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門之隔 第7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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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圖便把在警局發生的事一五一十跟岑詞說了。 岑詞笑說,看來得讓小桃報個拳擊班了,站著挨打可不成啊。 說得羊小桃又想哭了。 談及段意的事,那今天更是一無所獲。 段意見了羊小桃后只承認在燈謎會上見過,面對裴陸的審訊,他也只承認機場的那件事,圣誕節和墓園的事一概不知情。講真,這件事真的是確鑿證據太難找,裴陸接下來要做的就是搜證和走訪的工作了。 “當然,前提是這需要立案才能繼續調查?!?/br> 三人在會議室的時候,湯圖說出了關鍵,而且她還提到了一點—— “后來裴陸又叫了趙大膽去指認,先是隨便找了幾名罪犯跟段意站在一起,趙大膽認出段意像是墓園那晚的人,于是裴陸又找了幾個跟段意長得有點相似的人站在一起,趙大膽就不大肯定了?!?/br> 她嘆了口氣,補上了句,“怪就怪墓園那晚太黑了,手電筒照過去,能記到現在挺不容易?!?/br> 岑詞輕輕轉著咖啡杯,心知肚明光憑著皮毛說辭想要立案太難,哪怕裴陸有心,那也得按章程辦事。沒有確鑿證據,又沒傷人害人,充其量就是把人嚇了個夠嗆,這種怎么定罪? 想到這兒,她抬眼看向羊小桃,冷不丁問,“這次見到段意之后,你有什么感覺?” 羊小桃一愣,“???” “燈謎會上你對段意算是一見鐘情,今天呢?” “我……”羊小桃遲疑。 湯圖扭頭看著羊小桃。 岑詞換了個坐姿,椅子稍稍一側,“今天見過他之后,你是不是覺得自己把他裝心上了?” 羊小桃肩頭一顫,抬眼看著岑詞,有些惶惶不安。 湯圖也瞧出端倪,驚愕,“羊小桃你不是吧?” 羊小桃面色尷尬,嘴巴張了又合,也不知道要說點什么。倒是岑詞為她解了圍,“其實也沒什么為難和不能承認的,我看過段意的照片,從外形條件來說的確會討女孩子喜歡?!?/br> 羊小桃摳著手指頭,小聲問,“岑醫生,那你覺得之前闖進門會所的和在墓園里的能是他嗎?” 其實事情折騰到現在,別說是趙大膽了,就連她自己,當時那么肯定也開始遲疑了,畢竟平安夜被她撞見的時候,她看見的只是玻璃窗上扭曲的五官,從沒見過闖入者的正臉。 岑詞說,“是或不是,這是裴陸要去證實的事,至于段意這個人的心理狀況,我相信湯圖之前的專業判斷。小桃你要記住,不管段意是不是有問題,你都是無辜受牽連的那位,撇開墓碑上的素描不提,至少你在警局挨了人家正牌女友一耳光,所以,段意這個人,你能忘就忘吧?!?/br> 羊小桃耷拉著頭不說話。 岑詞起身,走到她面前拍拍她的肩膀,語重心長,“有些感情開始得淺,走得時候也會無聲無息,小桃,不要泥足深陷了?!?/br> 第121章 比她還了解自己 岑詞認為羊小桃的感情來得淺,所以一句不要泥足深陷的奉勸說得風輕云淡,事后湯圖擔憂地跟岑詞講:怕小桃那丫頭鉆牛角尖啊。 加上上次在警局,湯圖算是跟段意打了兩次交道,所以岑詞問她,通過這次觀察感覺他是個怎樣的人,有沒有撒謊的跡象。 湯圖說,他不管是面對羊小桃還是警方,言行舉止都十分自然,從容得很,絲毫沒有人在撒謊時的下意識反應。 說到這兒的時候,湯圖沉默了少許,又說,但不知道為什么,我總覺得這兩次相比,上次他歇斯底里的時候更真實些。 岑詞想了想問她,如果你是被人冤枉的,警方三番兩次找你去警局,甚至影響了你的工作,你會怎樣。 湯圖說,生氣、憤怒。 岑詞又問,那如果你不是無辜的呢? 湯圖說,心虛,也會強詞奪理。 岑詞說,我雖然沒見過段意,但總覺得不管他是不是無辜,好像表現得都太冷靜了。之前你對他有過初步診斷,一個患有躁狂癥的人情緒不該這么穩定才是。 湯圖回憶說,從段意的反應來看,就跟之前在機場時判若兩人,所以這次在他身上沒發現躁狂癥的影子。說到這兒,冷不丁想起什么,一拍桌子—— 不會是雙胞胎吧?一個正常一個有問題的那種。 岑詞敲了敲桌上的資料:如果是不是雙胞胎的問題都能查錯,那你家裴陸做警察也做到頭了。 湯圖想了想又說,要不就是雙重人格,跟湛小野的情況相似。 岑詞反問她,你覺得是嗎? 湯圖思前想后,搖頭,目前無法下定論。 “所以,靜觀其變吧?!?/br> ** 年后的日子飛速,日日夜夜,一天又一天,好像沒做什么事時間就流逝了。 這段時間秦勛出差了。 出差期間很多時候也都能倒出時間跟岑詞視頻通話,實在忙不開又擔心她的安危時他就會開著視頻,直到她平安到家才放心。平時兩人都各忙各的,約會也都提前說好,所以岑詞幾乎沒見過秦勛工作時的樣子。 