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版boss重歸無限怪談后 第202節
一向穩重的路執此刻聲音發顫,他因為過于擔心加上自己的無能為力,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崩潰。 無能為力的絕望可以輕易將一個人擊垮。 祁究握著手機,與此同時,他注意到系在鑰匙扣上的符文牌毫無征兆開始燃燒,青藍色的火焰在夜色里閃爍。 祁究呼吸微滯,微微睜大的眼睛被火光照亮,他沉默半秒后突然道:“我好像有辦法了?!?/br> 一瞬間祁究便明白了過來,女巫在給祁小年推銷符文的時候,已經為祁小年做好了解決厄運的準備,女巫早已預測到今晚的突發情況。 系統的提示音響起—— 【警告!系統檢測到有未知強烈磁場干擾,當前您所處的頻段十分危險,請注意…滋啦…滋…彌留城當前出現極端天氣,目測極端天氣將持續,在異常天氣來臨時要保持警覺,時刻保護自己的人身安全……】 斷斷續續的系統警告聲傳來,信號極度不穩定。 就在這時,正和路執通話的祁究又聽到手機傳來來電通知,屏幕上顯示的是未知號碼。 祁究的直覺一向很敏銳,他立刻警覺起來,簡要對路執交代:“稍等,我先接一個緊急電話?!?/br> 電話那端的路執微微一愣,倒是沒說什么。 祁究迅速接聽新接入的未知來電—— “喂、喂?你有在聽嗎?”電話里傳來不甚穩定的電流聲。 祁究看向不遠處燃燒的符文牌:“您好,我在?!?/br> 他清楚這通未知電話的含義,通過燃燒的符文牌,他已經連接上祁小年被卷入的副本世界。 “抱歉呢,你那邊剛才是在忙嗎?希望沒打擾到你…”電話那端傳來蒼老的女聲,對方語氣也有點小心翼翼的味道。 祁究:“在處理一些事情,沒關系,您有什么事嗎?” “你那邊正在下雨嗎?我聽到雨聲了?!彪娫捓锷n老的聲音答非所問。 祁究微微一愣,壓下當下祁小年無故消失的急躁,耐心回答:“是的?!?/br> “這樣啊,家里已經開始下雪了,這棟公寓空蕩蕩的,今年大家又不能回來過除夕了,好安靜啊,”蒼老的聲音很平靜,甚至有點小心翼翼,“你回來過年嗎?回家的票難買嗎?” 【嚴重警告!檢測到異常波動頻率增加!該回答將決定您是否會被未知bug拉入副本!請謹慎回答對方問題】 系統的警告應證了祁究的猜測。 他篤定道:“放心,我已經搶到票了,會回去過年的?!?/br> 電話那端蒼老的聲音終于松了口氣:“太好了,這個年不會這么冷冷清清的了,冷清了三百六十四天,終于可以熱鬧起來了……” 【尊敬的旅人您好,由于受到不可控因素影響,您已經被傳送入副本區域】 【副本正在載入中……】 熟悉的墜落感密不透風將祁究包裹其中。 祁究推測,是祁小年從女巫那求來的護身符發揮了作用,影響了副本的磁場,從而將他拉入副本幫助祁小年。 女巫已經提前預知了祁小年的危險,所以才會給他符文木牌,祁究這塊相同的木牌燃燒正是說明了這一點。 而且這次“救援”并非強制的,當時他要是拒絕了陌生通話人的邀請,他就不會被拉入副本中,符文給了祁究選擇的余地。 感官在傳送的過程中消融,又在抵達的瞬間被重塑。 刺骨的冷撲面而來,祁究不自覺哆嗦了一下。 地上積雪未化,踩在上邊時不時發出“沙沙沙”的聲響,祁究睜開眼睛,寫著「歡度新春」四個大字的紅燈籠立刻跳入視野。 