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太對勁 第2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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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斂吃著雪糕,看了眼吳梅說道:“出來買雪糕?!?/br> 他舉起咬了一半的雪糕沖向桂歡:“你吃不吃?” 桂歡實在很難忽視上面整齊的牙印,說道:“謝謝,不用了?!?/br> 王三餅和光仔站在廖斂身后嗦冰棒,一臉好奇地看著吳梅和桂歡。 廖斂:“你還沒說什么忙?” 桂歡:“……我讓她幫我看看他爸在不在家?!?/br> 桂歡轉過身,笑著對吳梅道:“你快回去吧,我在下面等你?!?/br> 吳梅有點害怕王三餅兩人,怯怯地點了點頭,跑進了樓道。 廖斂踹了王三餅一腳:“去,再買一根?!?/br> 光仔適時地掏出扇子,一邊給廖斂扇風一邊吃冰棍,活像個得勢的太監。 廖斂:“你找她爸?” 桂歡:“不是,我找她mama有事談,如果他爸在家的話就去不了?!?/br> 等王三餅把雪糕買回來,吳梅的身影也出現在了窗口,她微微點了點頭,用嘴型做出了一個“在?!?/br> 說完就回身進了屋,沒再出來。 桂歡撕開雪糕包裝,想著怎么能把吳天順叫出來。 廖斂吃完了雪糕,叼著木棍道:“你想把她爸支出來?” 桂歡:“你有辦法?” 廖斂雙手插兜,慢悠悠地道:“那還不容易?” 桂歡倒是詫異了:“真有辦法?” 廖斂微微轉頭,看向了王三餅,王三餅正在撅著嘴嗦冰棍,在廖斂的眼神下,他慢慢停下了嘴巴,磕巴道:“再、再去買一根?” 廖斂輕描淡寫地道:“你找塊石頭過來,把吳天順他家玻璃砸了?!?/br> 桂歡:“……” 這倒不失為一個辦法。 王三餅:“……砸玻璃是要賠錢的?!?/br> 廖斂皺眉:“你別被他抓住不就完了嗎?” 王三餅:“他能認出我的臉?!?/br> 天福路就這么大,王三餅還天天在附近轉悠,難保吳天順不認識他。 廖斂:“你用校服把腦袋罩上?!?/br> 校服都一個樣,保準認不出誰是誰。 王三餅還在這磨蹭,光仔先他一步,很有眼力見地去尋了一塊石頭,雙手遞給廖斂:“廖哥,你看這塊行不,大……” 他似乎想找個形容詞來描述這塊石頭,嘴巴動了半天,憋出來一句:“還……還特別的大?!?/br> 廖斂看向他:“你敢砸嗎?” 敢是敢,但是光仔也怕賠錢,他笑著道:“廖哥,我家窮,我不想給我媽添麻煩?!?/br> 當初廖斂搶他錢,他全身上下加起來還不到五毛。 廖斂沒為難他,二話不說地接過石頭,對兩人道:“把腦袋罩上?!?/br> 桂歡:“……你真要砸?” 廖斂:“你不是著急把他叫出來嗎?” 桂歡猶豫了不到一秒,道:“砸吧?!?/br> 非常時刻非常辦法……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廖斂者,思維是會被他同化的。 桂歡:“你也把臉遮上吧?!?/br> 她話還沒說完,廖斂右臂往后一展,向前一揮,石頭非常準確地飛了出去,正中吳天順家的廚房玻璃。 “嘩啦”一聲,空地上玩牌的老人,玩游戲的小孩都看了過來。 玻璃頃刻間從破裂處碎開,廖斂用了五成的力氣,余力直接將一扇玻璃震得粉碎,石頭撞上了廚房的瓷磚,遠遠望去,裂紋從石頭中心散開,瞬間掉下了數塊碎片。 桂歡:“……” 有點用力過猛了。 吳天順很快就從屋里跑了出來,廚房里到處都是碎片,無處下腳,他只能抻著腦袋怒喊:“誰砸的!” 廖斂轉頭把嘴里的木棍吐掉,深呼一口氣,吼道:“吳天順,你個打老婆的老逼登!下輩子沒嗶——” 后面的詞匯實在太過刺激,桂歡選擇性消音,當做沒聽到。 廖斂聲音洪亮,吐字清晰,周圍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桂歡:“……你這個老……后面跟誰學的?” 