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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兇祟在線閱讀 - 兇祟 第23節

兇祟 第23節

    靳非澤笑了笑,打起手電筒,兩人一同起身,快步追霍昂。

    依拉勒驀然睜開了眼,額頭冷汗直流。他剛剛做夢,夢見了多年前緬甸野人山那座小木屋。他忽然覺得周身冰冷,渾身起雞皮疙瘩,四下一望才發現自己竟不在帳篷里。此刻他正站在一個吊腳樓里,面前是一扇開了一條門縫兒的門。橘黃的光漏出縫隙,里面似乎關了什么東西,呼喚著他開門進去。

    他想他該走了,他記得白教授叮囑過他們,晚上不能進太歲村,而他竟然夢游到了這里。

    快走。

    他想轉身,可那屋子里的有什么東西勾著他。他腦子里在喊快走,手腳卻不由自主往那扇門靠近。鬼使神差地,他推開了門。

    滿地燭火,潔白的燭蠟重重疊疊,共同圍繞著被綁在中心的無頭尸體。那尸體赤裸全身,鮮血流滿胸膛。依拉勒呼吸變得急促,冷汗簌簌而流。他仿佛又回到多年以前,野人山上他和霍昂進了那座小木屋。他們砍木頭生火,第二天起來一看,木頭人竟成了真人。

    那時,霍昂拉著依拉勒說:“什么邪門玩意兒?快走快走,我要把這兒燒了?!?/br>
    依拉勒不可置信地望著那尸體,一臉驚悚。尸體腰側的傷疤,小腿上的紋身和他的一模一樣。他不可能認不出他自己的身體,那柱子上綁的,就是他自己??墒窃趺纯赡苣??他明明還活著,好端端站在這里。他神思恍惚,看著自己的尸體燒焦在那木屋里。

    依拉勒緩緩后退,手探到身后想要摸槍,卻摸了個空。他只穿了睡覺的衣服,什么武器也沒帶。他張皇失措地轉過身,忽見對面直挺挺站了一具赤裸的無頭尸。他下了木梯,發現吊腳樓的陰暗處,處處立著赤裸的尸體。他們什么時候在這兒的?依拉勒無暇去想,穿過他們的間隙,撲出門外。幸好沒人來追,他竭力往太歲村的出口奔跑。

    “依拉勒!”他聽見霍昂的喊聲。

    他張口想要回應,喉嚨不知為何堵住了,伸手探進嘴巴,摸出許多木屑來。他驚住了,木屑越生越多,從他的口鼻洇蔓而出,他的皮膚一點點木質化。手腳忽然使不上力氣了,硬梆梆的,關節也變得堅硬。他越跑越慢,一個趔趄跌倒在地。

    他看見對面的路口出現霍昂的身影,他背著槍,正四處搜尋著依拉勒。

    “阿昂……”他沙啞地喊出聲。

    聲音太小,霍昂沒有聽見,他眼睜睜看著霍昂的背影消失在視野盡頭。他的喉嚨發硬發僵,再也說不出話。

    無頭尸們走過來,抬著他的腳,把他拖進了吊腳樓。

    第27章 懸掛頭顱

    霍昂進了一間吊腳樓,端著槍,謹慎地往里面搜尋。他認了出來,這是白天他們來過的吊腳樓,三樓有小孩兒房間的那個。墻壁上的黑色霉點子好像更多了,密密麻麻覆蓋了半面墻,有的似乎還形成了特殊的形狀。他頭皮發麻,喊了聲:“依拉勒?”

    樓上傳來聲響,他猛地抬頭,“依拉勒,是你嗎?”

    無人回應。

    他緩慢上樓,槍械瞄準前方,隨時準備快瞄射擊。登上木梯,他靠墻蹲下,微微探頭觀察后方那個木屋房間。門扉緊閉,門縫兒里有橘黃色的燈火漏出。他貍貓似的放輕腳步,湊近木板上的小洞,偷偷觀察房里。

    小木床上睡了個小孩兒,另一個十二歲左右的少年在床邊收拾背包。

    他對床上的小孩兒說:“你放心,我一定會帶你走!”

    他剛說完,不知聽見了什么,神色慌張地回頭看了眼門。

    “阿爸阿媽來了!”他忙把弟弟的被子蓋好,“我今晚再來找你!”