這是一處典型的老式宿舍樓小區,入口銹跡斑斑的鐵門半敞著,鐵門頂端懸掛著褪色的紅燈籠,燈籠上「歡度新春」的字樣似乎正說明副本的時間點,剛才那通從副本里打過來的陌生人電話也提到了「過年」。 但從燈籠的褪色程度來看,似乎是幾年前被人掛上去后就徹徹底底遺忘了,歷經長時間的風吹雨打后燈籠已經失去了喜慶的色澤,變成一種晦暗陳舊的紅。 鐵門旁是被涂了綠漆的保安亭,祁究稍稍走近,發現保安亭內空無人影,只有還沒來得及關閉的對講機時不時發出“滴、滴滴滴”的機械聲響,對講機指示燈發出的紅光將保安亭后的掛鐘和字跡模糊值班表照亮。 此時剛好下午一點半。 辦公桌上的圓珠筆滾落在地,臨窗的空白記事本被風吹得嘩啦作響。 「閑雜人等不許入內」的標志牌脫落了一顆釘子,斜斜垂掛在刷了綠漆的門上,用一種奇特的方式彰顯其存在感。 祁究打算進入保安亭一探究竟的動作遲疑了。 周圍靜悄悄的,沒有半點人類的響動,但一切物件的擺放又像是生活在此的人們剛離開不久的樣子。 難以名狀的壓抑感籠罩而來,仿佛生活的秩序在無聲中崩塌,詭異蔓延滲透。 【尊敬的旅人您好,副本已經加載成功】 【副本背景:您是一位遠道而來的客人,除夕夜來臨,許太太等在這棟與現實脫軌的居民樓里,請您前往許太太所在的單元樓,陪她度過這個漫長的年】 【副本任務:請前往探索許太太的愿望】 【副本時長:需要旅人自行探索確認】 系統給出的副本背景以及任務都很模糊,看來更確切的背景信息有待玩家自行挖掘,時長和主線也需要在找線索的過程中確認。 就在這時,祁究突然聽到院子里傳來“沙、沙、沙”的聲音,像是有誰腳踩在積雪上在朝鐵門處靠近。 祁究下意識朝鐵門后看去,此時雖然是中午時分,但天空低低壓下的陰云讓午后如同黃昏般晦暗。 未化干凈的積雪成了周遭最明亮的存在。 一個身著亮紅旗袍搭配皮大衣的年長女人朝鐵門處走來,她一頭銀白發被整整齊齊盤在腦后,姿態從容朝鐵門縫看去。 “您好,請問許太太是住在這里邊嗎?”祁究主動上前打招呼,臉上依舊是那副禮貌謙和的笑。 年長女人停下腳步,透過門縫細細打量了他片刻。 她衣著的紅色過于明亮,與周圍晦暗天光形成強烈反差,驟然出現在鐵門之后,給人的視覺帶來難以名狀的沖擊感。 “辛苦你從這么大老遠趕過來了,”年長女人發出蒼老的聲音,和電話里祁究聽到的聲音一樣,“請隨我來吧,天氣冷,你們遠道而來,先進屋喝杯熱茶歇一歇?!?/br> 說著,年長女人拉開半掩的鐵銹們,示意祁究隨她前往公寓樓。 這位年長女人的皮膚雖然已經像枯樹皮般蒼老干涸,但舉止從容姿態優雅,臉上神情和藹又不失威儀,即使年事已高,但周圍的一切仿佛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她整個人的出現讓周遭場景瞬間明亮了,詭異的明亮。 很顯然,這位年長的女士就是目標角色許太太。 祁究繞過鐵門進入院子,他已經從對方短短的對話里獲取了關鍵信息:剛才許太太提到了“你們”。 “許太太,請問除了我還有別的客人嗎?”祁究試探問道。 許太太:“是啊,已經有十五位客人過來了,你來人就齊了,看來今年又是個熱熱鬧鬧的年呢?!?/br> 祁究不好意思地笑笑:“抱歉,看來我遲到了?!?/br> 許太太回過頭,“咔噠”一聲給大鐵門上了鎖:“沒事,時候還早?!?