廖斂:“打麻將的許大娘說的?!?/br> 許大娘,今年五十有八,平生最愛打麻將和聊街坊鄰里的八卦,罵起人來口若殘花,亂葉紛飛,精通各種污言穢語,罵架從來沒怵過誰。 桂歡:“很好,以后不要再說了,尤其不要在學校?!毕肓讼?,桂歡又叮囑道:“也不要寫進作文里?!?/br> 她怕語文老師犯心臟病。 廖斂:“我不會寫進作文里,王三餅說,他不知道這幾個字怎么寫?!?/br> 桂歡:“……你怎么知道他不會?” 廖斂:“昨天讓他寫了,他說不會?!?/br> 王三餅蒙著校服,就露出一雙眼睛,嘴唇子氣得有點哆嗦。 ……他就是再傻,也知道有些不能寫進作文里!他的良苦用心,廖斂是一點都沒感受到哇! 吳天順氣急敗壞地吼道:“你別跑!給我等著!” 廖斂無所謂地道:“下來吧,我等你?!?/br> 他轉頭對王三餅兩人說:“你倆先跑?!?/br> 光仔瞬間就感動了,廖斂這是想一個人做事一人當??! “廖哥……你也跑吧?!?/br> 廖斂:“你倆跑得慢,我跑得快,我要是現在跑,吳天順下來就看不見我了,怎么把他支開?” 光仔:“……” 正說著,吳天順穿著跨欄背心和短褲就沖了下來,手里拿著一把掃帚,看樣是想好好教訓一把廖斂。 “小兔崽子,你們一個都別想跑!” 光仔和王三餅顧不得那么多了,撒腿就開始跑,廖斂慢悠悠地抬腳,還不忘回頭挑釁一句:“你當我傻???” 王三餅一邊跑一邊想:窗戶是廖斂砸的,人是廖斂罵的,他為什么要跑? 身后吳天順的怒吼聲震耳欲聾,王三餅就是想停也停不了了,在吳天順心里,他就是共犯啊。 幾個人很快就不見了蹤影,董眼鏡和劉喝茶到的時候,還能聽到遠處吳天順的怒吼聲。 兩人都穿著白色半袖襯衫和黑褲子,劉喝茶看了眼遠處問道:“怎么鬧哄哄的?” 桂歡:“……吳天順在追著三個孩子打?!?/br> 劉喝茶皺了皺眉:“他不光窩里橫,在外面也這么囂張?孩子家長不上門找他?” 桂歡:“……那孩子,是留守兒童,家長在外面打工,家里就一個舅舅?!?/br> 董眼鏡一聽這話,立刻就開始想象了,說道:“吳天順,可真不是個東西?!?/br> 兩人感嘆了幾句,董眼鏡抬頭,就看到了玻璃破碎的二樓,有個女人正在廚房里打掃地面。 “吳天順家在幾樓來著?” 桂歡指著破掉的窗戶道:“就那家?!?/br> 劉喝茶睜大了眼睛:“窗戶怎么碎成這樣了?” 桂歡嘆了口氣:“他打起人來沒個分寸,可能是打偏了吧?!?/br> 三人上了二樓,敲響房門,門很快就從里面被打開了,吳梅怯生生地看向來人,看到桂歡,不由自主地湊近了她一些,小聲道:“jiejie?!?/br> 桂歡輕撫她的后背,道:“你mama呢?” 楊紅聞聲從屋里走了出來,手里拿著一個紙殼,里面都是碎玻璃碴。 “你們是?” 楊紅臉上的傷還未消,眼睛微腫,側臉一片淤青,更別提她和吳梅胳膊上的傷痕,讓人看著就忍不住皺眉。 劉喝茶第一次見到楊紅本人,她自我介紹道:“我是社區婦聯的,想來你家了解點情況?!?/br> 楊紅聽到“婦聯”二字,先是愣了愣,然后讓出了一條路,垂著眼睛道:“我丈夫一會兒就回來,你們不能待太久?!?/br> 劉喝茶和董眼鏡走進屋,左右打量了一番,屋子里不能說家徒四壁,但也差不多,客廳里一股煙味,一把挺大的木頭椅子,一臺電風扇,沖著無人的椅子吹,一看就知道這是哪位的專座。 楊紅有些不好意思地拿出幾個塑料板凳,把電風扇調成了轉動擋,又要去給幾個人準備喝的。 劉喝茶:“別忙了,你坐下,我們聊一聊?!?/br> 楊紅:“我把玻璃碴子倒了就過來?!?/br> 董眼鏡:“玻璃怎么碎的?” 自家的丑事不好往外說,剛才小男孩喊的那一嗓子,楊紅在屋里聽得清清楚楚,吳天順走之前還瞪了她一眼。 楊紅遮掩道:“不小心碎的?!?/br> 董眼鏡一聽,更覺得是吳天順砸碎的了。 “別用紙殼子啊,你家沒有掃帚?” 楊紅:“……我丈夫,走的時候拿出去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