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教室里的人就走空了，程昱謙把學生名單和課件收進公文包里，走到徐臨越身邊問：“那學生你認識??？”

    徐臨越“嗯”了聲：“我們公司的實習生?！?/br>
    “哦?！背剃胖t問他，“真不去吃夜宵？”

    “夜宵吃不下，喝一杯倒是可以?！眲倓傉f了那么多有關酒的話題，倒是把徐臨越自己說饞了。

    這回答程昱謙還算是滿意，拽著徐臨越胳膊來了勁頭：“走走走，本來就該你請喝酒，回國都不知道第一時間和兄弟說一聲?！?/br>
    徐臨越笑了笑，問：“去哪兒喝??？只能小酌啊，我明天真得上班?！?/br>
    “知道，就學校旁邊的清吧好了?！?/br>
    “小心被你學生看到?！毙炫R越提醒他。

    程昱謙并不在意：“看到就看到，大學生又不是小孩了?！?/br>
    “是嗎？”徐臨越說，“我看他們都跟小孩似的?！?/br>
    -

    周四上班前，陶婷在學校食堂打包了一份雞蛋餅和豆漿。

    刷卡的時候看著顯示器上的數字，她想還是學校最溫暖人心啊。

    這申城寸土寸金，寫字樓下的早飯攤子都知道坐地起價，一塊沒加什么料的煎餅居然標價十元。

    她算了算，這一個月的實習工資剛好能覆蓋吃穿住行，況且她還是個住在爸媽家的本地學生。

    什么時候能經濟獨立她都不敢想，更別提財務自由了。

    早高峰的地鐵站格外擁擠，陶婷戴上耳機扶著欄桿，車廂里都是趕著上班的打工仔，哈欠聲就沒停過，她也跟著打了好幾個。

    走出地鐵口，陶婷才開始吃早飯，豆漿還熱乎著，甜蜜的味道非常有效地抵御了寒風。

    “嘿！”

    肩上突然多了只手，陶婷嚇一跳，整個人僵在原地一哆嗦。

    liam喘著粗氣說：“剛喊你好幾聲，你頭也不回?！?/br>
    陶婷平復呼吸，摘下耳機說：“我聽歌呢?！?/br>
    liam問她：“今天沒開車??？”

    “我從學校過來的，車在家里?！碧真靡Я丝陔u蛋餅。

    “哦，你喝咖啡不？”liam問。

    陶婷點點頭：“還得給leon帶一杯?！?/br>
    兩個人朝著公司樓下的咖啡店走去，路上陶婷問liam：“安今是不是來公司報道了？”

    “安今？”liam反應過來，褪去臉上的笑容，“你說ann??？”

    “對，你見到她了？怎么樣？”

    “不怎么樣?！眑iam側身用胳膊肘推開玻璃門，讓陶婷先進去。

    陶婷嗅到一絲微妙：“什么叫不怎么樣？”

    liam頓了頓：“她人不怎么樣！”

    看他說話帶著火氣的，陶婷愣住了：“??？你倆吵架了？”

    “沒吵，拌了幾句?！?/br>
    liam沒再繼續這個話題，走到柜臺前和店員說：“一杯焦糖瑪奇朵，一杯香草拿鐵，都做熱的?！?/br>
    “leon喝啥呀？”他轉頭問陶婷。

    “美式，冰的?！?/br>
    去公司的一路上兩個人都沒再聊些什么，雖然陶婷非常好奇liam和ann會有什么過節，但也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路過格子間的時候她發現自己原來的工位已經又有人在用了，而且看那些東西的風格，陶婷立刻猜到了是安今。

    她拎著咖啡袋走進辦公室，剛好遇上安今從里間出來。

    “嗨?！卑步窨匆娝?，笑著打招呼說，“早上好?！?/br>
    “早上好?！碧真脝査?，“leon來啦？”

    “嗯，你進去吧?！?/br>
    安今拿著筆記本走出辦公室，陶婷悄悄走到百葉窗邊，貓著腰，視線跟隨她的背影，觀察她的一舉一動。

    “看什么呢？”