    說完,他翻窗爬出了屋子。

    屋里的燈登時熄滅,什么也看不見了?;舭盒睦镎l著毛,后方的木梯忽然傳來嘎吱嘎吱的腳步聲。他悚然一驚,驀地想起那少年離去前說了句“阿爸阿媽來了”。不是吧,難道這吊腳樓的原主人真的回來了?霍昂迅速關閉手電筒,翻身藏進了個柜子。

    嘎吱嘎吱聲上了三樓,沒有光線,眼前一片漆黑,霍昂什么也看不見。他只覺得一陣陰冷的氣息襲來,隨著腳步聲經過霍昂藏身的柜子,氣息漸遠,又往四樓去了?;舭旱攘艘粫?,打開柜子爬出來,再次開啟手電筒。屋里屋外靜寂無比,方才那陰冷的氣息仿佛是錯覺。

    不知為何,他總想再看看那少年。

    他舉著手電筒,往板壁上的小洞一照。眼睛貼近洞口,試圖窺探一下房里。忽然間,一只濁*的眼出現在洞的那一邊,和霍昂眼對著眼?;舭簢樍艘淮筇?,滿頭都是冷汗。那眼睛的主人后退了幾步,竟是方才躺在床上的小孩兒。他指了指霍昂的方向,不知道什么意思。

    忽然之間,陰冷的氣息襲上霍昂的脊背,棘刺一般扎在脊梁骨上?;舭好偷嘏ゎ^,手電筒照上背后的木墻。漆黑的霉斑不知何時匯聚成了兩個直挺挺的人形,一男一女的模樣,陰森地立在霍昂背后。

    ***

    姜也和靳非澤沒追上霍昂,太歲村里面的吊腳樓錯綜復雜,小路亂七八糟,霍昂不知道轉進了哪個拐角,他們一下子失去了他的蹤影。兩人站在漆黑的小路上,四處靜寂無聲,連蟲鳴鳥叫聲都沒有。放眼望去,有些吊腳樓亮著燈,里頭竟有挪動的人影,好像有人在里頭居住似的。若非四下里太過安靜,這夜晚的太歲村與尋常的深山村莊沒什么分別。

    姜也沒敢過去,誰知道里面的是人是鬼?

    他正凝神思索該去哪個方向的時候,劉蓓出現在前方的路口,右手筆直伸出,給他指了一個方向。

    他拍了拍靳非澤的肩膀,示意他跟上。兩人慢慢朝劉蓓指的方向摸過去,他們從一棟亮了燈的吊腳樓底下經過,一個人影立在窗紗后面,燈光照出他漆黑的輪廓。姜也屏住呼吸,躡手躡腳地從窗下經過。正當他弓腰走過窗前,忽見窗后的人影消失了,前門傳來吱呀呀的開門聲。靳非澤和姜也同時蹲下,停止移動。

    姜也看見前面的靳非澤緩慢地探出頭,查看前門的情況。

    姜也拍了拍他,做口型,“怎么樣?”

    靳非澤搖了搖頭,弓腰繼續往前走。姜也跟著他,透過齊腰高的雜草,他看見洞開了一條細縫的木門,似乎有人藏在那門后的黑暗里窺視著他們。繼續往前摸,終于看見劉蓓指的方向。那里是一座不甚起眼的吊腳樓,屋檐底下掛滿了彩色巾幡和破碎的鈴鐺。姜也走上木梯,借著手電筒的光,看見柱子和墻壁上刻了許多螺旋花紋,盯得太久會覺得頭暈。

    二人靜悄悄進了屋子,手電筒的光照亮方寸之地,眼前空空蕩蕩,只有腳下吱呀作響的木板地。一股死老鼠的惡臭撲鼻而來,姜也正疑惑著,靳非澤指了指上面。姜也抬起頭,眸子驀然一縮。天花板上密密麻麻掛滿了頭顱,個個腐朽枯槁,大多數已成了皚皚白骨,僅少數幾個還留存著泥巴似的爛rou。

    那些骨rou未朽的,其中大概就有劉蓓的腦袋了。

    姜也舉起手電筒,試圖找到劉蓓的提示。果然,其中一個腐爛頭顱上插著粉紅色的發卡,應當是個女孩兒的腦袋。

    “我要上去拿頭,你在下面等我?!苯舱f。

    “動作快點?!苯菨纱髌鹆丝谡?,他顯然很嫌棄這里的臭味。

    姜也咬住手電筒,抱住柱子往梁上攀爬。剛剛爬上橫梁,抬起頭,手電筒往前方一照,他便對上了一張稻草人的詭異臉龐。他猛地一驚,手電筒沒咬住,掉了下去,眼前登時一片漆黑。尚未來得及呼喊靳非澤,一枚鋼釘擦過他的發絲,釘入前方,他聽見釘子沒入稻草的咔嚓聲響。

    “住手!”稻草人忽然說話了。

    他話還沒說完,又一枚釘子扎入他的腦門。

    這聲音好熟悉,姜也一下子反應了過來,是沈鐸!

    姜也朝下面大喊:“停手!”

