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門之隔 第13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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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治療室,看了一眼時間,按照預約,上午應該是冷求求的診。 剛把資料調出來,任曉璇敲門進來了,手里抱著幾個文件袋。 “岑醫生,我把診所文件重新歸檔的時候,發現這幾份文件沒有電子版序號,對不上,所以給您拿來看看?!?/br> 文件袋挺老舊的,上頭應該是有浮灰被擦了,牛皮紙上有痕跡,摸上去挺感干澀。 “放我這吧,可能是診所里作廢了的文件,我看一下?!?/br> 任曉璇快出門的時候,岑詞叫住她,問湯圖那屋什么情況。任曉璇說,“一直沒出來呢?!?/br> 岑詞點了下頭,看了一眼時間,“冷求求還沒來?” “沒呢?!?/br> …… 冷求求始終沒來。 倒是冷霖來了通電話,挺歉意地跟岑詞說,“不管我怎么勸她都不去,這幾天也不知道她怎么了,跟我都不親近?!?/br> 岑詞眉頭皺起,出什么事了? 很顯然冷霖不知情。 在他認為,這段時間過得跟從前沒什么區別,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冷求求整個人就變得更孤僻。 跟冷霖通話結束后,岑詞正想著給冷求求去電話,不想,她的電話打過來了。 背景有風聲,呼呼的。 岑詞抬眼看了看窗外,風和日麗,只是偶爾見樹葉搖晃一下。她的心咯噔一下,問,“你在哪?” “天臺?!崩淝笄蟮穆曇舯讳螞]在呼呼的風里。 “冷求求你——” “岑醫生你別誤會?!蹦沁厬撌且苿恿宋恢?,風聲小了很多,她說,“我就是覺得辦公室里太悶,上天臺透透氣,不會自殺的,我沒那個勇氣?!?/br> 在她公司的天臺。 岑詞知道她所在的公司,六十幾層的高度,也怪不得風那么大。是個望景的好地方,同時防護措施做得也很牢固,真是有人想要從天臺上跳下去不大容易。 她放下心了,跟冷求求說,“你忘了今天要來看診了?” “我沒忘,只是今天工作太多我請不了假?!?/br> 岑詞了然,想了想,建議,“要不然開視頻也行,趁著你現在沒回工位上,而且你之前還找過我對嗎?正好跟我說說?!?/br> “我……”冷求求遲疑,半天后開口,“岑醫生,我打電話就是跟你說一聲我去不了了,有些事……我想不明白,我也不大想去診所?!?/br> 岑詞敏感抓住關鍵詞,“你的意思是,前幾天發生了一些事?” 冷求求沉默了許久,再出聲時,語無倫次的,“我不知道……岑醫生,你別再問了,我想……想靜一靜?!?/br> 精神和心理方面的治療,岑詞更是要主張面對面,因為能第一時間觀察病患的神情狀況。 所以她才提出打視頻電話。 但現在很明顯,冷求求是處于很亂的狀態,再追問可能適得其反。岑詞想了想,盡量安撫她的情緒—— “好,我不逼你,冷求求,如果你想給我打電話或者來找我,隨時都可以,明白嗎?” 冷求求在那邊嗯了一聲,說了謝謝。 等通話結束后,岑詞還是多少不放心,又一個電話打給冷霖,說了冷求求目前的狀況,叮囑他多留意,如果能勸服她來診所是最好。 “病是果,一天找不到因,冷求求的病就無法被根治?!贬~這么跟冷霖說。 其實冷求求不是這么一次排斥來門會所,她的態度一直都不怎么配合,這幾次就算來了診所,她對岑詞也是總有隱瞞。 岑詞就算再擅長劍走偏鋒也無濟于事,還是要知道最根兒上的原因才行。 