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4)
把媽帶回家后,我再次嚴肅地跟她說:「媽,我不會因為你說的話和我女朋友分手,所以你別再隨便亂跑了好不好?」 媽一副受委屈的表情,「唉,我說的也是事實??!」 我無奈道:「不然我下次帶回來給你看,你就會知道她是一個好女生了?!?/br> 「算了?!箣寚@氣,可能是在外面走累了,她這次不再爭,默默地回房休憩。 而我打工的時間也快到了,跟爸告知一聲就出門了。 下午兩點半,即使已經八月中旬,但天氣依舊悶熱,我抬頭望著烏云密布的天空,空氣瀰漫著窒息感,感覺待會就會下一場午后雷陣雨。 抵達打工的超商與早班同事交班,沒多久便聽見很大的打雷聲,差不多五分鐘后開始下起滂沱大雨。 方才遇見的那名少女走進店里,望見我后撇開了頭,朝雨傘區走去。 她挑了一把透明的雨傘走到柜檯?!高@多少?」她問。 掃了條碼,螢幕上顯示價錢?!钙呤??!刮掖?。 她拿了一張百元鈔票給我,找完她錢后,她微微張唇,「剛剛……你mama還好嗎?」 「嗯,還好?!刮夷曋?,「剛剛謝謝你,真的是麻煩你了?!?/br> 「這沒什么?!股倥⑿?,向我點頭,接著就離開了。 晚班同事從泡麵區走過來,立刻搭上我的肩膀,八卦地看著我:「她誰?你換女友嘍?」 「一面之緣的人?!?/br> 「一面之緣也是緣??!這么正的女生,你居然讓她離開?!?/br> 「我已經有女朋友了?!?/br> 「是是是,我們阿靖可專情的呢!」 我笑著,沒有回應他,開始讓自己忙碌到沒有時間去想任何事。 在忙碌的時候時間總是過得很快,轉眼間就快下班了??吹揭粚π值苓叾纷爝吿粝钩?,使我不禁想到了邵楓。 有多久我們沒一起出來吃宵夜了呢? 等到大夜的同事來交班時,我脫下制服準備下班,還未踏出店門口時,夏蕓就走進來了。 夏蕓一瞥見我,笑著撲向我?!改阌袔н^夜的衣服嗎?」 此時我才想起這件事,我向她道歉并且解釋稍早發生的事。 當她聽完后,臉上的笑容也隨之消失,本來在行走中卻停止步伐。 「你在生我的氣嗎?」我問她。 她搖頭,半響又開口:「靖,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要認真回答喔?!?/br> 我望著她被路燈照亮的臉龐,等待她丟出的問題。 「萬一有天,你只能選擇一個人的話……我和你媽,你會選擇誰?」 聞言,我想也沒想地答覆她:「我沒辦法選擇?!?/br> 「是沒辦法選擇,還是不想選擇?」 「我無法選擇?!刮覛a下眼,「從我弟離世后,我就沒資格選擇了?!?/br> 「可是,你弟的死又不是你的錯?!顾f。 「但事實就是我的錯?!?/br> 旋即夏蕓抱住我?!改阒赖?,我永遠都在你身旁。我只是很不安,我感覺我要失去你了?!?/br> 「只要你不離開我,你不會失去我?!?/br> 松開擁抱后,我們還是在那路燈下說再見,各自回家。 在離開前,夏蕓恢復精神,笑著說:「靖,可不可以親我一下當作是吻別?」 我揚起嘴角,「好?!拐Z落,我輕輕地在她嘴唇啄下一吻。 ? 要開學的前一個禮拜,媽沒有問過我就拿起我的錢包看,她拿起我的身分證,一臉疑惑?!感?,誰是邵靖???我們家又沒人叫邵靖?!?/br> 「媽,你是真的不記得了?」我問她,想知道她是不是故意假裝忘記我的。 「要記得什么?邵靖到底是誰?」媽很認真地望著我。 「邵靖他就是……」我啊。 「我們家不是一直都只有你嗎?小楓?!?/br> 「我、我……」憶起邵楓的死,想說的話哽在喉頭,我只能逞強揚起一抹笑容。 原來在媽的心中,她的骨rou只有邵楓,弟弟是被愛的那方,而我從來就不被記在心中。 我從來就不被需要…… 「小楓,對不起,媽想起來了?!?/br> 我抬首看她,她的眼神不再溫和,而是像在醫院看我的眼神一樣,充斥著厭惡。 「邵靖是你的哥哥?!顾淅涞卣f:「我記得了。他不是說了嗎?他希望出事的人是他,所以他死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