輕手輕腳前往五樓。 好在紙人們要么待在許太太身邊,要么各自待自己屋里,一路上兩人并沒有遇到紙人,許太太正在搓麻將的興頭上,更是注意不到五樓的動靜。 可當祁究和祁小年從樓道口轉出來時,不巧碰上了站在五樓走廊處的紙人念念。 祁小年登時嚇了一跳,他立刻捂住嘴防止自己不甚發出聲音。 紙人念念臉上那雙用血點的眼睛骨碌碌地轉,似乎在尋找什么,在看到祁究的一瞬間,她的眼珠才停止轉動,僵直的目光最后落在祁究臉上。 祁小年下意識后退一步,但現在再退回樓梯間已經太遲了,紙人念念看著他們的目光一轉不轉,僵硬的唇角甚至還揚了揚—— “你們來啦?!?/br> 此時祁究和祁小年已經卸下了多喜多樂的身份卡,恢復客人身份,按理說紙人念念是不會與他們說話的。 祁小年很快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尋常,忐忑的同時也感到好奇。 紙人念念朝他們走來,把腳步聲和說話聲都壓得極低:“我等了有一會兒了?!?/br> 聞言,祁小年不解地看了眼紙人念念,而后把目光轉向身旁的祁究,“哥,究竟什么情況…” 紙人此時表現出來的樣子,就好像與他們相熟一樣。 念念從兜里掏出揉成一團的手帕遞給祁究:“香我替你上好了,祂讓我把這個交給你?!?/br> 上香?祁小年聽得一頭霧水,祁究卻了然地接過這團手帕:“謝謝您,祂還說了什么嗎?” 上午的時候,祁究將這張手帕給到紙人念念,并叮囑念念幫忙上一炷香。 沒想到那家伙這么快就把手帕“還”回來了。 而且祁究很快發現,被揣成一團的手帕里包著什么東西。 祁究迅速展開手帕,一枚打火機出現在眼前。 打火機?祁究的眉頭輕輕擰了一下,而后又很快地舒展開,瞬間明白了079的用意。 紙人念念回答說:“祂還說,下次希望你親自過來上香?!?/br> 祁究笑:“好,我知道了,謝謝轉達?!?/br> 紙人念念將物件和話語順利轉達后,就以倒退的姿態重新返回502房間,還將房門上了鎖。 面對滿頭問號的祁小年,祁究收好手帕和打火機后輕描淡寫解釋說:“一位老朋友托紙人送來的副本特產?!?/br> “老朋友?”對于這個稱呼,祁小年難以置信地揚了揚眉。 無論是紙人念念的出現和離開、還是她把東西交到祁究手上的經過,都非常離奇,就好像她和祁究之間有一個共同的秘密,她是站在他們一邊的。 祁究笑:“不重要,小年,我們趕緊去把戲服弄出來吧?!?/br> 祁小年欲言又止,他雖然十分好奇,但同時也很清楚,哥哥該對他說的已經說了,不會再繼續說什么了。 祁究再次開啟了501的門鎖,當他扭動門把手時,朝沒有人的屋內禮貌說了句:“打擾了,我們過來幫忙清理一些舊物?!?/br> 因為上午走得匆忙,屋內的水漬并沒有來得及清理,似乎不停有水滴沿著墻面流淌在地,持續傳來“滴答、滴答”的聲響,一股潮濕憋悶的霉味隨之撲面而來。 隨著“咯吱”的推門聲響起,頻調怪異的鬼戲再度從屋子深處傳來。 但和早上初次光臨時不一樣,此刻的鬼戲聲非常不穩定,時斷時續,就像接觸不良的電視廣播,而且音量比早上要小了許多。 難道是早上自己的cao作過于粗暴,破壞了房間里老化的電路嗎?祁究短暫地反思了一下,緊接著若無其事地掏出了手機,他按下了錄音鍵。 先前已經做過推測,吊詭如唱誦往生經文的鬼戲,其實是為了壓制隱藏在屋里的怨靈,一旦鬼戲聲止,于玩家而言有百害而無一利。 不穩定的鬼戲聲讓祁究預感到不妙,所以提前按下了錄音鍵。 這間被浸泡在黑暗中的房間給人一種密不透風的壓抑感,祁小年步入屋中的一瞬間,感覺心口悶得慌,就好像有一塊大石頭壓在胸口處讓他喘不過氣。 這樣窒息的氛圍里,祁小年只覺得喉嚨干涉生疼,很難順暢地發出聲音。 兩人索性一言不發,地板上的積水并未徹底褪去,在老式水泥地上形成一連串小小的水洼,踩在上邊發出粘膩的“啪嗒”的聲響,周遭潮濕的氣息蒸騰而起,在絕對的黑暗中,祁小年內心的安全感搖搖欲墜,他有種墜入黑色沼澤深處的錯覺。 音調扭曲的經文也超度不了腐爛在泥地的亡靈。 突然,他們身后傳來“咔噠”一聲響,501的房門又在沒有風的情況下,兀自緊閉且上了鎖。 彌漫在黑暗中的鬼戲聲越發不穩定,斷斷續續的,聲音也漸漸低下去,音質還有點悶,就好像是從很遙遠的水底傳來,已經逐漸失去了力量。 也不知是不是祁究上午的舉動,讓屋內的蠟燭徹底變潮了,這一次鬼火并沒有被點燃,滿墻的鏡子沉在潮濕的黑暗中,蠢蠢欲動,像是尚未睜開的巨獸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