    他聽見咔嗒一聲,是釘子進入槍蓋槽的響聲,他要是不喊,靳非澤肯定會弄死沈鐸。

    沈鐸打開手電筒,從腦門上方的稻草里取下兩枚鋼釘,“沒被這里的鬼搞死,差點栽你們兩個手里?!?/br>
    靳非澤的聲音悠悠從下面傳上來,“沈老師,您沒事吧?”

    鋼釘正中沈鐸腦門,若不是他裹著一層厚厚的稻草,早已命喪靳非澤手下。他摘下稻草腦袋,脫了稻草衣,戴上眼鏡。短短幾秒,他從一個滑稽的稻草人變身成衣冠楚楚的大學教師。他的姿態相當從容,仿佛剛才那個猥瑣的稻草人不是他本人。只不過他腦門多了塊淤青,十分顯眼。

    姜也低頭看了看下方,剛才手電筒跌落,上面是完全的漆黑狀態,靳非澤什么也看不清,準頭居然能這么準么?

    沈鐸臉色嚴肅,“你們兩個為什么會來這里?這里是什么地方,是你們能來的嗎?”

    姜也尚且存著疑慮,他記得劉蓓分明說過,沈鐸已經死了。眼前這人是人是鬼?

    “怎么?”沈鐸看見姜也的眼神,“懷疑我是鬼?是鬼還好了,我今天就咬死你們兩個凈闖禍的?!?/br>
    “……”姜也問,“你為什么扮稻草人?”

    “為了瞞過異常生物,”沈鐸整理了一下稻草,“一路走過來,你應該看見了,這里有個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沒人知道它在哪兒,長什么樣,非常邪性。無論你藏在哪里,它都能發現你。我帶隊來這兒,從第三天開始,陸陸續續有人染上了霉菌。問題是我們什么也沒碰過,進村還戴防毒面罩、手套,每天消好幾次毒,連隊里的醫生也無法判斷他們是從哪里感染的。第四天,醫生也中招了。速度實在太快,等我反應過來是這個地方本身有問題,撤退已經來不及了。第四天夜晚,我也感染了?!?/br>
    姜也眸光一沉,只見沈鐸伸出手,擼起袖子,姜也看見他小臂上纏了紗布。

    “本來這里長了那種黑毛的,我割了rou之后又長,長了之后又割,根本沒有辦法?!鄙蜩I道,“不過幸好,我遇見了一個人?!?/br>
    “一個人?”

    沈鐸深吸一口氣,道:“是你mama?!?/br>
    沈鐸那時候感染變嚴重,陷入了昏迷,等他醒來,嘴里濕潤發苦,還有種莫名其妙的臭味。他干嘔了半晌,抬起頭,發現自己身處吊腳樓,中央的火塘上生了火,架了鍋,熬著一種黑漆漆的液體,那種液體的臭味和他嘴里的如出一轍。樓里還站了幾個荷槍實彈的壯碩男子,全部戴著面罩,把整張臉嚴絲合縫地遮住。

    姜若初穿著黑色沖鋒衣,坐在一個小板凳上。她是個秀麗的女人,時光摧折不了她的美麗。常年浸yin書卷,又出身風景婉約的南方,讓她看起來有些文弱。很難想象這樣一個女人帶著團隊深入這種恐怖的地方,尤其靳老太爺給她的手下都是道上的虎狼之輩,有些人甚至有殺人坐牢的前科,個個都是刺頭。而如今這些暴戾的男人都恭順地站在她的身后,一聲不響,像拱衛她的槍戟。

    “醒了?”姜若初平靜地烤著火,說,“你不應該來這里?!?

    作者有話說:

    沈鐸死了只是劉蓓的說法,姜也從來木有親眼證實哦

    第28章 被鬼跟了

    “姜教授,”沈鐸坐到她對面,與她對視,“按照約定,你應該在每個月月底向靳家和學院報告你的行動。但是迄今為止,整整三個月你音訊全無。我不得不親自帶人進山找你,你兒女也在為你擔憂?!?/br>
    姜若初敏銳地發現他沒有提李亦安,便問:“我丈夫死了?”

    沈鐸一頓,點了點頭,“姜教授請節哀?!?/br>
    姜若初露出悲痛的神色,她側過臉,臉頰淌下一行淚滴。沈鐸想安慰她,她舉起手,示意他不要說話。她吸了口氣,竭力平復悲痛,道:“小沈,很抱歉,我們欺騙了老太爺。他們的變化不可抑制,等他們壽終,只有水泥鐵棺封尸的辦法才能壓制住他們。帶著這條消息回稟老太爺,不要再來找我了?!?/br>
    沈鐸疾言厲色,“既然如此,行動就應該中止。姜教授,不止你的家人在擔心你,你手下這些人的家人也在擔心他們。他們和你一樣數月沒有音訊,好些家庭已經打算報警,甚至起訴靳氏集團搞傳銷……”

    姜若初打斷他的話,“我們回不去了。老太爺手眼通天,我相信他能為這件事善后?!?/br>
    看她的樣子是半點兒回旋的余地都沒有了。沈鐸沉默了一會兒,換了個問題,“那您能告訴我這個村子是怎么回事嗎?”