    一大清早陶婷就被嚇了兩跳，心臟都要受不住了。

    她緩了緩神，轉身抬起頭，回答說：“沒什么?！?/br>
    leon也學著她看了看窗戶外面，問：“他倆還鬧別扭呢？”

    “誰倆？”

    “你說誰倆?！眑eon交叉手臂，咬著后槽牙說，“當然是我自己找來的那對璧人?！?/br>
    “liam和ann？”

    不知道為什么，陶婷總覺得剛剛leon罵了句臟話。

    “嗯?！彼瓷先シ浅ｎ^痛。

    兩個人的工位挨在一起，但從坐下到現在一句話都沒說過，甚至看都沒看對方一眼，界限分明地仿佛桌子中間有條楚河漢界。

    “他倆為什么鬧別扭??？”陶婷真的很好奇，liam那么八面玲瓏的人，居然還會跟人置氣，安今看著也不像會把情緒帶到工作中的人，何況兩個人認識也沒幾天吧。

    “我還想問你呢，他倆為什么鬧別扭？”

    “我怎么知......”陶婷抬起頭，對上leon不帶溫度的目光，她抿了抿唇，立刻改口說，“我找機會去問問?！?/br>
    “前兩天都好好的，突然就不對勁了，一個兩個的抽什么瘋?！眑eon低聲嘟囔。

    陶婷站在一旁不敢出聲。

    leon又問她：“誒，你爸媽平時吵架嗎？”

    陶婷雖然不理解為什么突然問她這個，但還是老老實實回答說：“有的時候會?！?/br>
    “那你會勸架嗎？”

    “會啊?！?/br>
    “靠你了?！眑eon朝她充滿形式主義地笑了笑，“金牌調解員?！?/br>
    陶婷表示質疑：“這不一樣吧？”

    “怎么不一樣？你沒聽過有句話叫‘好的合作搭檔要像夫妻一樣，好的夫妻要像搭檔一樣么？’”

    陶婷搖搖頭。

    “反正，你加油?！?/br>
    “我……”

    第11章

    “哦對了，ann要一份項目背景，你把你之前整理的資料匯總好給她一份?！?/br>
    在上司面前，陶婷也只能一遍遍地重復：“好的?！?/br>
    leon繼續交代說：“我等會要出去，有人來就讓他留個言，不用給我打電話?！?/br>
    “我知道了?！碧真靡呀泴λＤ瓴辉谵k公室的工作作風習以為常。

    上午她坐在辦公室里清理著這幾天囤積的工作郵箱，看多了電腦屏幕眼睛干澀，陶婷總想用手揉。

    聽到敲門聲，她抬起頭說：“請進?！?/br>
    開門進來的人是安今，她問陶婷：“leon說背景調研你寫了？”

    陶婷站起身，把手邊準備好的文件夾遞給她：“都在這里?！?/br>
    “你眼睛怎么這么紅？”安今接過文件夾，看著陶婷問。

    “剛揉的?！?/br>
    “不舒服??？”

    “有點干，沒事?！?/br>
    安今翻開文件夾，快速瀏覽了遍里頭的內容。

    看著她逐漸皺起的眉頭，陶婷心里一咯噔：“有問題嗎？”

    “太長太亂了，沒有重點?！卑步窈仙衔募A，“沒關系，我來精簡就行，辛苦了?！?/br>
    陶婷為自己的工作能力感到羞愧，搖頭說：“沒有沒有，你辛苦了?！?/br>
    “那我先出去了?！?/br>
    “誒?！碧真媒凶“步?，“那個，你和liam相處得怎么樣??？”

    安今欲言又止，最后只留下四個字：“很難評價?！?/br>
    陶婷追問：“怎么難評價了？”

    安今聳肩撇嘴，用眼神示意她：你懂的。

    “他其實......”

    安今抬手打斷陶婷，說：“我對他這個人沒意見，這種事情我也不是沒遇到過，那他干不好就我干咯，不影響工作就行?！?/br>
    她這么一說，陶婷也不好再說什么。

    “我走了啊?！?/br>
    “拜拜?！?/br>
    陶婷剛坐回椅子上，就看到聊天框里彈出新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