/br> 公寓前有一片不大的水泥cao場,cao場上的積雪被清掃過了,腐敗的落葉以及生活廢棄塑料堆在cao場兩側,籃球架斑駁褪色,籃筐的網像破布一樣掛在球架上,隨風一晃一晃地搖擺。 缺了一個角的木馬在水泥地上兀自搖晃,閃爍的紅藍色燈光投在墻角積雪上。有點泄氣的皮球就好像不久前剛被人玩過一樣,從cao場一端滾來,最后緩緩停在祁究的腳步。 祁究順著皮球滾來放方向抬頭看去,可cao場上靜悄悄的,明明一個人都沒有。 走在前面的許太太回頭看了祁究一眼,目光又落在祁究腳邊的皮球上:“不要在意,以前這里的孩子很調皮?!?/br> 以前? 這樣的措辭讓祁究有點在意。 穿過cao場,兩人停留在灰色的磚瓦公寓樓前。 這是屬于上個世紀的建筑風格,共五層,樓道處大面積用磚塊打造的窗花,門窗都清一色刷上了綠漆,衛生間分布在走廊兩側,廚房和起居間以走道隔開。 其中靠近樓道口的一間房墻上貼滿人體xue位圖和視力表,似乎是老職工公寓的保健室。 祁究隨許太太上樓。 樓道扶手同樣刷了一層綠漆,漆面失去了光澤,許多地方油漆剝落,露出銹跡斑斑的鐵架骨。 因為天光晦暗的緣故,沒開燈的樓道顯得越發晦暗,許太太小心翼翼扶著墻往前走,她蒼老的背影和搖晃的亮紅裙擺異常突兀醒目。 “樓道里的燈壞掉了,可能有些不方便?!痹S太太吩咐說,故意拉長尾音,“但不要擅自使用自己的照明設備,有時候樓梯間太亮堂可不是什么好事?!?/br> “好的,我明白了?!苯柚薨禑艄?,祁究看到樓道口貼滿狗皮膏藥似的開鎖小廣告,其中有幾張尋人啟事混在小廣告間。 但遺憾的是,尋人啟事上的內容被撕掉了,這剩下黑白醒目的「尋人啟事」四個字。 而且更詭異的是,這棟老公寓樓明明處處有居民日常生活的痕跡,但就和樓下的情形一樣,公寓內空無一人,靜得讓人不寒而栗。 秩序崩塌的詭異感又卷土重來,兩人踩在樓梯上的聲音被無限放大。 “許太太,請問就您自己住在這棟公寓里嗎?”祁究試探問道。 許太太腳步微頓,她沒有回過頭來:“暫時是這樣,但是他們很快就會回來的?!?/br> 祁究:“您是指您的家人嗎?” 樓梯間的腳步聲重新響起:“是啊,他們平時很忙,除夕趕不回來,但沒關系,沒關系…” “我的孩子們很快就會回來的,我知道?!?/br> 說著,許太太輕聲笑了起來。 此時她正走到樓梯拐角處,從鏤空窗花照進來的光落在她身上,將她的影子在樓道口拖得很長很長。 “他們就要回來啦?!彼虼巴饣薨档奶旃?,篤定道。 第183章 年(2) 祁究:“您知道具體時間嗎?” 面容被天光照亮的許太太微微一愣,回過頭:“什么?” 祁究站在暗處不動聲色問:“我想請問您家人回來的具體時間?!?/br> 許太太站在明處靜靜地凝視了他好一會兒,而后扭過身加快了上樓的腳步:“我們快一些吧,樓上的十五位客人等得已經不耐煩了?!?/br> 硬底鞋在階梯上發出的“噠噠”聲響在晦暗的樓梯間,許太太放在大衣兜里的鑰匙串也“咣當、咣當”響個不停。 因為實在太安靜了,這些聲響被成倍放大,一下一下敲擊人們緊繃的神經。 許太太答非所問的態度,反而讓「回家時間」這條線索更重要了。 祁究對鑰匙串發出的聲音也很在意,從鑰匙的數量來看,許太太似乎在這棟公寓里有不少房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