只有那么一次,兩人約好了見面時間,但秦勛臨時要審批文件,于是她就去辦公室等他。那天他看文件,她玩手機游戲,雖說等的時間不長,但就是在這不長的時間里,岑詞覺得秦勛工作時的樣子很吸引人。 而這陣子秦勛開會的時候比較多。 她開車回家,手機視頻里是他的大會小會。平時秦勛喜歡微笑,所以并不會給人壓力感,岑詞對他的評價始終就是教養極好的男人,為人處世懂的分寸。 工作里的秦勛就嚴肅很多,跟平時多少有些不大一樣,公司的大方向到小細節都了若指掌,岑詞特意開了聲音,聽著他那邊各項方案的討論,聽著聽著就頭疼得要命,很多東西也都聽不懂,她也是服了他的精力了。 后來岑詞問他,為什么一定要視頻? 秦勛挺認真地說,“我不相信段意的為人,總覺得他還能生事兒,所以得保證你的安全才行?!?/br> 當然—— 他又補上句,“我的確也想天天看見你?!?/br> 岑詞心里暖,卻在嘴上嗔怪他變壞了,學得油嘴滑舌。 他笑得爽朗,任由她怎么說。 談到段意,岑詞不理解他為什么那么肯定會有后續。秦勛像是賣關子,實際上卻是很真實的回答,“感覺?!?/br> 感覺? 岑詞竟意外地有點相信他的感覺,好像他的感覺一直挺準。 當然,這種感覺也不是憑空而來,用秦勛的話說就是有理論支撐。 他說,“你不覺得在墓園發生的事更像是個儀式嗎,很顯然第一次和第二次的儀式都被人打斷了,所以我們假設對方就是段意,那他肯定還得找時間接上才行?!?/br> “儀式”這個說法倒是新鮮,給了岑詞全新的思路。 “如果不是段意呢?”她問。 視頻里的秦勛笑吟吟地看著她,“小詞,其實在你心里早就判定段意有罪了?!?/br> ** 秦勛了解她。 岑詞覺得,秦勛有時候比她還了解自己。 像是段意的事,平心而論,雖然她沒對外表態,甚至都沒跟湯圖把話說死,但實際上在她心里早就認定那人就是段意。 怎么說呢,感覺。 就跟秦勛的想法一樣。 那拋去段意的事呢? 岑詞始終沒跟秦勛提及那晚的事,不知道如何提,也更多的是,不敢提。 這種不敢源自什么她不得而知,秦勛從沒跟她說過挽安時跟沈序還有關系,那晚秦勛的話,像是在沈序失蹤的既定事實上又推開了一扇窗。 未知。 岑詞覺得自己怕的就是這種未知感。 她從事心理行業,學的第一課卻是要怎么抽離這個行業。人與人相處,一方的心理會在潛移默化中影響另一方,所以不少心理咨詢師也會或多或少存在心理問題,其原因就是沒把生活從工作里抽離出來。 這些年岑詞早就習慣始終以旁觀者身份來面對患者,絕對不能感同身受,這是她工作的原則。心理行業發展至今,各類心理問題都是有法可依,沒必要搭上自己身陷囹圄。 但秦勛跟她說了沈序的事,然后又是挽安時。 她覺得自己的生活正在漸漸受到影響,至少她覺得,在夢里那個人不人鬼不鬼的女人,或許就是挽安時。她討厭這種介入感,這并不是件很好的事,哪怕對方是秦勛。 抱著這種念頭晃眼就到了立春。 今年立春早,早春的花開得也早,所以立春當天,街上已經有了花色的影子,枝椏間也隱隱開始往外冒芽苞了。 有部老電影重新上映,這是岑詞期待了很久的電影,秦勛一早就訂好了票,電影臨開場前半小時兩人就來了影院。 兩人沒急著換票,先是鉆了旁邊的游戲大廳,換了數多游戲幣,找了兩人都能參與的游戲開玩。 以往岑詞來看電影就是看電影,根本不會關注游戲廳,后來認識了秦勛,他竟是喜歡打打游戲,于是每次看電影之前她都陪著他進游戲廳,玩著玩著自己也愛玩了。 每次進游戲廳岑詞都在想,再成熟的男人也始終像個孩子,這話一點都不假。 后來秦勛無意跟她提起過,以前他和沈序來看電影,總會在游戲廳玩上好久,甚至有一次電影都開演一多半了他倆才反應過來,最后他倆干脆就撇了電影不看,將游戲廳里的游戲玩了個遍。 那部沒看成的電影,就是今天重新上映的這部片子。 岑詞問他,所以你每次來看電影之前都玩游戲,是因為懷念沈序? 秦勛想了想說,也不全是懷念,本身我也愛玩。 等從游戲廳里出來換完電影票,秦勛去幫她買爆米花和飲品,岑詞在這邊正玩著手機,就聽有人輕喚一聲,“岑詞?” 第122章 也許是記錯了吧 岑詞抬眼。 一直以來岑詞都覺得單從性格和與人相處的方式上來說,自己并不適合從事心理行業,尤其是接觸了白雅塵之后。 白雅塵是業內公認的權威心理導師,除了強悍的從業背景外,她本人溫雅從容的性子也招人喜歡,親和力極強。應該說她是心理從業者們的老師,也是大家的心靈撫慰者,甚至可以說她是這個行業的大宗師,提出的很多觀點和言論都會引起轟動。 岑詞也快是將近兩年沒見到白雅塵了,之前她聽過白雅塵的講課,也跟她就心理和精神類課題進行過探討,講真,岑詞挺喜歡白雅塵,像是現在,年近中年的白雅塵臉上絲毫看不出歲月的痕跡,依舊優雅如初。 同樣的,白雅塵對岑詞的印象也很深,一來岑詞是近幾年圈內少有的爭議性挺大的從業者,二來許是兩人氣場合得來,所以總會有不少共通的話題。