    “太歲村的情況很復雜,你只要記住一點,霉菌不僅腐蝕你的rou體,更腐蝕你的靈魂。霉菌在哪兒,那些死去的村民就在哪兒?!苯舫踔噶酥富鹛辽系腻?,“這是死藤水,在薩滿教的說傳說里服用它可以和神明溝通。古籍《尼山薩滿》里記載遠古的女薩滿尼山飲用死藤水后通天徹地,見到了神明的本體,學會了充滿奧秘的神歌。它的主要成分是lsd,還有一種罕見的從草本植物里提取出來的黃酮類化合物。我給很多人試驗過,服用它會有產生強烈的幻覺,短暫的性欲勃發,但沒有什么通神表現。傳說畢竟是傳說,夸張了部分事實。不過我們意外地發現,它是殺死霉菌的短效解毒劑?!?/br>
    沈鐸感受了一下口腔,那種腥臭苦澀的味道縈繞不散,令人作嘔。

    “您給我喝了這個?”

    “對。注射式的強效免疫血清已經用完了,現在只有最后一鍋口服的短效解毒劑了,你運氣不錯??熳甙?,我們也要走了。在我們走之后,你只有三天的時間是安全的。三天之后如果你還在這里,你會繼續被霉菌感染?!?/br>
    沈鐸心中充滿疑問。這里的一切都透露著怪異,姜若初身后那些手下兜帽罩頭,臉覆面罩,手上還戴著手套,一絲皮膚都不露在外面。怎么回事,難道這群人是怕光的吸血鬼?這世界上雖然有各種異常生物,但迄今為止沈鐸還沒有聽說過吸血鬼的存在。

    直覺告訴他,這些人的面罩下藏著秘密。

    沈鐸一面詢問,一面不動聲色地規劃制服他們的手段,“您還有話需要我轉達給姜也嗎?他一直在找您,您難道不想和他說些什么?”

    提起姜也,她嘆了口氣,“這些年我用這種態度對他,他一定很恨我吧。他成年了,我的任務完成了。向他說句抱歉,有些事情我不得不做。沒有我,他的生活會更好。對了,跟妙妙也說聲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他爸爸。讓他們兄妹好好生活,忘記我,就當沒我這個媽?!彼Я颂?,比了個送客的姿勢,“好了,你該走了?!?/br>
    沈鐸也嘆了口氣,“很抱歉,這鬼地方我也不想待。但我畢竟為學院打工,今年還要評職稱,您也知道‘非升即走’,這次我再不升副教授,明年我就要去給圖書館看大門了。有些東西我必須要知道,姜教授,請跟我走一趟?!?/br>
    話音剛落,他驀然出手,手掌成刃敲擊身側一個伙計的小腿。沈鐸的掌力十分驚人,這一擊基本能讓這伙計骨折?;镉嫵酝垂虻?,腦袋剛好探到他眼前,他順便摘下了他的面具。真容一露,他霎時間大吃一驚。這竟是一張高度腐爛的臉,甚至有細白的小蛆在這張面孔里鉆進鉆出。

    其他幾個伙計沖過來要制服他,他躲閃騰挪,走位刁鉆,愣是沒讓這幫人沾上手。沈鐸接連幾個手刀敲暈了這幫人,挨個拿下面具,他們的面容與前面那個一樣,爛得不忍直視。

    沈鐸直起身,望向姜若初,“姜教授,我需要一個解釋?!?/br>
    姜若初鎮靜如常,“小沈,只有鬼才能在鬼魂待的地方出入自如。我要去的地方太遠了,唯有死亡才能到達。你身手很好,我對付不了你,換人吧?!?/br>
    換人?沈鐸感到疑惑,這間屋子里還有別人么?

    她站起了身,閉了閉眼,又驀然睜開。沈鐸感覺到了姜若初身上的不對勁,剎那之間,她身上的氣勢立刻變了。原本平靜的黑眸變得冷酷,有種鶻鳥一般的殺伐氣。與這雙眼對視,會覺得自己的眉間抵著一把guntang的槍管。

    女人看了看躺了一地的人,說:“你他媽的有點本事?!?/br>
    “姜教授?”沈鐸警惕地看著她。

    外面忽然響起腳步聲,是其他伙計回來了。

    有人在外面喊:“姜姐,太歲rou割回來了,折了三個兄弟?!?/br>
    “好,在外面等我三秒鐘?!迸藳_沈鐸勾了勾手,“放馬過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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