一上午的時間倒是空出來了。 岑詞看了工作安排,又跟白雅塵敲定了見面時間,然后這才瞧見了一直擱在桌邊的文件袋。 她拿過來,三份文件袋。 逐一解開翻看。 前兩份都是廢棄的文件,所以沒被歸檔。 岑詞將其放到一旁,想著一會兒叫冷求求去碎了。 第三份文件袋打開的時候,岑詞不知怎么,心里攀升起一絲異樣來。 只是這感覺來得快跑得也快,她沒抓住。 文件極少,就一頁紙,講白了就是簡單做了個登記和資料填寫就被放進文件袋里了。 岑詞抽出這頁紙—— “戚蘇蘇?” 她在腦海中努力搜索這個人名,可謂是一丁點的印象都沒有。 這倒是叫岑詞覺得奇怪,一個對她來講絲毫印象沒有的人,怎么會在剛剛令她產生異樣? 岑詞又仔細看了看資料。 只有名字,沒照片。 年齡比她小,不是本市人,教育情況沒寫全,就寫了個小學的校名:竹山縣第二中心小學。 竹山縣? 在哪兒? 岑詞沒聽過,再看家庭成員,也簡單明了,除了戚蘇蘇這個名字外就只有一個:陶鳳云。 關系欄上寫有:母女。 病情描述這塊整體上都是空的,但在最末端有個類似三角形的印章,紅色印。 挺隨意的。 很像是……有人拿了這份資料做了廢紙,印了個印子在上頭。 資料能填到這種程度,這在岑詞眼里其實就是廢棄的。 這種情況并不罕見,像是門會所每年都會碰上這種狀況。 比方說病人家屬帶著病患來了,填了個簡單的資料,就類似她手上的這種。其實就是個簡單的個人信息登記,然后見了醫生后,經過問診,醫生會在病情欄上寫出診斷意見。 那這期間就有不少反悔的,不等醫生見面,直接奪門而出的,大有人在。 換言之,這第三份文件也是廢的。 羊小桃清楚門會所的就診流程,知道這是廢棄文件所以沒有歸檔,后來也就忘碎了,任曉璇剛來,不了解。 將文件裝回文件袋里,剛打算叫任曉璇進來,岑詞想了想,放下了文件袋。 竹山縣…… 是個山區嗎? 岑詞挺好奇,用手機查了一下。 這一查竟然挺意外。 竹山縣所屬竹山市,并非她認為的山區,偏遠不假,卻是個漁村。 岑詞在想,這地方也是挺逗,從名字上壓根看不出是個漁村。 一個來自小漁村的姑娘,什么原因到了門會所呢? 不是她的病人,她都是預約制,她熟悉她所有的病人情況。 湯圖接待的? 岑詞想著湯圖一心顧著裴陸的事,這資料上的人可問可不問的。 手機響了。 岑詞習慣性地把三份文件袋往抽屜里一放,接了電話。 是白雅塵。 岑詞以為她是臨時有事要改見面時間,豈料她問她,“接到消息了嗎?” “什么消息?” 白雅塵語氣低沉,“聽說,閔薇薇出車禍了?!?/br> ** 岑詞從治療室里急匆匆出來的時候,正好湯圖那屋的房門也開了。 裴陸從里面出來,風風火火的。 就像任曉璇形容的一樣,眼睛里都是紅血絲,面色憔悴的,整個人狀態不是很好。 岑詞不清楚為什么裴陸在這待了快一上午了還是這么頹,也來不及多想,裴陸能這么急匆匆的,十有八九就是跟閔薇薇的事有關。 她直接問了裴陸。 裴陸說,“我也是剛接到局里通知,閔薇薇已經送去搶救,具體情況我還得趕到現場去看?!?/br> 湯圖跟在后面,眉頭擰得挺緊。 岑詞想去醫院看看,被裴陸給攔下了。 “閔薇薇那邊肯定不少媒體記者,你就不要露面了,而且周軍肯定也在。等我電話吧?!?/br> 說完,匆匆就走了。 湯圖嘆了口氣,走到咖啡機旁,借著手磨剩下的那些咖啡豆。 邊磨邊說,“今年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就跟犯太歲似的,凈是些跟咱們門會所有相關的人出事?!?/br> 岑詞沒說話,心里卻是不安。 湯圖抬頭看她,“我怎么覺得閔薇薇那個人不吉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